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悬疑黑梦已出版
“啊,卓队,把你吵醒了。”
卓越抬手看了看表:“哟,八点多了,早该醒了,你找我有事吗?”
“卓队,我想跟你汇报一下昨晚的搜查结果。”
“哦,你等会儿,我去洗把脸,就来。”
卓越洗过脸,坐在办公桌前,一边翻看着记录,一边听着小王汇报:“卓队,昨晚的现场勘察情况,都写在记录上了,现场除了你看过的纸片以外,没有发现其他重要物证。”
“爆炸时间确定了吗?”
“十二点半左右。”
“发现爆炸点了吗?”
“爆炸点在卧室床铺周围。”
“是吗?那,你们询问过周围的住户吗?”
“问过了,大家都是新搬来的,相互之间没有交往,当晚,下着大雨,他们都睡得早,爆炸前,他们都没有发现可疑情况。”
“他们有没有注意到,平时,经常有些什么人来拜访伤者吗?”
“据离伤者家最近那家的保姆说,经常有个男人来找伤者,看样子,好象是她的男朋友。”
“派人去查了吗?”
“正在查。哦,对了,小区物管部经理说,他们前几天才对电路、水管和煤气管道进行过例行检查,伤者家的煤气管道没有泄露情况。”
卓越眉头紧锁,他“啪”地合上记录本,抬手看看表:“小王,你通知队里所有的人,十分钟后,在会议室召开案情分析会。”
案情分析会开始了。
刑侦队员们都静静地围坐在会议桌旁,聚精会神地听着小王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不时在面前的笔记本上“沙沙”地记录着。
小王介绍完坐下,卓越站了起来:“大家听过案情之后,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大家讨论。”
“从现场情况来看,不太象是意外。通过证人的证言记录,可以排除煤气管道泄露的情况。最重要的是,爆炸点在床边。”
“没错,爆炸点是我勘察的,最有可能的爆炸物是床头的电话和手机。”
“现在既然排除了意外,就只可能是他杀,但到底是劫杀、情杀,还是仇杀呢?”
“我觉得,目前可以暂时排除劫杀的可能。”
“对,我们勘察现场时,发现伤者身上戴的首饰以及钱包里的银行卡、现金和家用小保险箱里的首饰、十几万现金都未被动过。”
“据伤者的档案记录,她是个外来无业人员,又没有家人,还长期吸毒,她哪来的那么多钱?难道她背后隐藏着一个神秘资助者?”
“那不是没可能,你们看这个女孩子的照片,长得蛮清秀的,也许她被人包养了呢?她不是有个神秘男友吗?”
“兴许是那个神秘男友想甩掉她,而制造了这场事故。”
“嗯,有可能。不是还有几片没烧尽的纸片吗?当时,是我发现的,那堆灰烬好象是本日记本。”
“纸片我们送到计算机房那边鉴定过,上面残留的字迹是伤者的笔迹。”
“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本人烧掉的,如果她有随手写写的习惯,那她为什么又要烧掉呢?还有就是凶手烧的,如果是凶手烧的,凶手为什么要在现场匆匆忙忙的烧一个本子呢?”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日记本是伤者的,日记本上肯定有对凶手不利的线索,凶手作案时才发现它。”
卓越边听着大家的发言,边在本子上急速地做着记录,听到这儿,他抬起头来:“我打断一下大家,昨晚我仔细研究了那三张纸片,凭我的直觉来看,那上面写的‘廉’有可能是一个男人的名字,至于‘峰’,可能是人名,也可能是地名,而‘一批货’,到底是什么货呢?是毒品?依伤者的情况分析,是毒品的可能性比较大。”
卓越说完,用他那双睿智而深邃的眼睛在队员们脸上扫了一圈,大家又开始“唧唧喳喳”讨论起来。
“我同意卓队的观点,如果此事与毒品有关,那么,仇杀的可能性就非常大。”
……
队员们热烈讨论过后,卓越站起来做会议总结:“大家分析得都非常不错,综合大家的观点,我来做个总结:
第一,这个案件是意外事故的可能已被排除;
第二,伤者冯焰欣的疑点非常大,她来本市工作以前,我们已经查清楚了,现在我们要抓紧彻查她工作后的社会关系;
第三,伤者的神秘男友是个重点,要赶快调查清楚。
小王,你下午去银行,查查伤者的帐户;大刘,你下午去趟电信局;老李,你就跑一趟伤者以前工作的腾飞贸易公司,调查她与什么人有交往,主要是查清楚她和男人之间的交往——重点要查清她周围有没有名字是‘廉’或‘峰’的男人,以及她曾和什么人结过仇没有。好,现在散会,大家抓紧时间吃午饭。”
3
卓越刚跨进餐厅,腰间的电话就“叮铃铃”地响起来:“喂?”
“喂,卓队,我是小田啊……”
“是不是冯焰欣醒来啦?”刚走进餐厅的刑侦队员们都齐刷刷地回过头来,盯着卓越。
“不是,是冯焰欣的男朋友到医院来了……”
“真的?你们稳住他,我马上就赶过来。”卓越从助手小王的碗里抓起一个馒头,朝他兴奋地做了个鬼脸,急匆匆地冲了出去。
自从冯焰欣答应了洪峰的求婚,洪峰就兴奋得不能自已,第二天上午上班时,还总是情不自禁地裂嘴偷笑。午餐时分,洪峰和同事们正在餐厅就餐,边说笑着,边不时瞟一眼开着的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午间新闻”,当播放到“别墅区爆炸事件”时,同事们都不知洪峰是怎么了——他脸色突变,推开面前的餐盘,一句话也不说,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公司。
洪峰急火火地打的赶到医院,当他透过特护室的玻璃观察窗看到躺在病床上,象一个发亮的黑红色充气假人般的冯焰欣时,他跑到一边,弯下腰,忍不住大声地呕吐起来。
卓越穿过医院长长的走廊,看到特护室门口的长椅上并排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神情悲痛、正在小声抽泣着的青年男子和刑侦队员小田。
见到卓越,小田起身迎上前:“卓队,这就是冯焰欣的男朋友,他叫洪峰。洪峰,这是我们的卓队长。”
洪峰缓缓抬起头,眼神涣散地看着卓越:“卓队长,你好。”
卓越在洪峰身边坐下:“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把知道的都告诉我们。”
洪峰无力地点点头。
“洪先生,请问你在哪儿工作?”
“永利房地产公司。”
“你在公司是做什么的?”
“房产销售。”
“你是怎么认识冯焰欣的呢?”
“我们是在去云南的飞机上认识的,因为是老乡,所以很快就熟络起来。”
“什么时间?”
“大概半年多吧。”
“你知道冯焰欣在那儿工作吗?”
“不清楚,她从来不提她工作的事情。”
“你清楚她还跟什么人有来往吗?”
“不知道。”
“你是不是经常到冯焰欣家去?”
洪峰揉了揉眼睛,点点头。
“洪先生,你昨晚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在哪里?在干什么?”
“你、你们怎么、怎么怀疑是我……?我怎么会……我那么爱欣欣,况且,我们就要结婚了。我……”
“洪先生,你不要激动,我们不过是例行公事。请你回答我。”
“昨晚?”洪峰翻了翻眼睛,“昨晚我一直在家,吃过晚饭,来了三个同事,邀我一起打麻将,散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他们就睡在我家,今早一起去上的班。”
“是吗?那洪先生,你那三个同事叫什么名字?”
“周宇,李建国,杨小同。”
“哦,能不能告诉我你家的地址?”
“我的房子是租的,在解放路三条巷187号一楼左边。”
“洪先生,能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
洪峰从西装胸袋里掏出张名片递给了卓越,卓越也拿出一张名片给洪峰:“洪先生,这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你如果想起什么,可以随时给我来电话。”
趁着洪峰仔细地看名片时,卓越叫过小田,把洪峰的名片给他,低声吩咐了几句,小田不住地点着头,然后,走到了走廊那头,开始打电话。
卓越转向洪峰,洪峰将目光从名片上移到卓越脸上:“卓队长,我……”
“嗯?”
“哦,没、没什么?”
“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
“嘿嘿,不是的,是我记错了。”
这时,打完电话的小田走了回来,卓越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小田点点头。
卓越身后响起洪峰的声音:“卓队长,没事了吧?我可以走了吗?我想回家给欣欣拿点东西过来。”
“啊,我们已经查清了你昨晚的行踪,没事了,你可以走了,但你在事情还没彻底查清楚之前,要随时协助我们的调查。”
洪峰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哦,我会的。”然后,他抬起头,心不在焉地跟卓越和小田握了握手,转身快步走了出去,卓越双手抱胸,看着洪峰佝偻着身子离去的背影,他眼中升起疑惑的神情,总觉得洪峰还知道些什么,却不知什么原因,不肯告诉他。
第七章
1
洪峰走出医院大门,回头看了一眼医院住院楼,见卓越正站在四楼窗户前看着他,他心虚地抬手挥了挥,转身拦了辆的士,飞驰而去。
车子停在洪峰家门口,洪峰匆匆下车,迫不及待地开门进屋,从卧室大衣柜底层抽屉里拿出冯焰欣交给他保管的那个小包,三下五除二扯开布包,映入眼帘的是一本精美的日记本。
……
×月×日晴
今天的夜色很美,黑天鹅绒样的天空,点缀着闪闪发亮的钻石般的星星,一弯明月静静地贴在天边,银白色的月光温柔地抚摩着大地,我一如这明月,孤独而寂寞。
我从来没有这样过,第一眼看到一个男人,就如此为他痴狂,难道这就是诗人们所赞美的爱情吗?
有人说过,爱情是世界上最难保存的物品。
还有人说过,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真是这样吗?
兴许,我永远保持现在的心境,才是最美好的。
可是,为什么人们一旦爱上就想得到呢?
我不是这么优柔寡断的性格啊!
这几天是怎么啦?
难道真如人们所说,爱情会让人的智商等于零?
唉!干嘛想那么多呢?
我还是相信那句话“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但是,他对我是什么感觉呢?
不管他对我是什么感觉,只要我爱他就行。
谈判明天就要结束了,真希望谈判成功,那样,我今后就可以与他共事了,能天天面对他的日子——我期盼着。
……
×月×日雨
雨,已经下了一天了,窗外是雾蒙蒙的夜,懒洋洋的路灯昏黄地映照着,轻飘飘的雨丝悄没声地湿润着整个世界,我的心情就象这雨夜,湿漉漉地痛着。
倪伟廉。
那个狠心的倪伟廉。
为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可以不爱我。
可为什么,他在撩拨了我的心弦之后,却又对我不理不睬?
自从那次在斯芬克司见面之后,都快半个月了,他究竟去了哪儿?
他知不知道,有一个人在牵挂他,有一颗心在为他流泪?
狠心的人!
狠心的人!!
我决定,我已经决定,我终于决定——不再想他了!
唉!倪伟廉。
……
×月×日晴
我终于又接到他的电话了。
倪伟廉,让人又爱又恨的倪伟廉。
当他那浑厚而有磁性的嗓音穿过电话线钻进我的耳中,我慌乱得不知所措。
我恨他吗?
我应该恨他吗?
当爱已降临,我无法阻挡它汹涌的冲击力,我的心在他柔情的话语中渐渐融化,当电话那头只剩下“嘟嘟”的忙音时,已彻底融化的心疯狂地涌出眼眶,我支撑着因紧张而脱力的身子,任话筒缓缓滑落。
夜,拉开了它的帷幕,霹雳火酒吧热烈而喧闹,但是,在我的眼中,整个世界就只有我和他。
我一瓶一瓶猛灌着酒,酒精的热力象电流一般通遍我全身,我开始燃烧,我已经燃烧了。
他说,他喜欢看女孩子抽烟的姿势。
我要抽烟!
我一定要学会抽烟!
……
×月×日雨
又开始下雨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下了一整天,空气冰冷的潮湿着,我的心也冰冷的潮湿着。头晕晕的,我又有些喝醉了。
倪伟廉。
我终于知道他对我为什么若即若离了。
原来,他一直都只是想利用我。
利用我帮他运毒。
幼稚的我当初怎么会那么容易就相信他呢?真是被爱情冲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