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只用了十年的时间。赵老爷子便将一个秦王,培养成了现在的一国之主,并在暗中指点,为皇上网罗来了一大批的能人智士。”
“房玄龄,杜如晦,侯君集,还有老夫和别的一些老家伙,之所以能汇聚在秦王府,受到皇上的礼遇,除了皇上本身地宽广胸怀和个人魅力外,赵老爷子在里面所起到的作用,一点也不可小窥。”
“只是这赵老爷子平素内敛,不喜张扬,也愿沾染名利是非,在皇上势成之后,不顾皇上的百般劝阻,还是请辞告老了,”长孙无忌轻叹了一声,道:“是以,在长安,知晓他老人家本事的人,并不多,除了皇上,也就只有我们这几个老家伙了。知道他老人家素喜清静,所以知晓老爷子身份和能耐的人,也少有会去打扰和张扬。”
“呃?”柳一条微愣了一下,被长无忌的话语给镇住了,意外,惊奇,和钦佩,从来没有想过,那个在礼部学堂,教授来往私塾先生地老头儿,竟会有这般大的份量?连长孙无忌,还有房玄龄这样的牛人,都是赵老夫子给挖掘出来的吗?
“有好多年,赵老爷子没有再像前几天夸赞你那般夸赞过旁人了,”长孙无忌抬头看了柳一条一眼,道:“赵老爷子的眼光,从来都没有错过,你能得他老人家的大肆夸赞,很难得!”
“所以,这便是长孙大人,还有皇后娘娘想来寻学生的原因?”柳一条轻声反问了一句,心里面却在思忖着以前在礼部之时,他好像并没有做出过什么出格的表现,那位赵老夫子怎么会这般注意自己,并夸赞有加呢?
“依着皇后娘娘的意思,”长孙无忌看着柳一条说道:“希望柳先生能在晋王殿下的身边,携持三年,待晋王殿下在宫外站稳了脚步,淡出了一些有心人地视线,柳先生可再自行其事!”
“不过,”长孙无忌话锋一转,深着了柳一条一眼,开口言道:“老夫却是希望柳先生能够一直在晋王殿下地身边辅佐,有柳先生这般有才能的人在稚奴地身边,老夫这个做舅舅的,也能放下心去。”
“此事,可否能容学生思量一些时日再做打算?”柳一条并没有急于回复,事实上,到了这种时候,他也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可以拒绝的权利,不说宫里的李世民,长孙皇后,就是眼前的这个长孙无忌,面上虽然和蔼和善,但是若是自己拒绝的话,天知道他会找出什么借口来寻自己的麻烦。
以前柳一条可是没少听人提起,这个齐国公治国是一把好手,为官也算得堂正,但是为人,他却是算不得一个好人,真个狠起心来,比起那些杀人如麻的将军,也不惶多让。
“那是自然,现在距晋王殿下离宫,还有数月,柳先生有足够的时间去思虑,呵呵,而且,这种事情全凭一个甘心情愿,柳先生既使最后不愿,也不会有谁会责怪于你!”长孙无忌的脸上仍带着和善的微笑,看柳亦凡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个柳亦凡,在心里应是已经应承了下来。
这是一个聪明的小滑头,难怪赵老爷子会那般地看重于他。
端起茶碗儿,长孙无忌轻抿了一口,看着柳一条,微点着头,颇有几分怡然自得的样子。
“明天是罗府老夫人的寿诞,是一件喜事,皇后娘娘,老夫,还有其他一些与罗将军生前交好的老将军,都会到场庆贺,去的人很多,太子殿下和其他的几位皇子殿下,估计也都会到场,”轻把茶碗儿放下,想起罗府的寿宴之事,长孙无忌又开口向柳一条说道:“所以,老夫希望柳先生明日在寿宴上,莫要表现得太过出色,引得别人的注意。”
虽然柳一条还没有答应,长孙无忌却已是把柳一条给看成了是李治的府坻先生,并小心地向他交待起一些平常应当注意小心的事项来。
不显山露水,不张扬斗胜,做那种易被人忽略之人。
这一点,倒是与柳一条现在的心中所想,很是相似,他现在最怕的,不就是自己的身份会被人给发现么?
“这些,学生会注意的,多谢国公大人提醒!”柳一条弯身拱手,轻声应道了一句。明日与罗老夫人拜寿,他所做的,也只是为老寿星献上一首曲子而已,做为一个作曲之人,并不会受到太多人的重视。
“嗯,还有一事,”长孙无忌轻点了点关,接着说道:“就是你现在的住处,一直呆在苏府,也太过显眼,苏老大人在长安,也是一颇有声望之人,住在他的府里,也极易被人注意,还是换个地方吧!”
说着,长孙无忌从袖兜儿里掏出了一张打着印签的薄纸,轻递至柳一条的跟前,道:“这里有一张房契,在长安西城处的一个角落儿,不大,是一座老宅,里面只有一间厅室,两处卧房,柳先生若是不弃的话,日后便带着家眷,住在那里好了。”
第465章 新家
“没想到,二条这小子,竟能请得贤侄前来!真是让老夫有些意外啊,呵呵,”中午时分,王珪坐在厅前,脸上满带着笑意,向坐在他旁边下首地杨伯方看来,言语行辞之间,显得很是亲切热情。柳二条就坐在杨伯方的身侧,恭敬不语,在他们的旁边,还有王崇基,王志洪兄弟两人,这两兄弟的脸上,也都带着些欢喜之意,目光不停地在柳二条的身上瞄来。
“不瞒王世伯知晓,”看了柳二条一眼,杨伯方微笑着拱手向王珪说道:“柳家与小侄的祖上一直都颇有渊源,二条的祖父柳叔,对小侄更是有救命大恩,现在柳家的长辈都不在侧,做为二条的世叔长辈,遇到这般的喜事大事,小侄自是不能不管,所以便厚着脸皮来府上打扰老伯父了。”
“这一个,我却是知道一些,”曾在三原为了县丞的王志洪,微笑着开口插言:“以前在三原时,杨世兄对柳家一直都是颇为照顾,当初一条小哥得罪当地的地痞无赖,被迫下狱之时,杨兄还曾到过衙里为他们说情。”
“嗯,”王珪轻点了点头,把目光瞄向了柳二条这里,见柳二条一直规规矩矩地坐在那里,知礼不语,不由满意地微笑了起来。对于柳二条的人品秉性,王珪自是没有什么异议和不满,不然当初,他也不会由着他的宝贝孙女儿与柳二条一起厮混了。
“对于二条和彩儿贤侄女儿的婚事,不知伯父地意思如何?”见王珪的心情似乎不错。杨伯方便适时地开口问了出来,毕竟他今天前来王府的目的,可不仅仅是为了与他们叙旧往事。
“二条是小三的学生,才学和品性家里多有了解,前几日更是搏得了科榜第九名,配我们家彩儿,那是足够了。老夫对他也甚为喜欢,自是不会拒绝。只是这婚礼之事,”王珪看了一眼旁边的大儿子,轻声说道:“还是要听一下彩儿父母的意见,崇基若是同意,直接把婚期定下也便是。”
王珪表过态后,直接把事情地决定权利交给了彩儿的父亲王崇基,到了这里。柳二条就知道事情已是成了大半,两只眼睛眼巴巴地向他未来地岳父大人这里看来,希望他不要再出什么难题才好。
“嗯,那些聘礼,今天就留下来吧!”弯身向他们家老爷子礼了一礼,看了下有些着急地柳二条一眼,王崇基不由轻笑了起来,抬手指着厅里杨伯方他们来时所带的那些聘礼。开口说道:“彩儿与二条,也算是两情相悦,二条的人品和家势我与拙荆多少也有些了解,且又有三弟这个老师在一旁站着,把彩儿交给他,我们也放心得下。这婚事。就这么定下好了,至于婚期,还是由爹您老人家来决定吧!”
王崇基冲着他们家老爷子一拱手,又把问题交给了王珪,老爷子是家里的长辈,这种事情依礼,也该由他来做主决定。
“嗯,”欠身向杨伯方点了点头,王珪伸出右手,手指来回伸缩变幻着。嘴巴里面轻声说道:“且容我算一下日子。二月,三月。三月十五,三月十八,嗯,就定在今年的三月十八吧,那天是今年里最好的一个日子,大吉,主婚娶,最宜行嫁娶之事,不知杨贤侄以为如何?”
“一切依伯父之意便好,”聘礼一收,婚期一定,这件喜事便算是成了,杨伯方冲着王珪轻拱了拱手,脸上露出了一片欢喜之意,忙扭头开口,向旁边的柳二条吩咐道:“二条,你还呆坐在那里做什么,还快起身,去与你未来地岳父大人,还有祖父叔父见上一礼!”
“嗯嗯,小侄知晓,多谢杨叔!”柳一条率先欢喜地冲着杨伯方拱手道谢,然后轻站起身,先是一揖到地,弯身给王崇基行了一个大礼,道:“岳父大人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嗯,好,好女婿,免礼吧!”王崇基笑眯眯地直受了这一礼,然后虚抬了下手,示意柳二条起身。
“多谢岳父大人!”柳二条直起身形,然后又转身上前,与王珪和王志洪一一见礼,一声爷爷和三叔叫下来之后,王珪与王志洪两人都欢笑满颜,再看向柳二条的眼神里,更是多了一分亲近。
“好了,二条也且坐下吧,过了今天,咱们便是一家人,在自家人的面前,无须再这般地拘谨,”王珪慈爱地冲着柳二条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然后又开口向一旁的管家王泰吩咐道:“王泰,去吩咐一下灶房,让他们多备些酒菜端送上来,嗯,去把几位儿媳妇也给叫来,让她们也见一下孙小姐的新姑爷。”
“是,老爷!”王泰高应了一声,弯身冲着厅内的各人礼了一礼,之后便抬步出了大厅,依着他们家老太爷的吩咐,去了后宅。
“便是这里么,夫君?”
在小依和小丫的搀扶下,张楚楚轻挪下马车,抬眼看着他们面前这一所有些破旧地宅院,轻声向正从车厢里取着行礼的柳一条问道。
“嗯,就是这里了,”把所有的包裹取下,柳一条挥手把苏府里的车夫送走,提着行礼及到媳妇儿的身边,看着面前这个不起眼儿的小院儿,开口说道:“两室一厅,还有一间灶房,以后这就是咱们地家了,进去吧。”
掏出钥匙,柳一条把院门打开,领着媳妇儿还有小依小丫三人,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不过比起他们在奉节的那个独门小院儿却又是宽敞了许多,最起码的,这个院子里面,还有种着两棵光秃的枣树。
房屋虽然残破,不过看上去却也干净整洁,像是有人特地打扫修缮过一番,柳一条拎着包裹进了正堂,客厅里面桌椅板凳齐全,就是茶具和壁画儿,也一应俱全。
“娘子快请坐下!”把包裹放于厅中的桌上,柳一条轻扶着楚楚在最近的椅上坐定,然后吩咐着小依去把包裹带到卧室收整一番,再去灶房烧些开水过来,小丫闲着无聊,也便随着小依一同去了内厢的卧室。
“这里不错,”任由夫君握着自己的小手儿,张楚楚上下地在厅里,院中打量了一下,温笑着开口向柳一条说道:“比着咱们在奉节的那处宅院,要宽敞大气得多,皇后娘娘能赐下这么一处宅院于夫君,实是一个不小的恩德。”
“娘子说得是,是皇后娘娘慈善,”柳一条拍了拍媳妇儿地小手,抬头看了楚楚一眼,轻声问道:“刚才马车有些颠簸,娘子可有觉得不适?”
“夫君放心,妾身没事儿,”张楚楚轻笑了笑,低头看着她已经鼓得很高地肚子,道:“妾身的身子,夫君又不是不知,一直都很康健,坐一会儿马车,无碍地。”
“话虽如此,不过还是要多小心一些才好,”柳一条抬手在媳妇儿的肚子上轻抚了抚,道:“这一两个月,不定哪一天,说不得肚子里的宝宝便会出来,大意不得。嗯,趁着这两天得闲,为夫要事先去为娘子找个产婆才好,免得到时会手忙脚乱。”
“嗯,知道了,夫君!”张楚楚冲着夫君甜甜一笑,看着小依与小丫从内厢出来,随即又去了灶房,便轻声向柳一条说道:“夫君,咱们也到里间去瞧看瞧看!”
两间卧室也都极为宽敞,里面各安放了一张长宽各约两米的床榻,一个标准和梳妆桌台,及一套一带五的红木桌椅。
各样家具齐备,倒是省了他们不少功夫和银钱,随意挑先了一间主卧,把另一间留给了小依和小丫她们居住,柳一条扶着媳妇走至主卧的榻旁,将楚楚轻搀坐在榻上,然后起身把妆台旁的窗户关上,阻了从外吹来的凉风,又回转到榻旁,在媳妇儿的身侧坐下。
“是不是有些累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会儿?”见楚楚的脸色似有些困意,柳一条摸了下榻上刚铺好的被褥,柔声向楚楚问道。
“没有……”
“啪!啪!啪!”张楚楚的话语,被一阵紧凑的敲门声打断,夫妻两个对视一眼,不由都静下音来。心中有些疑惑,怎么他们刚搬到新宅,就会有人前来造访?
“娘子稍待,待为夫前去看看!”柳一条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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