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条这个大股东看到袁裴这个小股东会这么努力勤快地为他赚钱,心里面自然是很高兴。
“柳神医不必再送,袁某告辞了。”袁裴坐上车,向柳一条拱了下手,便挥着小皮鞭儿竟自离去。
柳一条关上大门儿,再一次回到院子里。看着院中的二十一头耕牛,二十个柳氏耕犁。脸上不禁露出了笑意,有这些东西在,开垦几顷荒地还不跟玩儿一样?
进屋跟柳贺氏招呼了一声,换了身衣裳,柳一条便牵着柳无痕出了门儿。目的地正是住着那群佃户的村庄。
是时候动土了。以前定的那个日子也要往前提一提。
柳一条进了村儿里,骑驴慢走。看到村里面一些在外面玩耍的孩子一看到他都吓得远远得躲开,就像是看到了小鬼子一般,让柳一条的心里有些郁闷。不过村里的大人对他倒还算礼遇,见到他都会恭敬地弯身一礼,问候一声‘东家好’什么的。
“东家,您怎么来了?”李德臣得人传信儿,远远地就从家里迎了出来。快步走到柳一条的跟前,冲他弯身一礼,然后伸手接过柳一条手中的缰绳,道:“东家快请,到老头子的家里去歇息歇息。”
“嗯,”柳一条把柳无痕交给李德臣,轻声应道:“有劳李老仗了。”之后便跟着李德臣一起进了李家。
还是那三张凳子,柳一条被让到了正位,李德臣坐与侧边。不过这次却是有了茶水,是李德臣的大儿子李彪给端上来的。把茶碗递给柳一条时,李彪还傻傻地冲柳一条笑了笑,憨声憨气地说道:“东家,请用茶!”
柳一条轻手接过茶碗,把它放到桌上,看了李彪一会,向李德臣问道:“李老仗,这位便是你的儿子吗?”记得上次来签合约的时候见过一次,个头很大,有把子力气,就是看上去有点憨,也就是有点缺心眼儿。想那李德臣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生出这样一个儿子?
李德臣挥手招李彪下去,向柳一条陪着笑脸儿道:“东家慧眼,正是我家的大小子,叫李彪。因为小时候受了点撞击,脑袋有些不好使,让东家见笑了。不过东家请放心,这小子虽然有些笨,但种起地来却是一把好手。决不会耽误东家的耕作。”
李德臣小心地解释,生怕柳一条一个不喜欢就会把李彪给炒掉。
说起来这个李彪也是李德臣的一块心病,都二十好几,快要奔三十的人了,却还不能讨上一房媳妇儿。愁得他头发都白了满头,他们李家的香火,到了他这儿恐怕就要断了。
柳一条看出李德臣的小心思,轻笑着冲李德臣摆手道:“李老仗多虑了,我只是看李彪身体壮实,性子又憨厚,心中欢喜,并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东家厚爱了。”李德臣见柳一条说得真切,并没有分毫嘲笑的意思,感激地冲他笑了笑,道:“不知东家此来有何吩咐?可是要开始动土了?”
“嗯,”柳一条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轻皱了下眉头,茶的味道除了苦还是苦,没有一点入口后的余香,应该是那种最劣等的茶叶。于是他便又把茶碗放到桌上,对李德臣说道:“耕牛,器具,我都已准备停当,所以今天我便来跟李老仗支会应一声,明天就开始正式动土。要劳烦李老仗给各户都通知一下。”
“另外,还有土地的分配和耕牛的分配问题。也要事先跟李老仗商议一下。”柳一条虚心向李德臣求教道:“不知以前李老仗为王魁他们耕作时,这些都是怎么分配的?”
“呵呵,东家是新贵,这里面的事情不清楚也是应当的。那小老儿就跟东家详细地讲一讲。”李德臣仔细地斟酌了一下,便开始为柳一条详细地介绍起来。
唐朝地主土地的耕作方式一般只有两种,一种是租,一种是雇。
租,就是把土地出租给那种半农半佃或是有籍却无田的农户,征收高价的租金以谋利。
雇,就是柳一条现在所用的耕作方式,雇用一些没有户籍的专业佃农来耕作。每年给予佃农们少量的金钱和粮食,来换取他们大量的劳动力。耕作的时候大家一起做,一起吃,只要能在东家规定的时间内完成耕作任务,东家就不会说什么。
“所以说,东家,土地根本就不用分开,耕牛也不用,”李德臣对柳一条说道:“东家那三十顷地,大家一起去耕作,或牵牛,或扶犁,或拾草,或施肥。绝记能在东家规定的时间内把土地耕好,耽误不了春耕播种。”
“这不是‘大锅饭’么?”听完李德臣的解说,柳一条忽然想起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Z国大地上流行的一种耕作制度。
第092章 耕作奖励
佃农们的耕作方式虽然在性质上与真正的‘大锅饭’有着天与地的差别,但是它们却有着共同的特点。分工不明,责任不明,各人出力的多少不明,而得到的钱、粮却大同小异,平均主义严重。
用这种耕作方式种地,粮食的产量能高得了才怪。
柳一条对这种耕作方式嗤之以鼻。
不过‘大锅饭’的概念却给了他一个很好的提示——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一种可以极大化地刺激农户努力,用心,自愿的劳作方式。虽然它并不适用于柳一条现在的状况,但是‘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里面的一些东西却还是有很大的借鉴价值。
比如,分田到户,按户给酬,按产量给酬,等等等等,很多东西都与柳一条先前的想法不谋而合。
“李老丈!”柳一条心里有了计较,便坚声对李德臣说道:“以后你们跟着我,以前的那些古旧方式就全部扔掉好了。”
“我会把田地按人数分给每一个跟我签过合约的佃户。一百五十八人,嗯,分下来每人也就二十亩左右,不是很多。而且家里人也可以出来帮忙,应该是能管理得过来。”
柳一条又思量了一下,道:“租金方面,除了严格按照合约上所写的之外,到秋收后我会视每人的劳作成果,将总产值最高的三人挑出,给予额外的奖励。嗯,就先按第一名八百文,第二名五百文,第三名三百文。以后再视情况酌情增加。”
“八百文?!”听到这个,李德臣的眼都绿了起来,八百文可以买多少石粮食,可以买多少匹布帛,又可以买多少斤猪肉?如果光靠给东家种地,他就是种上一年,两年,甚至是十年,也不定能攒得上这么多钱啊。
李德臣的欲望在这一刻,被柳一条给成功的勾了起来。
“东家,您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八百文?是不是给得太高了?”
李德臣站起身来,凑到柳一条的跟前,小声地问道。不过他这话听起来很有水分,很假。任谁都看得出,他李德臣对那些奖励是多么的渴望。
“不,不,这只是最基本的,”柳一条用他那充满诱惑力的声音,轻轻地对李德臣说道。“以后我还会视耕作和亩产的情况,再在这个奖金往上逐一增加,一贯,两贯,甚至是更多……”
看老李德臣在听了他的话后,竟有暗吞口水的动作,柳一条笑了。
刚才李德臣的表现柳一条已全部看在了眼里,不过他并没有一点不快的表现。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都很正常。而且,这也正是他所需要的。
对于这些苦惯了,且都快成了老油子的佃农,只有用高额丰厚而又实实在在的金钱奖励,才能够促使他们热心,用心地为他耕作。
如果连李德臣这个可以说是村里面最有定力的老头儿,都经受不住这几百文钱的诱惑,那,别的佃农就更不用说了。柳一条轻笑了笑,利益,永远都是促进人类改变的前提。
“还有耕牛的问题。”柳一条接着说着道:“我有二十头耕牛,佃农们可以轮流使用。嗯,可以这样分配,把一百五十八人分成二十个小组,每组给配一头耕牛。具体怎么轮派让他们自己去商议。”柳一条看着李德臣道:“至于怎么分组的事情,就要烦劳李老丈去着手办理了,李老丈在村子里德高望众,地头又熟悉,所以交给你老是再合适不过。”
“不过在分配的时候,李老丈最好还是按先亲后邻,先密后疏的关系分配,这样的话,在以后的耕作中,每一组之间才不会有太多的磨擦和矛盾。”
“东家所言极是,这些尽管交给小老儿去办就是。小老儿保证会给东家办理得漂漂亮亮的。”李德臣点着头,嘴上不停应承着。不过在他的心里面,却还在惦记着柳一条刚说的那八百文钱。
对于耕作上的事务,李德臣一向都很自信。他是村里面年纪最长的佃农,同时也是耕作时间最长的佃农,耕作技术自是娴熟无比。所以,他对柳一条提出的那个奖励,尤其关注。
“东家,”李德臣又往柳一条的身边凑了凑,两只手不自然地搓动着:“您刚才说的那个额外奖励,不知具体的评判方式是怎样?评判结束后,奖励又会在何时兑现?还望东家能够明示。这样小老儿日后才好为乡民们解释。”
“哦,这个倒是我的疏忽了。”早知道李德臣会忍不住将这个问题问出来。柳一条装作一副恍然的样子,拍着脑袋对李德臣说道:“奖励的具体情况是这样,每年秋收之后,我都会组织人手对各户总田的产量进行评估。量大者为优,量同者质高者为优,依次评判出前一,二,三名。”
“奖金嘛,自然是在评判出结果的当天在众位村民的面前当即兑现。”柳一条戏谑看着李德臣,道:“这么说,李老丈应该是明白了吧?”
李德臣被柳一条看得老脸一红,知是自己表现得太过明显,便弯身向柳一条施了一礼,道:“小老儿有些贪财了,真是惭愧,望东家不要见怪!”
“诶!”柳一条冲他摆了下手道:“李老丈不必如此,正所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又不是偷蒙拐骗抢来之财,自是有能者居之。李老丈若是有此能力,用心耕作,待今年七月秋收产量夺魁后,自是可将那八百文钱取去!”
“而且,”柳一条觉得是时候要给李德臣一些好处了。示意李德臣坐下,用一种很是真诚的语气对他说道:“小子有意请李老丈,作为这一百五十七位佃农的头领,替小子代为管理他们。小子愿每月多补助李老丈银钱五文,以作劳资。望李老丈万勿推脱。”
每月补助五文钱?竟还有这等好事儿?李德臣眼前一亮,对柳一条的好感开始直线往上飙升。
以前他也没少为别的东家帮忙管理过,虽然那时隔三差五地也能得到一些好处,但是还从来没有一个东家,能像柳一条这般,明确提出要给他补助银钱的。
“东家,这,这合适吗?”李德臣将目光在柳一条的脸上扫了一圈,想确定一下柳一条是真心,还是在玩笑。“帮东家做事,是小老儿的分内之事,东家有什么吩咐,小老儿定会皆尽所能。只是这银钱,就不必了吧?”
“诶!”柳一条开口道:“李老丈,有所劳,就当有所得。小子怎能让李老丈白干?这五文钱,虽不多,但却也是我柳某人的一片心意,望李老丈能够应允。”
李德臣听柳一条说得真切,不像是在试探他,再加上每月五文钱的诱惑力也是不小,便小声地说道:“既然东家如此厚待小老儿,那小老儿就厚颜应下了。”之后又向柳一条保障道:“以后东家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老儿,小老儿定会帮着东家把它们办理得妥妥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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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
“如此,一条就放心了。”柳一条笑着站起身来,向李德臣告别道:“时至正午,一条就不在这打扰了,下午就劳烦李老丈到我那里走了趟,把每户要分得的土地测量出来,落定到每一户的头上。明天就正式开始动土开垦。”
“东家请放心,”李德臣牵着柳无痕将柳一条送出门外,道:“吃过午饭小老儿就带着器具去拜访东家。分配那些土地,一个下午就足矣。”
柳一条接过柳无痕的缰绳,翻身而上,在驴背上向李德臣拱手道:“那咱们就下午再见,柳某先告辞了。”说着一拍柳无痕的屁股,便绝尘而去。
“东家慢走!”李德臣冲着柳一条的背影行了一礼。之后便满怀着欢喜回到了家里。
“爹!”李彪这时已到了堂屋,正喝着柳一条喝剩下的茶水。见李德臣进来,赶紧将茶碗放下,站起身怯怯地叫了一声。看得出,李彪很畏惧他这个爹爹。
“嗯,乖!”李德臣反常地没有出言责怪,而是拍了拍李彪的脑袋,温声对他说道:“彪儿,你去灶房跟你娘说一声,今儿个爹高兴,中午煮上一锅干饭。咱们一家好好庆祝庆祝。”
“干饭?!”李彪的眼前一亮,好久没有吃过干饭了。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小跑着便向灶房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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