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吟到断肠时 by太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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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女人的相貌,却没有女人那麽多禁忌,奇怪的是,曾有老爷告诉我,其实男孩子的身体叫他更著迷。
华星北今天是请了谁?不叫湘瑶,倒指著叫我,也不知有没有叫其他几个。
「大轿到了,琴官来吧!」
湘瑶握著我的手让我站起来,我想他其实很难过,也想知道为什麽华星北不叫他光是叫我。
站上门口,我愣住了,来的人一把红纸伞捧著,伞外红缎扎了,一片红,红的我心惊肉颤。
「开伞?」
湘瑶笑著问我,让不让华星北派来的人撑起纸伞?
今天没下雨,可照规矩,老爷们连轿带伞送过来,头一次问小倌陪宿,要是我点头开伞,今夜就不回来了。
这是跟上有头有脸的人,规矩多,头一次他要你陪宿,还得先声明:「这是你情我愿,你自个儿点过头的,可不是我逼迫。」
红的小倌才有这份待遇,要是一般黑相公,给他师傅送几吊钱也就够数了,给表子撑什麽伞呐?
倒从来没听说谁敢不点头开伞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给脸不要脸,下次再来的就不是伞了。
「我想找张爷……」这时候,只有他顶的了事。
「琴官,别让九爷跟张爷杠上了,你乖乖去吧?要真不想,就不开伞也可以的。」
「从没人敢不开九爷的伞,你舍得我给他扫面子吗?」
我看著湘瑶,觉得无奈又觉得替他心疼,就这麽著,他送我上他爱人那儿去了?
「琴官……不如……你开伞吧?」
湘瑶却替华星北无奈又心疼,他想,华星北终於忍不住开了口,我要拒绝,华星北肯定失望极了,而且华星北也丢不了这个脸。
「湘瑶,这是为你。」
「九爷待人很温柔的,你别怕,啊?」湘瑶轻轻的安慰著,脸上还是笑,笑的很忧郁。
「一点也不怕的。」我往他耳根亲了一下,偷偷说:「笨湘瑶,跟过张爷我还能怕谁呀?」
来的人有两个走近了,「公子开伞吗?」
我把头微微一点,头发上叮叮当当的金簪玉坠摇晃著。
『涮!』大红蜡纸伞像花一般开在我头上,阳光映下,我一身都红了,湘瑶站我身旁,看来像眼眶也红了。
「有请公子上轿~」掀轿帘的人高喊一声。
我奇怪他为什麽不说:有请姑娘上轿,现在要去干的事儿原本应该是女人才会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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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盖翠珠八人轿,两匹白俊红銮玉带马开道,华星北可是玩真的了?
以前还没那麽红时,常有老爷是叫过湘瑶又叫我的。可现在能叫、敢叫我们的人也不多,而且捧我们的主子不一样,张爷向来只叫我,华星北向来只叫湘瑶,刘彤总是到广寒宫来找我们,却只有我让他上我的床。
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我在外头接客,张爷自然不会不知道,他不吃味,在他眼底那些人跟他,是天和地的差别,我连他都不爱的话,其他人怎麽入的了我眼?就入了房,他也不相信有人能跟他比。
可华星北又有点不同,平时听说在朝庭里,华星北跟他之间,就有点比较的味道。
到了我这官服一脱,两人挚交好友似的,桌面上看不出什麽,但我知道那两人还是较劲著。
张爷先要我的人再要我的心,华星北则先要我的心,再要我的人。
他们过招是不动声色的,谈笑间把琴官这两个字讲的像『杯子』『茶壶』『碗筷』那般自然,好像我不是个人。
有时我搞不懂他们是真想要我,还是想挣一口气,或许两者都有吧。
进了千岁府里,又换了肩轿,摇啊摇,摇过游廊,摇过山水,摇过精致画楼,摇过不知名的奇花异草,总算让人从轿上扶下来。
「大爷、九爷,人来了。」
我吓的几乎没软了腿,那双眼,梦魇里纠缠的那双眼,竟然又出现了。跟华星北坐在凉亭里,满桌的小菜,像是都没动过。
「琴官过来呀。」华星北柔声招呼著,「都开了我的伞,还不好意思吗?」
那人脸色一点没变,但我看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
「琴官给爷们请安。」如果现在叫我唱曲子,我肯定唱不出来了。
「来。」华星北亲腻的牵著我手,「见过大千岁。」
「琴官给大千岁请安。」原来这就是大千岁华风云?听说这人冷面冷心,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嗯。」华风云只轻轻点了头,连笑都不笑一个。
「琴官架子大的很,今天总算答应开我的伞了,大哥看看,这小东西晶莹剔透,往弟弟这里藏著,不算辱没了弟弟吧?」
这什麽意思?华星北从来也没有问过我开伞的,何来『总算』之有?还有那『藏著』两个字,谁允了他的?
华风云冷眼打量著我,最後总算笑了,笑起来比不笑还可怕,那张脸俊是俊,但带上威风,好像他一动动,全身带著一股气流压人,我看华星北也有点怕他的。
「昨晚我看上的就这小东西,今天九弟马上说要纳他入房,原来九弟是有意给做哥哥的下马威了?」
这人怎麽这样子说话?!
华星北好像很惊讶,「大哥说的是琴官吗?我当大哥说的绝色美童是花魁湘瑶。」
那瞬间,我懂了。
华星北跟张爷还能制衡,他不急著抢我。
但昨晚一瞥,大千岁也动了心,华星北自然知道只有我会从张爷家坐轿子出来,华风云一说,他便紧张了,想的什麽鬼法子,让我穿上昨晚的衣服,明明白白告诉大千岁:「昨晚就是他,没错。」
可又让我开了他伞,意思是再告诉他大哥:「可惜这人我要了,他也肯跟上我,看,他开了我华星北的伞,我可是按规矩来的。」
但他扯上湘瑶干什麽…。。。
这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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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要告诉华风云,还有个长的比我琴官好的,是花魁湘瑶,让他大哥找湘瑶去,别跟他来抢我!
湘瑶!他将你给卖了!你为他流的泪,他可珍惜过吗?你为他守身,他却要将你送上别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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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恸到了极点,我心里反而冷了下来,笑盈盈的对华风云说:「昨晚在街上见了爷,一个晚上让琴官辗转反侧,思念不已,想不到今天能再见到爷一面,琴官就是死也甘心了。」
华星北脸上的惊讶藏都藏不住,他一定想,这琴官搞什麽鬼?居然让他下不了台。
哼!华星北,你滚一旁去吧你!
我大著胆子上前去拉华风云的手跪下,「琴官要知道今生还能见上您一面,也不愿答应了九爷开伞的事。如今只愿大爷别看低了琴官,还求大爷劝劝九爷,琴官实在是不敢不答应,其实心里一万个不愿意,求大爷做主。」
华风云瞧了华星北一眼,那一眼虽瞧在他身上,却让我也感到压力沉重。
他倒不说话,又把眼光转回我身上,伸手拔掉我头上的珠宝饰物,把我头发放下後又捧住我的脸,「好,你往後就跟了我吧。」
「谢谢大千岁偏怜。」我笑了,笑的挺得意。
「大哥!」华星北急了,「他、他是风尘戏旦呐!」
「跟上了我,就不是了。」
华风云把我拉起来「往後只有我能动琴官。你住的地方叫广寒宫?」
我点头。
「招牌摘下来,戏不准唱了。月例我让人送过去,你不准擅自出门,等我安排好新的地方再带你离开。」
我的笑冻结在脸上,不明白到底我给自己惹上什麽麻烦呀?
那席酒陪的我胃里打结,九爷连像平常那样紧盯著我都没有,偶尔一眼扫过,眼底全是哀恸,倒像我对不起他似的。
华风云依旧冷他的,我好不容易定下神来抱起琵琶弹唱,他也没仔细听,淡淡的问著华星北政务上的事,华星北有点语无伦次,好几次我都看他分神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
「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休休!这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是华星北最喜欢的『凤凰台上忆吹箫』,我唱著,他或许想起平时我给他唱曲儿撒娇,弄的他又爱又恨心痒难耐的情形,竟然话说到一半就停顿下来,盯著我瞧。
从今之後,他可又添一段新愁了。看他大哥要了我,要比看我跟那不相干的人厮混还更折磨他。
听说兄弟间难免有些瑜亮情节的,更何况是宫廷内的兄弟?
想到他这麽可怜,我乐极了,嘴角都勾了笑。
「老九,怎麽了?你说淮南地方官如何?怎麽话也不说完?」华风云不紧不慢的问著。
九爷有气无处发,还要受他大哥那番挤兑,勉强笑著,却回不出话。
华风云看这情形,先对我使了个眼色,像我和湘瑶要淘气时使的那种眼色。然後恶狠狠的对我说:「好个琴官,当著我面引逗人?九千岁倒让你这小兔崽子给迷惑了!红颜祸水,看我今天不好好惩戒你!」
九爷慌张起来,「大哥!琴官小孩子似可怜见的,是兄弟不好,一时走了神,你别发作他。」
华风云站起来,一言不发甩上个巴掌。
我从没见识过这种功夫,明明他一巴掌看似甩上了我脸,也听著『啪』一声,响雷似的,我反射性的转开脸躲的一下,却发现那巴掌根本连碰都没有碰到我。
「琴官!」九千岁哀号一声,冲过来搂著我,「琴官!你还好吗?疼吗?」
我睁大了眼看华风云,表情或许有点稚拙的傻气。
他站在九爷背後,眯起眼来,笑的有点天真,俊逸脸庞上那股摄人气势稍减,倒觉如春风怡人。
我那惊讶的表情可是真的,九爷也看我明明是遭了他大哥打,情急之下也没注意到我脸上连个指印不见,心疼的捧住我脸想亲上来。
「老九,你这是存心给大哥难堪?琴官如今是我的人,你也好动的吗?」
九爷怒不可遏,还得压著怒火说:「大哥要真见怜也就罢了,收了琴官,也不好好疼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我的人自是由我教训,怎麽,你不服?」
华风云这句话说的慢,但却迫人的很,这话一出,空气好像凝固了,沉重的教人喘不过气。
九千岁让他大哥那双眼压的低头,只好看著我,万分心疼的抚著我脸蛋,想了想,又极不甘心的抬起头来问他大哥:「让琴官选吧?」
不等华风云回答,又低头哄我:「大千岁是储君,脾气难免大了些,琴官还嫩著,将来伺候不好大千岁怎麽办?你跟了九爷吧?啊?我待你的心难道你还不知吗?」
知是知,可惜我不稀罕,谁要他对湘瑶招之即来呼之即去?
我可怜的抚摸著脸蛋,凄楚的看了九爷一眼,哽咽著说:「琴官怎敢给九爷惹事?」
然後我往华风云身旁一跪,「琴官不懂事,谢谢大千岁教导,还求大千岁别生份了兄弟,往後琴官再不敢……引逗九爷了。」
华星北脸上的表情我是看不到,可他连呼气声都颤抖著,可见心里多激动。
华风云一把横抱起我,笑著对华星北说:「看到了吗?这小东西不过是欠人教训,往後大哥好好教他,让他不敢做怪。」
我窝在他胸膛上,肩头一抽一抽的像哭泣不止,华星北疼的要发疯,连声替我讨饶,「琴官不过是个半大孩子,大哥手下留情。」
「现在不教,等他横了再教吗?」
「琴官向来乖巧温顺的。」
「哼,恐怕不够。」华风云一句话说的恶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