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猎蛮荒
这是你自己找死。新后脸一沉,五道紫光由钝转锐,配合巧妙地往内直缩,远远望去,仿佛缩成一个长条的梭型,恰好把李鸿与心剑包在其中。
五道紫气这时才显现出剑气的本质,分由五方包裹急缩,但看方位又能适当地彼此交错,就算把李鸿切成几大块,剑气也不会彼此冲突。
这是什么功夫?
无法力敌之际,李鸿想起圣主当初的嘱咐,前方的心剑陡然回缩己身,化入躯体气罩之中,跟着一转方向往上直飞,两臂前探,撞向迎面而来的一股紫色剑气。
第四章 扭转布局
两方一撞,以全力应对的李鸿,总算冲断了那股剑气,脱出重围,但速度也跟着缓了一缓;而于此同时,另两股尾随的剑气,正从后方急急追来。
李鸿忍住内腑的剧震,翻身面对那两道剑气,两股掌大心剑气劲陡然脱掌而出,往前方直射;在同一瞬间,李鸿抽身急退,一面回纳心神,两股凝聚气劲在这一瞬间失去控制,猛然外炸,不但搅乱了那两道剑气的攻击,还轰得李鸿往上方又翻出了老远。
这小子在耍无赖……新后又好气又好笑,避开了那股乱流,腾向另一个方位,远远地望着李鸿。
要知道各种劲发体外的招式,在设计之初,都会考虑对方抵挡或趁隙攻击后的变化,也就是说,若不远远闪开,只要与气劲一纠缠,大有可能陷入招式设计的陷阱之中,或者被接踵而来的气劲逼得缓不过来,除非对方已然看透招式的虚实,或具有相当的功力,才能恰到好处地化解掉。
李鸿的脱体心剑,却是与本体已然切断的一股气劲,在空中这么陡然胡乱炸开,新后相应而变化的剑气自然找不到李鸿的踪迹。相对地,李鸿也无法趁隙而攻,总而言之,就是一种断尾求生的法门,只不过李鸿断的不是尾,而是两股不算少的心剑内息。
所以新后才会觉得李鸿在胡闹,若非修习心剑,自不易以这种方式躲避,但修习心剑之人,从古至今哪一个不是旷世高手,哪会有人如李鸿这般胡搞;所以新后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这正是圣主在这三日间,传授给李鸿的使用方式,李鸿较新后这等顶尖高手还差上数筹,又未能掌握心剑变化无方的优势,只能以这种方式施为保命——但确实看起来颇无高手风范。
除此之外,圣主建议李鸿将心剑化为延长的手臂应用,并以一到二柄强大的心剑辅攻,这么一来,虽无灵动之利,却有稳实之优,而其中偶有变化之处,主要掌握在体内不断重新化分心剑的能力。当然,若日后李鸿练成体外化分,更能多出不少变化。
整套施用方式的建立,主要在于符合李鸿的个性,当然,一些冲击进退之法,圣主也多少有所点拨,而断尾求存之术,更是基于李鸿已然通顶为前提,否则只要这么多来几次,李鸿的内息很快就会空空如也。
新后望着刚凝定身形的李鸿,沉声说:“小子倒有不少进步,谁教你的?”
李鸿并未答话,只怒瞪着新后,心中却有些拿不定主意,刚刚气急出手,只顾拚死拚活,但这么两次炸翻,他神智倒是清醒了些,想起圣主当时的嘱咐。
遇到高手,这种施用方式是拿来保命后逃命的,却不是拿来取胜的,自己就算再怎么往前冲,一样不是新后对手,等自己内息耗得差不多了,反而要倒楣……自己要就这样轰轰烈烈拚死,还是躲回去潜修武技,日后前来报仇?
报仇又能如何?李鸿面色一惨,今日就算满凤芝站在眼前,难道自己下得了手?干脆就此死了痛快,李鸿一咬牙,正要往前扑去之际,突然听到一道冷冷的声音由下方传来:“胡闹够了没有?”
是她……李鸿心一惊,顾不得动手,目光下望,果然满凤芝与孙飞霜两人正连袂缓缓上飘,而她脸上此时略施粉妆,看来更是艳光四射。
飞到三十公尺外,孙飞霜苦笑着停了下来,满凤芝却是未停,依然向着李鸿缓飞,孙飞霜一楞说:“凤芝姐?”
满凤芝却也不理会,直接飞到李鸿身前半公尺远,两人气息相闻之处,这才在空中凝定下来。
她终于来了……刚刚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闹,还不是为了你?你当真不了解我的苦心?当真不明白我的情意?当真是玩弄我?快告诉我你只是开玩笑……快告诉我……
李鸿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呐喊的每一句话,到了口中却是说不出来,只能呆呆望着满凤芝,浑身动弹不得。
满凤芝上下打量李鸿片刻,冰冷的脸色一直未变,隔了数秒,她才回身向新后行礼说:“凤芝一时好玩,没想到惹出如此事端,请新后见谅。”
新后的神色似乎也有些怪异,轻嗯了一声并没接口。满凤芝转回身,望着李鸿淡淡地说:“我承认是我不对,不该欺骗你的感情,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既然你死缠滥打就是要见我一面,我一直躲避也不是办法,有什么话就说吧。”
“你……”李鸿的喉头不知被什么东西哽住,哑然说:“你当真是……骗我的?过去说的话……都不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你天真还是怎么。”满凤芝紧皱着眉头、面露不耐,说:“情人间说的话本就半真半假,主要不过是为了床上助兴,你不会把每一句都记住了吧?”
“好……你说的……真好……”李鸿怒极反笑,哑然干嚎说:“原来……是我太天真了。”
“好啦。”满凤芝挥手说:“终究是我负了你,算是我错,由你处置便了。”
李鸿没想到满凤芝会说出这番话来,怒冲冲地说:“你由我处置……”
“先说好。”满凤芝打断李鸿的话说:“别再逼我上床,我对你腻了。”
李鸿心神纷乱,陡然往下摔落半公尺,才勉强稳住,只听满凤芝平静地说:“我可不是嫌你哪儿不好,不过你知道的,跟同一个人久了会腻,来来去去都是那一套。”
“我……我杀了你。”李鸿怒嘶一声,右臂心剑疾冲,飞射满凤芝喉头,却见满凤芝面色平静、双目微闭,居然是瞑目待死,他的心剑怎么还穿得过去?更何况李鸿本就没有杀死她的念头,只见心剑倏忽间凝定在满凤芝喉头之处,动也不动。
李鸿心剑一动之际,孙飞霜与新后都紧张了起来,但心剑速度何等之快,李、满两人又是距离极近,饶是新后功力顶尖却也救援不得,但见李鸿止住了心剑,两人这才松一口气,对视一眼,往后飘离了些。
满凤芝等待了片刻,只感受到喉头前那迫体的能量,但却一直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她缓缓睁开双眸,望着李鸿说:“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失望?李鸿一呆,不明满凤芝何意,只听满凤芝接着说:“我这样对你,居然还下不了手?真是没用。”
“凤芝姐!”孙飞霜终于忍不住了,远远地叫了一声说:“拜托你别说了吧。”
“你别管。”满凤芝猛然回头怒叱说:“谁要你多嘴?”
孙飞霜怔了怔,咬牙说:“好,我不管了。”说完她飘身而落,居然就回冰宫去了。而新后似乎神色也有些萧索,轻吁一声,也没打声招呼,就这么跟在孙飞霜的身后离开。
李鸿还没见过满凤芝这般疾言厉色地对待其他卫统,他望着满凤芝,只觉得眼前此人,除了形貌之外,几乎全然不像自己熟悉的那个心上人,李鸿摇头往后飞退,一面说:“你……你不是她……你不是她。”
“傻小子。”满凤芝顿了顿,话声转冷: “你本来就没看透我……不杀我,我便走了。”
李鸿停在十余公尺外,两眼通红地望着满凤芝,口中只知道喃喃地说:“你全是骗我的……你骗的好……你骗的好……”
满凤芝似颇不耐地瞪了他一眼,转身说:“以后别来闹了,很烦的。”说完,她飘身而下,回返冰宫去了。
李鸿就这么呆立在空中,此处乃极地空中,不只别无人迹,连虫鸟走兽都没半只,只有整天不断刮动的极地寒风,以及那不断在冰霜雾雹间转换的冻云,自是无人打扰。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鸿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李鸿?真是你?怎么回事?”
李鸿一呆,转过头望向西北方,却见远远一个胖胖的身影,正轰轰烈烈、声势浩大地破空直冲而来,正是感应到冲突而赶来的赵宽。
一见赵宽,那种突然见到亲人的感觉,让李鸿涨红已久的双眼忍不住泛出泪水,同时,自怨、自伤、自怜的悲痛情绪倏忽间重新充塞心中,他不等赵宽赶到,猛然悲啸一声,破空往北飞去。
赵宽这下扑了个空,只能呆在半空中,他飞行速度不算快,李鸿这种冲法,他明知赶之不上,也只好不追。只不过李鸿怎么突然跑来这儿发呆却是件奇怪的事情,而且还不愿见到自己,听他那声悲啸,似乎发生了什么十分让他痛苦的事……
赵宽脑海转了转,突然心一惊,莫不是冯孟升出了事?他顾不得自己才从西岸飞来南极洲,当下往北直飞,先去一趟贺如半岛再说。
不久之前,赵宽在西岸皇都之中,突然感受到这儿有新后施放出大股能量的气息,注意力已经稍微被吸引过来,毕竟新后该不会没事跑出来练功夫。
那时李鸿心剑还没爆散,赵宽距离既远,一时也没能感应出李鸿在此,虽然被引起好奇心,却也并不在意。但没过多久,李鸿心剑主动爆散,赵宽可就吓了一跳,马上就往南极洲赶,但才飞出皇宫,迎面却被柳玉哲赶上,苦劝自己别来……并保证李鸿绝不会有事。
间题是李鸿会跑去与新后打架就是件十分奇怪的事了,就算他没有性命之忧,也不能放着不管,趟宽迟疑片刻之后,终于还是不顾柳玉哲的劝阻,飞来看个清楚。
只叹他飞行速度不快,抵达之际,此处的争执已经结束,李鸿伤心欲绝,连赵宽也不想见,转头便飞,赵宽一头雾水下,以为冯孟升出事,当即北赴贺如,想弄个清楚。
飞了没多久,赵宽心念转动,又排除了这个可能,冯孟升若是出事,李鸿就算痛苦,也不至弄得神智不清,至少会找自己一起报仇;但除这之外,又有什么事情能让李鸿这般苦痛?
难道事情与满凤芝有关?李鸿外冷内热,不轻易动感情,但若是让他动了真情,可是至死不渝,若满凤芝出了什么意外,他确实大有可能发疯。
可是就算满凤芝出了事,也不该找到新后头上啊?难不成与新后有关?而若是如此,柳玉哲又怎么能有把握李鸿不会有事?而且事实上,李鸿还真的没事。
想了几个可能,赵宽却一直没想出答案,眼看贺如半岛已在眼前,赵宽方向一转,速度减缓,望下方新建的买弭城飘落。
怎知远远的下方千公尺外,突然电光一闪,仿佛半空中炸出一整片焦雷,就这么在赵宽眼前陡然闪亮,赵宽吃了一惊,在半空中凝住身形,仔细往下看,却又看不出所以然来,只看到无数的人正在那繁荣的市镇中忙碌着。
刚刚自己是眼花了吗?赵宽正狐疑,突然下方一个一公尺大的圆球,正对着自己缓缓飞来;赵宽微微一怔,这会不会是炸弹一类的东西,若给它飞近了才爆,恐怕不大恰当。赵宽小心地又退出了百多公尺,看着圆球的方向。
圆球飞到与赵宽等高之处才渐渐停止,跟着突然露出许多个圆孔,孔面则以不同色彩的透明玻璃封闭,看来不像是炸弹类的东西。
还是小心为上。赵宽气劲未收,往前飘飞了些,却见圆孔突然同时放出各色光彩,十分耀眼。
赵宽一惊停下,只见那些光彩彼此交织,幻化出一个面孔不大清楚的人型,正对着自己施礼说:“您好,请问阁下来此何事?”
这是什么东西,里面的光影是真人、假人,还是合成人?赵宽呆了呆才说:“我是赵宽,我来找冯孟升。”
“原来是赵先生。”那个人型说:“因为您事前未预知冯特长,所以他并未交代,还请您依照一般的程序进入本城,我会为您通报。”
好像颇麻烦的。赵宽皱眉说:“我前几天来过,没这么多啰唆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颗球。”
“那一定是冯特长或是李总队长解除了警报系统,才会没见过我。”人型依旧和蔼可亲:“这次可能他们都在忙,所以一时忘了先行解除,您希望我直接通知冯特长,还是其他的组长、队长?”
“找冯孟升。”赵宽率直地说。
“好的,您请稍待。”人型陡然间消失,空中只剩下赵宽与那个圆球。
赵宽此时得空,往下方望了望,却看不出所以然来,也不知道不久前那整片闪光是从什么地方发散出来的。
赵宽自然不知,此处的防御机制,较南岛还要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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