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猎蛮荒





  李鸿只觉得彷佛突然间被个发亮的钢箍箍住,那股劲力压迫着自己丝毫无法动弹,这下可惹怒了李鸿,他大声怒骂说:“你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王崇献自看到李鸿后,脸色就没好过,他沉声说:“你练的是什么功夫?”
  “你管个屁?”李鸿口不择言的骂了起来,一面运劲直逼光圈,却似乎一点效用也没有,李鸿目光转向雪梅,又气又恨的说:“你答应我,没用也要让我走的。”
  雪梅也不知会如此,见李鸿气冲冲的怒骂自己,她忍不住说:“首席,他不过是个年轻……”
  王崇献微一摇头,雪梅立即停口,只见王崇献缓缓说:“他练的是‘柱国先修’……哼!难怪能一瞬间学会‘御空之术’。”
  这话一说,李鸿可傻了,这不讲理的家伙怎么会知道的?他转头一望,见到雪梅与苏胆两人饱受震撼的讶异目光。而雪梅的神情在讶异之中,更还带着一丝绝望,李鸿的心不禁沉了下去,她这目光是什么意思?这功夫不能练吗?
  乱练功夫果然容易出差错,
  神秘的“柱国先修”简直就是霉运的源头。
  冯孟升、李鸿与赵宽分别身陷囹圄,
  各有称不上“好”的巧遇。
  首席武士、新皇、新后……
  过去不见得听过,但一定没想过的大头一一登场,新世界的平衡居然如此脆弱,
  开展在三人面前的,
  是一触即发的武力对峙!
  第 二 卷
  第一章 路南日记
  当冯孟升、李鸿各自陷入困境的时候,被关在石洞中的赵宽,却也一样找不到逃生的办法。
  等了片刻,赵宽终于耐不住性子,转身走到一个外侧望不进来的角落,将那本金属片制成的书籍取出,只见封面为皮制,中央写着几个较大的字——“路南日记”;旁边一行小字“二三一○年九月”。
  赵宽看得莫名其妙,现在才不过无元五三○年,什么叫作二三一○年?那是什么纪元?
  赵宽想不出道理,于是不管这么多,藉着洞回透入的微光摊开书本一看,里面的第一张刻着…
  九月二日
  最近似乎即将有所突破,却又回忆起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当时一念之差,帮助自称圣军的那伙人抵抗合成人,没想到最后却发现……唉……如今大错已铸,对方声势已成,想要挽回,除非我能悟通更高的功夫,才有可能和他们一拼。
  今天气走大锥、前纳入腹时,气脉又出现了满溢的趋势,也就是说,我又练到了高原时期,若不再想出越过难关的方法,再怎么练也难有进境……可是今日溢出的状态有些不同,部份的内息向着四面散开,超出了原有经脉的范畴,而且活泼自在没有异样,虽然最后又巡行回主脉,这却让我想到——若练功不循经脉而进,岂不是没有经脉的限制?待明日仔细思索之后,再做尝试。
  赵宽看到这里,心中的惊讶实在无法说明。圣军?合成人?赵宽屈指算了算,人类与合成人的冲突有两次,第一次是无元五十二年到无元二○一年,共一百四十九年的“四九战争”,第二次是四五一年到四七二年的二十一年间,南极洲新皇一世的反攻旧大陆。既然提到圣军,这叫作“路南”的人说的自然是第一次,当年圣军不是人类唯一的救主吗?他何以能够有资格帮助圣军?而且后来还想反悔?
  不过相信这人并未成功,不然现在圣岛也不会存在,只不过这人的名字一直没出现在历史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瞎吹的……
  赵宽正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听到洞外那个兹克多又叫了起来:“胖小子,你跑哪里去了?书找到没有?”
  赵宽一惊,连忙将书收回怀中,一面故作系裤带的动作,一面走出来说:“我方便一下你也要叫,怎么还不放我出去?”
  兹克多见赵宽两手空空,皱起眉头说:“奇怪,一点残骸都没有吗?”
  赵宽连连摇头,一脸诚恳。
  “那……只好我教你了……”兹克多似乎十分不高兴,伸手又送入了半个排剑果壳,一面说:“你先吃饱了,明天我再来教你功夫。”
  赵宽急急的说:“你放我出去教不是也行……喂……”却又不见了兹克多的踪影,赵宽只好闭上嘴巴,目光转到排剑果壳,只见上面又是七、八个刚刚那种奇怪的果实,赵宽反正也有些饿了,想了想便将果实吃了两个,后来乾脆将整个果壳拿到后面,一面吃,一面继续研究那本怪日记。
  第二页却是九月五日,密密麻麻的刻了五页,都是这位路南前辈在这三天中尝试不用经脉的方法、过程与结果。
  赵宽一面看,一面心中讶异,有许多方法十分特殊而有趣,比如说将气脉本来没有联系的地方接起、或是将身体部分区域的经脉气海扩张到极限,反正目的都是要使身体不受经脉的限制;虽然这些方法赵宽未必敢尝试,不过这也提供了他许多想法,对于武学知识的了解等于是跨越了一大步。
  再来的日期是九月七日,却只写了薄薄的一页,似乎路南对自己这个想法颇觉荒唐,有打消此意的念头:不过因为前些日子的努力,似乎对于练功也是大有帮助,可能可以跨越高原时期。
  赵宽口中一面啃着怪果实,一面迅速的翻阅这本《路南日记》,越看越是惊讶。
  这位路南的练功方式似乎与一般武学之道大不相同,有些练功大忌他也毫不遵守。比如说练功时应该求静,但是这位路南练功时似乎是走来走去,而一般人以一次修练气走重楼的次数来断定功力深浅,路南的功夫却似乎一开始就没有限制,要走便走,说停就停,惹得赵宽心里痒痒的,颇想知道路南是怎么练功的。
  只不过赵宽看来看去,只见到路南的修练心得,对于内息的修练方式却是遍寻不着,看来这本还真是日记,只不过是偏重于功夫修练的心得而已。以路南的能力来说,写这本日记的时候,应该功力已经极为高深,自然不会再提基本的修炼方法。
  赵宽看到一半,阖起书来想了一下,这位路南的功夫必定极高,只不过到底到什么程度就不是现在的赵宽能够想像的。赵宽想了想,又翻了一页,继缤看下去。
  就这么写了十七、八页,密密麻麻的修练方式,让赵宽眼睛都花了,逼到后来,他忍不住跳跃着翻,终于看到了些不同的东西:
  九月二十日
  我明白了!经脉纵然可以消失合一,出招看起来虽十分威猛,实际上也只是充满乱流激荡而已。人体早已藏着更适合发力的通路,只需要重新构筑开发,就能达到相辅相成的效果;既然不是经脉,我就称之为气道吧。
  如今已经成功了,也该是出关的时候了……不过,那块陆地就让他们占着就是了,但这里却应该照着合成人的方法管理,我要和那些合成人联络,帮他们收回南极洲。想来圣军那伙人应该不是对手了,不知道他们姓吴的首领会不会出手,若是他亲自出马,我也未必是对手……
  看到这里,赵宽脑门一热。在历史上,无元九十四年南极洲曾被圣军复兴,但是三十年后,却莫名其妙又被合成人占据,其中无祖的长子、次子还分别死于两场战役。那是圣军成军之后有史以来的大败,也使得圣军一直不敢再攻南极洲,直到无元二○一年两方停战,合成人才将南极洲交给圣军治理。莫非此人所说的二三一○年正是圣军将要大败的时候?对了,那人也说他二十多年前帮助圣军对抗合成人,这样与历史又十分吻合……
  赵宽想到这里,心里砰砰乱跳,这人要不是撒谎,那就是说当年圣军光复南极洲、以及圣军败退南极洲两次事件,这人都占了十分重要的角色。既然如此,为什么历史上一直没有这人的记载?
  据说现在传下的武技本出自圣岛,若此人所说为真,岂非在当时就有其他的武学心法流传?那么若不是那些心法皆已亡佚,便是经过数百年的流传,各种心法已经混同难分,找不出本源了。
  赵宽想了七、八种可能,一时也不知道哪种才是正确的;不过若是这人所说为真,他的功夫必定天下少有敌手,这本日记实在值得一看。赵宽想到这里,连忙急急的又看了下去。
  可是之后的日记除了一些境界的描述之外,几乎都没有再提如何修练,赵宽翻来覆去找不出窍门,心里不禁有些怀疑,那个兹克多明明要自己看书修练,这本书写得这么含混不清,如何练起?
  无元五三○年九月二十八日
  这时东方的天色正慢慢发白,在南方海中荒岛的赵宽,拿着那本《路南日记》,不知不觉间已经看了一夜,正满脑子疑惑的时候,忽听洞外传来兹克多的声音:“胖小子!胖小子!”
  赵宽连忙将书藏好,一面从石后走出说:“前辈,你什么时候才要放我出去?”
  “等你练完功夫自己走出来岂不是好?”兹克多笑嘻嘻的,一点也看不出昨天的丧气,只听他说:“等你功夫练好回到大陆,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是十分美满?”
  “我只要现在能回去就够了。”赵宽沉住气说:“前辈,你何必强人所难?”
  “什么强人所难?”兹克多变脸了,有些生气的说:“你到底学不学?还是想饿死?”
  赵宽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好闷着不做声,兹克多却又高兴了,点点头说:“只要你好好学,自有你的好处……听着,将内息汇往丹田气海,压实之后急放督脉……”
  “等一下……什么是督脉?”赵宽刚刚在书里好像也有看到这个名词,不过自然要装作不知道,于是立即发问。
  兹克多叹了一口气才说:“那本书其实写得满清楚的,怎么会找不到呢……督脉起自小腹内骨中央,往下巡行后绕,穿过背脊一直到脑上方……”
  “啊……我知道了。”赵宽弄清楚了,这不就是说大循环周天环绕的前半段路径吗?平时练功没这么多称谓,干什么要取个督脉的名字?
  赵宽还没问,兹克多已经喟然说:“这是近千年前的老名称,你自然不知道。”
  “可是……”赵宽问题又来了:“这样一来,那个什么脉……对了,督脉受得了吗?”
  “受得了。”兹克多斩钉截铁的说:“若是不行还有别的办法,反正那果子对于气脉运行与疗伤大有帮助,伤不了的。”
  赵宽一愣,原来兹克多给自己吃的东西还有点学问,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兹克多说到这里,摇摇头说:“你就自己练吧,督脉练了之后试任脉、冲脉,这两条就是……”兹克多将两条经脉路线说明之后,要赵宽自己习练,说完转身就离开了洞口,让天光由洞口透入。
  赵宽呆望着那个石孔,心里拿不定主意该不该练,这兹克多似乎有些奇怪,不知道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对自己是好意还是恶意?不过这些方法似乎与《路南日记》提到的一些怪异方法有些关系,最终目的当然就是产生气道了。
  这也许是兹克多自己悟出的步骤,反正《路南日记》上也没提到实际的修练方法,只是仔细记载着状况与结果,要是真的依照这些道理练,说不定也会试到兹克多说的做法。既然这样,试试看应该也无妨,赵宽下了决定,于是平心静气下来,尝试着将气劲运行到自己的气海中。
  赵宽一运内息,这才发现那怪果确实对内息大有帮助,他将内息运行了两周天,审查了一番自己体内的状况,便专心试着将内息汇聚丹田。
  这不算什么特殊的事情,丹田本如汪洋大海,能容纳体内的大部分内息,问题是兹克多说要迅速向督脉冲入,赵宽可就心中惴惴,会不会这样一来,自己的经脉立即受创?可是兹克多言之凿凿,看来又不像是虚言。赵宽迟疑了片刻,终于一鼓作气引着内息向后急冲。谁知内息一出尾锥骨,赵宽立时感觉一股剧痛袭来,全身为之一震,连忙一散内息,将颇不稳定的内息导流到四肢百骸,这才龇牙咧嘴的站了起来。
  赵宽一站起就忍不住骂:“死老头,什么鬼方法嘛……”
  “怎么了?”兹克多的声音忽然传来,同时将那颗瘦削的脑袋也凑入石缝中说:
  “你试得怎么样?”
  赵宽没想到兹克多没走,不过这时他也不客气的说:“这根本不行!我不要练了,快放我出去!”
  兹克多脸色沉了下来,瞪着赵宽说:“你再胡说我就饿死你!”
  这可是赵宽的罩门,他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好愤愤的说:“你想让我走火,何必这么麻烦?”
  兹克多一张老脸上一阵红一阵青,顿了顿才说:“你到底听不听话,要是不听,老头我转身就走,一个月之后再来替你收尸。”
  赵宽看兹克多的神色不对,心中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