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一条贤侄啊。”待差役们都赶着牛去了东侧,李知德捋着胡须,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贤侄应该去请一个管家了,像刚才这种事情,一般都是由一府的管家前来进行交涉,处理,哪有像贤侄这样,一家之主亲自来做。这样累了自己不说,还兀地自降了身份。”
“李叔说得是,”柳一条伸手请李知德正式进门儿,苦着脸向李知德说道:“李叔你有所不知,小侄也想去寻一个管家回来帮着小侄来处理一些日常的事务,但是,奈何,这好的管家地难寻啊。前些时日,小侄跑遍了整个三原县的所有‘礼坊’,可是里面的管家,却是廖廖无已,有的也全都是一些不堪重用之辈,很难让人放心啊。”
柳一条这是不找不知道,合着想请一个有用的管家,竟要比请一个学识渊博的老师还要有些难度。尤其是在三原这个小地方,想找一个合心称意的管家,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呵呵,这就是贤侄你见识有些不够了。”李知德笑着说道:“要请管家,你怎能到‘礼坊’那种粗鄙之地?在那里你要是真能请到好的管家,那才是奇怪。要知这真正有实才地管家,都是不屑于去‘礼坊’的,那样做,只会是贬低了他们的身价。”
呃?还有这种事儿?
“小侄愚昧,还请李叔得以教我。”柳一条把李知德请到首座,然手拱手向他说道。
“这管家,”李知德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一般都要能知礼节,明事理,辩轻重,无论是主人在或不在,都能为主人妥善地处理好一些日常的事物,接待好一些重要的客人,为主人分忧。”
“但是这样的人呢,一般都是一些落魄地文士,或是过了气的士家子弟,日子过得虽然艰难,但这心里边儿,却多多少少都还留有一些傲气和骨气,所以对于‘礼坊’,他们都是不屑一顾。”
“那,小侄若是想请他们,又该当如何?”柳一条疑惑地向李知德问道。
“张榜,征召,出题相试,获胜者得。”李知德缓缓地道出了这里边的秘诀。
“招聘?!”这个柳一条倒是不陌生,以前他可是也没有参加过。只是在这唐朝,也有这种类似于招聘会性质的事情了么?
“招聘?嗯嗯,贤侄的这个词用得倒也恰当。”李知德轻点着头,向柳一条说道:“所以,贤侄若想请得好的管家,最好还是,嗯,招聘。”
“小侄知晓了,多谢李叔的教导。”柳一条恭敬地向李知德拱了拱手。这种事情,李知德若是不说,他还真是想不到。
“贤侄客气了。”李知德冲柳一条摆了摆手,道:“其实为叔今次前来,除了是要与贤侄护送耕牛外,还是特地来向贤侄道谢的。”
“托得贤侄上次的水车之势,就在今日上午,为叔已经得到了迁往长安的调令,官拜工部郎中,从正五品,明日就走。”李知德向柳一条拱了拱手道:“所以此次为叔前来,还有辞行告别之意。”
升官儿啦?柳一条看了李知德一眼,这厮升官地速度倒是一点也不比王志洪慢。
“那小侄就在这里恭喜李叔,贺喜李叔了,”柳一条忙拱手相贺。虽然柳一条并不是很看好李知德,但是多一个做大官地朋友,总是很实惠,没有坏处的。
“都是托了贤侄地福。”李知德诚心地看着柳一条说道:“若是没有贤侄的‘柳氏耕犁’在先,‘柳氏水车’在后,为叔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被调回长安?”
柳一条有旺官的命,这是李知德在心底里已经认定了的。如果不是知道柳一条不愿呆在长安,他怎么着也得把柳一条给请了过去。
“‘柳氏水车’?这是谁给起的名字?”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柳一条觉得很是别扭,遂疑惑地开口询问。
“怎么,贤侄不知吗?”李知德看着柳一条,轻声向他解释道:“这是皇上在得知水车的出处后,亲笔御提,由此,就可见皇上对贤侄是多么地看重。”
说完,李德臣羡慕地看了柳一条一眼,如果他也能得到皇上这样的嘉奖,那他以后何愁会仕途不顺?
李世民?柳一条轻点了点头,这李老2倒还是有些良心的嘛,自己得了便宜,却也不忘分给别人一些好处。
只是,只赐了一个没有什么用处的名字,是不是吝啬了点儿?好歹地,也得给点实质的奖励啊,真是的,还不待上次卖他的那只曲辕犁呢。
“贤侄?贤侄?”见柳一条有些走神儿,李知德轻叫了两声,向他说道:“明日,就会有新任的县丞前来接任,到时为叔会向他做些交待,希望能对贤侄有所帮助。”
“哦,哦,劳李叔费心了。”柳一条这才醒过神儿来,忙起身拱手向李知德道谢。
虽然明知道李知德这样做是有一些别的心思在里面,但是这对他确实是会有一些帮助,诚心地给他躬身行上一礼,却也是应该。
……
白社会中尝共醉,青云路上未相逢。
时人莫小池中水,浅处无妨有卧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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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植茶种树
李知德没有在柳家呆上多久,毕竟这升迁,交接都不是小事,繁琐而且复杂,颇耗时日,所以待那帮衙役把耕牛赶好,从东侧赶回时,李知德便起身与柳一条辞行而去了。
柳一条躬着身,将李知德送出门外,然后便又回屋接着写他的请柬。
再过三日便是婚期,喜柬今日若是再不送出,怕就是来不及了。
不过,好在他们老柳家并没有多少亲戚,而柳一条的朋友也不是很多,喜柬总共也就需不到十份。
公孙府一份,杨伯方那里一份,杜府也有一份,李知德既然要走,那就算了,剩下的,也就都是他们柳家一些个远房的表亲,堂亲,多年未走,属于那种请柬送到,也不定会有人来的那种亲戚,如果不是老柳坚持着要请,柳一条还真不愿这么白费力气。
“东家,门外来了一个叫做杨伯方的大叔,想见少爷。”这时,李彪又呼呼地跑了来,向柳一条禀报。
“嗯,知道了。”柳一条轻放下笔,抬头笑对李彪说道:“阿彪,你做得很好,不过下次这个杨叔要是再来,你直接领他进来便是,不用再这么麻烦地跑来通报,知道了吗?”
“嗯,阿彪知道了,东家。”李彪点头应是,不过是不是真的记住了,却不得而知。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柳一条轻摇着头。温和地向李彪说道:“你现在是我们柳家的家仆,已经不再是以前地那个佃农,所以‘东家’这个称呼已经不再适合,你应该称我为‘少爷’。知道了吗?叫‘少爷’。”
“少爷,少爷!阿彪记住了,东家,以后阿彪要叫东家‘少爷’。少爷。”李彪跟在柳一条的后面,嘴里边呜呜地说道。
“嗯。嗯,阿彪真聪明,咱们快走吧。”面对着这个阿彪,柳一条忽然觉得有些头疼,看来想把他培养成为一个合格的家仆,很有难度啊。
及到门外,见到杨伯方一袭淡紫的绫罗。倚马而立,一副淡然自在的神态。
“杨叔,小侄这里有礼了。”柳一条紧走两步,拱手与杨伯方见礼。
“呵呵,一条多礼了,咱们叔侄之间,哪还需要这般的虚礼,”杨伯方虚抬了下手。算是还礼,然后把手中的缰绳递于旁边地李彪,抬步跨进了柳家的大院儿内,扭头看了一眼院内地情况,宽松,大气。而又不失严谨,遂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对柳一条说道:“这才几日的功夫,一条就已建出了这么一所豪气的宅院,真是难得。想来这三日后的迎娶之事,便就在此地了?”
“杨叔明鉴,”柳家与杨家也算是世交了,所以柳一条也不跟杨伯方客气,抬步与杨伯方走了个比肩,笑着向杨伯方说道:“新房就定在了后院的一处厢房。家具也都已准备齐当。来往宾客所需的客房也都已打扫干净。迎娶的当夜,即使有人宿醉。也可随即在客房内休息。”
“杨叔请,”柳一条伸手将杨伯方请进客厅,落坐后,又着新买来地小丫环小喜端送上茶水。
“除却上次与公孙伯父他们一起来看水车,杨叔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不知上次小侄托杨叔打听的事情有没有着落?”柳一条在杨伯方的下首安安坐好,有些急切地开口向杨伯方询问道。
“一条说的是那紫阳茶树之事?”杨伯方轻摸着下巴的短须,轻笑道:“一条所托之事,为叔哪敢怠慢,诺,这便是从紫阳带来的新鲜茶叶。”
说着,杨伯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竹筒,递于柳一条,向柳一条说道:“这是昨日,刚从茶树上采摘,并蒸烘而成的茶饼,一条可命人去煮来品尝一下。不过这新制的茶叶,一般都无甚味道,一条还是莫要报太大地希望。”
“多谢杨叔。”柳一条双手把手筒接过,打开来,拿起其中的一片茶饼观看,碎枝薄浆,麻糊糊的一团,没有一点后世‘紫阳毛尖’的样子。
“小喜,”柳一条把小丫头叫来,把新的茶饼递于她,吩咐道:“你去灶房把这茶饼煮上,一会我与杨叔要一同吃这茶水。”
“是,少爷。”小喜双手接过竹筒,轻轻地应了一声,之后便转身退出,直奔灶房而去。煮茶,煨茶的方法,她们在‘习坊’里自有学过,所以并不用柳一条特别地交待。
“那茶树如何?”待小喜出得门去,柳一条又向杨伯方问道。
“茶叶都已带回,那茶树自是也不是什么问题。”杨伯方看了柳一条一眼,说道:“不过,一条,你真的要将你那一百五十顷田地全都种成茶树吗?那茶叶为叔昨夜也已吃过,味凉,苦涩,有清香,能吃,但却算不上是好茶。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杨伯方很不解,柳一条为何会想着要在新田里种上茶树,而且一种还就是一百五十顷?在杨伯方的眼里,现下吃茶之风虽然盛行,但做茶叶生意,却不是一个赚钱的好行当,柳一条一下为此投资这么多,着实是有些欠妥当。
“杨叔放心,这个小侄心里边有分寸。”柳一条端起茶碗,轻喝了一口他碗中的这种平民茶,轻摇了摇头,只是比白开水略为好喝上一些而已。
找一块田地种植茶树,这是柳一条一早就有的想法。
一是他曾学过,对于种茶,采茶,制茶,都有涉猎。
二是陕西这里的的气候条件,也宜种植茶树,其中以紫阳的‘紫阳毛尖’茶,最受他的青睐,建一个属于自己地私人茶园,啧啧,想想都觉着兴奋。
三,也就是最重要地一点,那就是唐人好茶,而且他们的制茶方法,都还停留在蒸青团饼茶这种最为粗陋原始方法上。如果让他以现代地炒青,烘青,蒸青,或是晒青,四种方法中的任意一种方法来杀青制作茶叶,那产出的茶叶,定会在短时间内就席扫整个大唐。到时候,他发财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小侄知晓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制茶方法,”柳一条把茶碗放下,向杨伯方解释,以安其心:“同一种茶叶,制出的茶将会比现在的茶叶要好喝上数十倍。所以,小侄有信心在这茶叶之上,做出一篇大文章来。”
“如此啊,那为叔就放心了。”杨伯方眼前一亮,但却也是知趣地忍着没去打听这种方法为何,他笑着向柳一条说道:“比现在好喝上数十倍的茶叶,为叔很期待。”
对于柳一条的话,杨伯方很自然地去选择了相信。毕竟这段时间柳一条做出了太多让他不敢相信但又不得不信的事情。对于柳一条的能力,他自是深信不疑。
“少爷,杨老爷,茶水煮好了。”这时小喜从外面进来,手中端着一壶她刚刚煮好的新鲜茶水。
把茶壶放于桌上,新取两只茶碗,洗涮之后又新给柳一条与杨伯方两们斟倒了一杯,分递于他们的面前,并把之前他们所用之茶碗收了起来。
“杨叔请,”柳一条端起茶碗,向杨伯方示意。然后把茶碗轻放至嘴边,轻吹了一下,小抿了一口,清香不足,苦味太重。
“嗯,不错!”杨伯方把茶碗轻放到桌上,开口赞道:“清香醇厚,竟比昨夜的味道又好上了一些。看来你这丫头的烹茶手艺不错。”
“杨叔喜欢就好。”柳一条摇头轻笑了笑,喝上这种饼茶都给美成了这样,那要是让他喝上了炒青类的尖叶茶,不知道又会是怎么个情况?柳一条很期待。
“不知那茶树,小侄何时能得到,这价钱又是怎么说?”柳一条也把茶碗放到桌上,轻声开口向杨伯方询问。
“茶苗儿,那山上多得是,一株五文钱,要多少有多少,贤侄若是真要的话,明日为叔就托人给你运送过来。”杨伯方开口大包大揽,把事情应了下来。
“那就有劳杨叔了。”柳一条冲杨伯方拱了拱手,说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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