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快放我下来,孩子们都看着呢。”柳贺氏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起来,挣扎着从老柳的怀里挣脱下来,没好气地白了老柳一眼,嗔怪道:“你个老不修,身子刚好你就出来作怪,你就不怕再把腰给扭着?”
“嘿嘿,我这不也是想让你放心吗?”老柳嘿嘿地笑了笑。
“娘,”柳一条走上前向为老柳解围,暗中冲着老柳伸了个姆指,向柳贺氏说道:“我爹的腰,就是后脊有块骨头突出了一些,我已经给爹扶正了过来,以后便不会再有事了,您就放心吧。”
“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柳贺氏轻点了点头,脸色也慢慢地缓了过来,看了柳一条一眼,开始向柳一条嘱咐道:“明天就是你大喜的日子,一大早地,你还要带着仪仗去小辛庄接亲,今天你就早点休息吧。好好地洗个澡,把娘给你准备的新衣准备好,记得明天换上。”
“知道了,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你跟我爹也早此歇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柳一条冲柳二条使了个眼色,把老柳与柳贺氏给劝道了屋里。
“老规矩,”柳一条搂着柳二条的肩膀,低声对他说道:“一会儿你还是去缠着那个李恪,一个时辰之内,莫要让他出得房门。”
“知道了,大哥,我做事,你放心。”柳二条拍着胸脯向柳一条保证。
“不过,大哥,明天就是你的大喜日子,你确定还要再做这种事吗?”柳二条看了他大哥一眼,总觉着这样,好像怪怪的。
成亲的前一天,还跑去偷人家地马去配种,这要是传出去,不被人笑死才怪。
“这件事跟成亲又有什么关系?你个小孩子家家地,想那么多做什么?快去!”柳一条拍了下柳二条的脑袋,把他给打发到了李恪地屋里。
让这小子先跟这些大人物接触接触,混个脸熟,以后在仕途上也会有所帮助,嗯,当然,顺便地还能让他帮忙把把风,拖延一下时间。
“少爷,老爷没事了吧?”马成见柳一条从后院儿出来,忙上前给柳一条行礼。
“嗯,已然无碍了。”柳一条点了点头,看着马成道:“那匹马还好吧?有没有喂过?”
“一天五顿,全是上好的草料和粟米,那匹马现在还是强壮如昔,东家放心。”马成躬身回答道。
“嗯,如此就好,咱们这就过去吧。”柳一条抬步起身,与马成一起,去了东侧的马房。
那里,还有十一匹母马,等着解下它们脖子上的红丝带呢。
……
新妆竟与画图争,知是昭阳第几名?
瘦影自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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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拜堂成亲
翌日清晨,老柳家的每一个人都早早地爬了起来。
杨伯方相请的鼓乐、仪仗、彩舆,也都早早地到场,在柳家的院子里吹吹打打,一片欢喜的景象。
柳贺氏为柳一条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两遍,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这才打发着柳一条,领着这些鼓乐、仪仗、彩舆,共六十六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大门儿。
要娶媳妇儿了,两生以来第一次,要说心境还是平静无波,那是骗人的。
柳一条穿着柳贺氏为他准备的新郎服饰,正正经经地骑坐在柳无痕的背上,缓缓前行。脸上的笑容一直都没有停过,娶妻生子,人生大事,过了今天,他,就再不是孤单一人了。
风雨,都会有人同行。
娶妻,就意味着一个承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虽历百年,我心不变。
不管是前世,还是现今,环境和礼俗或许有变,人物和境遇或许不同,但是,他柳一条确还是他柳一条,他的心不变。
不管是以前的敏敏,还是现在的张楚楚,柳一条,都会用真心去面对。
守护,呵护,和保护自己的女人,是每一个男人都应尽的职责。
柳一条眼神坚定,现在,他已经有了一个可以给他女人幸福的基础,以后,他会让他的女人更幸福。
“东家,下耳村已到。小人向您讨喜!”鼓乐声停,迎亲地队伍稍有停留,讨喜的来了。
“有劳各位辛苦,一贯银钱,请各位喝酒!”知道这是迎亲的规矩,过一村,讨一次喜钱。柳一条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小囊,赏给上来讨要喜钱的乐手。
“东家赏下喜钱一贯!兄弟们再加把劲啊!”乐手笑着挥手大扯了一声。然后鼓乐声再起,整个队伍又开始缓缓而行。
这个仪仗队是杨伯方在三原县城所请,是三原最大,最好的一个仪仗,他们凑出来的气氛自是不同凡响,欢乐,喜庆。花样繁多,乐声震天,吸引了很村民出来观礼,有些小孩子甚至还一路跟着他们,凑个欢喜的热闹。
柳一条轻笑着点了点头,若是单论这婚礼地气氛,今人,不如古人。
因为迎礼之时。也讲究着一个吉时,所以迎亲的队伍走得很慢,一定要踏着吉时那个点往前走。以至于原本不到一刻地路程,他们竟走了近一个时辰。
及到上午十点左右,队伍终到了小辛庄。
“东家,小辛庄已到。小人向您讨喜!”鼓乐再停,抬动彩舆的脚力嘻笑着伸手上前讨喜。
柳一条点头,又给他拿出了一个红囊。
“东家赏喜钱一贯五百文!兄弟们再把劲啊!”脚力的声音一落,鼓乐再起。
由柳一条领头,一队人来到了新娘子的家门前。
然后这些仪仗,鼓乐,又开始向出来接待的张卟亮讨要喜钱。
然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张刘氏与媒婆三姑一起,把穿着新娘服饰的张楚楚给扶送上了彩舆之内,张刘氏在一旁与张楚楚叙话嘱托。言语之间。尽是不舍之意。
而柳一条与张卟亮父子,则在一边为仪仗队地每一个师傅都斟倒了一杯谢礼酒。喝过之后,好让他们再加把劲,把新娘给送到夫家。
“结发同枕席,黄泉共为友”,柳一条看着此刻正坐在彩舆上,红纱遮面的张楚楚,心中不由想起了前人的古句。
“贤婿!”张卟亮拍着柳一条的肩膀,轻言道:“今日之后,咱们张、柳就是一家,记得要善待楚楚,莫要让她受了什么委屈。”
“小婿知晓,岳父大人放心。”柳一条躬身给张卟亮施了一礼,道:“日后小婿会带着楚楚常回来探望,还请岳父岳母两位大人莫要太过挂心。”
“嗯,”张卟亮点了点头,今天把女儿嫁出去,忽然之间,他也觉着这心里边空落落的,他冲柳一条挥了挥手,道:“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就莫要在这里久呆了,赶快回去吧。”
“那如此,小婿就先告辞了。”柳一条冲张卟亮施了一礼,然后便转身去嘱咐那些仪仗,准备出发。
按礼,他们定要在正午之前,赶回家里。
成亲拜堂,时不能过正午。
又跟岳母张刘氏辞别了一番之后,柳一条便翻身坐到柳无痕的背上,领着仪仗队伍吹吹打打地出发了。
媒婆三姑刚得了柳一条三百文的喜钱,此刻正眉开眼笑地陪同在彩舆旁边,小声地与张楚楚聊天解闷儿,不过在大部分时间,也都是她一个人在说。
回去的时候,迎亲队伍地行走速度明显比来时要快上很多。只用了半个时辰,他们便回到了柳家的新宅门儿。
此刻,在柳家,同一张圆形的客桌上,坐了十个人,李承乾,李恪,苏炳仁,苏晨,公孙武达,公孙文达,公孙贺兰,杜贤,杜之贵,还有赵开芳。
桌上的气氛有些奇妙,一张桌上,有两位皇子,其中一个还是太子,哪有人敢在这里放肆?
杨伯方在不远处,看着这个桌上的一桌人,自顾自地喝了杯酒,轻笑了起来。他拉住正要过去敬酒道谢的柳老实,轻声说道:“柳老哥,这一桌上地酒,还是等着一条回来时再敬吧。那里边的人情太乱,你现在还是不要掺和进去的好。”
“哦?”老柳看了下那一桌的人,除了几个他不熟悉的小青年外,其他的,几乎全是三原县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没有一个是他能说得上话的,他轻轻地点了点头,在杨伯方的旁边坐了下来。
给杨伯方倒了杯酒,老柳笑着说道:“既然那边不能去,那老哥我就在这里陪杨老弟喝上几杯。杨老弟帮忙请来的那个仪仗,可是帮了我地大忙了,来来,咱哥俩先碰一杯。”
“呵呵,柳老哥客气了。”杨伯方轻笑了笑,举杯与老柳碰在了一起:“一条是我地侄子,作为长辈,我送他一队仪仗做为贺礼,也是应当的。”
两人各自笑着把酒水灌下,还不待喝第二杯,就听到了外面震天地鼓乐之声,新媳妇儿被接回来了。
“大家今次来此,只为为柳先生庆贺,没有尊卑,没有先后,你们都不必拘谨。”李承乾站起身来,扫了在场的几位一眼,说道:“现在柳先生已迎亲归来,咱们也都去迎一迎吧。记得切莫要露了孤与三殿下的身份。”
“是,太子殿下。”其他几人都微冲着李承乾拱了拱手,而后便随着李承乾一起,迎出了门外。
在门品儿,李纪和早已与柳一条走到了一起,拱手向柳一条道贺,并小声地向他交待着太子微服来此之事。
所以,当看着李承乾领着李恪,苏炳仁他们从里面迎出来时,柳一条并没觉得太过惊讶,而是向对他人一样,轻笑着拱手向他们道谢。
及到彩舆抬到大门前,柳一条翻身下驴,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彩舆旁边,在彩舆的边框上提手轻叩,然后由媒婆三姑掀起舆帘儿,请扶着张楚楚走下彩舆,一步步地进入柳家的大门儿。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婚礼遂成。
拜堂司仪是满头华发的苏炳仁,在柳一条认识的所有人中,只有他的寿限最高,且又德高望众,让他来当司仪,那是再适合不过。
拜完堂后,张楚楚被柳贺氏还有三姑给带到了后院儿的新房里,特别准备了一些吃食,供新娘子食用,要知在这新房之内,新娘一般都是要枯坐上一个下午的。
而柳一条,则依礼,挨桌给各位来客敬酒道谢。最后被公孙贺兰这小子给拽到了李承乾他们这一桌。
“李公子,长安一别,别来无恙乎?”柳一条躬身冲李承乾行了一礼,开声问候。
“托柳先生的神医妙手,小弟这腿脚都已无碍。”李承乾笑着请柳一条在他的旁边坐下,端起酒杯向柳一条说道:“今日是先生大喜,小弟敬先生一杯,祝先生夫妻白头偕老,恩爱百年!”
“承李公子吉言,”柳一条举杯与李承乾相碰,之后,柳一条又挨个给李恪,苏炳仁,公孙武达,公孙文达他们一一敬酒,一圈子敬下来,他竟喝了有半斤有余。而且这还不算完,等他刚把所有的人都给敬完,这帮子人又开始一一地给他回敬。
即使柳一条的酒量再好,也汀不住这一圈圈的猛灌,在小半个时辰之后,柳一条终于不胜酒力,喝趴下了。
所以,在成亲的这一天,柳一条是在敬酒与喝酒之中度过的。
……
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濡以沫,相掬以湿,不如相忘于江湖。
第192章 娇妻楚楚
“夫君,你醒啦?!”
柳一条刚从宿醉中清醒过来,便听到一声清脆甜美的叫声。
夫君?
哦,是了,昨日他已经拜过堂,成过亲,现在也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了。
感到有一条湿润的毛巾,被人给搭到了头上,额上一片清凉,感觉好了很多。
柳一条缓缓地把眼睛睁开,入眼的是一个清秀脱俗的少女,这便是张楚楚么?比那天在张家的院外,匆匆瞥到的竟还要好看上几分。
“楚楚?”柳一条试着轻叫了一声,双肘撑着床面,想要立起身来。
“诶,夫君,你慢着点,”张楚楚见此,忙上前将柳一条扶住,拿起枕头,让他斜靠于上,轻声对柳一条道:“昨日夫君喝了太多的酒水,晚上又吐了很多,现在头一定很疼吧?”
头晕,脑袋疼,而且还有些浑身无力,柳一条靠坐在枕头上面,轻看着张楚楚用湿毛巾来给他擦脸,心里边暖暖地。
“楚楚,哦不,现在应该称娘子了,娘子,真是辛苦你了。”柳一条看着楚楚,柔声对她说道。
“夫君客气了,这都是妾身该做的。”张楚楚的脸上不觉地爬起了一丝红色,为柳一条那一声‘娘子’。她站起身,走到桌旁取了一碗茶水来,细声对柳一条说道:“夫君刚醒,口中必是干苦。先喝上一碗茶水吧。”
“嗯,有劳娘子了。”柳一条点点头,他现在正是有些口干舌燥,昨天下午,他喝得着实是多了一些。
张楚楚把茶碗递到柳一条的嘴边,轻声对他说道:“刚才婆婆过来看过,见夫君还没有起来。便命小喜多备了些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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