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呵呵,这几日辛苦你了,诺,这是老爷和老夫人给你的赏钱,回去后放你一天的假期,你可以出来玩一天。”说着,柳一条从怀里掏出了十几文钱递于柳砚,微笑着向他说道。
  有功赏,有过罚,看柳二条这小子没有一点劳累的样子,指不定在考场里怎么剥削柳砚这个童工呢,多给柳砚一些补偿,也算是给柳二条这家伙赎罪吧。
  “嗯嗯,应该的,这几天多亏了有小砚在,不然在考场里,没有个贴心的人帮衬着,我哪还会有时间读书?诺,小砚,这是你家二少爷赏你地!”柳二条也从怀里掏出了几文钱,塞到了柳砚的小手里,收买人心这一套,跟着柳一条得久了,他自是也学到了一些。
  “多谢老爷,多谢少爷!”柳砚两跟放光地盯着柳一条与柳二条手中的银钱,兴奋地向老柳与柳一条柳二条道谢,长这么大,他何曾见过这般多的银钱,双手把银钱接过,柳砚幸福得都有些找不着北了,感觉这两天在考场内的劳累,也全都不见了踪影。
  到底还是一个孩子,柳一条轻笑着摇了摇头,不过他对柳二条这次的做法却是比较满意,这小子,也开始学着去拢络人心了,呵呵,比以前进步了许多,不过出手也忒小气了一点,在怀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了五文钱。
  “二条,”推着老柳地轮椅,柳一条开口向柳二条问道:“这次乡试,感觉如何?可有通过的把握?”
  老柳与柳贺氏听了柳一条的问话,也都支起了耳朵,这也是他们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安啦!”柳二条学着柳一条的口气,颇是得意地开口向柳一条他们说道:“此次乡试,对我来说,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七日后开卷,榜上定会有我柳二条名字。”
  “嗯,那就好,那就好!”老柳闻言,也跟着宽慰地点了点头,与柳贺氏一起,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喜色。
  “那就恭喜小叔了!”张楚楚也在一旁轻声地给柳二条道喜,乡试虽只是科举的第一步,不过能通过,自也是一件喜事。
  “多谢嫂嫂!”被漂亮的嫂嫂夸赞贺喜,柳二条小有些飘然,小尾巴都快翘到了天上,走起路来,也一拽一拽的,让人看着,都忍不住想踹上一脚。
  “通过一次乡而已,有什么值得得意的。”柳一条忍不住便想打击这小子一下,他看出,他们家老2,有些骄傲了,道:“能通过乡试的人,多了去了,整个大唐,至少也有数千名,你只是这数千人中地一个罢了,能从这数千人中脱颖而出,通过省试和最后地复试,你才算是真有本事!”
  “呃!大哥说得是,是二条有些自大了。”柳二条一下便又把脑袋耷拉了下来,把刚翘起来的小尾巴也给紧紧地缩了回去,他明白柳一条地意思,乡试只是一个小门槛儿而已,跨过去了,却还有再被轰出来的可能,省试,复试,才是重点。
  “夫君!”张楚楚嗔怪轻白了柳一条一眼,这么高兴的一件事,让他一句话,全给扫了兴致,这些话虽然很有道理,不过不会等到以后再说么?真是的。
  “知道了,知道了,”柳一条微笑着给她做了一个回应,道:“二条能通过乡试,早就在我意料之中,只是不想他太过自满而已,要知这‘满招损,谦受益’,太自大,自满,以后少不了会吃了亏去。嗯嗯,不过能通过乡试确是一件喜事,刚才我已吩咐无尘回去准备酒席去了,今晚咱们一家都要好好地给二条庆贺一下!”
  “嗯,这个要得,咱们老柳家,也终于有望出了一位官员,是得好好庆贺一下!”先前的话,老柳听不大明的,不过这后一句,他却是听得实在,并开口笑着随声咐和。
  “大哥说得是,小弟受教了。”柳二条正色地给柳一条行了一礼,然后他又抬头嬉笑地看着柳一条小声地向柳一条说道:“不过,大哥,我怎么好像从你的话里,听出了一丝的酸味儿?”
  “你个小屁孩儿,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赶紧上车去!”柳一条有些脑羞地在柳二条脑袋上狠拍了一下,之后把老柳给抱上马车,便把他们先打发走了,原地只留下他与楚楚两人,嗯,当然,还有柳无痕这头百里驴在。
  轻轻地把张楚楚扶上柳无痕的后背,柳一条也翻身上驴,紧紧地把张楚楚拥在怀里,摸了下柳无痕的驴耳朵,也慢慢地跟了上去。
  轻抚着楚楚的肚子,撕摩着楚楚弥香的秀发,柳一条有些迷醉,把脑袋趴在楚楚的香肩上,闻着楚楚身上诱人的体香,感受着路上乡间微风的吹拂,柳一条竟生出了一丝的睡意。
  “夫君,”楚楚轻靠在柳一条的怀里,体味着柳一条身上熟悉的味道,轻轻地叫了一声。
  “嗯?”柳一条微睁开眼,懒懒地轻应了一声:“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些想你了。”楚楚微低着头,娇羞无限,这般羞人的话语,既使是对自己的夫君说,她还是觉得脸上有些烧得慌。
  “嗯,为夫也想你了,还有你肚子里的小宝宝。”柳一条又亲溺地在楚楚的小肚子上轻抚了一下,然后扭头,隔着薄纱,深情地在楚楚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第283章 留住
  苏晨曦回来了。
  从乌伤城到国都长安,整整赶了七天。
  回来之后,在家歇了一晚,她就带着她的小丫环芭蕉,与老苏头说了一声,扮了一对主仆的模样,来了三原,到了柳府。
  借口,只是为了给骆宾王送上几件衣服而已,回来的时候,骆宾王他娘曾拜托过苏晨,给他们家大小子捎带来几件她亲手做出的衣裳。
  是几件夏装,一些宽松浅薄的土布小褂,很精致,很用心,虽然颜色和布料都差了一些,不过却掩饰不住那一针一线里,所透露出来的浓浓深情和慈爱之意。
  “多谢苏晨兄!”在柳府的大厅,骆宾王接过包裹,恭敬地给苏晨曦行了一礼。
  远在他乡,还能穿到娘亲亲手裁出的衣服,是一种幸福,骆宾王的心里有些感动。
  “顺路捎带,举手之劳,观光兄客气了。”苏晨曦不以为意地轻笑着向骆宾王回礼,然后抬头轻看了柳一条一眼,见他正在冲着自己点头微笑,俊脸不禁微红了一下,低下头去。
  芭蕉这小丫头片子一个小书童的打扮儿,睁着一双灵动异常的大眼睛,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安稳坐在首座的柳一条。
  比起外面对柳一条神话般的传闻,现实中的柳一条难免上她有些失望。
  身材平平,相貌平平。坐在那里,也像是一个平常的小地主,没有一点地威势,她很难想像,他们家小姐,那么漂亮的一个美人儿,怎地会喜欢上他?
  不相衬。也很难让人接受,小丫头不禁开始有些庆幸。庆幸现在的柳一条已经有了妻室,与他们家小姐已是再无可能,不然,他们小姐若是真的嫁给了眼前的这个柳一条,她一定会为他们小姐不值。
  在芭蕉的心思里,能配得上他们小姐的,怎么也得是一个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地富贵公子哥儿,有才学,有样貌,有诚心,像柳一条这种没有一点特色的平常之人,配不上。
  想着,芭蕉地小嘴儿不由得撇了撇,狠瞪了柳一条一眼。一个平常的有夫之妇,竟害得他们小姐为他牵肠挂肚了这般许久,真是罪大恶极。
  呃,无意地一瞥,发现自己竟无端地被人给狠瞪了一下,柳一条一愣。不禁轻笑了起来。
  苏晨身边的这个不停翻着小白眼儿的白嫩小书童,让他不由得便想起了一直跟在李如似屁股后面的那个小不点,小僮。
  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小僮那个小屁孩儿也是这般,无缘无故地这么瞪了他一眼,让他很是莫明其妙,不知所以。
  怎么,当书童的人,都是这般的奇怪么?柳一条不由得轻摇了摇头,现在地他。却也是没了再与芭蕉对瞪的兴致。依然安然地坐在那里,对芭蕉投来的那种不是很善意的目光。不予理会。
  “这么说,这一阵子,苏晨兄与苏老大人一直都在乌伤城?”柳一条接过下人递上的冰镇酸梅汤,扭头轻声向苏晨问道,不经意地,还戏谑似地撇了苏晨身后的芭蕉一眼。
  “嗯,一直都呆在公孙县令的府上,在那里停了二十几天,昨日才赶回长安。”苏晨曦喝了一口汤水,细细地品味了一下,又接着向柳一条说道:“不过,即使是在乌伤,柳先生在长安城的所为,晨却也是偶有听闻,对于柳先生所行之事,晨甚为佩服。”
  没有动用‘陌农令’,甚至没有借助多少地权势,轻松自在地就将一个兵部尚书给送到了刑部大牢,柳一条的作为,确实值得钦佩,当然,前提是,苏晨曦对那侯君集,也是无甚好感。
  “已经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柳一条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轻喝了一口汤水,看着苏晨说道:“苏晨兄若是不忙,不妨在柳某这府上暂住上两天,正好,阿瞒的书法也需要一个有经验的人来教导一番,苏晨兄学习书法的速度可是也很让柳某钦佩啊,呵呵。”
  苏晨曦地字,柳一条自是见过,撇开他一个月练好宋体字不说,光是他手下的那些楷书体,隶书,行草,都让柳一条看着心惊,一个十几岁的小屁孩儿,练了这么多形体,且每一种还都拥有了那般高的造诣,总是让人觉着有些不可思议,说他是书法上的天才,一点也不会觉得过分。
  前些天在教骆宾王习字时,柳一条就有想过,若是让苏晨这个天才也来教上骆宾王两天,或许会有所帮助也不一定。不然光凭着骆宾王现在的习字速度,要是想让他写出能够见得人的字体来,怎么也都要在一年这后了。
  “哦?”苏晨曦心中一喜,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刚想着要答应下来,一旁的芭蕉却跳出来插言道:“少爷,老太爷可还在家里侯着您呢,您要是忽然呆在这里,怕是有些不妥吧?”
  说着,芭蕉又狠狠地瞪了柳一条一眼,想让他们小姐住在这里,那可不成。
  “无妨,”柳一条好笑地看了芭蕉一眼,道:“晚一会儿我会派有到长安苏府去跟苏老大人打一声招呼,只是让苏晨兄在此稍呆几日而已,想来苏老大人也不会怪罪。”
  “那怎么……?”芭蕉张着小嘴还待再说什么,却被苏晨曦一眼给瞪了回来,这小丫头片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那就有劳柳先生,能与观光兄一同切磋书法,晨自是求知不得。”苏晨曦把芭蕉喝退,然后轻笑着向柳一条说道。
  苏晨曦现在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明知不可能,先前还特地的避过了一次,可是现在,听说柳一条要留她下来,她的心中竟又升起了一丝地欢喜,心中竟想着,就是能经常与他见一现,也是不错。
  轻喝了一杯酸梅汤,做了一下掩饰,一股轻清在胸腹处弥散,苏晨曦地小脸有些微红,她忽然觉得,自己好似很不知廉耻一般。
  “如此,那是再好不过,苏晨兄,咱们到后院儿叙话。”见苏晨答应下来,柳一条高兴地站起身形,伸手请苏晨曦到后院叙话。
  “柳先生请,观光兄请!”苏晨曦也随着站起身,轻身地跟在柳一条与骆宾王的身后。
  “小姐!”芭蕉紧跑了两步,轻拽着苏晨曦地衣袖,小声地在苏晨曦的耳边轻叫了一声。
  “苏芭!”苏晨曦厉声轻叫了芭蕉一声,这是苏晨曦为芭蕉这个书童起的名字,瞪了她一眼后,小声地对她说道:“既来之,则安之,一切我来作主,记得叫我少爷。”
  “是,少爷!”见苏晨曦这般的严厉,芭蕉低着头轻应了一声,也不敢再多做劝告,嘴里边却在嘟囔着,他们家小姐定是着了什么魔道,或是得了什么癔症,不然怎会被一个小地主给迷惑成了这般模样?
  不觉间,芭蕉又把一切的罪过,全都推到了柳一条的身上,狠狠地朝着柳一条的背影又瞪了一眼。
  “夫君,呃,苏晨公子也来了,”刚从屋里出来的张楚楚,看到柳一条身后的苏晨曦,整个人明显地都愣了一下,她,怎么来了?
  “小弟见过嫂嫂,听说嫂嫂现在已是有孕在身,小弟这里先给嫂嫂道喜了!”苏晨曦弯着身给张楚楚见了一礼,看着张楚楚日渐隆起的小肚子,眼神之中不禁闪现出了一丝的酸楚。
  “苏晨公子有心了。”张楚楚轻身回礼,苏晨曦的到来,让她莫名地竟感到了一丝的压力,不由得,楚楚便把身子向柳一条靠了靠。
  看苏晨曦男装的样子,张楚楚就能想像得到她女装时会有多的漂亮,夫君不会被她给迷住吧?
  “怎么了,楚楚,是哪里不舒服么?”察觉到老婆似有不妥,柳一条忙上前扶着张楚楚的双肩,柔声向她问道。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