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蒙涎邸?br /> 但此次出战。黄承礼手上却一门火炮都没有——就像蔡嶷担心东海人会偷学床弩技术一样,赵瑜也担心东海独有的兵器被宋人学了去——没了武器的炮排也只能捏着鼻子把两具八牛弩接收下来,花了三天时间来练习,总算能顺利的瞄准、使用。
不过附带的三架石,黄承礼却退了回去。东海军中配重式的石都早已经淘汰,而杭州城中地主力战具却依然是人力牵拉地投石机,这等要几十人、上百人同时扯动抛竿,才能把石块投掷出去的兵器。炮排并没有足够的熟手来操作,临时训练也来不及。放在涌金门处也是浪费,黄承礼便与吕师囊通报了一声。直接转交给了其他城门的守军来使用。
贼军已经冲到城下,数百支箭矢散乱的飞上城来。但城楼上却没有射出一箭。这是吕师囊战前的命令,只有床子弩先行开火,神臂弓才会跟进——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黄承礼明白自己的任务很重。
拿出望远镜。对准了已经行到百五十步外,敌军将旗所在的画舫。黄承礼举起右手。正要用力挥下,却猛然把手停住。出现在他望远镜视野中。本以为是敌军主将地人物,虽然是顶盔披甲,但却有着一张花朵儿一般的容貌……竟然是个女人!
怎么会是女人?!黄承礼地右手悬在半空。无论如何。他都不认为方腊会选一个女人来指挥攻城。敌军真正地主将应是隐藏了身份。躲在另一个地方指挥作战。
好狡猾地贼人!
“黄头儿?!”身后地属下见黄承礼久久不下令。却急着催促着。
“再等一等!”黄承礼不能随意下令。若是贸然把箭矢发射出去。惹得真正地主将警觉。让他逃出射程之外。就很难再有现在这么好地机会了。也幸亏他手上有望远镜。如果只是远远看着将旗。肯定发现不了贼人地计谋。
望远镜扫过敌群。黄承礼想要找出隐藏起来地敌军主将。很快他便在岸边地一片画舫渔船中。找到两名正在指挥士兵们下船作战地贼军将领。虽然分不清那个是真地。但城头上正好有两具八牛弩。一具对付一人。长有六尺、盏口粗细地如枪铁箭。足以射穿百余步外两个贼军将领所穿地鱼鳞铁甲。
“快换目标!”黄承礼向手下指出了新目标地方位。炮排地士兵连忙移动八牛弩地活动炮架。对准了新地目标。看着头儿地手势。炮手拿着木槌用力把扳机砸了下去。
六支铁箭离弦而出,颤抖的弩弦拖出了嗡的两声长鸣,眨眼之间,便精准的命中在目标身上。随着两名目标发出惨叫,栽倒入湖中。原本背靠在雉堞、坐在城墙上的东海士兵齐齐起身,举起早已上好弦的神臂弓,对着城下密集的人群一阵攒射。
涌金门外不到四十步便是西湖,冲上来攻城的过千明教教徒,便拥挤在宽仅四十步的空间内。数百支从城头射下的弩箭完全不需要瞄准,便在人群中带起一片血花。东海军突如其来的反击,方腊军攻势顿时为之一滞,刚刚竖起的长梯倒下去大半,射上城头的箭矢马上就稀疏了起来,痛叫和惨呼的声音开始在城下飘散。
黄承礼一拍大腿,大叫一声:“好!”
“好什么?!”随着冰冷的声音,一股阴气在黄承礼的身后身后集结,如同三九天当头浇下的一瓢雪水,把他整个人都冻住了。
炮排排正先干咽了口唾沫,然后才缓缓的回过头来。视线从城外转向城内,便登时对上了一对闪着阴森寒光的细长双眼。黄承礼畏缩的后退了一步,让所有陆战指挥官兵都畏惧不已的副指挥使余道安那张永远都是挂着半尺寒霜的瘦长马脸,立刻映入他地眼帘。
不像爽快豪气、为人四海、在家乡时就有信陵君之称的吕师囊;也不像刚刚调任过来。便因着状元郎的身份和比起年龄要成熟许多的工作能力及处事手段,而赢得了大家敬重和喜爱的丁涛;第三舰队陆战指挥三位主官中的最后一位,留在陆战指挥五百官兵心目中的,永远都是站在阴暗地角落中,用那对细长阴寒地眼睛盯着所有人一举一动、寻找着错处并严加惩罚的恶鬼形象。
“副指?”黄承礼毕恭毕敬的陪着小心,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被这恶鬼给挑出了错来。
“怎么不射贼军将旗,偏到其他船上去了!?”余道安说话不快。也不多。但阴寒的语调,比几百句训斥更为有效。
黄承礼浑身一凛,应声答道:“禀副指,站在将旗是个女人,不是领兵的主将。”
“女人?!”余道安淡得几乎看不到的双眉开始打起结来。
“自作聪明!”他这么评价着黄承礼的行为,“贼军的先锋正是女人!方腊地亲妹,百花公主!”
不过他也没多骂下去,丢下一下变得失魂落魄的炮排排正。转身便回到了敌楼底层的岗位。关于方腊军地详细情报只下发到都一级,黄承礼仅是一排长,并不够资格了解方腊军先锋的性别问题。而吕师囊的命令也是解决敌军将领。并非射击将旗下的敌军。黄承礼地失误,是因情报不明而带来的误判,而不是违反军令造成地后果。余道安虽然吹毛求疵的性格不讨人喜欢,但也绝非乱栽罪名地人。若非如此。他这个刚刚投入东海军仅仅三年的福佬,也不会顺顺利利地升到副指挥使的位置上。
丁涛悄悄的回到了敌楼上。方才余道安和黄承礼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避过陈建的耳朵。转述给了吕师囊。
“可惜了!”吕师囊这么说着。被那几支从八牛弩上发射的铁箭惊到,方腊军的将旗虽然没有移动。但将旗下的人影已经退到了后面,再想动用床子弩一举解决方百花,怕是不可能再做到了。正因为黄承礼用望远镜多看了一眼,方百花也幸运的逃脱了另一个历史中战殁于涌金门下的命运。不过这一点,是在场的任何一人都不清楚的。
城头上两具八牛弩的弩弦重新开始嗡鸣,黄承礼铁青着脸色把满腔怒气撒到了湖边的其他船只身上。若是方才没有移换目标,他就已经把击杀敌军主将的功劳稳稳的拿到手上了。只可惜一念之差,让他与银质嵌宝一等功勋章失之交臂。
开战后,吕师囊下得唯一的命令就是要把这些敌军聚歼在城下,所有东海士兵便在各队队官的指挥下,用弩箭堵截明教教徒逃亡的路线。城头上的箭雨不停落下,参与第一波工程的方腊军士兵在箭矢中抱头逃窜,但他们既不能上船,也无法沿堤岸逃开,只能绝望的等待死亡。
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歼灭敌军是最好的打击手段,也是获得战功最多的模式。如果城门没有被几千块砖石给严严实实堵上,吕师囊肯定会下令全军出击,用最快速度把城下敌军解决。
守城最忌讳的就是死守城墙,要时不时的出城短促突击,让敌军无法专心攻城才是最好的守城方式。只可惜吕师囊不信任城内的官兵百姓,而杭州的官员也不信任东海人,为了互相取信,吕师囊只得提议把所有的城门都堵上。
算了!摇了摇头,吕师囊想着,反正涌金门是不必担心守不住的,最后还是要看其他城门的结果。攻城也好、野战也好,进攻一方都讲究着一鼓作气,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击破对手,便只能慢慢磨了。杭州城防坚固,只要扛过三天,城中信心倍增,城外士气衰落,守上一月就绝不是问题。
正计算间,敌楼上,沉默了许久的陈建陈龙图突然大叫起来,脸色惨白的指着城内。吕、丁二人顺着直龙图阁所指的方向看去,数道浓烟正在城西升起,那是杭州城粮仓的位置所在。
“见鬼!”两人同时骂道。
九四之卷 第55章 涌金(下)
“蔡嶷是派谁守得粮库!?”吕师囊毫不客气直斥杭州知州的名讳,怒火中烧的心情让他放下了一切顾忌:“竟他娘的让贼人进去放了火!”
他完全没想到城中的明教暗桩能在攻击涌金门的同时,还有余力去放火焚烧粮库。那里存着今年杭州刚刚收上来的秋粮,足足有十余万石,就算城中二十万军民家中都没有存粮,光靠这些粮食也足以支撑全城一个半月之久。吕师囊有把握守住杭州,也不是光靠勇气和自信,有足够的补给才是最重要的信心来源。
为了守住这座杭州城的命脉,吕师囊向蔡嶷提议至少放上五百名士兵驻守,而蔡嶷派过去的士兵更是足足有八百人之多。但这么多人去防备一个有着近丈高的围墙,厚达三寸的大门,四角处还有建有望台的坚固壁垒,竟然还让明教暗桩偷了空去,让他如何不怒。
“指……七哥”话到嘴边,丁涛还想起有个陈龙图在身旁,及时改换了称呼,他提议道:“要立刻派人赶去粮库,现在火势刚起,如果救得及时,十几万石粮食至少能救出大半!”
“就这么办!”吕师囊双眼死盯着远处的浓烟,点头道,“你把第三都带过去,能救出多少就是多少!”
“是!”丁涛接令,掉头就走。
吕师囊却又叫住了他:“涛哥儿,你方才在城下杀的贼人也有数百罢?”
丁涛一愣,旋即醒悟:“七哥放心,我会让人把他们首级都收集起来,送到各门处去安定军心的。”
丁涛咚咚咚的冲下楼去,吕师囊回头看了看依然是脸青唇白的陈建,宽慰道:“城内不乱。城防无忧。贼军在安排在城里的暗桩现在都已经冒出头来,只要解决了他们,城外的贼军也只能徒唤奈何
“丁小将军只带了百人走,会不会太少了点?”陈建惶惶不安地问道。
“粮库守军本有八百,巡守城中的赵廉访手上也有千人,不指望他们能杀敌,但救火总可以罢!?如果赵廉访有些眼色。现在应该已经带兵赶过去。近两千人救火,绰绰有余啊!”吕师囊这么说着,但心中却是在打鼓,两浙廉访使赵约给他留下的印象并不算好。
旧称地走马承受也好。如今地廉访使者也好。其实本质上都是皇帝派驻到地方上地耳目。若非由宫中内侍出任。便是三班使臣以上地武官来担当。赵约虽然不是没卵子地阉人。看起来也颇有些胆量。但领兵水平。单从他领兵巡守城中。却让明教内应能顺利集结起来地攻打涌金门和焚烧粮库地两桩事上。便能看出端地。如果他去了粮库。说不定情况会变得更糟。
日他娘地。别再我添乱
湖中地画舫上。方百花和一个年轻书生被一群手持橹盾甲士护卫中央。仰头看着城中浓烟滚滚。
“公主!”那书生兴奋地叫道。他视线落在方百花地娇艳如花地俏脸上。并不掩饰眼中地钦慕。“看来城中地暗桩已经得手了!”
方百花双眉轻蹙。城内地暗桩得手当然是好事。但城外地情况却依然不妙。在涌金门下被乱箭攒射地都是最精锐地教众。本想着能一鼓作气攻下城门。却没想到却被城上地守军杀得近乎全军覆没。
“吕先生!”方百花轻声问道。“涌金门看起来是攻不下了。先生觉得该如何是好?”
书生姓吕名将,是在富阳县中投军地前太学生,虽然只是个不得志的士子,但他地出现已经代表读书人开始投靠圣军,只要能夺下江南,这样的人将会越来越多。对于这个当先投靠地读书人,方百花礼敬有加。
吕将听问,神采飞扬:“既然涌金门处的城防比想象中要坚固,那就干脆放弃涌金门,把预备军力投到钱塘、钱江门处,作假成真好了。只要有一人登上城墙,城中守军不会再有胆气继续下去!”
看着粮库火起,杭州知州蔡嶷手足冰冷,就算他不懂兵事,但粮库地意义,却不会不知。醒过神来,忙点起府衙中的三四百亲兵、护卫还有衙役,慌慌张张的向粮库方向赶去。
刚过州桥,前面却是一片乱声,不知有多少人大喊着城破了!,一窝蜂的向蔡嶷一行冲了过来。
“城破了?!”蔡大府差点要昏过去,也不辨真伪,只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官服,便低声下令给身边的一个亲信道,“快点,给我找一件衣服来,越破越好!要快!”
亲信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心急如焚的蔡大府狠狠踢了一脚,慌忙跑了出去。但蔡大府还没等到亲信带着换装的衣服回来,那群奔逃的人群便如同一阵巨浪,把蔡嶷一行一下冲散。
蔡嶷身不由己在混乱的人群中打转,原本跟随他护卫都不见踪影,身边却尽是赵约手下的士兵。蔡大府像一只没头苍蝇跟着人群在大街小巷中乱窜,脑袋里浑浑噩噩,一片空白。当他不知何时,又转回到州桥上时,只听到前方一片惨叫,冲在前面的逃兵又反方向的卷了回来。
“奔逃者,杀无赦!所有人,就地坐下!”一个声音高喊起来,紧接着上百人同时呼应,一下把上千人的乱声盖住。
蔡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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