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眼如丝—-相至





似是看不惯我俩的“眉目传情”,爷重重的咳了一声,用手遮住我的眼,转身问他: 
“小九,有什么事?” 
“这,这个‘‘‘‘‘‘” 
他支支吾吾了一下,扭捏着开了口: 
“嗯,那个,我昨天去了一趟丝媚宝贝以前呆的那个兰馨阁,本来是想要找一下有没有和他一样的美人儿的‘‘‘‘‘‘” 
“嗯!” 
爷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没想到啊,那里的殊倌居然给我看了一样好东西,我想五哥一定会喜欢的,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带着这样‘好东西’来我这里了?” 
爷无奈的开口,习惯了自家弟弟一贯的无理头行为。 
“是啊,是啊,所以我就带来送五哥了哦,要是五哥满意的话,就把丝媚小宝贝让我了吧!” 
“好好好,要是小媚儿同意,你就带他走吧!” 
同样的对话不知道重复多少次了,我习以为常的瞥了瞥他俩,开口: 
“你们兄弟斗嘴,把丝媚扯进来做啥?” 
“冤枉啊,媚儿,你没看到我们兄弟俩是在为你手足相残吗?” 
一副介有其事的样子,害得我好气又好笑,只得转移话题: 
“那么,那样‘好东西’呢?” 
“噢,对了,进来!” 
他朝书房门口喊。 
我煞有兴趣的看着门口,等待着。 
但当那道白色的身影映入我的眼底的时候,我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仿若看到了当初那个站在敛殊面前,一身傲骨的自己‘‘‘‘‘‘ 

礼物 
我看到了那个穿着一身洗得发毛的白衫握紧拳头傲然挺立的自己,在一瞬间,和面前这个人影重合‘‘‘‘‘‘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是怎么样的,可就感觉来看,我还是维持在一开始那似笑非笑的神态。至少从誉王看着我的表情来看,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该说是敛殊教得好,还是我学的妙呢?可他是什么意思? 
意识到自己还在某人的怀中,我赶紧用睫毛掩住自己可能会泄露情绪的眼睛。他似乎正把全副注意力集中在来人身上,我不由轻呼了一口气,不知是什么情绪。 
“怎么样,怎么样,和丝媚小宝贝有点像吧!” 
誉王像个孩子献宝般的要求我们的夸奖,被他这样一惊,我已重新带上自己的面具,天衣无缝。 
“九爷,你说的什么话,丝媚是什么样子的九爷还不清楚?哪里像了!” 
我撒娇的倚在爷的怀里,一双眼睛却瞥向九王爷。 
“嗯,脸有点像啊!都是尖尖的,小小的,其他的,其他的就‘‘‘‘‘‘” 
他抓抓鬓角,像是在思考什么。 
“是身影吧!” 
爷淡淡的提了一句。 
我心惊,猜想是不是引起爷的疑心了,看他依旧是那副悠然的表情又觉得不可能,只能静下心继续观察眼前的人。 
再仔细看去,不由暗笑自己的眼拙。说是敛殊送来的,可看他的样子哪有一点像是兰馨坊里的人。那傲然的样子,掩饰后仍自然露出的一股官宦之气,怎么看都是官家子弟‘‘‘‘‘‘再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刑部尚书一案,我已隐约猜到答案。而爷,不可能不知道。zybg 
敛殊啊,我是越来越弄不懂你了,以你的聪明才智,怎么会不懂远离朝堂是非地的道理呢?现在,你这不是把麻烦往身上揽嘛! 
“小九,你这样礼物倒是蛮有意思的,我收下了!” 
爷抿了一口茶,转头看向他,绕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 
“啊,真的?那丝媚小宝贝‘‘‘‘‘‘” 
誉王一听,跳起老高,眼睛垂涎的看着我。 
“那要看媚儿的意思了!” 
把一干人的注意力都移到我身上,他倒是老大自在的挪了挪坐姿。 
突然被扔给一个烫手山芋,我接也不是,抛也不是,只能扇扇睫毛,妩媚的移开话题。 
“九爷还说呢,只顾着讨好爷,连礼物都没带给丝媚!” 
“这,这个‘‘‘‘‘‘” 
我好笑的看着这个出生帝王家的娇贵王爷像个普通的孩子一样在我和爷的面前抓耳挠腮。眼睛一瞄,瞟到白衣少年眼中一闪而逝的蔑视,回他一个勾魂的笑,满意的看着他别过了脸。 
爷不悦的再次捂住我的眼,面无表情的附在我耳边说: 
“不要再给我四处勾引人,一个小九已是我当年的败笔了!” 
说得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吓的九爷闭口不谈把我要过去的事,嘴里一个劲的唠叨不想给人看就锁起来什么的。 
我瞪爷一下,什么勾引,我是在宣战好不好! 
“噢,你原来是希望我把你锁起来啊?”zybg 
爷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双很是认真的眼睛看得我直摇头,深恐慢一点就真的会被锁在流音阁再也出不来。 
“对了,五哥,上次说的事‘‘‘‘‘‘” 
誉王看了边上一眼,示意清场。 
爷叫了府里管家,交待把少年送去清水榭。他惊讶的看着爷不打算放开我的左臂,若有所思‘‘‘‘‘‘ 
我无聊至极的翻着案上的诗集,不理会那两个神经兮兮的男人讨论着两边的利益得失。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府男宠,天塌下来都轮不到我去扛,又何必多事。 

是夜,我一边喘息一边迎合爷的动作,连呼吸都似乎要淹没在情欲的狂潮中。亏得他还能一边冲刺,一边向我调笑: 
“今天的媚儿很热情呢!,看,这么紧‘‘‘‘‘‘” 
我断断续续的回答: 
“爷,不是,存心想看,丝媚,吃,吃醋么!” 
他一阵大笑,动作缓慢下来,将身子重重的压在我身上。我恼羞成怒,深吸一口气,一夹,换来他的一声抽气。好一会儿,他才将僵硬的身子控制住,恶狠狠的在我锁骨下咬了一口,阴森森的说: 
“看来我是太小力了!” 
说罢,抓住我的腰重重的挺入,疯狂动作。 
“呜!” 
不由自主地叫出声,只能心中暗暗叫苦的迎接由自己挑起的狂澜,只来得及想到要向爷提出出府,问明白敛殊的用意何在‘‘‘‘‘‘ 
出门 
活了十多年,我终于深深体会到“自作自受”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了。 
咬着牙挪下床,刚刚站定,腿就不由自主地一阵发软,险些摔倒。在竹儿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洗好澡,更衣,双腿就哆嗦着不听使唤了。 
“媚主子,这情况还是不要出府比较好吧?” 
竹儿的语气中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一双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 
“去!” 
我异常的坚定,怎么看都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就在我想着是不是要竹儿去找对拐杖来时,她一把拉住我的手,右手扶住我的腰,就将我往后门带了去。 
爬上马车,我一脸的郁闷,同时又庆幸,还好不是把我扛在肩上。 
车里面铺着厚厚的兽皮,,又特意抬高了车厢的高度,使得一路上不怎么震荡。所以也就顺利的到了兰馨坊的后门,倒是爬下来的时候有点吃力。 
我想,谁也不会知道这第一男倌坊的后门竟是开在一户看似平常的笔墨轩的后院吧!真是高明的伪装啊,想来,当初就是看在想要掩饰某些人的身份,才这样建造的吧! 
敛殊静静的在那里等我,看到我走路别扭的样子,带着别有用意的笑意扶着我上楼。一把把我扔在床上,像以往一样用手指卷着我的头发玩。 
我轻呼了声,用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腰,趴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 
“看来,昨天我送的礼物,庆王不怎么喜欢嘛!” 
好不哀怨的语气,简直像是深闺怨妇。 
我狠狠地瞪着他,一副摆明了看好戏的样子,哪有半点惋惜的意味。 
“托你的福啊,我的腰现在还没断!” 
敛殊久久的看着我,垂下眼帘,温柔的对着我说: 
“丝媚,他对你很好吧!看你现在的样子,慢慢的回复本来的性子了呢!” 
很温柔的语气,像是母亲对孩子的轻柔训诫。我猛地一震,转过头来看着他。他的眼睛里满是冷然,与脸上的表情完全不符。 
“要记住,我们是男妓,戏子无情,表子无义,我们就要做到无情无义!一旦自己的面具破灭,等待我们的将是万劫不复,你,可明白?” 
“我明白!” 
我对上他的眼,绝然。 
半晌,他轻叹一口气,抚上我的脸颊,看着我强硬的眼神。 
“你就是太倔,这个性子啊,迟早会毁了你!丝媚,我们这种人,命运早已是注定的,不要妄求啊!” 
最后那句话不知是在提醒我,还是在说给自己听。我们都没有作声,他突然伸出手,帮我轻轻的按摩着腰部和大腿。 
想当初,我还在接受他的指导时,他也常常这样为浑身发软的我按摩。这样的情节,让我回想起那一年的岁月。 
“敛殊,”我低声叫他, 
“你不应该掺和进去的,那不是我们能插手的地方。” 
就算我再怎么不懂官场事,就凭爷那几天忙碌的样子来看,我也是知道这次的事有多棘手的。 
他没有说什么,我也不再开口,直到他按摩完毕。 
我撑起身子,感觉到明显的舒坦。 
敛殊转身从边上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盒子,仔仔细细的用布裹好,交到我手里,说: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等这些事平静了,过个半年你再拆开吧,我有事拜托你!” 
我伸手接过,点了点头,没多问。而他,知道我会信守诺言,放心的把东西交给了我。 
看他的样子,我知道,是该告辞了。今天他是不会多说什么了,而我的目的也达到了,接下来就要他自己小心了,别的,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站起身,甩了甩只微微酸痛了的腿,便欲离去。走到门口,突听后面传来他的声音: 
“我只是为了还一个人情,现在两不相欠,不会有什么了!” 
我回头,看着他几年来丝毫不变,甚至更添妖艳的容貌,微微一笑,再度离开,离开这个我可以说是颇有怀念的房间。 
竹儿就在楼下等我,微微欠了下身,她歪着头问我: 
“媚主子是要直接回府呢,还是有其他要去的地方?” 
我想到差不多半个月前的事,摇头轻叹了口气: 
“先去西大街吧‘‘‘‘‘‘” 
冰肌玉骨 
当我看到那高高挂在上方,写着“沈家酒楼”的匾额时,不由一阵茫然。长长的一条西大街上满是挂着“沈家”两个字的店铺,绵绵长长。我知道,小时候的那个志愿,大哥已经完成了,只是,没有我的参与。 
轻吸了口气,我抬脚,迈进大门。 
许是不到就餐的时间吧,里面人并不是很多,大部分的位置还是空着的,三三两两的坐着些看似行走江湖的人。 
江湖,那是个什么概念呢? 
听竹儿说起时,只觉得是快意恩仇,潇洒自在的。等到跟爷说了,他却是摇头,说那江湖其实和朝堂一样,黑着呢! 
既然爷都这样说了,我也就失去对那片莫名的天地的向往了,只把那当成饭后闲谈。 
隔着重重的帽纱,我走到柜台前询问: 
“你们掌柜的在吗?” 
那人好奇的看了我几眼,放下手中的本子,回答我: 
“我就是,请问这位客官有什么事吗?” 
我瞄到那本显然不是账本的书,恰好看到两行字: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数重。 
我笑,一个小小酒楼掌柜,也有如此涵养,看来大哥的手段不俗。 
他见我迟迟没有回答倒也不追问,只是看着我等我说话。 
“那这沈家的人呢?” 
他“啊”了一声,看我的眼神有点特别。 
“公子可是姓沈,名亦?” 
我轻轻的撇了撇嘴,太久没听到的名字,现在听来竟有点异样了。 
“算是以前用过的吧。” 
“请跟我来,大当家的今儿不在,二当家一直在等您呢!” 
我跟着他走,示意竹儿在外面等我。酒楼掌柜带我往楼上雅间走去时,只有几个人好奇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自顾自的聊天喝茶,见怪不怪。 
推开那间雕刻得雅致的雅间的门,我看到上次站在我大哥背后的人。他应是听到楼下的反应,站在那边等我。 
我顺手摘下头上的帽纱,听到边上掌柜“咦”的一声。 
我向他点了点头,他歉意地笑笑,退了出去。 
“你和丁丁看起来很像!” 
他向我解释。 
“我知道,小暮他,也有十三了啊!” 
我表示理解,从小,三弟就和我长的相像,就是大一号和小一号的差别而已。他总喜欢在身上挂个铃铛,跑起来就丁丁当当的响,我和大哥就叫他丁丁。 
只是现在他大了,不会再整天拴个铃铛到处跑了了吧! 
“上次没有自我介绍,我是冷虚风,你可以叫我风大哥!” 
我挑了挑眉,记起竹儿对我说过的那些江湖趣事。 
“冷家庄的二庄主?” 
“噢,你知道?” 
现在轮到他挑眉。 
我低声一笑,原来江湖传闻的冷家庄二庄主失踪一案的背后故事是被我那个空有计算头脑,处起事来少根筋的大哥拐跑了啊! 
他像是知道我在笑什么,颇为尴尬的搔了搔脸。 
我在靠窗的位置上坐下,托腮望着下面,看到一个小二模样的人急匆匆的跑出去,是去通知大哥吧!竹儿一脸无聊的坐在马车边上,我向她挥了挥手,看着她垮下脸。 
“你‘‘‘‘‘‘” 
冷虚风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忍不住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