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完颜赛里和其他几个倒地地女真兵一骨碌从地上翻身跳起。他们的马术高明得难以想象。除了一个士兵因腿部被刺中而被坐骑压到,其他五人却都在坐骑倒地前及时脱离。
一把拔出腰刀,完颜赛里向后一招,“一半人下马!一半人从两边绕过去!”
“白痴!”邓广达冷笑。对付东海军阵,最好的办法就是不顾死活,直接冲进阵来,用战马几百斤的身躯和奔驰而来的千斤冲力把东海军阵彻底撞散。除此以外,任何战术都是些装模作样的小技俩。
扭头看看左右两侧。各有二十多名骑兵正小心翼翼地在杂木丛中穿行。第一都都头再次冷笑,没有了冲击力,骑兵还想跟步兵斗?……简直是笑话!
“第三排!用最快速度把左面的解决掉!直属队!把右边堵住!”邓广达接连下令。三排军阵转眼少了一排,而保护都部的直属队,也留下了军官们向右侧跑去。
“击鼓!挥旗!”
鼓声响起,湿透了地军旗被用力挥开。
拔出指挥刀,邓广达大步向前:“第一排!第二排!前进!!”
遵循身后的鼓点,从马尸上跨过。六十余名东海士兵挺起枪向前冲去。踩着水花,整齐的脚步声,比起平时更为响亮。
“好强的兵!”在后方观战,完颜斡鲁忍不住赞着,但立刻又道:“好蠢的官!”指挥那队东海兵的军官面对三面夹击,不是把军阵缩得更紧,反而分兵出击,“真是蠢透了!”
但他的儿子却不认为对方很蠢。与东海军正面相对,扑面而来的压力,他感受得更为深刻。东海人不是蠢。是自负!他们自认为比女真勇士更强,才会敢于分兵!
一种从未有过地屈辱感传遍全身,完颜赛里恶狠狠的举刀一指,领着二十几个亲卫立刻冲了上去,在如林的刺刀阵前挥刀而下。一阵金铁交鸣,腰刀和刺刀同时被荡开。
完颜赛里几乎不能相信,与一个普通的东海兵刀枪相交。不但没有砍断对手的枪。自己的手竟然在发麻。他哪里知道,每日荤腥不断的东海士兵。身体素质绝不在女真人之下。
大喝一声,他挥刀再砍。腰刀与火枪再次交击,当的一声响,一点火星在雨中冒起,转眼即逝。火枪还稳稳地拿在东海兵的手上,而完颜赛里的刀……却已经断了…………前一次交击就已经崩了刃地铁刀,再次砍在钢质的枪管上,哪会有别的结果!
“好强的兵!好强的兵!”完颜斡鲁翻来覆去的说着这么一句,连胡须都在发抖。一阵交锋之后,他的亲卫一下倒下了十几个,而东海兵却只少了三四人,他们留下地缺口,也立刻被后排补上。
手持断刃,完颜赛里接连挡开几次长枪突刺,喘着粗气,一个翻滚,俯身捡起身侧战死地亲卫留下的腰刀。挺起完好地战刀,他得意的一声大吼,正要再次冲前,但身体却突然僵住了。
第二排一个东海士兵,面无表情地收回从前排缝隙中突刺出去的火枪,粗长犀利的三棱刺刀一寸一寸的在完颜赛里的鼻根处拔出,留下了一个黑洞洞的伤口。砰的一声,赛里仰天倒地,红红白白的浆液,从斡鲁幼子刚刚睁开的第三只眼睛中汩汩流淌。
转眼之间,近五十名下马的女真战士就只残余下一半。倒下的战士还在抽搐,但流出鲜血已经变得丝丝缕缕,被雨水冲散,伤口转眼就变得发白。同样变得发白的还有残余士兵的脸色。面对步步进逼东海军阵,他们也只能步步后退。四比一的交换比,让他们再也不敢上前半步…………何况被刀砍中的东海人,多是受伤,而他们被那种怪枪刺中,却再也别想站起。
一声尖利的呼哨,这时从山坡下传出。完颜斡鲁一拨马头,转回来路,领着一众亲卫向谷中逃去。听到呼哨声,残余的亲卫如释重负,纷纷上马而逃,从山坡两侧的杂木丛中,惶惶而出的女真铁骑也只剩二十余骑。
完了……救不回来了!
伏在马背上,风雨从耳畔擦过,完颜斡鲁的脑海里没有刚刚战死的幼子,只有那队战力强得可怕的东海士兵举枪前冲的影子。东海人有这等精兵在,凭他手上的军力,想救出复州的两千女真子弟,再也不可能了。
完了,辽南真的完了!
“呼……”立于阵后,一直都在胆战心惊的高明辉终于长舒口气,他常年从来长生岛交易的辽地商人口中,听到女真铁骑百战百胜的威名,却忘了……东海军也是一支常胜不败的队伍。
东海兵锋指处,皆是所向披靡!
九四之卷 第26章 旅顺(上)
神道中记。
宣和元年四月十六,癸未。【西元1119年5月28日】
已是雨过天晴,天蓝得透亮,阳光明媚异常。除了汹涌翻腾的复州河,以及草甸上的一点积水,已经看不到半点昨日暴雨的痕迹。
一群群战马被契丹和奚族的牧人驱赶着,从几里、十几里、几十里外的放牧地向复州河聚集。放眼望去,在一望无际的平原草甸之上,净是万马奋蹄的场面。
回首复州河岸,北信口处的金人大营处已是一片狼藉,营栅七零八落,千百顶帐篷尽数扯倒,旗帜兵甲散落满地。一队队奴工在士兵们的监视下在营地中出入,搜寻着女真人残留下来的战利品,并清理营地。营地之外,一溜女真兵的尸首。几个手持利斧的东海兵,逐个把首级砍下,残尸就近被丢入复州河,首级则被撂齐码好,等候计点。
昨日午后,野战二营从北信口渡海登陆,驻扎于此的女真猛安出寨迎击。千名女真铁骑夹着风雨而来,却被战船上的火炮堵在半里之外,眼睁睁地看着东海士兵在北信口渡头下船结阵。当东海军阵中射出第一波弩箭,金人就再也没有了机会…………就算在暴雨之中,木制麻弦的神臂弓仍能保持七八成的威力,而金人所用的角弓,却在雨水中变得松软无力。
在炮火和箭矢中倒下了近两百人后,女真人终于失去了继续作战的勇气,调转马头向北方逃去。于路上,这些败兵还想带走散布在草甸上的战马,但契丹和库莫奚的牧马人却先一步被串通,早把马群远远的驱离大路。到最后,这支女真骑兵就只带着区区两千余匹战马抵达神机营埋伏着的山谷。
当入夜后,这群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的败兵在浮渡河边的官道上淌水的时候,山谷两侧地坡地上。守候已久的神机营突然发动了攻击。此时已是雨收云散,借着月色,千支火枪轮番发射。山谷洪流滔滔,就算在岸边的官道,也淹上了近两尺深。趟着湍急得河水,女真骑兵在弹雨中艰难跋涉,最后仅仅只有百余骑得以逃出生天,而他们所携带的马群,却尽数被留在了山谷中。
浮渡河之战结束。在辽南。金人的势力已彻底被扫空。除了被困在复州河南岸的一支女真千人队,完颜娄室所率领的连同民夫在内总计五万人的大军,已彻底覆灭。而要解决掉最后的那一千人。也就是一两天之内地事了。
沿着绿草茵茵、苍翠欲滴地复州河岸,赵瑜信马由缰。在他身后,神机营都指挥使朱正刚正向他汇报着昨日的战事。当听到昨日清晨。与第一都交战竟然是金国南部都统完颜斡鲁时,赵瑜忍不住摇头惋惜:“可惜了一条大鱼啊!”
“完颜斡鲁太狡猾,见了战局不利掉头就跑,第一都没有配马配车,追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逃掉!”朱正刚也是遗憾非常,若是能活捉或是击毙女真仅有的几名勃极烈中地一名………哪怕是排名最后的一个…………那功劳也足以让他胸前的四枚银月变成一颗金星。
“到底是老江湖。风色不对转身就走。这进退自如地本事当真非同一般。当年在海上做买卖地时候。我可没这水平!”赵瑜笑道。
朱正刚不知该说什么话好。只能陪着笑。东海国地上层基本上都是海盗出身。现在一个个为官为将。对旧日地丑事却都讳若莫深起来。很少再有人在公开场合吹嘘当年跳帮打劫时地故事。
不用回头。赵瑜也知道朱正刚地尴尬。笑了笑。转过话题:“昨日之战。神机营毙伤女真残敌数百。最后只让几十人逃出。他们夹裹地战马也都截下了。虽说是伏击。但战果如此辉煌。也算是难得地大胜。朱卿家指挥有方。功劳不小。”
“先有大王定策。后有众将士用命。方得此胜。末将哪有半分功劳。”朱正刚谦逊着。“我这也是捡了二营地便宜。若不是二营在北信口先行击败他们。神机营也不会胜得那么轻松。”他一边要竭尽全力地控制着马速。与赵瑜地坐骑保持半个马身地差距。一边还要陪着赵瑜说话。一心二用下。额头上地汗紧张得扑簌簌地直往下落。就算被赵瑜夸赞。也没心情自满。
赵瑜哈哈笑道:“朱卿家太过自谦了。这么大地功劳你推不掉。”笑了一阵。他又正色说道:“不过……真要说起功劳。今次战果功绩如此辉煌。其实主要还因为对上地是女真人。并不是说他们不强。论起兵强马壮。军力雄厚。金国还在我东海之上。”
不等不服气地朱正刚反驳。赵瑜继续道:“只是他们今次之败。第一败在庙算。完颜娄室将兵五万。想用狮子搏兔地雷霆手段把长生岛一举拔掉。这种战略不可谓不谨慎。但他们不可能知道。从火烧辽南诸城时起。他们就已经落在我东海地圈套之中。除了时间上有些提前。金人地反应都一如参谋部地预测。我们在暗处算计金人。而金人却懵然不知。这场仗还没开战他们就已经输了八成。这与军力无关。与智计无关。只是因为我军地目地出乎金人预料:不为财帛、不为子女、不为土地。我只要个名声…………歼灭女真铁骑地名声…………一切战略谋划以此为主。外人怎么可能想得到?!”
朱正刚皱眉思考起来,赵瑜话音停了停,等神机营都指挥使消化完这番话,他又接着说道:“而金人第二败是败在他们没有与步兵军阵交手的经验。契丹立国几近两百年,与我汉家步兵交手无数,上上下下都知道不击堂堂之阵的道理。但女真人以前见识的都是契丹、渤海的那些没钱买马的杂兵,从来只要纵马一冲,就可以赶在溃军之后,用狼牙棒一个个把人脑袋砸碎。他们从没有与真正的精锐步兵较量过,所以当遇上我东海军时,只把我军看作是比那些杂兵略强一点的军队。如此托大,我军当然胜得轻而易举。不过……经此一战。女真人受到教训,以后再跟他们开战,肯定会吃力很多了……”赵瑜叹了口气,“吃一堑长一智的头脑,女真人应该不会缺。”
跨下地坐骑突然停步,一条小溪拦在面前。赵瑜看了看浑浊翻腾的溪水,勒马退了数步,然后纵马前冲,一跃而过。在小溪另一边。看着朱正刚和亲卫们小心翼翼地淌过溪水。赵瑜拍了拍爱马,得意而笑。
他胯下的战马本是完颜娄室的坐骑,比寻常战马高出半尺有余。全身栗毛,唯有额头一点白色,内眼角的黑纹如同泪槽。却是传闻中妨主的的卢马。如从挂在长生镇城门上的完颜娄室首级来看,这种小说家言也非无稽之谈。不过赵瑜倒并不在意,这匹马身材出众,又温驯听话,确是一匹上等良马。更重要的是这只三岁大地小公马,并未被阉割。等一个月后,它就能在济州岛地牧场过上一日七次的幸福生活…………东海国刚刚设立的军马监,最缺地就是优良的种马。
天下最精明的就是商人。大食商人尤其精明。赵瑜曾多次想购买有名地阿拉伯马,给一匹阿拉伯公种马已经开出百两黄金的价格。但大食商人给他带来的仍是被阉割的公马。既然如此,赵瑜便很干脆放弃对阿拉伯马的追求…………虽然如果价码再高一点。说不定会有哪个贪财的大食商人献上两匹,但毕竟不值…………绕过印度,组织四条战船去阿拉伯走一趟的军费也不过十万贯,只要在岸边某个城防不严的小城进出一次,几百匹好种马唾手可得。
不过现在,赵瑜还没有精力去阿拉伯找麻烦,而有了眼前地这三万多匹战马,几年内,也没必要去跟大食人过不去。
这些战马中,多为阉马………自幼被阉割地公马,性格柔顺,容易调教,又不会发情,不论女真还是契丹,都喜欢拿来骑乘………不过,母马的比例虽不高,但也有四五千匹。至于未阉割地公马,赵瑜估计最多只有几百匹。
无论中原还是北地,当公马长到了三四岁将要成年时,马主便会进行挑选,只有性格温顺,体格健硕的良马才会被留下来做种,其他地素质不够的,都会被阉割掉。而赵瑜所缴获的这些未阉公马,自然都是上品。
有这几百匹公马,加上四五千匹母马,已经能撑起新成立的济州牧场…………一个马群中,公马和母马的比例达到十比一,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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