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是啊,是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被人骗了,心里面总归是有个巨大疙瘩,堵在那里让人憋着难受。而且那五十贯钱也不是个小数,全是柳一条前阵子辛苦赚回来的,要是就这么瞎了,柳老实心里总是有分愧疚。
老柳强装着笑脸,对柳一条说道:“爹知道了,你不用担心,爹没事。”
说完,老柳站起身,道:“昨夜可能是睡得晚了,现在有些困觉,我先去屋里躺一会儿。嗯,午饭的时候就不用叫我了。让你娘给我留一点就好。”
“知道了,爹,那你好好休息。”柳一条起身将老柳送到了里屋,看着老柳的样子,摇了摇头,被人骗的滋味不好受,估计老柳要过上几天才能缓过来。这次就权当是花钱买了个教训吧,唉!
“哇!娘,咱们家有好多牛!你看,你看!好多好多,比早上的时候还要多!”柳小惠惊奇在门外大声叫嚷着,柳贺氏温柔在拍着她的小脑袋笑道:“是啊,好多牛,没想到这才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咱们家竟会有了这么多牛。细想想,这些牛从无到有,再由有到多,全都是你大哥的功劳。”
“嗯嗯,大哥最棒了!小惠知道的!楚楚姐姐也这么说!”柳小惠举着双手,点着小脑袋,很是骄傲地甜声地说道。
“娘,你们回来啦。”柳一条闻声从屋里迎了出来,接过柳贺氏怀里的柳小惠,笑着问道:“这一路都还好吧?”
“嗯,”柳贺氏点着头,浅笑着说道:“一路上都很平安。跟楚楚和亲家母相处得也很愉快。特别是楚楚,温柔可人不说,竟也会得一手好针线,心灵手巧,手艺一点也不比我这老婆子差,嗯,回来时还说要给我也做上一身衣物呢。呵呵,真是个好孩子,将来娶回来,定能照顾好你,娘也就不用再担心了。”
这个小丫头倒是挺会哄人,柳一条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每次见面都能让柳贺氏对她喜欢得不得了,就像是对自己的亲女儿一般。这个丫头还真不简单呢。
“好了,娘,走了一路也该累了,先进屋歇一会吧。”柳一条抱着柳小惠同柳贺氏一起进了屋里。
柳贺氏问道:“一条,院子里的牛是你新买的?花了不少银钱吧?”
“哦,那是我爹上午的时候买回的,一共十头,花了一百五十贯钱。”柳一条眼睛都不眨一下,对柳贺氏说道:“每头牛都很健壮,正好用来给我开垦那片荒地。”
“嗯嗯,能用的着就好。”虽觉得花得钱多了些,在她的眼里也已算得上是个天价,但是柳贺氏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像买牛这种大事一向都是家里的男人说了算,她一个妇道人家也插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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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6章 幕后真凶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柳终归还是没有起来。心情郁闷,吃不下饭也是难怪的。柳一条去看了几次,见他都在蒙头大睡之中,也就不在打扰他。让柳贺氏给他留了些午饭,便过去了。
下午近两点时分,柳一条在给他的小毛驴洗澡的时候,老柳家的宅子里来了两位贵客。
公孙武达,公孙文达。
一个是当朝威名显赫的左监门将军,一个是三原县高高在上的一方大佬儿。他们的到来,让柳一条有些受宠若惊,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丝丝的不安。
是的,不安。这两个人按道理是不该在这个时候来的。
公孙贺兰昨天刚刚遭遇刺杀,并被刺客给打成了重伤,到现在还倒在床上不能行走。这个时候,身为公孙贺兰老爹和大伯的公孙文达和公孙武达,按理应该是在全力地追察刺客背后真凶的途中,而不是来他们老柳家这座小庙。
柳一条将手中的抹布放下,整理了下衣物,便起身迎了上去。大老远地就拱着手,笑着说道:“公孙将军及公孙伯父到访,一条失迎了,望将军及公孙伯父恕罪!”
“哦?”公孙武达诧异地看了公孙文达一眼,向柳一条问道:“这位小哥怎么知老夫就是那公孙武达?莫不是咱们以前在哪里见过?”
“小子久居三原,并未曾到过长安,自是无缘与将军一见。刚才能认出将军也只是小子瞎猜而已,望将军勿怪!”柳一条打开大门儿,向公孙武达恭身施了一礼。然后接过他们手中马匹的缰绳,伸手邀请道:“将军和公孙伯父里面请。小舍寒陋,让两位见笑了。”
“呵呵,大哥,我说得怎么样?我就知道一条贤侄定会认出于你,你先前还不肯相信,怎么,现在应验了吧?哈哈哈……”将手中的缰绳递于柳一条,公孙文达捋着下颌的一撇小胡,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呵呵,你这小娃儿倒是机灵得紧,你且说说看,你是如何认出老夫的?”公孙武达站在门口,不肯挪动脚步,笑着对柳一条说道:“你要是说得有理,老夫这便抬脚进门,且认下你这个侄子。要是说得无理嘛,老夫可是挥马就会离开。”
柳一条见此,有些意外地扭头向公孙文达看去,这个老头怎么还有这么一出?瞧见公孙文达冲他微笑点头,却没有要站出来说话的意思,柳一条只得弯身向公孙武达告罪一声道:“既如此,那晚辈就簪越了。”
直起身,柳一条上下打量了公孙武达一番,斟酌了一下便开口说道:“公孙将军今日出行,虽然着的是便服,骑的是家马。但是一个人的举止,气势,和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并不是几件衣服和一匹普通的马匹就能遮挡的住的。”
柳一条道:“小子之所以能认出将军,不外乎三点疑处。首先,在看到将军的第一眼,小子便知道将军是个军人,而且是上过战场,杀过敌寇的那种,真正的军人。”
柳一条进一步解释道:“这点晚辈是从将军的眼神,和骑马时的动作上看出。将军的眼神凌利,看任何人和物都像是在看一件死物。容晚辈说句不敬的话,这是一种对生命无比漠视的眼神,说直白点,就是冷血。只有那种真正杀过人且还能再杀人的人才会拥有。一般人学不来,也学不像。而杀过人,却还能在大街上大摇大摆仰首挺胸地出行的人,指定不会是犯人。”
“嗯嗯,有点意思,你接着说。”公孙武达点头轻笑。
“还有,将军骑马时的动作,双腿紧夹马肚,左手持缰,右臂虚浮,且摆于腰侧,显然公孙将军善马战,且习惯于提枪至腰腹处。所以刚才将军骑马时,手中虽然无枪,但是右臂却还是惯性地弯曲停留在了腰侧。不知晚辈这样猜测,可有差错?”柳一条弯身相询。
“呵呵,一条贤侄,你很不错,小兰儿认你当大哥,没错!”公孙武达大笑着抬步进了院子,显是已经赞同了柳一条的说辞。他背着手,站在院子里向柳一条说道:“以后你便随着小兰儿,称我为伯父吧!”
柳一条闻言,心中暗喜,这可是一座大大的靠山。
他把马匹拴在旁边的栏杆处,然后走到公孙武达的跟前,深深地向公孙武达施了一礼,恭声叫道:“公孙伯父!小侄这里有礼了。”
“嗯,贤侄不必多礼。”公孙武达右手虚抬了一下,算是受了柳一条这一礼,也算是正式承认了柳一条的存在。
“两位伯父请上座。”进了屋,柳一条将公孙武达哥俩让到首座,为他们备好茶水后,也在他们的下首坐下。
公孙文达不客气地端起茶水小喝了一口,饶有兴趣地开口向柳一条问道:“方才贤侄不是说老大共有三处破绽么?刚才只说了一点,不知另外两点又在何处?还望一条贤侄能为老夫解惑。”
“另外两点便是两位伯父的相貌和公孙伯父举止之间对公孙将军的态度了。”柳一条看了公孙武达一眼,见他没有什么不快的表现,便小心地述说道:“两位伯父是亲兄弟,长相眉宇之间自然会有很多相似之处。而且公孙伯父在骑马的时候一直居于公孙将军的身后,下马时也是待将军先下马后才翻身而下。试想,与公孙伯父长相神似,且又得公孙伯父敬重的军人,除了当朝的左监门将军公孙武达外,还会有谁?”
“呵呵,一条贤侄观察入微,思虑严谨周详,真是让人佩服!”公孙文达将茶碗放于桌上,笑道:“难怪能设计将王魁一家搞得家破人亡。”
“嗯?”柳一条闻言心中一突,这老头怎么忽然提起了这件事情?他微弯了下身,向公孙文达说道:“伯父过誉了,一条愧不敢当。不过那个王魁,乃是触犯了当朝的律法,才会被王大人给判处了刑罚,小侄只是一个受他迫害的原告而已,并没有对他们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公孙伯父说小侄曾设计于他,可能是误会了。”
死不承认?这个小伙果然很有前途。
公孙文达笑着说道:“老夫也就是随口一提,贤侄不必紧张。都过去这么久的事情了,也没有多少人会再去细致地追究。”
“老二,你这个人就是喜欢绕弯子,有什么话直接说出来不就得了,非得搞这么多的道道儿。”公孙武达斥责了公孙文达两句,便直接向柳一条说道:“一条贤侄,今日我们老哥俩来此,除了是要感谢你昨日对小兰儿的救命之恩外,还有就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告知于你。”
公孙武达调人味口地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那就是昨日那个刺客的主子,我们已经查到。他就是月余前,被你谋害了的那个王魁的舅舅——刘鹏。”
第087章 被耍了
“刘鹏?!”柳一条脸色一变,难不成昨天那个老太监真正的目的,不是公孙贺兰那小子,而是他柳一条不成?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情可就大发了。
不过,那刘鹏真会那么傻么?
“公孙将军所言可属实情?那个阉人刺客真是刘鹏派来的?”柳一条想再次确认一下,王志洪上次还说刘鹏这丫最会做官,处事也极有分寸,如此的话,他怎还会派人来行刺于他,而且还胆敢伤了公孙贺兰,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老夫的消息哪还会有假?老夫手下那些人哪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将士,查探点消息对他们来说还不是易如反掌?!贤侄这样问话,可是不信老夫?!”公孙武达双眼一瞪,胡子都翘了起来。看上去还真有一种渗人的威势。
公孙贺兰说得没错,这是一个有着火爆脾气的老头儿。
柳一条轻笑了笑,自然不会被公孙武达那什么有的没的威势给吓到,他摇头轻言道:“老将军误会了,小侄并没有不信您的意思。只是小侄一时之间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柳一条接着说道:“想那刘鹏,怎么说也是在太子身边呆了多年的老人儿,脑袋自是不会太笨。您说,这样的人,他怎会想到要在此时谋害于小侄呢?要知三原县的很多家户,差役,还有已升迁至长安为官的王志洪王大人,都知小侄与这刘鹏的外甥有隙,小侄要是在此时被人杀死,那最大的嫌疑便就是他刘鹏,他这么做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么?是以,小侄才会有些疑虑,望将军见谅。”
“呃?!”听完柳一条的话,公孙武达楞了一下,目光不由得向公孙文达转去,并对公孙文达说道:“老二,你跟这小子是不是暗中串通过?不然,他说的话为何竟会与你先前所说一般无二?”
“呵呵,”公孙文达抚须轻笑,赞赏地看了柳一条一眼,道:“大哥此言真是毫无道理。消息小弟也只是在中午才曾得知,即使有心告知一条贤侄,又哪有时间去做?一条贤侄会如此着想,只能说明我们爷俩是‘英雄所见略同’,也说明那个真正的凶手已经意识到将军府的追察,想把祸水西引,大哥的那些手下,怕是被有心人给误导了。”
“这么说,那个凶手不是刘鹏了?”公孙武达面色不愉,感觉像是被人当猴给耍了一般。他拍着桌子,猛然站起身来,怒声道:“老夫到要看看,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戏耍于老夫!陈坤!你给我进来!”
“老爷!”一个三十左右的黑面大汉阔步从正门进来,恭敬地冲公孙武达施了一礼,锵声道:“不知老爷有何吩咐?!”
“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将军府被人给耍了,你现在就再给老子去查!看看倒底是哪个小羔子在后面搞鬼?!把他给老子揪出来!揪不到的话,你就别回来了!去吧!”公孙武达气得差点都爆了粗口。待那个叫陈坤的武士退下,他才缓了口气弯身坐下。
柳一条见此,轻声劝道:“公孙将军切勿动怒。那贼人既能想出这祸水西引之计,想来定是惧了老将军的威名,不敢与将军正面交锋。为此等小人动气,不值得。”
“一条贤侄所言甚是。”公孙文达随声附和,道:“大哥,你这火爆的脾气是要改一改了,气大伤身,而且生气并不会对凶手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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