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虫的修仙之道by:无心云(回云)
吃完,等道士付完钱。
「我要回去了,摇椅记得帮我搬回去。」
「你还真的要买啊?」
「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还以为你在开玩笑……」道士叹了口气,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回去在门里晃了一圈,不在的还是不在。
摇椅搬回来了,我把它摆在靠窗的地方。
不知道道士怎么搬的,从山下一路扛上来?嗯……所以我才自己先溜,不然在旁边看就怎么也得帮两手了,毕竟是我要买的。
回来的时候顺便买了雕刻刀,我想把那个玉坠再自己琢磨一下,拿去送人,当饯别礼。
坐在刚买来的摇椅上,我拿出雕刻刀,开始雕琢那块玉坠……其实只是稍做修饰,不过这么细致的工作显然不适合我,我琢磨半天,觉得时间已经经过很久,可是看窗外,阳光还很灿烂……
忍耐,忍耐。
琢磨一下午,总算把那条虫弄得有模有样,虽然颜色没办法更深,不过老大看到的话,也会觉得像吧?
这样的东西,送出去才有意思。
拿起来对着光,看了半天,我自觉很是满意。
原本还想琢磨一下叶子的部分,不过,咳咳,本虫耐心有限,就这样吧。
正想收起来,光线一暗。
「这是什么?玉坠?」隔着一扇窗,老大低头看我。「哪里来的?」
「今天去市集买的。嘿嘿,老大,这看起来不错吧?」我刚想说是我雕的,但想想又有点不对,我也就费了点功夫做了些修饰,也就省略不提。
「不错。」老大淡淡一句。我还期待着老大其它评语,不过好像……没了。
亏我那么期待……心里有点小小失望。
「老大,你看这条虫有像我吗?」
「有点……不过还是不一样。」
……指望老大说点好听话还真难。
「至少有像吧。」我不甘心地嘟哝了句。反正人对虫的审美观不那么仔细,不完全相像也没关系吧。
「是要送人的吧?」老大突然问。
「……」有那么明显吗?我没回应。
虽然我是打算送给……但要说出来我还是有点别扭,不过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但还是有点……
突然想到我还得把玉坠送出去……要怎么送啊?还有到时候要说什么?还是直接塞到他手里……
…………
越想越别扭,啊啊,不想了,等见到人再说吧!
老大还在等我回答,我很想含混过去,但是──
「不说的话,我就当你要送我了。」
「……」什么时候被拿走的?我怎么都没感觉?
不想回答……但如果就这么被老大拿走,我要拿什么代替啊?
我叹气。「送给那个老妖怪的,老大你……真的越来越欺负人了。」
难道是被老不死的带坏的?不过他们关系又不怎么好。
算了,反正让老大知道也没什么……
「你脸红了。」老大一脸平静,我很尴尬。
「……老大你难道是以看我出糗为乐吗?」
「怎么会?」
老大把玉坠递还给我,我总算不用担心一下午的成品给老大吞了。
我宝贝地贴身收好,老大拍了拍我的头。
「真是令人羡慕。」
……老大又说着我听不懂的话。羡慕什么啊?
第十章 天兆幕落
傍晚,晃悠过去老不死的地方看了一眼,亮的,还有些翻箱倒柜似的声响,像是在找什么。
推门进屋,杂七杂八的东西扔了一地,老不死的正在翻角落里的大箱子,头也不抬,整个人几乎要栽进箱子里,那个样子看起来实在有些可笑。
我站在门边,满地的东西实在无下脚处,忍不住嘀咕:「搞什么啊?弄得这么乱。」
老不死的又扔了些玩意出来,然后似乎是累了,就这么盘坐在地上,笑玻Р'回我话:「地上那些,有的是我弄着玩的,也有几件还不错,反正都是些小玩意,不过其中几件在修道界也算不错的小法宝,我打算给你们这些小家伙留着护身用,反正我以后也用不着了。」
我随手捡了湛蓝色的海螺,那个螺的殻看起来像水做的一样,有点透明,又像有水在里面流动,感觉很漂亮。
「这是做什么用的?」我对手里的这个海螺很感兴趣。
老不死的随意瞥了一眼。「水性法宝,可以放在海里固定在一个地方,使用后会自动避水放大,提供个休息的地方,收起来会恢复原来掌心大小,没什么大用处,算是个鸡肋。」
「嘿嘿,既然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给我好了。」我看着挺喜欢。
「随你。」老不死的随手一划,地上的东西分成了两堆。
我好奇地蹦到其中一堆旁,翻看。
至于那个海螺,已经安安稳稳地躺在我怀里。
「小东西。」
老不死的唤了声,我抬眼,就见一个亮晶晶的圆圈往我手上抛,赶紧伸手接住。
是个手镯,玫瑰金色的手镯。那颜色很漂亮,不知名的金属像细线一样绕了两圈,最后接在一起的首尾两端呈螺旋状,上面镶了淡青色晶体。
整只手镯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不过这手镯看着挺眼熟。我纳闷地看向老不死的,突然发现他手腕上好似少了什么。
「这不是你那从不离身的手镯?这么重要的东西真要给我?」我挺奇怪,能让老不死的一直戴在手上肯定是好东西,就算要留也该留给深微这个未来的宗主,哪有留给我这个没名没份的外人的?
「这可不是白给的,」老妖怪果然没安好心……「这个虚空手镯算是帮我老人家看顾天一宗的报酬。小东西你也知道,我那乖徒儿弱得可以,心肠又软,要是哪天给人欺到头上来,你可得帮着点。」
原来他真打算把位子传给道士,不过──「你把我看作什么样的人了?他也算我朋友兄弟,就是不贪你这手镯,难道我还会不帮他?」奉送一记白眼,我擦擦手镯,戴上,不错不错,挺合适的。
老不死的呵呵一笑。「嘴上这么说,收得倒挺快的?虚空手镯可以存放很多东西,我还有一样要给你的东西已经放进去了,你有空自己玩玩。」
他这一提,我也想起来那个玉坠还没送……要现在送吗?
我犹豫了下。「诶,你知不知道天兆什么时候会出现?」
「问这个做什么?」老不死的有点诧异的样子,但感觉好像又有点高兴。
「没看过天兆,好奇。」我随口胡诌。
老不死听了我的回答后没了表情,沉吟道:「应该就在这三两天?只是有这种预感,但确切的时间是没办法预知的,我也挺想知道天兆什么时候出现。」
我心里一惊,只剩几天而已?我还以为还要过段时日……
居然这么快……
我心头乱糟糟的,有点堵。
「……如果我没问,你是不是根本没打算说?」我闷闷地问。
老不死的只是挑眉笑了笑:「就算我不说,看到天兆不也知道了?那我说不说有分别吗?」
他说得没错,但我还是很……不是滋味,闷闷的不想说话。
怎么说咧……现在才有种「老不死的真的要走了」那种感觉……
之前也是有想到,可是总觉得还有时间,应该还有时间。
结果这么想着,一溜半年过去,时间就没了!
「喂,老怪物,伸手。」
「诶,小东西你叫我啊?」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在吗?」白眼。
「原来你都这么叫我啊,」恍然大悟貌。不是我要说,很假。「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嘛,可以叫我的名字啊……伸手干麻?」
把玉坠从怀里摸出来,轻抛过去。
「你哪时告诉过我你的名字了?」我没好气。
我只知道他的道号「阳盛」,名字……他有说过吗?没吧?没印象啊。
他倒是理直气壮。「怎么没有?开始就告诉你了,不是忘了吧?」
「果然人老了,脑袋也不中用。」我忍不住讽刺他。
「你那张嘴……」老不死的摇头,也不反驳,径自翻看我扔给他的玉坠,让我大感没意思。「叶子上爬了一条虫……诶,这条虫挺像你的,这该不会是小东西你要把自己送给我的意思吧?如果是的话,我可是乐意之至。」
我脸一黑。「笑得那么恶心做什么?白日作梦吗?」满脑子歪想,什么叫我把自己送给他吗?又不是卖身契。7B32F802A4走没:)授权转载 惘然【ann77。bbs】
不过看他拿着爱不释手的模样,我还是有点得意。「总算相识一场,那个玉坠给你留作纪念。」
老不死的又说了几句混话,把那玉坠当定情信物收了……我一阵恶寒,不想搭话。
之后老不死的跟我交代了他的本名……原来他的本名也叫「杨盛」,只是此「杨」非彼「阳」,但叫起来,跟他的道号倒是没啥区别。
据他所说,当年他师父,也就是第十九任宗主,收他作徒弟后要他自己取道号;老不死的倒也随性,改了个字,直接冠上去用。
然后原本由宗主赐道号的惯例,在老不死的继任后,从此改成徒弟自个儿高兴取啥就取啥,只要不要没事一日三改,没人会管。
……不过,这种老久以前的事情,不解释明白,谁会知道?
都认识这么久才搞清楚他的名字……不过以前好像也没想过要问。
老不死的提供几种称谓让我选择,我一概否决。
叫他「老不死」、「老怪物」的,不也感觉挺亲切的嘛?
其实是喊惯了……改不了口。
反正人都要离开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再见,现在改口也没多大意义。
老不死的还在翻来捣去,原来地上的两堆变四堆,四堆变八堆,分好用不好用的,分威力大威力小的,分要带走要留下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看起来虽然多,但好歹这老怪物也活了千年,有这点「积蓄」也是应该的。
他在那忙活,我顺了几样进手镯里,反正老不死的也说随便我拿。
天黑了。
才想招呼老不死的一起吃晚饭,突然想到他不需要。
老是忘了他们这些修道人跟自己的不同。
这个时分,应该有人送饭到我房里了,可是不大想回去。
反正吃米饭是吃,吃草叶也是吃。
老不死的床边居然还摆着一盆黄槐,当然不是当初那盆。
当初那盆黄槐应该长得够大,移植到院子里了吧。
从我能化为人身以后,就没怎么待在黄槐盆栽上。
他还摆一盆在自己屋里做什么?
我很是奇怪。
不过奇怪归奇怪,倒方便了我就近取食。
吃饱坐在床边,斜靠在床头,这么晚了,我好像应该回去,可是不太想动。
不知道是吃得太撑,还是怎么的,像这样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有点反常,可是要我自己起来走动,又觉得很累……
干脆踢掉脚上的鞋,爬到床上躺着,被子一拉,盖得稳稳妥妥。
反正那么多间房,床借我睡一下没关系吧。
手摸到被子上绣的花纹,手感有些熟悉。
我睁眼看了下,这不就是昨晚在山顶盖的那床被子?
难道老不死的有把床被收进手镯的习惯?
我纳闷地在被子上摸几下。其实想想也不错,这样到哪里都有棉被盖,不怕着凉。
往老不死的那边一瞥,他估计是整理得差不多,正站起来环视了一圈,与我的视线对上。
「你过来干麻?」我玻а邸?br />
「这是我的床啊,我想睡还不行?」
话是这么说没错。「两个人挤在一起睡很闷。」其实这不是主要的理由……
「不会、不会,床挺大的。而且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你也没喊闷啊。」老不死的笑玻Р'的坐在床边,脱鞋。
「什么叫『又不是没一起睡过』?我什么时候跟你睡过了!」我大惊。
「昨晚才盖同一条被子,才一晚就忘了啊?」
昨晚?被子?
「……我睡着了,怎么会记得?」有点恼火,正想把老不死的踢下床,又被他一句话惊醒。
「你不也常跟你家老大睡一块儿,跟我睡一张床又怎么了?」
一桶冷水浇下来,我清醒了几分。
两个男的睡一起确实没什么……可是……
我有些气虚。「老大是我兄弟,可你不一样啊。」
老不死的脱了外袍,斜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