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眼中的麻雀 豪门世家·上

不过她家的方伯竟然会对我感激万分。唉！看着方伯都已经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要给我鞠躬，我真是哭笑不得，都是灵儿这个任性的孩子！
不过，这个小丫头说到底还是个善良的孩子：临走时还特地到我的寓所大方地和豆豆和解，并主动伸出手和豆豆握手告别。
从豆豆当时那别扭又迷茫的样子来说，在这方面可就是输了：他比灵儿还大了一岁，已经十九岁的他还缺少男人应有的气度，当然这和他一直所处的环境有关，以后还要多开导他才行。
而这方面灵儿可要比豆豆放得开许多，这固然和她的家教有关，但从另一个方面又说明她是一个好心善良的孩子，虽然有时也会任性，但仍能为别人着想、顾及别人的感受──这一点现在的许多的女孩子都做不到，何况她这样一个大家小姐，那就更不容易了。
从『皇宫』回来后，我知道她对豆豆的身份有了怀疑，我也没有隐瞒。我不怕有谁会看不起豆豆，因为我是他的哥哥，会那样做的人并不在我愿意交往的范围之内。
我告诉灵儿，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一出生就能在有家人呵护的环境下成长。我希望灵儿知道我和豆豆同源，我们的过去经历并不都是小说里说的那样光鲜多彩。我和灵儿还说了很多，从小时候孤儿院许多孩子的辛酸出处，到豆豆被自己的叔叔卖掉还债的这几年的经历。。
灵儿很难得的表示能够理解，并还有些孩子气的问我：为什么我的出身不好，现在却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尊重，是不是我有什么不同？
我笑了，我告诉灵儿，我也是那些不幸的穷孩子之一，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我的幸运在于我遇到了许多好人，对我来说他们就像是上帝派到人间的使者，能够证明上帝始终也关注着我，因此我不会怨恨命运或看轻过自己。
『小凡哥哥，你那么完美，真象上帝派到人间的使者呢！』我想起最后灵儿天真地话语。
她不知道，没有人能完美，即使我表面上光鲜，但并不能说我没有经历过辛苦曲折，只是现在的我看得比较开一些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感于自己的幸福生活而有所领悟，灵儿总于在『最后通牒』的日期前回家了。
『小凡，这几天你辛苦了，没什么事就早点下班吧！』回到公司还没两个锺头，我就接到了『老板』劝我早退的电话。看我这班上的！别的职员忙得还要加班，就我这个『主任』三天两头地不务正业，还会被『老板』打电话让我早点回去休息，真是奇怪！
看来这里并不需要我这个角色，我也知道萧伯父和安远叫我来帮忙是因为他们对我的照顾，但这样下去我担心会给公司带来不好的影响。。。
可还没等我婉转地把我的意思表达出来，安远就打断了我的话，说什么他这么做是为了养肥我，等到关键时候我就能为『萧氏』身先士卒、死而后己！
面对哭笑不得的我，安远总于说了老实话：据说这也是他『老爸』的意思：原来萧伯父知道我身体不好，这两天还一直陪着灵儿，所以就特地关照安远，要他放我早点回去休息。
听着安远装作吃醋地抱怨『老头子对你比对我这个亲儿子还好哪！』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只好乖乖地回去休息。
现在是下午三点左右，正是工作忙碌的时候，公司大楼的地下停车场里进出的车辆不多。我走出电梯，还没走到拐角处，就看见从对面的一辆黑色轿车上迅速下来了几个黑衣人，从他们行走的角度和路线来看，竟然是冲着我来的。
明显地感觉对方来者不善，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眼角扫向四周：糟糕！整个停车场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经过，而且想要转身回头走掉也不可能。算了，我干脆也不回避了：这是公共场合，又是大白天，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我稳了心神，等他们走上前来。
「李先生，大少爷要见你，请跟我们走一趟！」最前面的那人身材魁梧，黑黝黝的脸上还带了幅墨镜，整个人都是一团墨色，在说话间还朝身后的另外两个人作了个手势，那两个身材稍逊的黑衣人见势就要过来拉我。
我皱紧了眉头，后退了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看这么蛮横地架势，我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见过，这让我对他们的身份也有了数。
「对不起，我没有空！请转告你的主人，我没兴趣见他！」说完，我就准备从另一个方向绕开。可刚走了没两步，他们就又重新挡在了我的面前，不同的是这次他们索性把我围在当中。
「李先生，恐怕不去不行！」为首的这个家伙继续蛮横的说。
「你们想怎样？」我稍稍运了运气，心里有了底气：很抱歉，我今天身体的状态还不错，要是你们乱来的话，我是不介意给你们一些教训的。
「李先生，你乖乖地跟我们走就行了，否则，就别怪我们。。」显然他们并没有把我当回事，也丝毫不在意这是不是公共场所，眼底眉梢都是嚣张霸道的本色。眼看着他们把我越围越紧，后面两人的手也已经就要碰到我的手肘：
这些个家伙果然欠教训！我握紧了拳头。
眼看着我们的冲突在所难免，就在此时，一辆白色法拉利轿车从入口处快速驶近，『嘎』的一声停在了我们的面前。
「黑虎，住手！」车子上跳下来一个人，朝着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叫了一声。
「表少爷？你怎么来了！」来的正是他们那个『宋大少爷』的表弟──江启明。那个被叫做『黑虎』的家伙愣了愣，看清了眼前的来人，虽不情愿，但也只能恭敬地打了招呼。
「黑虎，不许对李先生动粗！」江启明走到了我们面前。
看见江启明这些人多少有了些顾忌，讪讪地后退了两步。可是这个『黑虎』看来平时是除了自家主人外很少顾及别人的家伙，看见江启明虽然不能不给面子，但仍不太服气。
「表少爷，这是大少爷要的人，清哥让我们带他回去。」黑虎理直气壮地说，言下的意思，好象是在怪江启明多管闲事。
「你先回去吧，李先生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要乱来，等一下我会打电话给表哥的。」江启明把我认作朋友我倒觉得有点突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而已，而且也说不上愉快，他好象也没有理由为我出头吧。
「可是带他回去是大少爷的意思啊！」黑虎看来有点松动，但还是不肯放弃。
「恐怕这只是宋清的意思吧！天翼有让你们用这样的方式请李先生过去吗？叫你先回去你听不懂吗？」看到黑虎这样不听话，江启明的口气渐渐不好了起来，眼里流出了不善的目光。
「是大少爷的意思啊！以前。。不都是这个样子的嘛，清哥吩咐的也没错啊！」黑虎看江启明动了气，稍稍有些退缩，但仍小声嘟囔着。看来这些家伙是绑人绑出了习惯，竟然把这当作理所当然的事。
「好了，我会带李先生去见天翼的，你们先回去好了！」江启明的口气仍是不容动摇。
黑虎看了看江启明又看了看我，终于挥了挥手，带着两个手下上车走了。
「江先生，我是不会去见你的表哥的。你也不要再有这个打算了！」我并不感谢江启明帮我解围，因为他和那些家伙有着同样的目的，而这让我颇为反感。
我们俩面对面地站着也不说话，一时之间气氛有点僵。


第十五章


空气中仿佛有一种尴尬的微粒子在漂浮，我盯着江启明，无声地表露着我的不满。
江启明面对我不客气的神色，脸色稍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李。。那个。。润凡，希望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这个时候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但我确实想帮你，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不禁有些愕然，原本我以为他在经过我不客气地对待后多少会有些恼羞成怒，说不定就会翻脸。但他这样不计前嫌的语气，倒叫我觉得自己大概过于紧张了。
「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的确和你一见如故，真心想和你交个朋友。」江启明看似一脸的诚恳，丝毫不见第一次见面时的漠然冷傲。
「江先生，恐怕我担不起你这样的朋友，如果你真的知道让我去见你表哥的目的。」我尽量恢复正常的心态，用平稳的语气面对着他。
江启明看着我，慢慢地走到我的身边举起手象是要轻拍我的肩膀，但也许是什么一闪而过的念头又让他觉得不妥，随即把手放下的他，正了正神色以一种刻板的姿态对我说：
「那天你的拒绝，让我知道你的为人。。可是你已经进入了『他』的视线，想要以这种方式一走了之那是不太可能的。因为这种问题上，没有人能忤逆我表哥的意思。。没有人在得罪他后能安稳地生活着。我想你也许不知道，他们『宋氏』经营了百年，不是单靠简单的经济，他们在黑白两道培植了非常多的势力，宋家的触角遍布世界的每个角落，就连我们『江家』也是『宋氏』安放在本地的一颗棋子，是他们的家族大厦的一小块基石而已。」
江启明说到后面，刻板的话语中不由得带了些失落，表情一瞬间也变得有些失意。象他这种类似于『黑老大』的角色竟然也会露出这种气馁失意的表情？敏感地捕捉到他这自卑一面的我不由得感叹：看来皇族贵胄也有世事不足，何况我们这些平凡的人！这可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
「江先生，就算我相信你没有恶意，可你不觉你们让我做的事可笑吗？你们『宋大少爷』看上了我──一个男人？不愿意的话就强行绑人？我实在难以理解这种行为，若真是有着百年传统的家族怎么可能容许子孙做出这类事情！？」不过现在不是考虑别人的时候，我仍然直述心中的不满。
「润凡，不瞒你说。。」江启明象是在斟酌字句稍后他接着说：
「『宋氏』家族有他们非常独特、现实的传世之道。他们当然不会允许影响家族利益的事情发生，可是家族也不会在意继承人的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情。你知道，『宋氏』这样大的家世能在市面上一点也不显山露水，只因为他们已经控制了大多数对外宣传的口舌，类似这种事情。。就算有人知道也根本就传不出去，所以不会对『宋家』有什么影响的。」
「况且，天翼虽然表面上是刚当家，可实际上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完全掌控了家族。一些老的叔伯不会轻易对他的事情发表意见，因为对他们来说只要有一个强有力的继承人维护家族的局面就可以了，何况天翼被认为是近三代以来最有力的继承者，他们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支眼的。」
听了这话，我不禁有些失笑，这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大家族的存在哲理啊，是所谓的『做大事者可不拘小节』吗！？
「是这样吗？只要不影响家族发展，所有的事都可以做？包括包养男性情人？」我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宋家既然有这么大势力，那还能有什么事情可以影响他们，这样的话岂不是他们就可以为所欲为。。
「宋家的大少爷做什么，都不妨碍他今后结婚生子。天翼早已经定下未婚妻了！」
那他的未婚妻。。？看了我古怪的表情，江启明带着嘲讽意味地笑了笑接着说：
「可是我的这位未来的『表嫂』不会对他的『交际』有什么不满，至少表面上不会表露出来。因为『宋家』从不承认这些情人，因此不会对她的地位产生影响，这点所有人都很清楚！」
「哪怕宋天翼的『情人』是个男的也没问题么？」我有些愕然接着问。
「那只会被认为是他无伤大雅的一时的『贪玩』而已。况且以我表哥的条件他的情人早已多的数不胜数，大家也就见惯不怪了。」江启明耐心地解释着。
「你的意思是要我也对这种事见怪不怪地逆来顺受吗？可是江先生，你不认为和那些漂亮的男孩比我实在是老了些吗？」听了江启明的话，我也只能认为宋天翼这个『大家族』的掌门人和那种淫糜奢欲的的家伙是一类罢了。这世界上原本不乏这种人，只是这种事被牵连的人竟然是我自己就不得不慨叹了。
「你那些娘娘腔当然不同，开始我也有些奇怪有什么男人是天翼没见过或是『皇宫』的少爷都不能比的，看见了你才知道。。只能说你有种独特的气质，很吸引人吧！」
听了他的话我眉头一皱，这难道能作为我落入今天的境况的原因吗？江启明看出了我的不悦，但他仍然继续说着，好象是想让我能了解他的意思：
「润凡，虽然开始于误会，但既然天翼已经对你用了心，照他的行事是断不可能仅因『意外』而放手的，要知道他是容不得别人对他『说不』的，况且这对他也不算是什么障碍。而且。。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看你还是『配合』一下的好，说什么也要让天翼面子上过得去！」
我忍耐着听着他把话说完，努力不让心中的愤怒扰乱心智。难道要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而让我成为那个宋天翼的情人？
「江先生，我没办法做到，宋大少还是另找别人吧！」愤怒不是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