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越时空 by:恤天






沈默的看著眼前的男人许久,看不到一丝做假神色的十三犹豫了一会,方缓缓的点头答应道,“好吧。” 

松一口气的高葛,脸上露出了笑容,看男子便要如此跳下去的他,将他的手抓得更加紧了,在十三疑惑的回过头时,他自然无比的道,“不要忘了也将我一起带下去。我可不想摔死。” 

这绝对是真心话,因为高葛想过很多死法,但是摔死绝对是不在他考虑的范围之一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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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当然不知道男子心中是在打著什麽念头,但是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小事上的他,探手扶过高葛的腰际,两人一块落到了地上。 

“在哪?”淡然的,他问。 

伸手顺了顺发,英俊脸上带著笑容的高葛拉起了男子的手,道,“随我来。” 

可以感觉到从男子手心传来的暖意的十三,虽然俊美的脸上是一贯的木无表情,但是覆盖在长长睫毛下的一向清冷眸色,在那一刻,却似乎有了少少属於人的温度。 

“怎麽你的手还是那麽冷啊?”高葛有些不满的道,却将男子的手抓得更紧了。如果可以,他想,干脆发明一个暖气手套,让男子全天候都戴著好了,那麽便不用担心他那不管是何时,都比他人还要低一些的体温了。 

“不碍事。”十三还是那样淡淡的,什麽都不在乎的语气。 

高葛的嗓音带著淡淡的无奈,淡淡的宠溺,“知道麽?我便知道你会如此回答。” 

淡然的,放任男人拉著自己的手的十三,注意到了一路上,周围好奇的、然後又佯装没事儿的纷纷移开的目光。本来有些疑惑,但是稍微思索後的他也不难想到原因:想必是现在虽是未来,但是世人对龙阳之好之间的接受度,显然还是停留在同一个阶段,没什麽大进步的。 

微微侧首,望向了完全没有将周围的眼光放在眼里,走得依然骄傲高贵的男人一眼。突然想到,既然这个世界有个长得与自己一样的高炎,那麽在自己的年代,是否也有一个与这个男人长得一样的高葛呢? 

如果真的有,又会是谁?是怎麽一个模样呢? 

一向平静无波的心湖顿时微微一惊,自己想这些是要做些什麽呢? 

走了好一会,顺著跑道,转过了一座人工假山瀑布的两人,来到了本该是属於高家後院处,十三有些讶异的看著眼前明显的与以往不同的景色。 

虽然十三一直都知道高家很大,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的发觉,原来高家真的大得能够容纳下一个农场。看著眼前一望无际的青葱草原,还有闲散的在吃著青草的三三两两马匹,虽然他很惊讶会在高府内看到一个农场,但是却看不出眼前的景色,为何会比练轻功还要重要的十三,淡然的问,“这便是你要让我来看的?” 

“当然不只是这。”似乎知道男子在想著什麽似的,高葛安抚的微微笑道。转过头,他对在见到了自己,便已快速的迎了上来的一个中年人吩咐道,“牙夫,将那带过来。” 

“好的。”好奇的看了眼十三,男子一身隔人千里之外的冷然,让他不敢多瞄便应声的离开了。不到半响,便见他匆忙的牵了一匹白马走来。 

看著逐渐走近的一人一马,以十三的眼力,早便看出了眼前的马,是一匹好马的他,却不知道高葛为什麽要那麽兴致勃勃的带自己来看一匹马的他,沈默著。 

似乎看出了十三的疑惑,高葛牵过了马匹,挥退了牙夫,脸色柔和的他温柔的抚摸著马鬓,缓缓道,“在美国牧场的那段日子,你对我说了许多你以前在江湖上的事情,我很开心,但是也突然了解到,在你来到了这个世界这麽久,其实我都没有好好的为你做过什麽事情,也不知道有什麽事情是我可以为你做的。” 

“你什麽都不在乎,也不在意,要想需要给你买些什麽礼物还真的伤脑筋,因为你貌似便是什麽都不会喜欢似的……” 

没有应腔,十三打量著眼前全身纯白,就连马鬓也是没有一丝泛黄的白马。在他看著马的当儿,马儿亮而大得如同玛瑙一般精莹剔透的眼睛业静静的回视他。偶尔摇一摇它的尾巴,发出细碎的嚓嚓声。 

什麽时候马也变成了好似狗儿一样会遥尾示好的动物了?十三有些纳闷的想。但最後还是被眼前这漂亮的动物感动了麽?他缓缓的走了上前,伸出手摸了摸它身上柔顺的鬓发,看著它柔顺的添起自己的手心,手心上传来的麻麻酥酥的感觉,本来冷若寒潭的眸子,看起来竟然有些柔和了下来,嗓音却还是一如往日的清冷,“这是一匹好马。” 

温柔的注视著眼前这显得柔和了许多的清丽男子,高葛微笑著道,“从今天起,它便是你的了。何不给它取个名字?” 

名字?闻言的十三,清秀脸上的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转向了高葛的方向,凝视著眼前微笑著的男人,本来淡色的眸子渐渐的转成了有如深幽的寒潭般的深不见底,声音却还是那样淡淡的、轻轻的,“取了名字,便有牵挂,以後分离时,会舍不得的。”手也缓缓的收了回来,“我从来都不给任何人或事物取名字的。” 
 
 
马儿似乎有些不舍的嘶了一声,乌黑的眼珠定定的望著突然收回了手的十三。 

似乎可以看到十三身上那淡淡的孤寂气息的高葛,发觉眼前的男子,应该是自己见过的那麽多人中,最懂得如何扼杀自己感情的一个人了。叹了声息,他问,“你的剑呢?” 

“剑是师父给的,名字也是他取的。”淡然的,他答。 

因为男子已经垂下了脸,看不清男子脸上神情的高葛,不知道他是否又想起了他那变态师父的他,突然有些懊恼。语重心长的,他开口道,“十三,做为人,便必会有牵挂的。” 

手放上了白马背上的红帛金边马鞍的俊美男人,一双有如夜空般深暗的蓝眸静静的凝视著眼前的男子,道,“无论如何排拒或是拒人千里,人是一种合群动物这样事情是无法否认的事实,无人能够离世而居,能完全不被六情七欲所影响的。强硬的带走小孩的母亲,婴孩必会啼哭;养了多年的宠物死了,必会伤心;亲人死了,必会怀念掉泪……人生便是如此,会为喜而欢、为悲而唉,做人有牵挂,又有什麽不好呢?” 

专注的凝听高葛所说的一切,十三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过了一会,他方缓缓的开口了,语气还是那样很轻很淡的,“小时候,师父给我养了一条小狗,在将小狗交给我前,他曾很严肃的告诉过我,不要与任何人或事物有太过深刻的感情,因为最後只会伤害了自己,我记下了,所以一直都对那小狗很冷淡。但是那小狗却不怕生,一直很亲我,赶也赶不走,久而久之,我忘记了师父的教诲,放下了戒心,开始对它说起话来,将它当成了我的朋友。” 

知道只要一牵扯到那师父便没有好事的高葛,问,“你那变态师父将那小狗杀了?” 

“不。”出乎高葛意料之外的,十三微微的摇了摇头,“是我。” 

“为什麽?” 

“因为它病了,病得很重。”墨玉般黝黑的眸子带著没有人可以看透的深沈神色,接下来的话让人听了不由自主的觉得沈重,“师父说,那对它而言,是一种解脱。”那时候他年龄小,力气也不大,不知道如何一刀致命,结果小狗悲鸣了好久,全身都卷成了一团,用一双乌黑的双瞳凝视了自己好久方断气。它断气时盯著自己的眼神,便如自己第一次手刃的那两夫妇一样,显得空洞、孤寂、迷茫、疑惑、哀伤…… 

“那时我很伤心,好几天都吃不下饭。师父见了,笑说,那是因为我动情了,所以才会那麽伤心。如果不想再受伤害,那麽以後便要学会约束自己的心才可以。” 

一直静静的听著的高葛,温柔的伸出大手将男子紧紧的拥入了怀中,“那便是你不想要与任何人与事物有任何牵连的原因吗?因为害怕失去的时候那一刻的悲痛?” 

沈默的,男子没有回答。对他而言,没情没欲的生活过习惯了也没什麽不好的,自己是否真的是如男人所说的在害怕著的他也弄不清楚,也可能不太在乎。但是眼前的男人显然真的很为自己心疼,因为他听出了隐藏在他磁性好听的嗓音下的真挚关心还有痛心。 

“你真傻。”微微抬起了男子的下颚,高葛轻柔的,温和的吻了眼前的男子好一会。男人的这个吻有如河流般细水长流、带有可以醉死人的温柔还有体恤……在辽阔的草原上,旁若无人的两人唇齿纠缠了好一会,放依依不舍的分开。 

蓝眸中带著醉人神色的,高葛凝视著十三道,“给这马取一个名字吧,我想要你在这个世界有个牵挂。说我卑鄙也好,狠心也好,我想要制造一个,你想要留在这世界的理由。” 

制造一个自己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啊?微微斟酌男人的话,突然想起在看到这个男人被伤的时候,那浮上心头的陌生汹涌情感,顿时有些醒悟,留在这个世界的理由,可能早已经有了吧?只不过眼前的男子还有自己一直都没有发觉而已。 

抬首,有如有如空谷落雪般纯净的漆黑眸子对上了高葛稍微带点紧张神色的蓝眸,有些悠哉的,他忖,这男人真的是很看重自己吧?所以方会那麽在意自己的答案,那麽用尽心思的要留下自己? 

没有应声的,他突然伸出左手接过了男人手中的缰绳,熟练的用同一只手扶著马鞍的前部,将左脚踏入了马镫的他,飘逸的用右手按著马背翻身跨上了马背。夹紧马腹,白马立时往前方拔腿狂奔了起来。 

 
无言的看著突然骑马便离开的十三,高葛不禁有些沮丧,这是代表什麽意思?自己果然太过强求了麽?往後倒入了草地上,男人微眯著凰长的眸子,凝视著蔚蓝的天空。这麽久了,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找到了一自己喜欢的人,他是不会这麽轻易、也不甘心便如此放弃的。再想想法子,一定有事情是他可以做来留住这个有如风一般让人摸不透心绪的男子的。 

过了一会儿,本来奔远了的马蹄声,突然又由远至近的奔了回来。落下了的阴影档住了头上的阳光,高葛抬头望向了有如战神般俊美的骑在马上的男子,有些被他此刻的英姿迷惑了心神,也有些不明白为什麽男子会如此快的便去而复返。 

还来不及开口询问,便见背光的俊美男子已经淡然的开口道,“果然是匹好马……便叫雪蹄吧。” 

“雪蹄?”似乎有些弄不懂眼前发生了什麽事的,高葛喃喃的又重复了一次。 

只见在马背上的男子淡淡的点了点头,顿了顿,似乎想到什麽的他开口问,“这名字不好麽?” 

“不,太好了!雪蹄这名字 ……真的太好了!”回过神来的男子,脸上浮起了欢愉笑容,缓缓的站起身来,一边抚摸著马儿的鬓发,一边认真的凝视著眼前的白马,他嘱咐道,“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便是雪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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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午後,热得让人受不了。好不容易方从缠人的女友身边脱身的男子,将客厅的空调开到最大,疲累的倒进了沙发上,他一边喝著仆人送上来的冰凉椰汁,一边深觉无聊的不停的转换著电视台。 

这个时间,通常是家里最安静的时候。父亲在上班,而母亲则有午睡的习惯,除了眼前的电视机传出的轻微声响,庞大的屋子静得近乎可以有回音。伸了伸懒腰,决定上楼去休息休息的男子关闭了电视节目,站了起来便要上楼去。 

便在此时,耳边传进了有人打开了大门的声响。这个时候,会是谁?带著好奇的,青年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爸?”看到门口的身著西装的中年男人时,青年不禁吓了一跳,“怎麽今天这麽早便回来了?” 

似乎没有预料到一回家便会见到自己儿子站在门口处的中年男人明显的也愣了愣。就在他发呆的时候,青年注意到父亲似乎还带了某个人回来。好奇的,他歪头打量起那站在门槛处的客人…… 

那是一个与自己的年龄相差不远,有著一张有如刀削出来一般的刚毅英俊轮廓青年,虽然有些惊异父亲竟然有著那麽年青的朋友或是属下,但是生性懒惰还有不羁的他也不太在意,“你是回来讨论公事吗?妈在睡觉,可别吵醒她了。”说完,他掩口打了口哈欠,转身便要上楼去。 

“等一等。”有些迟疑的,中年男人开口唤道。 

“怎麽了?”不解的回头,青年望向了一脸沈重的父亲。他一向对公司的事情没有兴趣,父亲也一直知道的,他们回来办公事应该不需要自己这个门外汉在旁搞和吧? 

“炎,来见过你的哥哥吧……这是葛。”中年人在青年的心湖中抛下了一枚炸弹。 

吃惊的,青年心中的瞌睡虫被这平空蹦出来的‘哥哥’给吓跑了一大半。“什麽?!”忍不住惊呼了一声的青年,一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