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嗯。”侯君集抬头轻看了他一眼,道:“今夜你便骑快马赶回长安,通知小姐和少爷,就说老夫回来了,有什么事,等我回到长安再说。”
“是,老爷。”侯宽轻声应是。
“另外。告诉剑儿,他地那条右腿。今夜老夫便会给他讨回来,让他安心养伤。”
上次侯蕴派人来送信的时候,还特意地给侯君集捎带了一份三原的详细地图,地图上,标注着柳一条新宅所在的位置。
而这张地图,此刻就摆放在侯君集面前的桌案上,地图上柳家的位置处。被人他给涂黑了一片。
侯君集看着那个黑点儿,眼神里闪现出一阵掠人的杀气。
“好了,你这便去吧!”侯君集冲侯宽摆了下手,示意他退将出去。
“仅隔了一天,”公孙文达端起桌上地茶碗,轻喝了一口,笑看着一旁的杨伯方,道:“这个侯老头儿。倒真是一个心急地主儿,不过可惜,他还是晚了一步,到底还是一条那小子棋高一招啊,呵呵。”
“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知晓一条已去长安之事,今晚,古田村怕是会有一些祸乱啊。”杨伯方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轻轻地将棋子向前推进了一步。
有些日子不下,这公孙老儿的棋力渐长啊,杨伯方与他对弈起来,有些捉襟见肘之态。
“这些就不是咱们该操心之事了,县里不是还有一个程县丞么?”公孙文达放下茶碗,翻炮打卒,得意地向杨伯方说道:“他的职责。不就是维护一方安宁吗?不知面对着侯君集。他会有着什么样的作为,老头子我可是很期待。”
“程处默。虽有一身不俗的武力,但是在三万地铁血军队面前,他又能翻出多大的风浪来?侯君集的兵,可都不是吃素的主儿。”杨伯方不以为意,道:“不过,上面的人肯把他派过来,倒也是给出了一个信号,一条那小子,有福了。”
“那小子,什么时候福薄过?”公孙武达接口道:“从他打算出山之后,你可见到他吃过什么亏,受过什么委屈去?想想屈突子屈,想想吴醉剑,这小子,并非像是他的外表那般和善,真若是发起狠来,也真是够吓人的。”
杨伯方再次拱卒,看了公孙文达一眼,道:“每个人,心里面都有一根不愿让人触及的底线,就像是上次小兰儿遇刺,公孙兄行起事来,怕是一点也不比一条贤侄逊色吧?那个吴醉剑,就是触及到了一条贤侄地底线,他不该踏断柳老哥的右腿的。”
“嗯,”公孙文达轻点了点头,对杨伯方的话表示理解,如果这次吴醉剑踏断的是公孙贺兰的右腿,公孙家做起事来,怕是比柳一条还会激烈百倍。相比之下,柳一条地这种做法,已经算是很温和了。
“不过,今夜你不准备去柳府照看一下吗?”公孙文达看了杨伯方一眼,道:“你就不怕那侯疯子找不到人后,大开杀戒?”
“这种事情与我何甘?”杨伯方头都没有抬起一下,开口说道:“一条贤侄已然不在三原,柳家之人又没有安全性命之虞,我已无再行出手的必要。而且,我对一条贤侄有信心,此次他们虽然走得匆忙,但对后事的交待,一条那小子应已是做了个万全,根本不必担心。”
又走了一步,杨伯方这才抬起头,看了公孙文达一眼,道:“怎地一直没见贺兰贤侄?又在修练他的卸骨之术么?”
“今天一早,就也跟在一条贤侄的屁股后面,去了长安了。”公孙文达轻笑着摇了摇头,有些吃味地说道:“对他的这个大哥,小兰儿可是比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亲近得多了。”
“不过,自从认识了一条贤侄之后,小兰儿的变化倒也是不少,比之以往,稳重了很多,遇事开始留心,再不像以前那般毛燥了。”公孙武达眯着小眼儿,出车逼马,一脸的惬意。
儿子长了本事,当老子的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长安城我也做了一些安排,那侯君集虽然强势,不过若是想要了一条贤侄地命去,也不会那般地容易。”杨伯方一炮把公孙文达的大车给打了个翻滚,棋局上地局势,一下便扳转了过来。
程处默绿着脸从城外军营回到府衙,屁股还没坐稳,便有人递上了一封书信,看封皮上的字迹,乃是由正宗的‘柳氏书法’所书。
看完信后,程处默的面色稍缓了缓,两只巨大的眼睛在眼眶里转了两转,终于站起身,把信笺折好,轻放到旁边的烛火之上,一火而炬。
“程钟!”程处默大吼了一嗓子,高声吩咐道:“集合府衙的所有差役,今夜咱们入住到古田村的柳府之内!”
“是,老爷!”程钟在外面也随着高应了一声,之后便到前宅,召集人手去了。
“柳一条,我老程就信你一次!”程处默轻哼了一声,便转身进了内间,把他一直觉得别扭的县丞官服换上,腰里别了一把长刀,之后也跟着出了门去。
及到他走到前衙,程钟已经将县里的所有差役都给召到了一起,加起来总共有五十之数,虽然不多,但却已是足够。
“今夜去柳宅,只为热闹,别无其他,没有本老爷的命令,你们就只管看,只管听,什么都不要管,什么都不要问,不然丢了小命,可怨不得旁人!”程处默冷眼看了面前的五十几个人,轻摇了摇头,这些人,比起他以前领着的禁卫军,差远了。
“是,大人!”众差役们齐声应是,虽对程处默的言语感到很是奇怪,不过却没有一人敢站来来询问。
摊上这么一个凶恶的县丞,不知是他们的好运,还是歹运。
“老爷,”程钟似也察觉到有什么不对,便轻身凑上前来,小声地在程处默的身旁说道:“要不要把随行而来的那二十个府中护卫也给带上,以防万一?”
“不用了,”程处默轻摇着头道:“此行只为威慑,不会动用刀枪,人带多了也无甚用处。”
“好了,咱们出发吧!”程处默又扫了下面的差役一眼,便率先抬步出了府衙,府门外,马车,马匹,都已准备妥当。
柳府之内,马夫王安已把家中的马匹给转移了出去,家中的丫环女眷也都被他依着柳一条事先的安排,给送到了另处,现在的整个柳府,只有八个年纪不大的男丁在留守。
打扫房屋,清理院落,喂食耕牛,表现得还如往常一般。
不过,在柳府后院的一个偏僻角落里,却有着一些反常的动作。
三个留守的下人,正在不紧不慢地挥舞着铁锹,有一锹没一锹地往着一个巨大的土坑之中,掘填着边上的泥土。
坑中,隐约可看到一些黑木生铁紧包着的大箱,在昏暗的灯火中,闪现着诱人的光茫。
……
晚上加精,貌似上周的精华就被偶给浪费掉了,偶有罪,偶道歉,不过,这周就绝不会再发生了……
第248章 感染,病危
“少爷,”时近半夜子时之时,柳无尘轻身急步走到柳一条夫妻俩的房门前,贴着门儿,向里面轻声禀道:“侯君集,回来了。”
“哦?你等一下。”柳一条看了身边的楚楚一眼,见她还在熟睡,便轻轻地起身下床,随便取了一件衣服便推门走了出来,看到柳无尘正躬身站在门边,看他一脸的倦意,显然,也是刚起不久,柳一条走到柳无尘的近旁,轻声向他问道:“那侯老头儿,何时到的三原?”
“今日,傍晚,”柳无尘弯身冲柳一条礼了一礼,答道:“王安骑快马刚送来的消息,他现在还在前院儿候着呢,具体的情况,还要请少爷亲自过问。”
“嗯,咱们这便去吧。”柳一条把外边的衣衫系好,便领着柳无尘一路去了前院的大厅里。
那里,王安正在大口地喝灌着茶水,连续近两个时辰的快速急赶,把他累得不轻。
“少爷,柳管家,小的这里有礼了。”见柳一条二人进来,王安忙起身与两人见礼,神色之间,很是恭敬。
“嗯,且坐下来吧,这大半认的,让你一路跑来,定是累坏了吧。”柳一条轻笑着冲他点了下头,在他的旁边弯身坐下,然后便轻轻地看着这个被他教授过马术的木讷小伙,比之刚见他时,王安的性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他现在的眼神里,多了一种叫信心地东西。
看来那天晚上交给他的那些东西。他应是已经懂了。
“多谢少爷,小的不累!”尽管头上仍流着汗水,王安还是倔强地坚持着站在一旁。他是柳府的下人,即使少爷让坐,他也不能坏了规矩。
就跟那个李德臣一直坚持着不进客厅一样,见王安也是这般坚持,柳一条也便不再勉强。吩咐下人再给他端倒上一杯茶水,柳一条坐直了身子开口向王安问道:“现在。家里边儿的情况怎么样?那侯君集,可是已有了什么动静?”
“回少爷话,”王安仰脖再一次地把手中的茶水灌下,将空碗放于一边,拱手向柳一条回道:“小的来时,家里一切安好,依着少爷前日地吩咐。家中的下人大都已经疏散开来,箱子也都已准备妥当。”
“那侯君集就把大军扎集在三原县城地北城边儿上,死活不肯进城,”王安看了柳一条一眼,道:“把县丞老爷气得脸都变成了绿色,少爷临走进交于小的那封信笺,小的也在县丞老爷从军营回衙时给送了出去。小的来的时候,看到。县丞老爷正在衙门里,纠结人手呢。”
“嗯,”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照王安所说,这件事情发展得倒还算顺利,至少并没有脱轨的现象。就是不知下面的事情会如何?会向他料想中地那样顺利吗?
算算现在的时辰,应已是半夜的十二点左右,侯君集若是真在今夜行事,那事情也应是已经结束了吧?
“无尘,带王安到中院儿休息吧,嗯,给他备一些夜宵,一夜奔驰,也该补给一下。”看了王安一眼,柳一条开口向一旁的柳无尘吩咐道。
“是。少爷。”柳无尘弯身轻应了一声,之后便伸手示意王安。随他一起出去。
“多谢少爷!”王安又给柳一条行了一礼,转身跟着柳无尘出了门去。
“侯老头儿能这般快速地赶来,心中定是攒了不少的怨气,看来,要尽快地去拜会一下程咬金和那个刘德威了。”柳一条独自坐在厅中,心中如是想道。
“柳先生,深夜在此,可是出了什么事端?”这时,在外巡逻守夜的李纪和,迈步走了进来,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几个侍卫,自行去了其他地方。
“哦,纪和啊,”柳一条抬头看了李纪和一眼,婉言轻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刚刚得了消息,那侯君集,侯尚书大人,已然到了三原,现就驻踞在三原县的北城边儿上。”
“这么快?”李纪和地脸色有些变化,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不过,这也太快了一些,侯君集竟将行程整整提前了三天。
好在柳先生有先见之明,在这之前一天便想着来了长安,不然,在三原那个地方,即使有太子殿下在,却也不定能降得住那侯君集。
“呵呵,兵贵神速,侯尚书带兵多年,这一点,自是会比一般人强上一些。”柳一条轻笑着点了点头,吩咐下人给李纪和端送上茶水,道:“所以,这几日,就要辛苦纪和,还有外面的那些弟兄了,你也知道,侯尚书他老人家,对我的误会,很深。”
“先生客气了,保卫先生的府宅安全,是我们这些人的职责,有我们在,就绝不允许有人来这里骚扰,还请先生放心。”李纪和轻向柳一条拱了拱手。
救命之恩在前,太子的命令在后,无论从哪里来说,李纪和都会极尽全力,即使,面对地敌人会是侯君集。
在柳一条与李纪和在厅里闲聊联络感情时,侯宽也一路地,赶到了兵部尚书府。
不过,那吴醉剑却已是无暇起床前来接见于他,就是连侯蕴,也没有多大的空闲,侯府的上下,这一夜里,闹腾得厉害,都到了子时,却还没有一人敢轻易入睡,全都守在吴醉剑的房间内外,或忙,或候地呆着,神色之间,都颇为紧张。
因为,这一夜,他们家的大少爷,因为前几日的腿伤,中了大奖,他的腿,感染了。
瘀血不尽,脓水内生,而且外在的伤口也都红彤彤地水肿了一片,看上去,一个小腿却比大腿还要粗上两圈,甚为吓人,吴醉剑整个人,干脆就是昏睡不醒,高烧不退,在迷糊之中还在胡言乱语,不知所云。
“孙道长,我家少爷他?”孙思邈刚把手指从吴醉剑的腕处放下,侯蕴便慌忙着凑上前切声询问。
“外邪入体,五气散乱,根源皆在于吴公子的这条右腿,”孙思邈轻摇了摇头,道:“吴公子地腿部经脉缠绕一团,瘀血纠集一处,若是不能理顺清除,任由其蔓延发展,邪气长久不散,定会有性命之虞。可惜,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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