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唐
来,你岳父他们一家人可没少为你担心。”
“尤其是楚楚那丫头,每次娘去亲家那里,楚楚都会缠着娘,旁敲侧击地问上半天,生怕你在外面会遇到什么意外。这丫头,真是有心了,还没过门儿,就知道心疼人了,将来把你交给她。娘也放心了。你可不能亏待了人家。不然别说你爹,就是娘也饶不了你!”
听柳贺氏说话的语气。竟还有一丝威逼的意思,柳一条地额头不禁流下了一滴冷汗,忙不迭地点头应承着,心里也在寻思,不都说这婆媳是冤家么?怎么他们家老娘,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儿却是这般地欢喜?看上去好似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还要亲近。
“好了,娘还要去蚕房照看桑蚕,就不陪你了,你也忙去吧。”柳贺氏站起身来,跟柳一条说了一声,便拉着柳小惠进了灶房旁边的小蚕房。蚕房里还有成千上万只桑蚕等着她去喂养,这阵子,柳贺氏也忙得不行。
柳一条起身进了柳二条的书房,跟柳二条要来一些纸笔,画了一副最适合现在用的挖井工具图——铁锹。
是的,铁锹,现代农业劳作时,必不可少的一种农具。
柳一条老早就注意到,在这个时代里,好像还没有铁锹这种东西现世。平常人们刨地翻土的时候,用地都是一种叫做耒耜的东西,木身,木面,铁边的刃口。样子看上去像极了一个现在人们常用的垃圾斗,用起来那叫一个费劲,要是用它来挖井,那就是挖上两个月,也挖不出水来啊。
再说铁锹的结构简单,制作也不复杂,只需一个木棍,一片铁锨,村里的铁匠应该很容易就能打造出来。柳一条大笔一挥,就将铁锹的大致轮廓给画了出来,这个,可比那幅曲辕犁图要简单多了。
“大哥,你这是在画什么啊?怎么看上去,那么奇怪?”柳二条好奇地凑了上来,拿起桌上的画纸,看着柳一条在纸上画地大头锨,上下左右的,不明所以。
“这叫铁锹,刨地和挖井用的农具,”柳一条伸手把画纸要过来,小心地平铺到桌上,轻声对柳二条讲解道:“它的作用类似于耒耜,但却又比耒耜好用上百倍。必要的时候还可以代替耕犁进行翻地。”
看柳二条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柳一条就把纸收起来,放到怀里,对他说道:“这些光看图是很难明白地,等村东的何伯把它打造出来后,你用上一遍就知道了。嗯,我这便去找何伯,明天就要开始掘井了,没有一个好的工具可不行。若是光靠耒耜进行挖掘,等挖出水来,黄花菜不都凉了。”
“黄花菜?那是什么?”柳二条又一次地开口问道。
“呃,没什么,没什么,长安城的一种新菜而已。”柳一条的赶忙含糊着给糊弄了过去:“你在家好好读书,再过三个月就要乡试了,好好准备吧。大哥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家里边你照应着点。”
“嗯,我知道了,大哥。”柳二条应了一声,把柳一条送出了书房。
回到院儿里,柳一条跟柳贺氏说了一声,便牵着柳无痕出去了。
在铁匠何伯家,柳一条把画纸拿将了出来,递给何伯,说道:“何伯,你看这件东西你能不能帮小子打造出来?小子这里有急用。”
何伯接过纸打眼瞧了一遍,好奇地向柳一条问道:“一条,这是什么?耒耜吗?”
“何伯真是好眼力,”柳一条开口跟何伯说道:“这是一种新氏的耒耜,名字叫做‘铁锹’,功用与耒耜相似,不过整个耜面都要用生铁打造,不知何伯能否将它打将出来?”
“没有问题!”何伯轻松的说道:“只是一个奇怪的耒耜而已,结构那么简单,老夫只需上下锤它两下就出来了。不过,一条小哥儿,你确定要全用生铁打造吗?它的造价可是不低啊。每一个至少都要用上半斤的生铁,都朝得上二十个耒耜地尖刃了。光是生铁地价钱就不下于一百文啊。”
“这个小子晓得,只要何伯能打将出来,价钱不是问题。”柳一条从怀里掏出一贯银钱,递于何伯道:“这里是小子预付的定钱,劳烦何伯能为小子打出三十副来。不知何时可以交货?”
何伯伸手把银钱收了起来,笑眯眯地对柳一条说道:“这个活计简单,明天下午你便来取吧。”
“如此就有劳何伯了。”柳一条冲何伯拱手,不过却并没有要走地意思,他站起身对何伯说道:“在此之前,不知何伯可否先打将出一副,让小子观摩一下,不然明日何伯打出的铁锹与小子所想有所出入,就不好了。”
“嗯嗯,这是应当的。一条小哥付了定钱,老夫也应当让你先验验货色。”何伯站起身,冲柳一条说道:“一条小哥请跟老夫来吧。”
何伯把柳一条领到了他的煅造房,然起了炉子对柳一条说道:“一条你先在一边站着,莫要靠得太近,免得炉里的火焰烫着了你。一会快成形时你有什么要求可尽管提出来,何伯定不会让你失望。”
说着何伯把柳一条往外推了推,拿起铁钳夹起了一块生铁放到炉子里,开始一点点地敲打起来。
敲打了约摸着有小半个时辰,一个铁锨的雏形露出,这何伯的手艺还真不是盖的。
“何伯,这铁锹要前薄后厚,屁股上要留一凹糟,后边尾巴上也记得要留个小孔,还有……”眼见着铁锹成形,柳一条开始为何伯讲解着详细构造。
这么着,修修改改,又过了约有一刻的时间,第一个符合柳一条要求的尖头锨面大头锹,终于正式出炉。
何伯夹着大头锹,把它轻放到冷水里,一阵白烟冒出。
冷却了一会儿,何伯又把铁锹夹出,看着柳一条道:“一条,这便是你想要的‘铁锹’?嗯,看上去确实比平常的耒耜好看多了,用起来也应该不错,只是用全铁构造,有些可惜了。”
“呵呵,这个就不劳何伯费心了。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劳烦何伯就照着这把的样式为小子再打出二十九把来。”柳一条满意拿着这把算是唐朝的第一把铁锹,翻来覆去地瞧看着,感觉虽然粗糙了一些,但是,在这里,这也算是一种利器了。
第157章 探访袁方
何伯很客气地把柳一条给送出了门外,不管柳一条定做这种铁锹的目的为何,不管它是多么地耗用原料,只要他给得起钱,那柳一条就是他的大主顾。
一把铁锹的最终造价是一百二十文钱,三十把就是三贯零六百文银钱,若是换作以前,柳一条或许还会斟酌一下,毕竟那不是一个小数,在温饱都不能保证的情况下,傻子才会去花钱做这些?
但是现在,尤其是从长安回来后,腰里边有了些小钱,他的心里边也就放得开了一些。嗯,小有了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
而且,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这个铁锹,放到唐代,也应该算得上是一种比较先进的科技了吧?
离开了何伯家,柳一条骑着柳无痕直接去了下耳村。
去探访一下袁方,这才是他今天下午的主要任务。
前些时日在长安,光听着李世民与那个苏大司农卿说是要收并了这‘柳氏犁坊’,但是至于怎么一个收并法,柳一条不知道。
还有,袁方与袁裴父子事后的情况如何,对于这次朝庭的收并他们又有着什么样的想法,柳一条不知道。
所以柳一条便想来了解一下,毕竟在他与袁方之间,还有着一张手写的合同。
柳一条牵着柳无痕在袁府的门前站定,出来开门的还是袁裴。
袁裴看到柳一条显得很是惊喜。忙走到门前给柳一条行礼开门,笑着说道:“柳先生,您回来啦?这可真是一件天大地喜事,快快,柳先生快请进!”
“袁叔请了,”柳一条拱手还礼,笑道:“一个月不见。袁叔可是越显精神了。”
“呵呵,柳先生说笑了。”袁裴热情地上前接过柳一条手中的缰绳。随手把柳无痕拴到了院内门侧的小桩上。然后又伸手把柳一条请到了他们家的正厅里。
“柳先生请稍坐,家父现正在里屋休息,待我就将他人家唤醒。想来知柳先生回来,他老人家也定会很欣喜。”袁裴为柳一条倒上了一杯茶水,便弯身告罪一声,去了内屋。
他知道,柳一条此来。定是来寻他们家老爷子的。
待袁裴进去,柳一条定坐在客厅的侧座,端起茶碗轻喝了两口,开始打量起这厅内的布置来。
比之一个月前,袁家客厅内地装饰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最明显的,他们地家具,竟全都换成了新的。桌、椅。板凳,还有这茶碗。
哦,还有袁裴刚才穿着的那套衣服,想到此,柳一条这才恍然,难怪刚才他会觉得袁裴比之以前精神了不少。原来他身上穿着的,竟是一件丝制的衣衫。
袁方他们发财了,这是柳一条的第一想法。
这份财富定是与那‘柳氏犁坊’和‘柳氏耕犁’有关,这是柳一条的第二想法。
难道袁方也跟他一样,都靠着这曲辕犁发了点小财?
“柳先生!小老儿这里有礼了,有失远迎,还请柳先生恕罪!”袁方也是身着着一套新制地丝制衣衫,到了客厅,拱手给柳一条见礼。
柳一条忙站起身,拱手还礼。笑着对袁方说道:“袁老伯请了。打扰了袁老伯休息,是一条失礼了才对。望袁老伯莫怪。”
“呵呵,柳先生言重了,”袁方弯身在首位上坐下,轻笑着挥手向柳一条说道:“柳先生快请坐,其实能被柳先生打扰,未免不是一种荣兴。”
看柳一条有些不解,袁方便轻声向柳一条说道:“不瞒柳先生知晓,小老儿这也是刚从长安城回来,对柳先生在长安城的一些作为,可是深为叹服啊。”
“哦?”柳一条的眉头向上挑了挑,疑惑地看着袁方问道:“怎么袁老伯也去了长安?可是为了那柳氏耕犁?”
“柳先生明鉴,确是为了那柳氏耕犁。”袁方点头说道:“自从接到‘柳氏犁坊’被朝庭收并的消息,小老儿便被大司农卿苏老大人给请到了长安城。在那里让小老儿负责教授一帮木匠们这‘柳氏耕犁’的制作之法,托柳先生的鸿福,小老儿也因此得了不少的银钱。”
袁方感激地看了柳一条一眼,此次长安之行,他不但得了很多的财物,而且还挣得了不少地名望,现在就连三原县的县丞李知德见了他,也都会客客气气地叫他一声袁师傅。这可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这些都是柳一条给他的。
袁方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懂得饮水思源的人。他知道,当初若是没有柳一条来找他制作柳氏耕犁,没有柳一条出资让他开办柳氏犁坊,就没有他袁方现在的风光无限。
所以,袁方很感激柳一条。
“原来是这样,”柳一条轻点了点头,大概知道了朝庭推广柳氏耕犁地思路。先由袁方来培养木匠,再由各个木匠分到各个县郡开设犁坊。有政府领导的支持,下面的人做起事来,自然也都会十分的麻溜儿。也难怪这‘柳氏犁坊’竟能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就遍布到了全国各地。
这样确实比他一个人一个犁坊要快得多,但是,这里面赚出的银钱,却再也没他的份儿了。
柳一条轻喝了一口茶水,不经意地向袁方问道:“这么说,咱们三原县的‘柳氏犁坊’,就是由袁老伯在负责喽?”
“柳先生明鉴,确是如此,现在小老儿也算是吃了公职饭的人了。”袁方略显得意地点了点头,再一次地向柳一条谢道:“这些都是托了柳先生的福运,真是多谢柳先生了。嗯,柳先稍待。”
说着,袁方抬手向袁裴示意,袁裴便从里屋提出了一个被装得满满地布袋,轻放于桌上。布袋碰于桌面,哗啦啦地直响,柳一条自然能够听出,那布袋里面装的,是‘开元通宝’。
袁方起身把布袋打开,指着里面地钱币对柳一条说道:“柳先生请过目,这便是半个月前,咱们‘柳氏犁坊’,生产耕犁所卖出的全部银钱,共是一百八十贯。小老儿一直没有动用,就等着柳先生回来处理,定夺。”
不到一个月,纯利涧就得了一百八十贯,这是一个很暴利的产业。也难怪朝庭会这样半强半硬地将给收并到手里。
袁方心里虽有些失望,但是他却没有半点的怨恨和不满,相反的,他对这样的结果还是相当的满意,因为,他不但因此有了钱,而且还有了一定的地位。
只是坑苦了柳一条这个真正的东家。不但担了一个商贾的名号,而且还平白地损失了无数的金钱。
“按照合约,四六分开就好。”柳一条并没有袁方想像中的那么悲观,他把茶碗放到桌上,淡然地对袁方说道:“另外,袁老伯,现在‘柳氏犁坊’已被朝庭并购,小子已与它再没有了任何的关联,咱们以前签署的寻份合约,是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 151 152 153 154 155 156 157 158 159 160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167 168 169 170 171 172 173 174 175 176 177 178 179 180 181 182 183 184 185 186 187 188 189 190 191 192 193 194 195 196 197 198 199 200 201 202 203 204 205 206 207 208 209 210 211 212 213 214 215 216 217 218 219 220 221 222 223 224 225 226 227 228 229 230 231 232 233 234 235 236 237 238 239 240 241 242 243 244 245 246 247 248 249 250 251 252 253 254 255 256 257 258 259 260 261 262 263 264 265 266 267 268 269 270 271 272 273 274 275 276 277 278 279 280 281 282 283 284 285 286 287 288 289 290 291 292 293 294 295 296 297 298 299 3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