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雨记
……由于织布机小巧,一间屋子内常常安放许多台,差不多所有的妇女都从事这种行业”“中国人天生好经商,不仅从一省到另一省做买卖,获得大利,甚至也在同一城市做生意。商店里有的东西,街上几乎都有售卖……富有的商人信用良好,很守时(葡人多年的经验证明了这点)”
而明代建立的先进权力制约体系,也引来欧洲人的赞叹。下面提供一些《利马窦中国札记》中对明朝政治体制的描述摘录。
该书第一卷第六章《中国的政府机构》说:
“我自己亲眼看到即使皇上也不敢更改这次公开调查的审查官们所做的决定……”
“我说看到,是因为所涉及的被判决的人的名单刊为单行本发行全国”“虽然我们已经说过中国的政府形式是君主制,但从前面所述应该已经很明显,而且下面还要说的更清楚,它在一定程度上是贵族政体,……如果没有与大臣磋商或考虑他们的意见,皇帝本人对国家大事就不能做出最后的决定……所有的文件都必须由大臣审阅呈交皇帝”“我已做过彻底的调查研究,可以肯定下述情况是确凿无疑的,除非根据某个大臣提出的要求,否则皇帝无权封任何人的官或增大其权力。当然皇帝可以对和他家族有关的人进行赏赐,这种情况是经常发生的,但这笔赏赐不能列为公家赠款,皇帝所做的赠礼也不能从公款中提取。”
“他们(引者注:指明代都察院所属的十三道监察御史)在某些方面相当于我们要称之为公众良心的保卫者的人,……即使是最高的官员,即使涉及皇上本人或皇族,他们也直言无忌,……他们如此恪尽职守,真使外国人惊奇,并且是模仿的好榜样。无论皇上还是大臣都逃不过他们的勇敢和直率,甚至有时他们触怒了皇上到了皇上对他们震怒的地步,他们也不停止进谏和批评,直到对他们猛烈加以抨击的恶行采取某种补救的措施为止。”
“事实上,当冤情特别严重的时候,他们控诉的就一定很尖锐刺骨,即使设涉及皇上和朝廷也刚直不阿……所有这些呈送给皇上的书面文件和对他们的答复,都要复制很多份,这样在朝廷发生的事情就迅速传递到全国每个角落。这种文件编辑成书,如果内容被认为值得留给后代,就载入本朝的编年史”“几年前,当今皇上想册立他的次子而不是长子为储君,因为这个幼子受到他和皇后的宠爱,这一更易违反了国法,皇上收到了大量指责他的陈情书,……最后皇上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在大臣们以集体辞职为威胁的条件下,不得不表示在立储这件事情上改变了主意”甲申国难,华夏文明由世界文明的顶峰跌入万丈深渊,那些在西人笔下热情开放、极爱干净、富有教养的明朝人不见了,那个深沉大气、雍容典雅、气势磅礴的华夏,那个曾今被四方蛮夷尊称为礼仪之邦、信义之乡的华夏,那个曾今创造了无数辉煌、在世界民族之林中领跑了两千余年的华夏,如今只能和古希腊、古罗马一样,湮没在漫漫的历史长河之中。今天的华夏后裔,在严重夷化的社会中,已经无法感受古代文明的先进与文雅,也并不知道,我国地理位置的不幸,导致先进文明屡屡亡于落后民族的事实。
在17世纪中叶的1636年,从中国返回欧洲的曾德昭记载的那个“相当的富裕繁荣,在各方面都令人赞叹”的明朝已经于1644年灭亡了,取而代之的是号称初期“盛世”的康熙、雍正、乾隆朝。在这期间,外国人的记录有力的驳斥了这种虚假的“盛世”经“康乾盛世”的“励精图治、文治武功”最终使中国落后贫穷到什么程度,引用1793年英国马戛尔尼使团副使斯当东一句话一目了然:“遍地都是惊人的贫困……人们衣衫褴褛甚至**我们扔掉的垃圾都被人抢着吃”诗人唐甄在山西做过知县,亲眼目睹了满清统治之下的痛苦生活,他著有《潜书》里面提到:“清兴五十年来,四海之内,日益困穷,农空、工空、市空、仕空。”
他亲眼看到山西妇女多无裤可穿,而“吴中之民多鬻子女于北方”可见所谓的“康雍乾”其实都是被拔高的侏儒,在后金的统治下,老百姓的实际生活是相当痛苦的。英国马戛尔尼使团副使斯当东所谓“人们衣衫褴褛甚至l**体”这与唐甄的记载完全吻合,可见确实是实情。
《爱丁堡评论》文章提到,虽然“乾隆可汗”曾指示:“俟该贡使到时,必须整列队伍,以肃观瞻。”
但马戛尔尼还发现清国的武装部队如同一群叫化子,不堪一击。马戛尔尼发现社会上普遍的贫穷和不安定——这跟陈弘历可汗希望他发现清国富庶的目的,恰恰相反,因为沿途他看见太多的乞丐和太多的破陋而荒芜了的建筑,以及大多数清国人过着低水准的生活。马戛尔尼认为,这个〃半野蛮的〃帝国〃声誉扫地〃,清国人生活〃在最为卑鄙的***之下,生活在怕挨竹板的恐惧之中〃,所以人们〃胆怯、肮脏并且残酷〃。
第031章 骇浪惊涛
楚江南和韩宁芷两人保持着尴尬的沉默,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韩宁芷更是将可爱的小脑袋都掩进了锦被。
“你好好休息,我去看下外面的情况。”
最后楚江南丢下这么一句话以后就离开了,不过那背影却有着说不出的狼狈。
海上的风更大了,而阴沉的天空已经无法辩识方向。
不过“水蛟”号上除了楚江南这个“外”人,其他水员都深知目前的危险处境。
在大自然无可抵御的威力面前,若说不害怕那纯属扯蛋,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你再高的武功也敌不过暴风雨,这个时候经验和智慧比武功更有用。
众人在谢成就和杨权的指挥变下,紧张而有条不紊的各自行动起来,“水蛟”号摇晃的频率也开始增加。
怒蛟帮的人虽然不见得人人都有扎实的内功底子,但说到水性,相信江湖上能够胜过他们的还不多,洞庭湖练就了他们坚毅的性格和良好的水性。
楚江南双脚仿佛两柄锋利的锥死死的钉在甲板上,始终保持着身体的重心,任船随着海浪急风摇晃起伏,他的身体却总能通过肌肉细微的震动,调整状态,适应变化。
一个高达十丈的大浪猛然袭来,粗实的绳索“啪”的一声被绷断,甲板上一个巨大的货箱斜冲着撞碎横栏,被卷进海中。
看见楚江南从船舱里出来,谢成就大声叫道:“楚兄弟,你还是回船舱里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楚江南是上官鹰特别关照的关系户,谢成就当然不愿意看见他出什么意外,在暴风雨中,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脸上露出一副自信的神色,楚江南淡淡道:“谢大叔,为什么还没有看见海岛的影子,我们的方向会不会……”
虽然话没说完,可是谢成就却知道他的意思。
谢成就一边忙着指挥水员,一边苦笑道:“我只能保证最初我们航行的方向绝对没错,但是现在风高浪急,我们是否偏离航道了只有老天才知道。”
两人正在交谈中,一重巨海浪迎面打来,仿佛一只妖兽般扑在后甲板上,“水蛟”号船首被高高抬起,又被一重紧接而至的巨浪狠狠拍落,船舱里和甲板上没有固定的物件纷纷四处滚动。
楚江南伸手拉了谢成就一把,堪堪让过一个从他身旁滑过的巨大货箱。
“谢大叔,还是让我留在这里帮忙吧!”
楚江南虽然没有任何航海的经验,不过他相信自己的反应和身手绝对能够弥补经验的不足。
现在大家是真的同在一条船上,同生同死,谢成就咬牙点头道:“好,不过要注意不要被浪卷到海中去了。”
狂风夹杂着暴雨劈头盖脸的打下来,“水蛟”号随波逐流,不停的向着前方未知的方向颠簸前行。
楚江南第一次踏上“水蛟”号的时候惊叹于它匪夷所思的高大船身,不过在汪洋大海中,它便只是沧海一粟。
“小心。”
楚江南话刚说完,一个大浪猛的袭来,虽然众人都身摇脚晃,不过却没人摔倒。
楚江南虽然有心帮忙,不过却是不知道应该干什么,好在不懂就问一向是他最大的优点:“谢大叔,我能够做些什么?”
谢成就看了楚江南一眼,沉声道:“你去帮杨权。”
杨权此时正主舵手身旁,眉头紧锁,锐目不断寻戈着狂暴急乱的海面,虽然不知道具体的航道路线,可是能够通过水流大致判断方向。
见楚江南走到自己身边,杨权抬头问道:“怎么了?”
楚江南直接道:“有什么我可以帮忙吗?”
“你?”
杨权思忖了一阵,他和谢成就怀着同样的想法,但是转念又想到他的武功,终于还是点头道:“在暴风雨中只要稍有差池就会送了性命,我希望你能够尽最大努力救助那些失手的兄弟。”
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没有敏锐的判断和适时出手的勇气,别说救人,连自己也会被搭进去。
但楚江南却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下来,这同样原于他对自己自信,男人可以没有容貌身世,没有钱财权势,但绝对不能没有尊严与自信。
“轰隆隆!”
天空炸响一道惊雷,雨越来越大,还在甲板上的人都已衣衫尽湿,再被冰寒刺骨的海风一吹,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凉飕飕的,这滋味绝不好受。
暴风雨的可怕绝对比看美国大片来得刺激,此时楚江南深深体会到这一点,虽然不是自己甘愿的。
雨越下越大,接连不断的翻天巨浪,凶猛的拍击着船身,仿佛不堪忍受海浪无情的蹂躏一般,船身发出痛苦的呻吟,只是这细微的声音迅速被淹没在响彻天地的电闪雷鸣中。
“把帆降下来,保持平常三分一的速度。”
空中响起谢成就粗暴的声音,这个时候,没人能心平气和的行事和说话。
听到命令的怒蛟帮众没有任何耽搁,依令而行,要在暴风雨中活命,所有人必须毫不犹豫的在第一时间执行指令。
松开绳索,船帆降落一大半,楚江南感到船行速度明显减慢,虽然船身的摇晃也减少了一些,但是这样何时才能蹬岛靠岸。
风在吼,雨在啸,船身在摇晃。
视线已经模糊,楚江南已经是靠着灵锐的感觉来判断事物。
一个二十丈高的惊天巨浪仿若海底猛然窜出的无间妖魔般,张牙舞爪的扑上甲板,掌船的舵手身躯猛然一晃,松开了紧握的船舵,好在他为人还算机敏,虽然身体被摔了出去,可是双手却死死抓住船沿的栏杆。
全神贯注观察海面水流变化的杨权眼明手快的抓住船舵,重新掌握“水蛟”号的控制权,同一时间只听“啪”的一声,栏杆抵受不住肆虐的风浪,被折断卷向海中。
电光火石之间,楚江南随手扯过一根粗实的绳索,身形已经猛的向着舵手落水的方向冲去。
将绳索捆绑在自己腰间,楚江南奔到栏杆断裂处,纵身一跃,大手一挥,绳索的另一头灵蛇般缠向落水舵手的腰身。
但是由于冲力过大,船身又不住摇晃,发力狂奔的楚江南哪里停的下来,竟然和那名落水舵手一起被一个袭来的巨浪卷向大海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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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南心中一惊,他***,刚才脑袋一热,学雷锋逞英雄把自己也搭进去了,现在身在空中无法借力提气,这无缝无隙的船身连个抓的地方都没有。
千钧一发之际,楚江南左手猛然发力,将落在大海中的舵手拉向自己,同时右手捏掌成刀,出手如电,掌若利刃,一声大喝:“破!”
手刀轻易撕裂厚实的船身,化刀为掌,楚江南的右手死死扣进船身,同时左手将那名自海中拉起的舵手紧紧挟在腋下。
一丝殷红的血液顺着碎裂的木屑渗出,不过很快就消失在风雨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看见楚江南和舵手都有惊无险,杨权和谢成就心中高兴,同时又各自震惊,这“水蛟”号的甲板可不是寻常之物,乃是百年以上的铁桦树。
树皮呈暗红色或接近黑色,上面密布着白色斑点,坚硬度比橡树硬三倍,甚至比普通的钢硬都要强一倍,是世界上最硬的木材。
若非神兵利器,寻常刀剑劈砍难伤,谁知楚江南手上功夫如此骇人,而且他也曾以掌头硬悍戚长征快刀,看他年纪轻轻,也不知道这武功是怎么练的。
谢成就艰难的走到断裂的栏杆处,将楚江南和那舵手拉了起来,楚江南的手指血淋淋的一片,不过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只是一些皮外伤。
“谢大叔,还没看见小岛的影子吗?”
楚江南将已经昏厥的舵手交给谢成就,随手扯破衣衫缠裹在自己手上,做着简单的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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