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不必了,”李承乾轻摇了摇头,小雉奴和小兕子的身旁,自会有人跟随,用不着他们操心,而且这里是柳府,他信得过柳一条。
“原来是李公子到了,没有出门相迎,真是失礼了。”老柳坐在轮椅上,拱手向李承乾说道。
上次在大小子的婚礼上,柳老实曾见过一次李承乾,当时见县里的县丞老爷和三原的大老爷们都围在他地身旁,对他都恭敬得不得了,故对他的印象也是颇为深刻,知道这个李公子,定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
“柳老丈言重了,”李承乾打眼轻扫了一下柳老实的右腿,心中轻叹了一下,因为这条腿,引起了多少的风波恩怨,这个老柳,着实是生了个好儿子。
见过礼后,老柳便向李承乾告罪一声,便由下人推着,进了屋里,这种场面他不适应,尤其是右腿废了之后,更是如此。
李承乾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茶水,看了老柳一眼,对柳一条说道:“以柳先生的妙手,难道也不能医治好柳老丈的腿脚吗?我看柳老丈的神色,似乎并不是很好。”
“膝盖骨胳四分五裂,若是当初救治及时的话,或是还有一些希望,可以不倚靠拐杖,轮椅,或跛或瘸地走路,但是现在,”柳一条轻摇了摇头,只怪他当时并不在家中,才让老柳落得了这样一个下场。
哦?李承乾神色一动,照着柳一条地这种说法,那吴醉剑岂不是还有救治地希望?
看了柳一条一眼,李承乾轻摇了下头,知道柳一条断是不会去给那吴醉剑医治,不然,他何苦的要处心积虑地废了吴醉剑一条右腿?
想到此,李承乾便不再言语,低头看到桌上残留地棋盘,正是最近在长安很是流行的新型象棋,一时便来了兴趣,遂开口向柳一条说道:“柳先生,不若咱们来手谈一局,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柳一条坐直了身子,把棋盘摆正,伸手向李承乾说道:“李公子请。”
李承乾不是一个笨人,对这棋艺一道又甚是欢喜,手下的棋力也自是不俗,在长安与那些士子对弈,鲜有败迹。
不过今天,他却是遇到了对手,柳一条的棋力,胜他太多。
“听说,这种新式的象棋之道,便是出自于柳先生之手,呵呵,现在看来,定是不假。”又输了一盘棋,李承乾心中却没有一丝的不快,跟柳一条下棋,虽然总是有输无赢,但是李承乾的心中却甚是畅快。
这便是跟柳一条下棋的好处了,他虽不会让你赢,但也绝不会一招就把你堵死,他会让你一点一点地把自己的招数全都用将出来,不会让你有那种伸不开手脚的感觉。
下棋,图的就是一畅快,心里高兴了,输赢也倒是不再重要了。
“游戏之作而已,李公子言重了。”柳一条又把象棋棋子重新归位,伸手请李承乾重新开始,对于李承乾说他是象棋的源者,他也懒得再去解释。
李承乾轻点了下头,伸手率先把马给跳了出来,然后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轻声说道:“最近,在长安城,一直都有一个关于柳先生的传言,不知柳先生有没有听闻过?”
“哦?”柳一条随手动了一下大炮,看着李承乾问道:“这个柳某倒是还未曾听闻,不知这传言,是所为何事?还请李公子告知。”
“其实也没有什么,”李承乾说道:“就是有人说,前几天发生在吴醉剑身上的那次意外,是出自柳先生的手笔,毕竟之前,柳老丈也曾在吴醉剑的马下,折了一条腿去,而且恰巧也是右腿,不可否认,柳先生有这个动机。”
“哦,是吗?呵呵,”柳一条轻笑了笑,对这个消息不以为意,他开口向李承乾问道:“不知李公子对这件事情怎么看?也认为是柳某所为吗?”
“柳先生素来高洁,大义,怎么会做出这般龌龊之事?”李承乾轻笑着把另一匹马也跳将出来,笑着对柳一条说道:“李某自是不会相信,那吴醉剑之腿,是一场意外。”
李承乾的语气笃定,好似真的以为那确是一声意外而已。
“多谢李公子对柳某的信赖。”柳一条冲李承乾微拱了拱手,然后又专心地陪着李承乾下起棋来。
对于那些传言,柳一条并不怎么在意,没有任何的证据,传言终归也只能是传言,现在的大唐,可是一个讲法制的大唐,最起码,在明面上,还容不得有人胡作非为。
而且传言这种东西,只有他们侯家会发发么?柳一条在心里边冷笑了一下,拿起一颗棋子,向李承乾说道:“不过说到这个传言,柳某前阵子倒也是听了一个,不知李公子有没有兴趣听柳某一叙?”
……
上帝说,要有月票,于是,这世上,便有了月票……
第234章 千里马种
“柳某听说,此次去吐谷浑助吐谷浑王平定内乱之时,身为主帅的侯将军,似乎从吐谷浑那些贵族的手里,抢得了不少的钱财珠宝以充私库,呵呵,”柳一条轻笑了笑,道:“可能也是道听途说吧,李公子听听就好,莫要在意。”
不管如何,先给侯君集泼上一头的脏水,看其他人是相信侯君集多一点,还是相信柳一条多一点。
“这个,”李承乾轻皱了皱眉头,这个讯息是在三天前,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在长安也造成了不小的轰动,他自是也有所耳闻,只是,这会是真的吗?
李承乾看了看柳一条脸上淡淡的笑容,心中想到:“这,不会是柳一条的杰作吧?”
侯君集怎么说也是李承乾的岳父,手中又握有重兵,从很大程度上来讲,侯君集也是李承乾的一大依仗,他虽然不喜吴醉剑,但是却也不希望侯君集会因此出了什么事去。
“侯将军向来军纪严明,以身做则,这些都是虚言,不足为信。”李承乾面色不变地向前拱了一个小卒,轻轻地向对面的柳一条说道。
柳一条眼皮微抬了抬,想到李承乾与侯君集的翁婿关系,淡淡地笑了笑,随声咐和道:“李公子所言甚是,柳某初听之时也是不敢相信,不过这人言可畏,众口足以铄金,侯将军可不似柳某这般,一介平民。”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光脚地,不怕穿鞋的,你的鞋子虽然漂亮,但却也经不起污泥的泼浊,官当大了,虽然威风,便很多时候却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嗯。”李承乾轻点了点头,对柳一条的话深以为然。为官之人,最重的,便是一个清誉,最忌的,也就是这等流言蜚语。就是父皇,贵为一国之君,天之圣子。够大了吧,可是看父皇地行事处事之间,却还是小心谨慎异常,生怕招了别人的闲话。
“听说七日后,侯将军就要率着大军赶回长安复命,接受皇上地校检,不知会不会在三原停留?”柳一条不动声色地推动大车直线出击,轻声向李承乾说道:“对于侯将军。柳某可是佩服得很,常恨不能与他一见,不知这次有没有机会一睹他老人家的尊容。”
“这个不难,”李承乾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道:“与那侯将军,李某倒还有些交情。七日后,李某来为柳先生引见。”
知道李承乾这是一番好意,柳一条温笑着向他拱了拱手,道:“如此,那就有劳李公子了。”
随即,两人便都不再多说什么,全神开始下起棋来。
李承乾是个聪明人,并没有如电视上或是史书上所说的那般蠢笨和窝囊,只是心地有些善良而已。
如果将来他能顺利地当上皇帝,柳一条轻看了李承乾一眼。心中想道。或许也是不赖。
“李公子,”柳一条毫不犹豫地将车推到最底。轻笑着向李承乾说道:“你又输了!”
“呵呵,柳先生棋艺精湛,李某甘拜下风,咱们今天,就到这里吧,”李承乾不着形象地举臂伸了个懒腰,笑着向柳一条说道:“下了这么久,李某有些累了。”
“哦,这倒是在下思虑不周了,”柳一条欠身站起,向李承乾说道:“李公子请,柳某这便带李公子到客房休息。”
“那就有劳柳先生了。”李承乾也随着站起身,扭头向李治他们所在的房间看了一眼,道:“不知雉奴和兕子他们?”
“房里都是一些玩闹之物,他们玩累了,再让他们去休息也不迟,好不容易能够出来一趟,李公子就让他们多耍一会儿吧,”听到里面咯咯的笑声不断,柳一条的心情也随着愉乐起来,轻笑着向李承乾说道:“柳某的那个妹妹,可是也有许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好不容易能遇到跟自己年龄相若地玩伴,柳小惠玩儿的自是非常的开心,把柳一条平常为她捣鼓出来的玩具和游戏,一股脑地全拿将了出来,与李治及小兕子一起分享。
“嗯,”听到屋里传来的笑声,李承乾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了柳一条的话语,他从小在宫中长大,自是了解宫中的苦闷之处,既然小雉奴和小兕子现在玩得这般开心,那就让他们多玩一会儿吧,毕竟能这般畅心玩闹的机会,并不多。
“李公子请!”柳一条弯身把李承乾一行人领到了左跨院地厢房处,着下人侍候着他们歇下,之后他便退了出来。
看了看天色,时还不到正午,快要用午饭了。
“马成!”柳一条轻叫了一声,将马成召至近前,开口向他吩咐道:“你去灶房吩咐一声,这几日有贵客在伺,让他们把饭菜都做得丰盛些,每餐都多加些菜色。”
“是,少爷。”马成弯身应是。
“嗯,还有,”柳一条不由得又想起了月前的那匹千里马,遂开口向马成问道:“马房的那十几匹母马,肚子里可有过什么动静?”
算一算,也快有两月的时间了,若是真受了孕的话,也该有所表现了。
“回少爷的话,”马成弯身回道:“经村里地兽医检验,十五匹母马中,已有十匹怀上了马驹儿,现在正由小安精心地伺候着呢,每一匹都被喂养得很是精壮,决计不会误了少爷的大事。”
知道柳一条对那些马匹都很重视,马成特意从新进的下人中,挑了一个叫王安马夫来专心饲养,现在那些母马,比之买回之时,不知神骏了多少倍。
“嗯,好了,你先下去吧。”柳一条点了点头挥手示意马成离去,他自己,则不由得迈步起身,去了院儿外的马房之中。
柳一条好马,千里马对他的诱惑,就好像是被饿了三天的乞丐,忽然间看到了一锅热腾腾的馒头一般,不然当初他也不会大着胆子,偷了李恪那厮的千里马用来配种了。
“少爷,”见柳一条进来,王安忙从一匹母马的屁股后面钻了出来,上前给柳一条见礼,他的身上,有着一股淡淡地马骚味儿。
刚才柳一条进来时,他正在给那匹母马刷洗毛发。
看着马房里被洗刷得干干净净地十几匹马,柳一条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小伙,很能干。
扭头看了一边的王安一眼,开口向他问道:“你就是新来地马夫?叫什么名字?”
“回少爷的话,小人王安。”王安低着头,怯怯地向柳一条回道,看得出,他不善与人交道,且对柳一条还有一丝丝的惧意,这种神情,像极了那些初见到柳一条的佃户。
柳一条淡淡地笑了笑,随意地走到一匹马的旁边,摸了摸马的耳朵和毛发,轻声向王安问道:“以前养过马?”
“嗯,”王安跟在柳一条的后面,低着头,轻应了一下,道:“以前在西北时,曾在一家牧场里做过活计,养过两年。”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能够站在马的屁股后面给马擦身子,却又不被马的后腿给踢伤,不是那些没有一点经验的人能够做到的。
“对府里的这些马匹,你怎么看?”柳一条用手逗弄着他面前的马匹,小声地向王安考较起来。
“小的不懂相马,不过府里的这些马匹,比起西北的那些,感觉上,差了许多,跑起路来,也是有所不及。”王安小声地回答着柳一条的问话。
这倒是实话,柳一条点了点头,马房里的这十几匹马都是马成当初强凑而来,驳杂不堪,根本就不堪大用。不过当初事急从权,也是无法,毕竟能够碰到一匹千里马的机率比中了头等的彩票还要小上一些,就是杂马,也只能先勉强用着了。
“除了那十匹怀孕的马匹,其它的五匹就用来拉用马车吧,府里,也该有一辆像样的马车代步了。”看着这十几匹马,柳一条不由得便想起他的柳无痕来,他的柳无痕,可是一点也不比那千里马差啊。
当初听闻老柳病重,急着从乌伤赶回,便把柳无痕给留在了骆宾王的家里,也不知它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更加地壮硕一些?
还有,骆宾王那小子,给他留下的那些练字教程,也不知他练得如何了,写出的字来,是不是还如以往那般丑陋?
第235章 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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