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尾狐的准新娘






“要知道?”司炎侧过脸,发丝从上亚月的脸上扫过。痒痒的。

“嗯。”忙不迭的点头。

“告诉你也行,这是有条件的。吻我。”

“……做梦!”拜托,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以后再说了。”司炎拍了拍她的头,消失在走道尽头。

“喂!”这个自作主张的狐狸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上亚月望着司炎的背影,满脸疑惑。

“上亚月,以后少靠近姓司的。这是忠告。”说着,南宫从口袋里抽出一张“死神”牌放到她的手里,“最近你的生活有转机。”

“啊?”

“好了,快要上课了,我们去化学实验室吧。”

见教室里的同学已经陆陆续续走出门,南宫转移话题,帮上亚月拿了教材往外走去。

上课铃刚响,化学老师便抱着一大摞资料走了进来。他是个年轻的大学毕业生,讲话的时候,带着厚重的地方口音,嘴唇还会紧张地发抖。

“他的话我听不清楚。”上亚月叹了口气,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靠在实验桌上。

“看书就行了。”和她一组的南宫把教材摊在面前。

“过系天就要考系罗,纪望同学们做这次实验滴时候用系一点。”(过几天就要考试了,希望同学们做这次实验的时候用心一点。)老师推了推眼镜,在实验室里面踱了几步。

“他说什么?”上亚月的眉毛几乎叠到了一起,老师嘴里发出的声音在她听来完全是一堆乱码。

“过两天考试。”南宫只好为她充当普通话翻译。

“什么?”上亚月听到这里差点没有晕倒。

天啊,她可是地地道道的化学白痴啊!连元素周期表都看不懂……

“这个实验很简单,你一定没有问题。”南宫用万分同情的眼神以及哄骗小孩的语调安慰她。

“可是……”

接下来的实验,上亚月握住试管的手在不停地颤抖,一会儿把这种化合物加多了量,一会儿把那种催化剂加错了地方。

“轰!”

实验室响起惊天动地的声音,接着有一扇窗户裂成了两半。

“向啊夜同协,你系因么回系?”(上亚月同学,你是怎么回事?)老师脸色苍白地跑到满脸都是黑灰的上亚月面前,握住她的手,“你米有系吧?”(你没有事吧?)

“老师,我没事。”上亚月从嘴里吐出一圈黑烟,干笑着伸出血糊糊的五指。

“你还系去小一碗吧!”(你还是去校医院吧!)

“不用了。”

“不行!”

“真的不用。”

忽然一只手伸到她面前抓住了她的胳膊:“我送你去。”

上亚月抬起头,刚好对上南宫关切的眼神。他没有等她回答,便拉着她走出了实验楼。

“你一直心不在焉,是因为司炎早退?”

“谁说的!我是紧张考试啦!”

上亚月立即觉得脸颊发烫。自己真的那么容易被看穿吗?为什么想什么其他人都一眼就能看出来啊?

“真的是那样?”

“当然啦,南宫同学你怎么突然变得八卦起来?”上亚月像看外星人一样上下打量着他。在自己的印象中,沉浸在塔罗牌世界中的南宫是吸收天地灵气长大的,根本不吃五谷杂粮,更别说关心其他人的感情问题了!

“那是因为我很在乎你。”南宫突然停下了脚步,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她。说话的语调不同于平时的冰冷。

四周的蝉鸣声都消失了,身边来来往往的人变成了黑白剪影。

“你说什么?”上亚月的下巴差点没有掉到地上。

这,这未免太突然了吧?冰山男会喜欢自己?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南宫夏行的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眉眼间写满俊逸,洁白的衣角在微风中翻飞。

“我喜欢你。”他的语气很肯定,肯定得就像是在说地球是圆的一样。

“哈哈,我还有事,我……我先走了。”

就当做没有听见吧,上亚月慌忙低头走下楼梯。

“校医院不是这个方向。”南宫露出一个罕见的温和笑容,“我又不会吃了你,干吗害怕成这样?”

“不是这样。南宫同学你回实验室去吧。”上亚月红着脸、手足无措地辩解,“我没有受伤,只要把脸清洗一下就可以了。”

“可是你的手指流血了。”南宫走过来抓起她的手仔细地看了看,眼睛里带着一种可以称之为心疼的感情

上亚月还没来得及反应,受伤的手指已经被他放到嘴边。

“伤口必须要消毒才行。”南宫轻轻地用舌头吮吸着伤口,亮晶晶的眸子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啊,不用了,谢谢!”上亚月像被烫到一样,脑袋忽然变得一片空白,她用力甩开他的手跑进了洗手间。

直到冰凉的自来水冷却了微烫的肌肤时,她的心跳才恢复到正常。

不是的,刚刚的感觉不是动心,而是意外和惊慌!南宫和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啦!

但经过这场突如其来的告白,她再也没有心思继续上课,便回到教室拿了书包,请假乘车回家。

走到家门时,她下意识地侧过脸去看了看对面的门牌号。手指自动伸到半空,想要按红色的门铃。

也许在铃声响起的同时,有着银色长发和红色眼眸的男生就会出现在门口,抿起嘴冲着她微笑,向她解释他今天行为反常以及早退的原因。不过,自己没有必要紧张他的一举一动吧?她和他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而已,过分的关心显得有点矫情。

想到这里,上亚月悻悻地扭过头,掏出钥匙开了自家的大门。

门缝里夹的字条缓缓飘落到地上。


我走了,短时间内不会回来。

司炎


白纸黑字。

短时间?到底有多短?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要做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不告诉她,只给她留张字条?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啊?!

上午他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如果我离开你,你也不会想念我,是不是?


哼,她才不会想他,谁让他这样不负责任地走掉?!

丁零零——

忽然,电话响了起来。

哼,这个臭小子还知道给自己打电话啊?!上亚月飞奔过去抓起电话,然后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司炎,你这白痴跑到哪里去了?!”

“……是我,南宫夏行。”

“南宫同学?啊,对不起!你怎么知道我家电话的?”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失落涌上心头。

“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明天我过来接你上学。”

“吓?”

他是不是吃错药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主动?上亚月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上面似乎还留有南宫的唇的温度——真是诡异!

“不方便?”

“当然不方便,非常的不方便!”

“那好,我不勉强你,一起吃午饭总可以吧?”

“这样不太合适吧!你知道司炎是我的未婚夫……”

“只是吃饭而已。” 

“你就不怕司炎……”

“不怕,而且你喜欢上我会比喜欢上他幸福。这一点我敢保证。”说这句话的时候,南宫的语气严肃得就像新闻播报员。

“为什么这么说?”

“不为什么,只要你不陷下去就行。”

上亚月彻底糊涂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犹豫了好久终于缓缓开口:“南宫,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明白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你的。”

“在没有结婚之前,每个人都有追求和被追求的权利。我现在想享受自己的权利,你阻止不了我。”南宫答非所问。

“啊?”上亚月完全不明白他的逻辑,最后只能瞠目结舌地挂上了电话。

第二天,司炎既没有叫她一起上学,也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他跑到哪里去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吧?吵吵闹闹的同桌不在身边,上亚月反而没有心思听课,只是用钢笔在笔记本上胡写乱画,直到下课她才发现笔记本上写满了司炎的名字。

呸呸,怎么会这样呢?自己绝不能想念那个勾搭白衣小妖精、盯着大婶屁股看个不停的花花老狐狸! 

好不容易熬到了午间,上亚月摸着不停叫唤着的肚皮,迈着沉重的脚步向食堂走去。

“上亚月同学。”刚走出教室,一个高个子的男生便手捧着一束鲜红的玫瑰出现在她面前。

“你是在叫我?”

这人是谁?她根本就不认识啊!

“对。”

“你确定?”上亚月的眼睛快从眼眶里滚落出来,她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对,就是你。”男生把花塞到她手中,然后朝上面指了指,“有个男生让我把这束花交到你手上,说他在天台上等你。”

“哦,谢谢你!”上亚月的眼睛一亮,心也被塞得满满的。哼,司炎这小子终于回学校了!他还知道送花给自己啊?!她慌忙小跑到电梯口,但该死的电梯迟迟不下来。算了,走安全楼梯吧。她咬咬牙,提着裙子角沿着楼梯一圈一圈往上跑。

“我来了。”她气喘吁吁地推开天台的门。

一股清凉的风迎面扑来,吹散了她的头发,也吹干了她的汗珠。

“来了?”背对着她的人转过身来。

面容俊美,却不是她希望看到的那个人。上亚月好像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手里的花束也掉到了地上。

“南宫?”

“嗯。”南宫淡淡地说,“你答应过我要和我吃午饭的。”

“……我哪有答应。”

不过那些东西看上去好好吃哦。真的,好好吃……口水ing。

内心挣扎了一番,上亚月无奈地挠了挠头:“既然你都买好了东西,那就吃吧,不能浪费啊。”

“这样就对了。”南宫走过去,一手拾起花束,一手牵着上亚月走到天台上的一个角落里。

那里撑着一把巨大的遮阳伞,下面有两把白色的沙滩椅和一张小小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精美的水果和饮料,还有各种西餐。

他一定为这花了不少心思。

“南宫……”上亚月忽然说不出话来。原来他对自己是认真的啊。

“现在我们没有时间去夏威夷度假,所以我就模拟了一个场景。”南宫像变魔法一样,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顶夸张的大草帽还有一副太阳镜,替上亚月戴上,“这样是不是更有感觉?”

“南宫……”

“不要说什么了。你有拒绝的权力,我有追求的权力。”南宫很绅士地为她拉开沙滩椅,“对了,你有没有保存好我上次给你的塔罗牌?”

“那张‘死神’?”

“对,‘死神’既有转机的意思,也有死亡的意思。我们之间怎么样……”南宫在她对面坐下,体贴地递给她一罐可乐,“主动权在你的手上,所以不要有压力。”

可乐?他怎么会想到在天台上喝可乐?上亚月的手抖了一下,没有接住罐子,黑色的液体溅到了衣服上,过去的场景电影一样在眼前重放。


“小月,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伴随着好听的嗓音,一张天使般漂亮的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谷神枫已经微笑着走到她旁边,把一罐冰冻的可乐贴在她的脸上。

“呜。”上亚月被冻得够呛,于是低低地叫了一声。 

“很凉吧?”谷神枫穿着白色的暗纹衬衫,中长的头发海藻一般在空中乱舞,亮晶晶的眸子里盛满笑意。

“枫,你欺负人!” 上亚月慌忙捂住脸,往旁边挪了一步。

“那小月不喝可乐啦?”谷神枫摇了摇手中的可乐罐子,眼睛笑得弯弯的。他的身材略为消瘦,但和同龄人相比性格显得相当沉稳,因此很容易让女生产生安全感,在学校里非常受欢迎。

“谁说我不喝?”上亚月立即把可乐抢了过去,挑着眉毛撅着小嘴瞪他。

“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谷神枫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就像在爱抚自家养的小猫。

“偏不告诉你。”

上亚月歪着头冲他眨了眨眼睛,然后一把拉掉罐子盖儿,放开喉咙牛饮——嗯,好甜!以前从来没有觉得可乐这么好喝!冰凉的液体欢快地在被阳光烤热的嗓子里奔腾着,进入心里却有种暖暖的感觉,好像为身体增加了无穷的力量!

“是在想晚上吃什么吗?小馋猫?”

“才不是!”

“那就是想去游乐园玩……”

“……我才没有那么幼稚!”

原来她在他心中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小丫头,真让人欲哭无泪。

“那你在想什么?”谷神枫不依不饶,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在想如果我是一只木马,会不会很悲伤。”

上亚月拗不过他,只能低下头红着脸回答。

“木马?”

“嗯,就是你那次听得很入迷的《旋木》。”上亚月说着从包里面掏出mp3,把耳机塞到谷神枫的耳朵里。

“如果音乐声停止,孩子离场了,木马就会很孤单。”上亚月叹了口气。

谷神枫的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没有开口。

“再过一段时间,枫就该高考了,然后会离开这里,去全世界最好的大学。我一个人呆在银树高中一定会无聊得要死。”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