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帝国征服史
“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这句千古豪言绝不是只用嘴在说的。今日的大宋决不会像过往那般,只要残杀汉民的蛮夷说句抱歉,再表示一下臣服,就会被轻轻巧巧的放过。拥有世界上最为强大的军力,又足够的实力在塞外横行无忌。对于曾经南侵过的女真人,大宋不会有半分宽宥,等待女真一族的只有举族尽灭的结果。朝中上下皆意图一战震慑百年,对于曾经南侵的女真人,他们决不会手下留情。
而如完颜阿骨打,他就没有领兵犯过汉土,在长生岛和天津两战都是被拍了回去。也没有什么损伤。当一支铁勒部的军队,在陈伍领军离开会宁后,就挖了阿骨打的陵墓,将首级砍下来献给陈伍。不过陈伍却有将其好生安葬,并没有骚扰他的梓宫。
自半月前,会宁城被攻破。完颜部的残兵在混同江南岸的广阔平原上往返逃窜了数百里之后,终于在鸭子河畔被陈伍率军追上,并团团包围起来。
“都几年了……”李乾侧耳听着包围圈内的战事,感叹着,这是他发自内心的感慨。他北来前还是二十出头稚气未脱的少年,但时间易过,一晃他都近三十了,“现在终于到了最后的一战了。”
“是对完颜部的。”宁易在旁更正道,“日后还有的是战斗的机会。西虏党项,还有西南夷和大理。海外更是有无穷无尽的国家和土地。”
李乾还记得宁易的理想,便有些奇怪的问道:“易哥儿,你还想再继续在军中吗?!”
“我的功劳已经攒够了!”宁易早已熟读了颁行军中的各项军规条例,对日后怎么行事,已经有了腹案,“虽然龙骑营属于野战军系统,士官退役年龄要在三十五以后。但据说在关东日后会采用兵屯制。几十家兵户集结成一村。到时肯定需要人手和军官,我是准备报名了,说不定还能做个村长。”
“可惜了!”李乾暗暗的摇头。宁易现在还不到二十,如果他在军中一直待下去,就算不在参战,到了十几年后,保不准也能升到校尉呢。
李乾和宁易两人年岁差了近十岁,但除去相貌以外,却看不出多少年龄上的差别。宁易行事谈吐太过老成,虽然李乾从没有从宁易嘴里听说过他过去的生活,但李乾还是能看得出来,宁易年幼时必然历经坎坷,不然也不会才二十不到,竟没有向上爬的念头,只想着在关东开荒种地,过上安稳日子。
收起惋惜的心思,李乾笑道:“要想做个村长,还要等着完颜吴乞买的首级送到太庙才行。”
“他已经跑不掉了!”宁易冷冷说道,“覆灭完颜部,也就在今日!”
就在两年前,还是取代了契丹,君临北方大地的大金国,如今就只剩四千骑兵还跟在皇帝身边。对吴乞买来说,他的前途已然绝望。他曾两次遣使乞求归顺,表示臣服。但北上的宋军心狠手辣,就是当年女真也远有不及。陈伍两次将求和的队伍斩尽杀绝,甚至连个理由都不给。
在这样的情况下,已经没有人敢跟随完颜家走进死路。而就在吴乞买被围前,完颜部还有几支队伍分散而逃。但都在外围被投靠大宋的部族给消灭。完颜斡鲁、完颜蒲家奴、完颜兀术,这些都是跺跺脚就能引起辽东大地一阵颤抖的名将。但现在他们的首级却被人用牛皮袋连着几斤粗盐一起装了,献到了陈伍的案头前。逃出的队伍中,现在只有宗翰那一部下落不明,不过骁骑一营有一个指挥跟着追下去了,想必很快就有捷报传来。
参加这最后一战的大宋骑军有一万出头,而归附的异族军队加起来则超过四万。陈伍甚至没有给这四万助阵的大军准备粮草物资,一切军资、装备,他们都是自备。但就算陈伍如此苛刻,辽北的部族们仍是蜂拥而来,不敢有任何轻慢。
这是一支总计超过五万人的大军,在陈伍的指挥下,将完颜部最后的残余围得上天无门,入地无路。就在完颜部生活了数百年的混同江畔、鸭子河边,完颜吴乞买和他的部族、他的国家终于走向了最后的末路。
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从包围圈的内部不断传来。在后方监军的龙骑兵们勾着脖子也看不见里面的战况。不过李乾相信,在阵中的那些蛮夷,不敢在战斗时有任何保留。因为就在战前,陈伍已下严令,若有对完颜部的战事中有哪家不用命,致使完颜吴乞买得以逃窜,战后必先拿他们开刀。
而且在每一支十面合围的各部族军队之后,陈伍都安排下一个指挥的龙骑兵。一半的目的便是用来督战。而剩下的一半则是在完颜部突围时帮忙压住阵脚。而两个骁骑营,则作为预备队跟在后面,四千精骑随时准备出击。
就算完颜吴乞买已经无路可逃,但还要防着他困兽之斗。处在绝望中的军队,往往都能迸发出令人无法想象的力量。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都是置死地而后生的著名战力。而当年垓下之战,霸王项羽犹能在十面埋伏中率二十八骑冲出重围,杀敌数百。最后若不是项羽心灰意冷,不肯渡江,汉高要想一统天下,怕是还要再费上几年。而现在。陈伍和他的兵团已经看到了泼天的功劳向他们招手,却容不得完颜吴乞买再行逃窜。
自午时战事开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黯淡的冬日已近西方。喊杀声一直未绝,但已经逐步稀落。看起来,在天黑前便能结束战斗的样子。李乾和宁易这时已经能听到火炮的轰击声,这代表已经有在后方监视的龙骑兵指挥开始上阵。他们听着炮火的声音,却发现炮火声是渐渐近了过来。
就在李乾和宁易视线被阻挡的前方,完颜部最后的残兵正向着战场的东侧奔进。吴乞买选择了李乾、宁易所在的位置来做最后的一搏。因为在那里守卫的部族,看起来最为孱弱。一个传令兵冲到了李乾所在的指挥旗下。下一刻,拦阻在女真残兵前方的整个龙骑兵指挥如同被惊醒的猛兽,一下窜了起来。瞬息间,五百士兵组成了阻截敌军专用的长列军阵。阵列如山,刺刀如林。
当年在北地纵横无敌的女真铁骑,在一年来的沉寂中,于今日终于重新焕发了往日的光辉。他们怒吼着,厮杀着,拦在李乾他们阵前的部落骑兵甚至没有半点抗衡之力。一队数百人女真铁骑,在久战之后,仿佛燃烧生命所爆发出来的战斗力,直如梭舟破开风浪,刺破无数浪涛,直扑单薄的龙骑兵军阵而来。
紧追着女真残兵,两翼和后方的队伍已经扑了过来,但这一刻,却只有五百人的战列来阻挡女真铁骑的突袭。战旗高高举起,一门门火炮从队列中推了出来,数百火枪瞄准了前方。
随着战鼓一声巨响,就像夏日午后的雷暴,在惊雷之后,便是暴风雨的袭击。最后一支女真铁骑在如密雨般无穷无尽的炮火和子弹中展开绝望的冲锋。他们已经忘了任何战术运用,也失去了任何转向的机会,留在他们心中的,只剩下向前冲去的念头。
可是没有血肉之躯能抗衡钢铁和火焰的力量,飞舞的枪弹将女真铁骑一个个击倒在地。女真人的攻击队形不断缩小,仿佛在沸腾的炮火中被消磨融化。就在两百步的冲锋中,完颜部最后的残兵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有被撕成碎片的血肉残迹。
就在一片尸山血海中,只有一人还屹然而立。他浑身都是被枪弹撕开的伤口,血水早已从体内流尽。他的半颗头颅也已不知去向,但右手仍死死的攥住旗杆,僵硬的尸身强撑着大旗不倒。夕阳斜照,他和大旗的影子在地面上拖得很远。这是完颜女真留在夕阳下的最后一个剪影。
不知为何,战场上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广达十余里的修罗场,从喧扰高亢的杀声中,一下转为无比的寂静。数万人一下失去了让他们呐喊的目标,不知下面该去做什么,呆呆的看着那面不肯倒下的旗帜,人们的心中甚至有些茫然。
寂静之中,一人提着杆比寻常枪支长出半尺有余的长枪走出阵列。李乾认得此人,他是刚刚在战斗前从营中被调派来的神枪手,好象是姓周,他的长枪也是传说中能在两百步外击中苹果的线膛枪。
神枪手走到阵前,无数人静静的看着他的动作。只见他双脚一前一后稳稳的站着,托起长长的火枪,瞄准、射击。最后的枪声响起,子弹一下击碎了旗杆。僵硬的身躯仰天栽倒,金白色的大纛在风中飘飘而落,但蕴含着的意义却如山岳一般沉重。
大旗落地,千万人同声欢呼,胜利的号角,也随之传遍四方。
“结束了……”
“结束了……”
随着大旗倒地,绷紧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获得胜利的将士们纷纷坐倒。战场上,已经没有让他们挥舞刀枪的对象了,正如李乾早前所说。在今天,完颜女真,已经变成了历史。
入夜后,参加这最后一战的全军,都已离着战场不远的营地中。打扫战场的将士们,从尸堆中翻出大金皇帝吴乞买的遗骸,以及藏在他身上的国玺。现在,吴乞买的首级和国玺拴在那面最后才落下的旗杆上,倒挂在陈伍的中军大帐之前。
营地中,一处处火堆熊熊燃起。不论汉人,还是塞外异族,他们都放下了心中的隔阂,围着火堆,团团而坐。大坛大坛的烈酒被打开,浓烈的酒香飘散在营地的每一个角落。人们用着头盔装满烈酒,在一双双手中来回传递,开怀畅饮。一块块被切割整齐的马肉架在火堆上,肉香四溢,与酒香混在一起。油汁滋滋落下,每一滴在火焰中爆起一团团的火花。
胜利后的庆祝,让所有人忘了冬夜的冰寒。大呼小叫,用着不同的语言、不同的口音,高唱着成调或是不成调的歌曲。李乾和宁易也是红光满面,不知是酒意上涌,还是被身前的火光所映照。
宁易趁着酒兴,用匕首从地上掘出一块泥土,掏出个小口袋小心的装了起来。这已经是他的习惯,每到一处都要看看当地土质。他捻着指尖留下来的最后一抹黑土,对李乾笑道:“你看,关东的黑土地有多肥沃,丢下种子就能长得起来,根本不需要细心打理。陛下定都北京,实在是眼光长远的妙举。现在直隶和关东残破,眼下还看不出来,但等几十年后,京师周围人口繁盛,他们所需要的粮食就都要从关东就近运来。”
“那你打算选择将家安在那里。”李乾灌下一口酒,将手中头盔传给下一人,转头问道,“辽宁,吉林还是辽北?”
宁易道:“辽宁路地势最好,自千余年前就已经被开发。又在未来的京师千里之内。四边有警,大军十日内便可开到。所以辽宁是为路,而不是行省。”
“那你打算在辽宁求块地喽?”
宁易仿佛没听到李乾的问题,继续说着:“而吉林是行省,属于边疆之地,人烟稀少。可如果说在辽宁一分功能换十亩地,到了吉林就能换上三十亩。至少多出三倍啊!至于而辽北……”
“辽北就太宽泛了!地图上一直画到北极。而极北之处还有冰海。”宁易还没说完,李乾就插了一句,哈哈大笑:“你总不可能住到北极圈以内罢!”
地磁偏角在沈括的《梦溪笔谈》中就已经有了足够的认识,而现在,地球的倾角都已经测算出来。极圈,回归线,这些新生的地理名词皆已经被宋人所熟识。学习地理,研究地理,在军中很流行的一件事。
“那也说不定!”宁易笑着摸了摸脖子上厚厚的黑狐皮围脖。这条围脖是从整条狐狸身上生剥了下来,而且还是冬天的皮毛。不知猎手怎么打得,上面连个箭创都没有。这样的一条黑狐皮,在南方少说也要百贯以上。但宁易就只用了四天的口份酒就换来了这么一条上等狐裘。一天二两烈酒,四天总计才半斤,一贯的本钱都不值。
“越北的地方,天气就越寒冷,野兽的皮毛就越丰茂。除了皮毛以外,白山黑水之间有人参,有鹿茸,还有无尽的木料、药材。这里有千里沃野,有高山大河,有森林矿产。除了冷一点,完全是天府之地。我打算先通过贸易赚上一点本钱,日后多买些地,好传承给子孙。”
洪武二年的初冬,曾经扰乱天下、毁灭了两个帝国的大金国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随着第二任皇帝完颜吴乞买的授首,幅员数千里的关东大地,已经尽数臣属于大宋。动荡纷乱了十数年之久的关东,终于迎来了和平的曙光。
随着和平在关东大地的降临,十余万从全国各地调集来的驻屯军当先开进辽宁和吉林。随着他们一起的,还有仿佛无穷无尽的闯荡关东的汉民。他们修筑道路,他们改建城市。按照赵瑜颁布的法令,在关东,任何一块无主荒地,只要有人开荒后种上三年粮食,便可以取得这片土地的所有权。
这个法令,引来了无数苦于无地的汉民。自洪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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