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那是自然,家父一会儿就到,两位叔伯莫要着急,”柳一条喝了一口茶水,微低着头,向公孙文达与杨伯方说道:“一会让楚楚也来给两位叔伯见上一礼,给两位叔伯敬上一杯水酒。”
正说话间。后院的酒菜都已备齐,且陆续地都端送到客厅里来。
因为是夏季,天气正热,所以酒桌上备着地多是一些可口的凉菜,命人把老柳和张楚楚请来之后,五人便开始坐入酒席。
在柳一条的示意下,张楚楚起身亲自为公孙文达。杨伯方这两个老头儿斟倒并敬送一杯酒水之后,便又由小喜陪着。退了下去,若非必要,女人不上席,这是民间的一些规矩,而且孕妇要忌口,酒水,还有酒桌上的那些酒菜。并不适合孕妇食用。
“侄媳有喜,可喜可贺,再过几月,柳府可就要添丁了,呵呵,柳老哥,你可得多喝两杯。”待张楚楚出了门去,杨伯方便端着酒杯跟柳老实碰了一下。公孙文达也跑着上来凑着热闹,一杯一杯地给老柳灌着酒水。
“应,应该的,”老柳来者不拒,提起楚楚肚子里的孩子,老柳心中也是欢喜得很。盼了十几年,终于有了个结果,说不高兴,那是假地。
所以,老柳喝起酒来,也特别地痛快,一杯接一杯,连酒菜都吃得不多。
所以,在酒席开始的前一刻钟,老柳便很自然地趴倒在了桌上。他醉了。
这是老柳以往喝酒时地习惯。柳一条,还有杨伯方他们也都是习以为常。好在老柳的酒品一向不错,喝醉之后不发酒疯,不胡言乱语,只是蒙头大睡。这也算是老柳的一个优点吧。
“好了,杨叔,还有公孙伯父,”看出他们是有意将老柳灌醉,柳一条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猪头肉片儿,放在嘴里嚼了一阵,挥手将在一旁侍候的下人屏退,然后又自斟自饮了一杯酒水,开口向两个老头儿问道:“我爹已经醉了,有什么事儿也别再藏着掖着了,你们就直说吧,”
“呃?呵呵,就知道瞒不住你,”公孙文达把杯中的酒水灌下,看了柳一条一眼,笑着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儿,就是在昨天,老夫和你杨叔得了一个密信儿,是关于侯君集那老小子的,想着贤侄可能有兴趣一听,又赶着贤侄刚刚回来,我们两个老家伙便凑着趣儿过来了。”
“侯君集?”柳一条面色微变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筷箸,抬头看了两个老头儿一眼,轻声问道:“两位叔伯找到他了?他现在在哪?”
对于侯君集,柳一条心中还是有着几分地忌惮,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杀回来报仇?
“贤侄定是猜想不到那侯老头现在所在何处?”看柳一条有些紧张的模样儿,杨伯方轻笑着说道:“他现在在大唐西北处的西域高昌国。听说在那里还得了一个什么将军的头衔,他已经判国了。”
高昌国?柳一条在心里念叨了一遍,好像是在新疆的那一片,《西游记》里也有提过,‘火焰山’好像就在那里,是一个地域贫瘠的小国家,侯君集那老头儿跑得还真是够远。就是不知道在这个时代,有没有国际警察那一类的职业。
“虽然他到高昌对大唐来说并不是一个什么好的消息,”公孙文达插言道:“但是对一条贤侄你来说,却是不错,最起码,现在贤侄便无须再担心他会再回来报复了。”
“多谢杨叔,还有公孙伯父,”柳一条举杯向杨伯方及公孙文达示意,道:“这个消息,也算是了了小侄地一块儿心病,来,两位叔伯大义,小侄敬两位叔伯一杯,先干为敬!”
仰脖将杯中的酒水尽数灌下,柳一条翻转酒杯,杯中无一滴酒水滴下。
“一条贤侄请了,”杨伯方与公孙文达也一起举杯,爽快地将杯中的酒水饮下。
“其实,”公孙文达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看了柳一条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向柳一条问道:“为叔有一件事情还想向贤侄确定一下,望贤侄能够如实相告。”
“哦?公孙伯父请讲,小侄若知,定会言无不尽。”柳一条将酒杯放于桌上,抬头看着公孙文达。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的问题,老夫就是想知道,在这半年里面,除了那卸骨之术,贤侄还有没有再教过小兰儿别的一些武艺招式?”回想着上次与公孙贺兰比武进的情形,公孙文达终于忍不住开口向柳一条问了出来。
在公孙贺兰认识地人中,能教他武艺,并让他的武艺在短时间内有大幅度提高的,他想来想去,也就只有柳一条一人。
前几天,公孙文达接到长安公孙将军府的来信儿,是由公孙武达亲笔所书,信中提及,他们家老大,在与公孙贺兰比武之时,竟也重蹈了他的覆辙,着了小兰儿的道道。
他们家老大的武艺公孙文达是最为清楚,比他自己不知要强了多少倍去,可是竟连他也败在了他们家小兰儿的手里,两个老头儿在欣喜的同时,心里面却也是很是疑惑。
“没有,平常也就是多打了几架而已,”柳一条给了公孙文达一个肯定的答案,然后又有些担心地开口向公孙文达问道:“怎么,贺兰贤弟可是在武艺上遇到了什么问题?”
“没,非但是没有问题,反而是小兰儿地武艺有了长足地进步,”公孙文达冲柳一条挥手安抚道:“前几天老夫与那小子切磋较量,差点就不是他的对手,能在这么短地时间内,有如此神速的进步,着实是让人有些不可思议。”
死要面子!
杨伯方夹了一口酒菜,放到嘴里,好笑地看了公孙文达一眼,心里面也算是明白了这个老顽固之所以会同意,让公孙贺兰娶一个不会生养的媳妇儿的原因,那次的切磋,他定是败了。
想教训儿子的时候,反被儿子给教训了,公孙老头儿的心里,定不是个滋味儿,也难怪他当初那般地遮掩避讳,不肯言讲,那确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同时的,杨伯方的心中也是有些惊异,公孙贺兰手底下的功夫如何,杨伯方也是清楚得很,虽然不错,但是在十年之内,他怎么也不可能会是公孙老头儿的对手,公孙文达会落败,这,倒真是个意外。
“武艺有进步,这是好事,公孙伯父又何须多虑?”柳一条端起酒杯与公孙文达碰了一下,道:“再说,贺兰贤弟在武学上,一直都很天赋,有进步,倒也不奇怪。”
“一条贤侄说得对,小兰儿武艺长进,是好事,文达兄就不要再多想了,来,咱们喝酒!”杨伯方也举杯与公孙文达相碰。
“嗯,来,喝酒!”公孙文达轻点了点头,与杨伯方和柳一条一起,将杯中之物灌下。
三个人边喝边聊边吃,一桌酒席吃了近一个时辰,直到天近正午的时候,公孙文达与杨伯方还要赶回家中,才算是停了下来。
命人将已经睡着的柳老实给扶送回屋里,柳一条便起身将两个走路都有些不稳的老头儿,给送出了门儿去。
第323章 第一批煤炭商
“少爷,”陈则明跛着脚,一拐一拐地走到柳一条的的近前,弯身给柳一条行了一礼,神色之间,很恭敬。
“嗯,你来了?”柳一条抬头看了陈明则一眼,遂挥手向他示意道:“你的腿脚不好,先在一旁坐下在说。”
自己坐着,却让一个伤残人士站在自己身边,柳一条觉着很别扭,就像是以前在公车上,不给孕妇,老人让座一样,在心里面总会有一种被人盯着,谴责的感觉。
“不,不必了,少爷,”陈明则忙摆着手道:“这大厅之内,哪有小人安坐的地方,小人受不起,小人站着回话就是。”
“让你坐你就坐!哪来的那么些废话?”柳一条假装不愉地看了陈明则一眼,开口说道:“你的腿现在可是已然无碍?”
“劳少爷挂心了,早在十天前,小人的腿就已经无碍,能走能跳,不疼不痒,想来是已经好了,多谢少爷厚爱!”陈明则恭恭敬敬地给柳一条施了一礼,这才跛着脚在柳一条的下首坐下,不过却也没有坐实,只有半个屁股挨着椅面儿。
正如陈明则刚才说的,长幼有序,尊卑有别,像他这样一个下人,能得东家厚爱赐座,就已是天大的荣幸,他哪还敢再不识好歹地安心坐实?
“嗯,无碍了就好,正好咱们柳府现在正缺少人手,”柳一条微笑着点了点头。看着陈明则说道:“上午的时候,柳管家已经跟我提过你地事情,说你在养伤的期间,顺带地帮着把牛篷里的事务也都打理得不错,比之先前几个饲喂耕牛的下人,都要强上许多,呵呵。看来当初我并没有看错人,你也没有让我失望。”
顿了一下。轻抿了一口茶水,柳一条又接着向陈明则说道:“从今天下午开始,牛篷里的事务就交由你去掌管,我柳府上下近百头耕牛,就交给你了。”
“多谢东家!小人定不会让东家失望!小人向东家保证,人在牛在,人不在。牛还会在!”被东家这般信任,陈明则激动地又从椅子上坐将起来,弯身向柳一条行礼道谢。
盼了几十年,他陈明则也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出人投地的机会,陈明则有一种想要跳起来的冲动。
“不要激动,遇事不慌,你应该学着怎么让自己变得更沉稳一些。”柳一条淡然地看了陈明则一眼,开口向他说道:“这个牛篷。还只是一个开始,等你能够打理得好了,我还有别地事情要交给你做,我说过,只要你有能力,柳府就会给你足够的发挥空间。有一句话你要记住:‘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我很期待你地表现。”
“是,少爷,是小人失态了。”陈明则微红着脸,恭声向他们家少爷说道,刚才他有些得意忘形了。
不过,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柳一条的这句话,好像是有魔力一般。让陈明则听着。有一种热血就要沸腾的感觉,再看向柳一条时。两只眼睛都放着亮光。
“有孩子吗?”柳一条轻声地问了一句,比起刚才的话题,它显得有些突兀。
“呃,有,小人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大的十岁,小的才三岁,一直都由内人在照看。”提起孩子,陈明则的脸上起了一片柔意,话也多了起来:“他们就住在三原县城地外边儿,前几天还来看过小人。”
“过两天把他们都接过来吧。”柳一条又喝了一口茶水,轻声向陈明则说道。
“什么?接过来?可是”
“明天无尘管家会在庄园内的牛篷附近,给你安排一所宅院,你可以把家人全都接过来居住。”柳一条温声向陈明则说道:“这样,你的孩子们就不会整天都想着要爹了,而你,也不必再挂记家里,就可以用心地为柳府工作了,嗯,还有你的例钱,也会再增加一些,至于加多少,明天柳管家会告诉你。”
施之以恩,诱之以利,柳一条想把陈明则给完全地拉扰过来,收其心,养其性,让陈明则真心实意地跟着自己,柳一条可不想他辛苦培养起来的人才,半路里会再跟人跑了去。
“多谢少爷!少爷天恩,小人无以为报,请少爷受小人一拜!”说着,陈明则一下便跪倒在地,硬生生地给柳一条磕了三个响头:“有生之年,陈明则定不负柳府,定不负少爷,若有违背,让明则不得好死!”
陈明则是个聪明人,听了陈明则的话,柳一条轻点了点头,知道这陈明则已是看出了自己对他的拉拢之意,他这是在向自己表示忠心。
柳一条喜欢聪明人,尤其是这个聪明人,还是他的手下时。
“好了,你先下去吧,”感觉谈得差不多了,柳一条便挥手将陈明则打发下去,一个人坐在那里喝起茶来。由大锅煮起来地茶水,滋味儿不足,只是比白开水好上了一些,端着茶碗儿,柳一条有些想念他以前喝过的普洱和铁观音来。
“夫君,”张楚楚轻步从里屋走来,在柳一条的身旁坐下,开口向柳一条问道:“对这个陈明则,夫君好似很是看重,是因为他的腿吗?”
张楚楚知道,陈明则的腿是因为柳府,才被侯君集给打断的,是故才会有此一问。
“也是,也不是。”柳一条把手中地茶杯放下,看了他的媳妇儿一眼,微笑着说道:“因为他的腿残,我给了他一个机会,因为他的努力,得到了我的重用。不然,为夫宁可每月出钱白养着他,也不会把喂牛,养牛,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来做。”
柳一条相信,陈明则会是一个好的饲养员,且不止是耕牛,还会有其它的一些东西。
“这些事情妾身不懂,夫君觉得好就是。”张楚楚提壶给柳一条添倒了一些茶水,道:“倒是阿瞒的事情,夫君要多考虑一下了,阿瞒是夫君的徒弟,平时也叫妾身一声师娘,咱可不能耽误了阿瞒地前程了。”
把茶壶放下,张楚楚接着说道:“阿瞒地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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