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女人





萍呢?孩子呢?她们不会煤气中毒了吧?他的脑子里飞快地闪过种种念头,实在忍不住,他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听到妈妈的声音,他的心才放下一点点。妈妈不满地对他说:“你什么工作那么重要,媳妇生孩子也不回家。我走的时候,往你们单位打电话也说你不在。这么多天你到底干什么去了?你这孩子,都是当父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定性……”    

  王季刚哪有心情听妈妈唠叨这些,他焦急地问妈妈:“梦萍她们哪里去了?”    

  “我也不知道,梦萍气冲冲地抱孩子走了,我拦也拦不住。她也没告诉我。”王季刚一句问候的话也没说就挂了电话,他脑子转了转,再想到梦萍的弟弟妹妹去单位的事,十之八九梦萍是回娘家了。想到要去岳母家,他的头又大起来。到底那里是梦萍的家。在这里他有把握把梦萍说晕,到了岳母家,他可没那么多的胜算了。如果没什么事还好,现在自己要去和梦萍谈离婚,不用说梦萍的爸爸妈妈,就是梦萍的弟弟妹妹一齐上,也够他喝一壶的,想了想,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他没有去梦萍妈妈家,而是倒在炕上琢磨起离婚的对策来。    

  漫漫长夜,王季刚大瞪着双眼睡不着,他头一次发现:长夜是如此的漫长,十点多钟,他觉得肚子很饿,起身走出户外,看到月亮如水般照在大地上,他的眼前又浮现出梅铃的面孔。知道梅铃的丈夫公出还没回来,他便给梅铃拨了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正是梅铃:“铃,我去你家里好不好?我现在一个人很寂寞,想你了。”    

  梅铃想想:跟他一次性把话说清也好,便欣然答应了他。王季刚乐得屁颠屁颠地往梅铃家里走,一边走一边想:嘿嘿,女人,再有个性的女人,也没有征服不了的,只看你的手法如何了。    

  沾沾自喜地走到梅铃家门前,门,已经悄悄地为他打开了一条缝。王季刚惊喜参半地走进梅铃的家。看到梅铃衣带整齐、一脸严肃地坐在沙发上,他有些意外。走近梅铃,亲昵地拥着她的肩头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死我了,你想我了吗?”梅铃推开他的手,正色地说:“我有话跟你说,你先坐好。”    

  王季刚一愣,他并不傻,也不笨,梅铃的脸色告诉他今夜有风无月,晴转多云,不过不论是什么,总要把革命进行到底。他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等着梅铃说话。    

  “王季刚,我们两个都是成年人,都有能力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对不对?”    

  王季刚点点头,梅铃接着说:“我无意跟我老公离婚,不过如果你想和你媳妇离婚,那我也不拦着,但你们离婚以后,我是不会为了你和我老公离婚的,这一点,我想请你听清楚。我和你是上过床,但那只是我们喝醉酒后的失态,并没什么大不了的,也不代表我爱你有多深,甚至可能都没有爱的成份。不过这不意味着我耍你,因为我们心里都有数:彼此彼此。还有,我们的事就是我们俩的事,你不要再跟我爸爸说什么,今天在我爸爸面前,我已经否认了我们俩有任何关系,如果你还要在我爸爸面前说的话,我会和你对抗到底。你说,我爸爸最终是会相信他的独生女儿还是会相信你这个外人呢?”    

  梅铃的话一句是一句,王季刚听得句句清楚。女人,也有他王季刚失算的时候,他就没想到梅铃会把他们之间的关系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他还能说什么呢?    

  “我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你还想说什么吗?”梅铃站起身做出送客的姿态,王季刚也站起身,看着梅铃充满沧桑地说:“女人分两种,一种是让男人操心的女人,像我媳妇;另一种是让男人伤心的女人,像你。祝你快乐,我走了。”他从容地拥住梅铃,伤感地低下头,在梅铃的额前轻轻地印上一吻,便落寞地走出了梅铃的家。梅铃用手抚摸着王季刚刚刚吻过的额头,她的眼睛里一片茫然,王季刚,真的爱她?这怎么可能?不管她对他是怎么样的观感,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人物。


全文(连载中)第二十六章 感触(1)

  孔三拿起被子想叠,想了想又放回到床上,这里已经不是他的家了。他躺在床上,打开的窗户里吹来一丝冷风,他顺手拿起被子盖在肚子上,被子的味道传进他的鼻子,那是他非常熟悉的一种味道。他把被子拉到自己的脸旁,深深地嗅着被子的味道,那是陈香身上特有的味道,这味道像老朋友一样,引得孔三眼睛一阵潮湿,他把自己的脸全部埋在被子里,久久地,久久地用脸颊摩擦着被子,那被子柔软似陈香的皮肤。孔三的心里一阵难过。他从来不曾想到他会这样想陈香。他突然疯了般把自己脱个精光,赤条条躺在陈香睡觉的地方,用     

    

    

    

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裹住,不知是他要抱着被子还是想让被子抱住他。孔三闭上眼睛,满鼻子里都是陈香身上的味道……    

  自从那个早晨陈香看到阿秋挽着孔三的胳膊去地摊上吃早点以后,她总觉得胸口有一团火在烧,吃什么东西都堵得难受。下了班回到家里,躺在床上打开电视,本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电视里随便一个剧情,随便谁说的一句话都能引出陈香的眼泪,她的眼窝变得很浅,电视里一个小女孩的哭,能让陈香哭上一晚,甚至一只小猫小狗都能让她伤感很长一段时间。如果碰巧看到一个离婚的场面,她更是伤心得无法自处。    

  陈香的孩子一直在奶奶家生活,虽然法院把孩子判给了她,但老人心疼孩子,一直还叫孩子在奶奶家里住。陈香的心情不好,自己也经常要倒班,就一直没有把孩子接回来。晚上下了班,一个人回到家里,房子显得空落落的。好像墙都要向她压过来一样。她走到厨房,看到菜刀上的红布条,眼睛也会湿润。那布条是孔三帮她绑的,说绑了红布条可以辟邪,切菜的时候就不容易切到手;她走进卫生间,看到墙上的小挂钩,想起和孔三一起上街买这挂钩时曾经在商场打过一架,晚上回来孔三给她洗了脚才和他说了话……陈香回忆着和孔三在一起生活的点点滴滴,想得心酸眼麻。她不想再让自己沉浸在这些事情里,可是感情不受思想的控制。越不想想,眼前越是孔三的影子。每天晚上回到家里,她都要躺在床上哭很长时间才能缓过劲来。现在的陈香,肿着眼泡去上班是常有的事。哪一天她的眼睛不肿,倒似乎成了怪事。陈香的姐姐多次找她出去玩,可是她一点兴头都提不起来。妈妈找她去吃饭,她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整天除了上班便是倒在床上,竟似得了一场大病一般。    

  都说离婚的女人容易变态,陈香倒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她越来越不愿意回这个家。这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家就像一座牢房,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上了一天班回到家里,陈香什么也不想干,疲惫地把自己摔倒在床上,不吃不喝,大瞪着双眼看着天花板发呆。    

  孔三没有想到和阿秋在一起生活会是如此的不适应。以前在铺子里做生意的时候,他总是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身体和阿秋保持在10厘米以内的距离,可是真的和阿秋亲密无间之后他才发现,两个人保持10厘米距离的那一段时光最好。    

  男人和女人总是有些不同,不然就不会分成人类的二部分了。男人对女人的兴趣都在上床前,而女人对男人的依恋却是在上床后。自从和孔三同居以来,阿秋越来越离不开孔三了。二个人一起上铺子卖化妆品,一起吃饭,一起上货,一起回家,一起上床,一起睡觉,一起刷牙,一起洗脸。一天24小时里,只有上厕所的时候是各上个的,这种近距离的频繁接触,让阿秋美得不行,可是时间一长,孔三就有些烦了。    

  刚刚吃完晚饭,孔三的手机响了。小地主找孔三去打麻将。孔三心里可美了。正想出去透透新鲜空气呢,小地主就打来了电话,真是肚子里的蛔虫。他看着阿秋说:“小地主找我打麻将,三缺一,我去玩一会儿。”阿秋二话没说,拿起自己的大衣对孔三说:“我也去。”    

  孔三有些犯难,几个大老爷们在一起打麻将,最忌讳有女人在身边,那是必输无疑。他亲了阿秋一下,好脾气地说:“我的衬衣一件干净的也没有了。你在家里给我洗衣服吧。下次再带你去。”    

  阿秋偎在孔三的胸前,不依不饶地说:“不嘛,我不愿意洗衣服,我要跟你去看打麻将。人家站了一天的铺子,太累了,明天再洗吧。”    

  孔三被阿秋腻得没有办法,站在那里不能走,他忽生一计,从兜里掏出十元钱,开玩笑似的对阿秋说:“给你十块钱洗衣费吧,洗完衬衣买雪糕吃。”    

  阿秋不屑地把十块钱放回到孔三的口袋里,依旧腻着孔三说:“十块钱就想打发我呀,你以为我是要饭的呢?今天要么你让我跟你去,要么你哪儿也别想去。你看着办吧。”阿秋说着,紧紧地抱住孔三的腰,那劲儿还用的真不小,似乎下定了决心,雷打也不动的样子。孔三看了看表,无奈地说:“好吧,我带你去,不过下不为例,就这一回呀。”阿秋兴高采烈地答应着,跟着孔三出了家门。    

  孔三一进小地主的家,几个儿时的小伙伴都大瞪着双眼看着孔三身后的阿秋。他们虽然都认识阿秋,可是没想到孔三打麻将会带着阿秋来,再看看阿秋和孔三之间的表情,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都露出一脸的坏笑。没多说什么,便摆起了麻将局。打麻将跟打扑克一样,最怕三看一,小地主他们看到阿秋紧挨着孔三坐,再看看孔三那一直合不扰的嘴,老哥三个不用递眼神心里也都有了谱儿。四圈麻将打下来,不要说赢钱了,孔三愣是一张牌也没吃上。他当然知道小地主他们是故意要挤兑他,可是没凭没据的,什么也说不出来。一张脸气得红里透着青,青里透着紫,紫里透着黑,好不热闹。小地主他们眼睛的余光瞄着孔三的样儿,心里这个乐呀,当然不能当着阿秋的面儿表现出来。哥几个忍得好辛苦,小地主一个不留神,忍得住上面没忍住下面,“噗”地一声,竟放了一串长屁,这老哥几个再也忍不住,指着小地主哈哈哈地大笑起来。小地主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一放松上面,下面又“噗噗噗”地放了一串长屁,这一下,谁也打不成麻将了。放下麻将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地又大笑了起来。阿秋也忍不住了。她趴在孔三的后背上,笑得前仰后合,直笑得肚子扭筋。孔三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笑。不就是放了一串屁吗?!看到他们四个笑得人仰马翻,心里这气就更大了。看到阿秋傻了巴鸡地跟着他们笑,他恨不能一巴掌把阿秋打晕。天下最傻的女人就是她了!孔三眼睛眨了一眨,看来今天晚上自己带的钱有多少得扔这儿多少。大丈夫能屈能伸,还是先走为妙吧。他从牌桌上站起来,拉着阿秋说:“你们笑吧,别笑死啊。我走了。”说着话便领着阿秋走出小地主的家。一直走到公共汽车站,阿秋还没笑过劲来,她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孔三的身上,笑着对孔三说:“咱们别坐车了,走一会儿吧。我还没笑够呢。”孔三看着阿秋憨态可鞠的样儿,也忍不住轻轻地笑了起来。他陪着阿秋在人行道上走着,阿秋挽着他的胳膊说:“今天晚上真开心,你的朋友太有意思了。以后打麻将我还跟你来。”    

  孔三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想:打死我也不能再带你来。一次带着不算傻,下次还带着就不是傻,而是傻冒烟儿了。他挺直腰杆往前走着,虽然能感觉到阿秋的快乐,但他,并不快乐。抬头看看满天的繁星,莫名地,他想起了陈香。想起了刚和陈香认识的时候,两个人也曾在这样的一个晚上在马路上走过。那时,陈香虽然没像阿秋这样紧挨着他,但他很快乐。    

  二个人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11点多钟了。阿秋笑了一路,进屋就累极地躺在床上。孔三脱掉自己的衬衣,看到衣领上已经是一圈黑了。再翻一次床头柜,确定没有新的衬衣可换,孔三拿着脏衬衣走进卫生间。他是一个干净人,受不得穿脏衬衣,阿秋不给他洗衬衣,他只好自己动手了。拿起肥皂往衣领上抹,孔三有些感触:以前和陈香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用他操这样的心,每天早晨起来,陈香都会把烫得平平整整的衬衣放在他床头,他一下下地洗着衬衣,心里很不是个滋味。陈香现在怎么样了呢?她是脾气暴了些,可是她比阿秋能干多了。    

  孔三洗完衬衣走进卧室,阿秋已经抱着枕头睡着了。孔三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