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之后……
雍岓摇首。「不是,而是累了跟你一起的关系,我……」
心急的源夜亘不等雍岓说完就插口∶「为什麽会这样?我是不是那里做得不好?」
「你没有错,是我自己的问题。」雍岓看见源夜亘瞪大了他的眸子,不能相信的样子,他扬起了久违的笑容。「你有没有发觉我是一个倚赖性很强的人?」
不是吧!讲倚赖性不是源夜亘比较强吗?他根本就看不到雍岓那里倚頼了。可以的话,他反而希望雍岓可以更倚赖他,可以好像他不可以没有雍岓一样就好了。
「不是外表的倚赖,而是内在性的问题。」雍岓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源夜亘过来。
不疑有他的,源夜亘快步坐到他旁边。
「借你的肩膀一下。」
雍岓没有等源夜亘的回覆,就挨近他,将头枕在他寛大的肩上。
「告诉你,什麽男人重情重义的话都是废话,是有男人是重色轻友的,才是真的。」
「为什麽你这麽肯定?」源夜亘不解。难道他有什麽不好的经历?
「这是肯定的事,是男人都是重色轻友的,难道你不是吗?」雍岓坐直身子,侧首望著他。
「我……」
雍岓打断他将出口的伤人说话。「你不是和凌风的杜玉娜走在一起吗?亲亲密密的,那就是重色轻友的证据。我知道的,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但我却不能忍受一个跟在我身边十年的人离开我,我不知道该怎麽办。」他舒了一口气,再说∶「所以,我要在我还可以自己一个的时候,淡化我们的感情。我才可以在将来,你跟我不再好像这样亲密的时候,我都可以自己一个活下去。」
说了出来,令雍岓全身紧崩的身体也刹那间放松。什麽都所谓,源夜亘要笑他的软弱,都没关系了。
源夜亘呆呆的望了他好一会儿,回过神来之後,大喝一声,敲了雍岓的头一记。
「你的眼、你的脑有问题呀!我什麽时候跟杜玉娜那女人在一起了!还有,我何时说过我会因为一个女人而离开你了,你白痴呀!我跟你说,要是哪一个女人会因为我们一天通至少五次电话,三餐都一起吃,上班下班都一起的话,就不要贴近我,妄想做我的女人。」
源夜亘捧著雍岓的脸,要他专心听他说话。在平日,源夜亘根本不够胆这样做,只是雍岓的脑袋处於半罢工的状态,他才可以这样对雍岓。
「你给我听清楚,就算这一个世界的男人十个有十个都是重色轻友的话,我源夜亘就是全世界已经绝迹的超好男人。我选了你雍岓做我的朋友,就是一生一世,不变的,不论发生了什麽事,我不会弃下你不管。」
说真的,源夜亘说了那麽多,雍岓所接受的,根本就不到一半,他只知道源夜亘说不会离开他,那就足够了。
「你说,你不会离我而去?」雍岓抖著声问。
「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源夜亘孩子气的用力点头,真怕雍岓再多想什麽。
「可以任我倚靠在你的身边,习惯你的存在?」声音说到最後哽咽了,清澈晶莹的泪水沿著眼角滑下来。
第一次看见雍岓落泪的源夜亘立时慌了手脚,连忙伸手替他拭泪。
「拜托!不要哭,不要哭,你知道我最怕这种场面了,根本不会应付。你想怎样都可以,我会答应的,可以吧?求求你,不要哭!」
雍岓破涕为笑,伸手挘帷!肝揖椭滥悴换嵊Ω叮晕也呕峥薷憧础!埂?br /> 看著雍岓从心里发出笑意,源夜亘才可以放下悬挂了很久的心。他张手拉雍岓入怀,久久没有放开。
「不要再这样了,会吓死人的,真的吓死我了。」
源夜亘说著说著,就哇一声哭了出来。埋首在雍岓的怀中,像个孩子似的嚎啕大哭。而雍岓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用手轻拍著比他寛大的背,像哄孩子似的哄他。
这夜,是源夜亘自毕业後,第一次在雍岓的寓所中留宿。这夜,是雍岓自认识源夜亘以後第一次和他睡在同一张床上。这夜,是源夜亘和雍岓自出生以来,第一次与别人一起相拥而眠。
不知道是不是雨过天睛的关系,源夜亘一整天的心情只有笑没有愁。原因有很多,可能雍岓让他接送,不再坚持己见,又可能是雍岓打开心扉,再一次让源夜亘接近,总之一切都跟雍岓有关。在不知不觉中,源夜亘的生活、喜好、心情都受到雍岓的影响,这是源夜亘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可能是刚好,但或许是源夜亘的安排,雍岓在源夜亘的车上听见源夜亘跟杜玉娜讲电话,那是在去台式餐馆用餐的途中。
「杜小姐,是我。嗯,凯尔的源夜亘。」
在等待红灯转绿的时候,源夜亘再说∶「没错,我想清楚了,是时候给你一个答覆。」
车子正转入八层高的停车场。「不要想错,我是说给你答覆,不是一定会是一个好答案。关於你说的源凌两家的联婚,我觉得不是一个好主意,不适合本少爷的性格。以你的聪明智慧,明白我说什麽吧!」
雍岓瞪著眼看源夜亘的俊脸,无论是他所说什麽联婚,还是他说话的语气,都令他很奇怪。
无异,听他说出那一句联婚,不知道为什麽他的心会紧紧的揪住,一听见他说不会跟她结婚,他又很自然的放松下来。他……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难道,有什麽事正在变质?不会吧?
雍岓给源夜渐渐高昂的声音吸引住。
「我知道,杜伯伯跟我老爸也想我们二人在一起,但是这些事是我们二人的事,不关他们两个人的事。我就是不想跟你结婚,怎样?」
在五楼,终於找到一个适合泊车的位置,源夜亘停好了车。
「没错,两家不联婚会令凯尔和凌风的合作计划告吹,我明白。但是,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因为钱而出卖自己的婚姻。」
他顿了顿,侧首对雍岓说∶「快下车!我们预约的时间要到了。」
雍岓点点头,解开安全带,瞄了眼那个坐在驾驶位上傻笑的源夜亘一眼,打开车门,在外面等他。
源夜亘一边下车,一边讲电话,锁上车门後,抬首示意雍岓走。
「杜小姐,请你不要问我什麽有没有爱过你这些问题。我一开始就是被逼的!」甚少对外人动怒的源夜亘声音愈说愈沉,青筋更开始出现跳动的迹象。
「你不要误会了,我会找你,是因为父命难为,会在上一次第一时间找你,是因为你的父亲有事,我才会赶过去。你不要以为自己有这麽大的影响力。」
「不说了,我要吃饭了。拜拜。」
说完後,他快速挂线,放好电话,转首对雍岓扯开笑容。
「点菜了?」
「嗯,我自作主张点了,可以吗?」
「没问题,你点什麽,我都会吃,我相信你清楚我的口味,不是吗?」源夜亘打从心底相信雍岓。
定定的看著坐在对面的源夜亘一眼,很多想不透的问题忽然涌上心坎。
为什麽他在自己的面前跟杜玉娜说些有的没的?而且是那麽重要的事?难道是昨天的事?
这一个想法,令雍岓吓了一跳。
「喂,不要又想些有的没有的,好吗?」源夜亘拍拍雍岓的脸颊。
「你的猪脑袋不要胡思乱想些什麽不好的东西,我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打电话给她的。我只是觉得她很烦,不想再跟她纠缠,才给她一个电话,了结一切。」他啧了声,续说∶「如果不是我那个臭老头罗罗唆唆的要我跟她约会看看,我才不会理她。」
看著他说完一大堆话後,猛吃东西的模样,雍岓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很担心,源夜亘这样做,真的好吗?
他欲言又止的张了口又合了口,看著桌上的食物快完全消失了的时候,他才开口说∶「夜,我们跟凌风的合作计划没有问题吗?」
那是一个今年重点的计划,时值近百亿的合作计划,是今年全港的焦点之一。全港两间超大型的集团一起合作,叫人期待的是当中所出现的利益和公司的花红。不用多想,凯尔的员工可得的花红没有五位数,都有四位数。因此,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或是眼前那一个凯尔最高负责人源夜亘的小小错误的决定,而令凯尔有所损失。
一边啃东西,一边说话的源夜亘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有问题都没有办法,少了一宗生意,凯尔不会倒吧!不是吗?」
听他说得那麽简单轻松,雍岓只可以翻翻眼。「为什麽你可以说得那麽轻松?这关系到很多人的生计和凯尔的利益,你不可以多考虑一下吗?」
「凯尔是我的,我喜欢怎样就怎样,不用考虑其他人的想法吧!而且,这一件事,越快解决越好,不用太麻烦。」他歪歪头,看著雍岓,又扬起了一个迷死人都不知道的笑容。「况且,我只考虑你的想法。」
不知道为什麽,今天的源夜亘很喜欢说这些令人脸红的说话,但始俑者却没什麽感觉,只会傻笑,留下雍岓一个人在脸红。
难道又是昨夜的错?雍岓深深的叹了口气。有一种早知道就不说了的想法。
又是这样。源夜亘张大了眼睛,看著眼前脸庞染上好看的红晕的雍岓,看得眼都不眨。
原来脸红的雍岓会是这样,这样的特别,第一次发现雍岓的魅力。
他定定的看著眼前自然地散发著魅力的他。
自从昨夜开始,源夜亘才发现,原来自己会因为看著雍岓而看得发呆,而且心会自然的加速跳动,就好像现在一样。
唉……他又看呆了,呃……心好像又跳快了……唉……
在一个脸儿红得赌气不吃,一个因心跳过快而脸红的情况下,这顿饭就这样结束。
一切好像没发生过什麽一样,源夜亘照旧缠著雍岓,围著雍岓团团转。而雍岓也一副心甘情愿让人纠缠的模样,日子仍旧过得平静,如果没有那一天的到来。
秋天的风,很容易令人有一种很舒服,生活过得悠閒写意的错觉,更甚者,更有一种叫人莫名其妙想深呼吸的冲动。这一刻的源夜亘真的没头没脑的做起深呼吸,还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麻烦你,不要无缘无故的大笑。你可以记住你正在开车嘛?我还想要命。」雍岓坐在副驾驶席,斜瞥了当司机的源夜亘一眼。
他真的很怀疑,为什麽连这麽神经质的人都可以考到车牌?不会影响他人嘛?
「你不觉得很舒服吗?秋风轻轻吹耶!」扬起了一个足以令女性尖叫的灿烂笑容的源夜亘,如果不是说这麽可笑的话,可能会更令人喜欢。
「舒服还舒服,但请你专心开车,你九点半要跟中天建筑开会。现在是八点四十八分,你还不专心开车,不要说开会,恐怕十点都开到不到凯尔。」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了这些令人丧气的话。
「什麽,才八点四十八分,还有时间!」
源夜亘嘴是这麽说,但他的车速还是开快了,双眸重新注满了专心一意的神色,一心一意的开著车。
这时的雍岓才放心的继续享受他的行程。
宝蓝色的平治流畅地滑进凯尔大楼最低层的停车场中,总裁专用的位置後,两个各有特色的男人由车子中走下来。
「记住中天的总裁喜欢女人和酒,你就迎合一下他的口味,多少跟他说那些他喜欢听的。」雍岓在总裁专用电梯中,替源夜亘整理好歪了的领带。「为什麽你长这麽大都不会打领带?你这个做总裁的也不会立下一个榜样,又怎去管理其他人!」
「我不会也没关系,你会就好了。你每一天都会替我整理,不是吗?」
听见源夜亘理所当然的语气,雍岓不知道好笑还是好气。
「源大少,你以後会有另一半替你做这些事,不是我这一个朋友做的啦!你知道吗?」
说这些话的时候,雍岓幻想一个娇小可爱的女性站在源夜亘的面前,替他整理衣服的模样,除了感觉奇怪外,还隐隐约约感到一种不该出现的抽痛感。雍岓立即皱起了眉头。
源夜亘也蹙起他的剑眉。「不是你替我整理,总是觉得怪怪的。不是你,我才不要!」
闻言,雍岓心中涨满的感觉实非他能理解的。有一点高兴,又有一点满足的感觉,怪怪的。
「傻瓜,我不能一生一世跟你在一起,是怎样好的朋友也好,都不会永远在一起。你会有一个跟你合适女性走完人生的下半部。我们不小了,该知道事实是没有一件事是永远的。」
因为雍岓低下头替源夜亘整理衣服的关系,他落寞和认命的眼神可以稳稳的藏於他的双眸中,不让源夜亘知道,这些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