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那是自然,春怡姐姐可是我们‘易和居’长安分店里面最好的一个歌女。不论是样貌,还是嗓音,都极受来往的宾客欢喜,今天若不是大哥及到,小弟还舍不得让她出来呢。”随着柳一条地手指,任幽也把目光集到了春怡的身上,眼睛立刻就变得有些色迷迷地味道,连柳一条为何会提起罗通的问题,还有刚他想到的那个桑玥姐姐,都让他给扔放到了一边儿,抛在了脑后。
“明天我想借用她一天的时间,不知任幽贤弟可能行个方便?”见任幽的老毛病又患,柳一条不由摇头轻笑,在一旁开口向他询问。
“借用?还一天?”任幽一下便缓过神儿来,把目光从春怡的身上收回,有些暧昧地上下瞧看了柳一条一眼,鬼灵精怪地向柳一条挤着眉弄着眼,小声说道:“柳大哥想借,小弟自是不会拒绝,只是这春怡姐姐可还是个黄花闺女,大哥是个男人的话,以后就要负起责任来,嗯,想来依着柳大哥地身份和名气,春怡姐姐也不会反对。”
“不过,柳大哥要做这种事情,妥当吗?难道大哥就不怕会被嫂嫂知道么?嫂嫂现在有身孕在身,若是生了气,伤了身子,大哥到时可别怪小弟没有提醒过你……”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这臭小子想到哪里去了?!”柳一条不客气地一巴掌拍在了任幽的小脑袋上,止住了任幽的胡言乱语,看了看不远处像是听到了他们谈话而止住了声音,变得有些脸红和不自在的春怡小姑娘一眼,柳一条没好气地开口说道:“我只是想请春怡姑娘去罗府为罗老夫人唱支曲子而已!哪有你想的那般不堪?”
歉意地冲着春怡轻笑了一下,柳一条抬手示意她继续弹唱,然后又举杯自饮了一杯。
“罗府?怎么,罗老夫人很喜欢听曲儿吗?”摸了下刚被柳一条拍打过地地方,任幽不以为意地开口向柳一条问道,对于罗府的事情,他也比较热心一些。
“这个为兄就不甚清楚了,不过明天是罗老夫人的寿诞,罗通小将军前日里曾请为兄前去为老夫人贺寿,希望为兄能为老夫人的寿诞,写上一曲贺寿的曲子来,添一些喜庆,让老夫人开心。”把酒杯放于桌上,柳一条静听着春怡的声音,轻声说道:“因为罗将军对为兄有些恩情,所以为兄便应了下来,这也是为兄今日过来‘易和居’的目的,选一个声音喜庆甜美的歌女来,在明日罗老夫人的寿诞上奏唱。”
“那是好事啊!”任幽拍手高叫了一声,殷切地起身提壶给柳一条斟倒了一杯酒水,轻凑到柳一条地跟前,笑着向柳一条说道:“不知道柳大哥可不可以多带些人过去,让小弟也去凑了个热闹,认识一下罗将军”
“春怡姑娘是吧?”没有搭理任幽地胡扰蛮缠,柳一条放下酒杯,温笑着抬头向刚唱完一首曲子的春怡这里看来,轻声向她询问。
“嗯,”春怡站将起身,走到琴侧,轻身向柳一条行了一礼,细声说道:“小女子春怡,见过柳先生!”
行完礼,春怡便静静地站在那里,低着头,红着小脸儿,还会时不时地好奇地抬眼向柳一条这里瞧上一眼,对于这位能够写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这般韵律意境都极为优美地亦凡先生,心里面有着许多的尊敬和好奇之意。
“春怡姐姐过来坐,在柳大哥的跟前,用不着太多的规矩!”见柳一条无声地回应,任幽便知道没戏,罗府怎么说也是官宦之家,他一个商贾身份前去贺寿,确是很不合适,即使真的去了,到时候在一群官宦之中,也定会极为尴尬,所以便也知趣地不再提起,嬉笑着招手,拍着身边的凳子,向春怡说道:“来来来,坐到少爷这里来!”
“嗯,谢少东家!”浅笑着轻应了一声,春怡便移着莲步,缓向柳一条与任幽这里走来,看她的样子,对任幽这个少东,倒是一点也不陌生和惧怕。
“刚才柳某与你们家小掌柜的话,春怡姑娘也听到了吧,不知春怡姑娘意下如何?明天可愿与柳某走一趟罗府?”柳一条笑看着春怡施施然地在任幽的身旁坐下,没有一点胆怯忸怩之态,遂温声开口向她询问。
“柳先生相邀,是春怡的荣幸,春怡自是不会反对,不过春怡到底能不能去,却还是得看我们家少爷的意思,”提壶为任幽及柳一条斟倒了一杯酒水,春怡歉然地看了柳一条一眼,又轻轻地在她们家少爷的身边坐定。
很聪明的一个小丫头!
柳一条赞叹地看了春怡一眼,点着头喝了一杯,然后又扭头向任幽这里看来。
“一天而已,既然春怡姐姐不反对,小弟自也是没有拒绝的理由,柳大哥需要,只管领去便是,”任幽举杯敬了柳一条一下,口气一转,接着说道:“不过,小弟却是有个小小的要求,小弟想让当日在场所有能够听到春怡姐姐曲声的人,都知道春怡姐姐是我们‘易和居’的歌女,打上我们‘易和居’的招牌,不知柳大哥以为如何?”
做广告?这小子还真是有一些生意人的头脑。
柳一条略思量了下,轻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这件事情并不难办,而且用人家的歌女,也不能白用不是?
“晚一会儿为兄会教春怡姑娘三首曲子,”看了任幽一眼,柳一条接着说道:“一首用于明日贺寿之用,另两首便算是兑现几日前为兄与贤弟的那个承诺。”
第462章 长孙府(1)
“这位先生请留步!”
与任幽把一切商定,柳一条刚从‘易和居’走出,便被一个家丁小厮打扮的下人给拦住了去路,看小厮身上的衣服面料,光鲜华贵,一看便知他定是某个大户人家的佣人。
“这位小哥有什么事吗?”柳一条在小厮的脸上打量了一下,面生得紧,便稍向后退了一步,轻声开口向他询问。
“我们家老爷想请先生到府中一叙,还请先生能够赏个脸面,随小的走一趟,”小厮弯身拱手,对柳一条很是礼遇,看着柳一条面带疑惑之色,便又接着说道:“我们家老爷,复姓长孙。”
“长孙?”柳一条心里猛地一突,似想到了些什么,看着小厮的面容,小心地向他问道:“可是齐国公,长孙大人?”
“我们家老爷的名号,小的不便提起,不过柳先生所猜不差。”小厮的神色恭敬,不过眉宇之间却隐散着一丝傲气,好像是能成为长孙府下的一位下人,也是一件极为有面子的喜事。
听了小厮的肯定回答,柳一条的心里双是一紧,不知长孙无忌那老头儿,为何会请他这么一个不名一文的教书先生?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吗?
“敢问这位小哥,可知长孙大人着请柳某,是所为何事?”柳一条神色不动,很是随意地开口向小厮问道。
“这个,就不是我们这些下人所能知晓的了。不过我们家老爷一再吩咐,让小地一定要把柳先生给请到,至于有什么事,柳先生去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小厮躬身轻笑,伸手向柳一条请道:“柳先生现在若是无事,还请柳先生能屈尊随小的走上一趟。我们家老爷一直都在府中恭候。”
小厮的话语虽然客意,但是他的举动还有话中隐带之意。却是不容得柳一条拒绝。
“齐国公有请,柳某自是不敢推辞,还请小哥前面带路!”柳一条欠身点头,应承了下来,做人要认清自己的位置,知好歹,识进退。在一个大唐国公府的面前,他一个小小的书生,微不足道,就像是一只蚂蚁,站到了大象地跟前,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柳一条也没有傻到会开口回绝,得罪于他。
而且。柳一条也想知道,长孙无忌相邀自己前去,究是为了何事?
“柳先生稍待!”见柳一条应下,小厮满意地轻点了点头,微欠身向柳一条礼了一下,遂转过身去。挥手向不远处的一辆马车示意一下,一辆双马车驾便缓缓地向他们这里赶了过来。
“柳先生请!”上前把车帘掀到一侧,小厮弯身向柳一条做了一个请地手势,待柳一条进了车厢,他自己也随着钻了进去。
“还没有请教,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安身在车厢的一侧坐定,柳一条瞧看着对面的小厮,开口问道。
“小的长孙弈!”提起炉上早已煮好的温茶,长孙弈为柳一条斟倒了一杯,轻声说道:“在府里面。就是一接客的小厮。老爷少爷们都叫小的阿弈,柳先生若是不嫌。也可这般称呼小地。”
“阿弈复姓长孙?”柳一条不客气地亲热叫上了一句,同时也颇有些意外地看了长孙弈一眼,看他最多也就十六七岁的年纪,怎么就能在长孙府搏得了长孙这个姓氏?要知在这个时代,凡是能搏得东家老爷赐姓的奴才,那可都算得上是府里的心腹,得府里的老爷极为信任才行。而看这个长孙弈,太过年轻,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那种资历之人。
“是我们家老爷亲自赐下的姓氏!”听出柳一条话语中的惊异之意,长孙弈不由略带着一丝自豪地昂起了头,能得他们家老爷赐姓,确是他这辈子最觉得意的一件事情,见柳一条开口向他询问,长孙弈更是心中欢喜,一点也不介意再把自己地身世过往与旁人叙说一遍,尽管在这之前,他已经对许多人,叙说过了无数遍。
“我曾救过太子殿下一命!”
长孙弈语出惊人,看到柳一条脸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长孙弈越发得意,提壶又给柳一条添倒了些茶水,接着说道:“那是十年前,贞观元年的时候,太子殿下到府里来玩耍,小的随着我们家少爷一起陪同,记得当时是一个大热的暑天儿,天热得厉害,太子殿下便想着到府里的湖里去游水降温,所以,我们几个便撇开了在一旁守护地护卫,偷偷地溜到了后宅。”
“哦,莫不成太子殿下在那个时候落水了?”柳一条很是配合地露出一副好奇神色,急声开口向长孙弈询问,强烈地激发长孙弈想要说话的欲望。
“柳先生明鉴,”长孙弈把茶壶重放回炉上,轻声向柳一条说道:“太子殿下下水的时候,腿上的气血有些不畅,刚一下去,腿脚就抽了筋儿了,在府里的那片小湖里上下地直扑腾,喝了不少的湖水,眼看着就有性命之虞。而当时,我们家少爷年幼,尚不会水,周围又没有旁的护卫,所以小的便仗着曾学过两天,扑通一声就跳了下去。勉强地,把太子殿下给捞了上来。”
“事后,这件事情被我们家老爷得知,在狠狠地教训了我们一顿之后,老爷便给小的赐下了姓氏,就连这个弈字,也是由老爷所亲取。”
“那皇上怎么说?太子殿下怎么说?”看了长孙弈一眼,柳一条把茶碗放于一侧,饶有兴趣地开口向长孙弈问道:“按理言讲,阿弈曾救过太子殿下一命,皇上还有太子殿下应该也会有所表示才是?除了这个名号之外,你就没有再授到过什么封赏吗?”
“别的封赏?”长孙弈微愣了一下,道:“柳先生说笑了,那件事情在当时,不管是我们家老爷,还是太子殿下,哪一个敢让皇上他老人家知晓?能得着我们家老爷所赐下地名姓,对小地来说,就足够了。”
“太子殿下后来也没有再对你表示过感谢吗?”柳一条接着轻声询问:“要知道你可是曾救过他的性命,即使这件事情当时不便让皇上知晓,但是太子殿下应当也不会忘记才是,怎么一直到现在,阿弈你都没有再收到过太子殿下地赏赐吗?”
“太子殿下当时年幼,还不及八岁,或是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也不一定,毕竟小的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下人,也不敢奢望什么。”长孙弈不以为意,不过柳一条却是能从的脸上,看到了一些地黯然,再没有了刚说起这件事情的兴奋之态。
“嗯,或许是吧,想来太子殿下当不是那种知恩不报之人才是,”柳一条轻抿了一口茶水,嘴角露出了一丝的浅笑,很突兀地岔开话题,不经意地开口向长孙弈问道:“长孙大人平常很忙吧?”
“是啊,我们家老爷每天都像是有处理不完的事务,很少在家,也难得有空闲的时间,”顺着柳一条的问话,长孙弈开口说道:“今天老爷能在府里着等柳先生几个时辰,很少见,也很难得,看得出,老爷对柳先生当是极为看重。”
“哦,是吗?府里面只有长孙大人一人吗?”柳一条温笑着再次向长孙弈打听道。
“晋王小殿下也在,还有晋阳公主,”长孙弈接口回道:“今天两位小殿下都没有课业,是以,一大早地便由宫里的护卫护着,寻来了府里,柳先生也知道,我们家老爷与长孙皇后是亲兄妹,我们家冲少爷在贞观八年时又娶了长孙皇后的长女长乐公主,可以说是亲上加亲,宫里面长孙皇后膝下的几位殿下,除却太子殿下与豫章公主殿下两人年纪已大,不宜出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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