离婚女人





刚。    

  梦萍不说话是不说话,但王季刚妈妈给她熬好的下奶方儿她还是喝了。让女儿吃得饱,也是她的愿望。可是没想到,喝了下奶方儿的当天晚上,奶水突然全没了。两个乳房却胀得生疼。那疼法儿似乎连着筋脉,胳膊都拐带得抬不起来。她一股火攻心,一个晚上的功夫,整个牙床子就全肿了起来。    

  女儿嘴里含着梦萍的奶头,真真是使足了吃奶的劲,却是吸不出奶水来,她哇哇哇地张开小嘴大哭,梦萍又急又害怕,不停地把奶头送到娇娇的嘴里,她吸了几次还是吸不出奶来,便再不肯含梦萍的奶头,梦萍看着娇娇大哭的脸,再也忍不住,对着女儿失声痛哭起来。娇娇看到梦萍哭,她倒好奇地止住了哭声,那眼睛似乎懂事一样,可怜地看着梦萍,梦萍哭得更是伤心了。    

  王季刚的妈妈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她被梦萍哭得心里一阵乱,嘴上喃喃地自言自语着:“季刚这孩子上哪儿去了,什么工作这么重要,几天也不回家,真是的,真是的。”    

  她不说话还好,她这一说,梦萍心里的火又攻了上来。她一擦眼睛,风风火火地把娇娇包好,穿上衣服便出了门,把个王季刚的妈妈吓得在后面一个劲地喊:“梦萍呀,可不能就这样出门呀,还没满月呢。”    

  梦萍不管不顾地打了一辆车,叫司机把车开到了爸爸妈妈家。    

  梦萍抱着娇娇吃力地爬上五楼,站在门口,她连敲门的劲儿都没有了。只叫了声:“妈。”眼泪便又流了出来。    

  爸爸妈妈都在家里。看到梦萍抱着个孩子回来。他们都忘了说过的话,女儿到底是自己的女儿,他们早就盼着梦萍能自己回来了。妈妈抱着娇娇就死活也不放手了。谁看都可以,但从她手里抱走娇娇她就跟谁急。爸爸的脸上也露出少有的笑,他的手指放在娇娇的脸上抚摸着,娇娇转着小小的头,寻找着梦萍爸爸的手指,张着小嘴,像个刚出巢的小鸟一样嘤嘤地叫着。梦萍妈妈赶忙说:“孩子饿了,快点,快点喂奶”    

  梦萍呆呆地站在地中间,听到妈妈的话,她突然哇哇哇地大哭起来:“妈,我没有奶了。”她抽抽泣泣地把没奶的经过讲给妈妈听,梦萍的妈妈不以为然地说:“都当孩子妈了,还哭呢。哭什么呀,没奶不算什么大事,叫你爸去给你买猪蹄,吃几顿就下奶了。”她又转头对梦萍爸爸说:“老头子,你别傻笑了,快去给梦萍买猪蹄去!”梦萍的爸爸“哎哎”地答应着,在屋里转了几个圈也没走,梦萍妈妈看着他问:“你转什么呢?”    

  梦萍爸爸一边转一边说:“我把钱放哪儿了?”    

  “这个老头子,笑傻了,钱不是在你自己的兜里吗?”    

  梦萍爸爸如梦初醒般急冲冲地下楼了。梦萍妈妈先做了一锅小米粥,粥给梦萍吃,用米汤喂着娇娇,娇娇竟然吃着米汤也吃饱了。梦萍妈妈又叫梦萍躺到床上去,她拿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娇娇,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轻声地对娇娇说:“嘿,醒醒,我是你姥姥。”    

  梦萍安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妈妈逗娇娇,以前妈妈脾气上来的时候总是骂她,只要妈妈一说话,心里就烦,现在听到妈妈的声音,感觉是那么的慈祥,那么的温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慰。自从生下女儿以来。这是她感觉最安稳的一天。妈妈的声音充满经验,充满慈爱,好像天大的事她都会处理得很好。回家的感觉真好。她一颗心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一会儿的功夫,困极累极地睡了过去。    

  梦萍这一觉睡得又实又香。足足睡了五个多小时才醒。当她醒来的时候,妈妈已经把猪蹄汤做好。看到她醒了,爸爸端着一碗滚浓的猪蹄汤送到她眼前。梦萍眼圈一红,眼泪噼里啪啦地掉在猪蹄汤里。    

  “梦萍,现在可不能老哭,也不能上火,不然孩子吃了你的奶也会跟着上火,快喝汤吧。”爸爸慈祥地劝着梦萍,梦萍忍了又忍,终于把眼泪忍了回去。她喝一口汤,心里就暖一分,一大碗汤喝下去,额头上已经有些冒汗了。梦萍妈妈赶忙拿一条干毛巾给梦萍:“快擦擦汗,别受风。”这简单的一句话,引得梦萍的眼泪又要往下流,想想爸爸的话,女儿吃了她上火的奶也会跟着上火,她强迫自己不要再难过。为了女儿也要快乐起来。    

  悲伤和快乐如影随形,却也来去无踪。    

  梦萍回到家里以后,她想悲伤也悲伤不起来了。弟弟妹妹晚上回来后,看到娇娇可爱的小脸,他们惊觉到自己已经做了姨和舅舅了,一有功夫便站在娇娇的床上以长辈的口气跟娇娇说话,逗得梦萍哈哈大笑。天天吃着爸爸妈妈精心为她准备的下奶饭,几天的功夫,奶水竟然也像喷泉一样回来了。看着娇娇吃得红通通的脸,一家人都沉浸在暖融融的喜气中。


全文(连载中)第二十二章 初夜(1)

  月亮躲在窗帘后,静静地看着陈香的眼,那眼里有一块空白。在那空白点里,可以看出陈香对生活的无助和软弱。月亮知道,每一个离过婚的人,眼里都有一个那样的盲点。它就像离婚的标志一样。细心地看一看,你会发现,没有人可以再走进那个点。不论你以后的生活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那个点永远存在。它拒绝一切和情感有关联的东西。如果说那个点还不是绝望的,那么它唯一不拒绝的便是眼泪。……    

    

    

    

    

    

  阿秋醒来的时候,孔三还在鼾睡。她看到孔三微张的嘴,心里涌起一片蜜意。就是这个男人,就在昨天,让她从一个女孩变成了一个女人。那感觉怪怪的。不过她很喜欢。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孔三赤裸的胸膛,一点点移下去,移到了那个让她脸红的地方。犹豫了下,她的手怯怯地放在那上面,感知着那里的形状,暗想着那城堡的模样。那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她怀着好奇的心喜欢着那里,一点点地抚弄着,那是一种新鲜的刺激。    

  生活最锻炼人的地方就在于:不论你喜不喜欢,都要继续。    

  孔三不喜欢无家可归的感觉,可是他仍然需要睡觉。回爸爸妈妈的家倒是可以,但他不想回,更不愿意听哥哥、姐姐们骂他窝囊废。孔三租了一间房。阿秋帮他打扫房间的时候,他回了一次家,拿了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虽然不多,但也摆了一屋子。阿秋伸着两只手看着这些东西,头疼地说:“三哥,怎么拿这些东西呢?怎么办呀?”孔三笑着说:“把被褥铺在床上,把衣服挂在柜里,把脸盆什么的拿到厨房……”阿秋在孔三的指挥下,里里外外地忙活着,脸颊上有两片粉红的云在飘,看得孔三心里非常的舒畅。他走近阿秋的跟前,挨着阿秋说:“阿秋,一会儿收拾完,我请你上饭店好好吃一顿。”    

  “〃你说咋办就咋办吧。”阿秋瞟了孔三一眼,抿嘴儿一笑,笑得孔三心里一动。他扔掉手里的被褥,一把将阿秋抱个满怀,喃喃地亲着阿秋说:“秋,以后咱们俩好好过日子,一起去上货,一起卖货,一起回家,一起睡觉,好不好?”阿秋只低头笑着不说话。孔三轻摇着阿秋,继续说:“秋,我不是什么大款,但供你生活还富富有余,我知道你对我好,我一定要让你过上好日子。”    

  阿秋哧哧地笑着说:“这些话你留着跟我爸妈说去吧。不用跟我说。我知道你对我好就行了。”    

  孔三的身体似僵硬了一下,他松开了抱着阿秋的手,严肃地说:“秋,我是一定会跟你爸妈去说的,但给我一点时间,现在我不想去说。”    

  阿秋娇嗔地说:“人家又没让你现在去说,看把你吓的,快干活吧。”孔三一个字没说,闷闷地拿起东西收拾起来。阿秋走到他背后,双手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孔三的后背上,小声地说:“三哥,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我什么也不求,只求能天天跟你在一起,从见到你的第一天起,我就盼着能有今天这么一天了。但没想到这一天真的来了……”    

  阿秋说了很多,孔三已经听不清了。他的眼里滚着泪,坚挺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很感动阿秋对他的好,但是眼前却闪过陈香的影子。胸口又酸又胀,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和陈香从法院出来以后,他常常有这种感觉。    

  孔三和阿秋从饭店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二个人都没有坐车的意思,阿秋挽着孔三的胳膊,两个人沿着马路说着话,散着步。    

  秋天的风有些凉,但秋的夜依然妩媚多情,它总是能让人们的心变得柔软而宁静,带着一点点酸楚,还有一丝柔情。阿秋抬眼望着那姣洁的月光,想起自己小时候爸爸带她在月光下玩耍的情形,幽幽地说:“我小时候我爸爸对我可好了,晚上吃完饭就领我出来玩。”孔三侧过脸看看阿秋那满脸洁白的月光,他爱怜地把阿秋拉到自己的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暖着阿秋。孔三轻轻地摇着阿秋的身体,轻柔地说:“秋,如果你喜欢,以后我天天晚上带你出来散步。”    

  阿秋笑了,娇俏地说:“我不信。”孔三也笑了。他把嘴唇凑到阿秋的耳边,更轻地说:“我会让你相信的。”阿秋被孔三呵出的气痒得咯咯轻笑。她躲着孔三的嘴,孔三寻着她的身儿,两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摇来摇去,树影也在婆娑。秋的夜迷人而温情。    

  两个人在马路上也不知走了多久,摇了多长时间,孔三有些累了。他拥着阿秋说:“秋,明天我们要把铺子好好打理一下,我送你回家好不好?”阿秋扭捏着不说话,身体却和孔三贴得更近了。孔三感觉到阿秋的心意,但他确实有些累了。到底是三十多岁快四十的人了。他不仅仅是身体累,他的心也很累。    

  “秋,乖,听话,以后我们天天晚上出来散步,但今天太晚了。回家吧。”    

  阿秋依然扭着身,嘟起可爱的小嘴儿,撒娇地说:“不嘛,我还没和你走够。”    

  孔三看看前面的车站,他下决心似的说:“那咱们再走一站地。”    

  阿秋得胜似的说:“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孔三答应着,阿秋的情让他很受用,但不知怎么着,心里有些沉重。怎么也轻快不起来。阿秋靠在孔三的怀里,几乎把身体的重量全部放在了孔三的身上。虽然她不沉,但孔三还是感觉到累。此刻的他,多想靠靠别人的肩膀。    

  一站地很快就到了。阿秋看着车站,眼里忽然涌满了泪,她抬起泪眼对孔三说:“三哥,我不想回家。我想去你那里。”阿秋的话让孔三既意外又在意料之中,但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双手紧紧地握住阿秋的手,没有说话。


全文(连载中)第二十二章 初夜(2)

  “三哥,好不好嘛?”    

  孔三犹豫地说:“秋,这样你是不是太吃亏了?”    

  “是我自己愿意的。不吃亏。”阿秋笑了。她听了孔三的语气,知道孔三一定会答应她。    

  “那你父母知道了,能行吗?”    

  “我们不让我父母知道。我就告诉他们我在小红家住。我经常在小红家住的。只要和小红说好,就没事的。”阿秋的语气很急。但也很笃定。孔三还能说什么呢?他当然希望今天晚上有人陪他。孔三招手拦了辆出租车,朝着他租房子的地方开去。    

  陈香一个人躺在床上,窗帘也挡不住盈盈的月光,那从缝隙里走进来的月光,似乎更加惨白锃亮。这秋的夜凄凉而冷清,冷清得让人伤感。前尘往事像过电影般涌上脑海,想到孔三的好,孔三的体贴,陈香的泪流了又流,枕畔一片片湿了下去。    

  月亮躲在窗帘后,静静地看着陈香的眼,那眼里有一块空白。在那空白点里,可以看出陈香对生活的无助和软弱。月亮知道,每一个离过婚的人,眼里都有一个那样的盲点。它就像离婚的标志一样。细心地看一看,你会发现,没有人可以再走进那个点。不论你以后的生活是快乐的还是悲伤的,那个点永远存在。它拒绝一切和情感有关联的东西。如果说那个点还不是绝望的,那么它唯一不拒绝的便是眼泪。    

  陈香的泪在月的注视下,正在涓涓地流着。    

  此时的孔三,也在流着泪。他刚刚和阿秋做完爱。阿秋已经偎在他的怀里甜甜地睡着了。可是累极乏极的孔三却怎么也睡不着。美人在握,佳人在旁,但却无法阻止他的思想,思想那已经老丑残阳的发妻——陈香。他搞不清楚,为什么陈香这一阵子变得不可理喻,为什么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