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猎蛮荒
同一时间,他突然绕着李鸿飞旋,那股散出的气劲随着他的手掌在空中拖曳飞转,忽然间向着李鸿拦腰扫了过去。
光头青年这时使用的气旋,与刚刚由地面住空中飞旋拦截两人的掌力比起来,威力其实颇有不如,但灵巧机变之处却又犹有过之。李鸿一面御使心剑追击,一面上浮闪避,心中却是微微一惊……对方似乎发现了自己的身法较慢,而且对方的掌力范围极大,用心剑想在一瞬间粉碎对方的攻击似乎颇有困难。这时,李鸿对自己的功夫再一次地感到困扰。
本来对方未必曾发现李鸿身法较慢,但这么一招交换下来,自然足以让人察觉。光头青年一面绕着李鸿飞旋,一面一掌掌的气劲飞卷而出,七、八道一束束乱旋的气劲向着李鸿没头没脑袭来。
李鸿顾不得攻击对方,心剑一收,以最高的速度在周身旋飞,将对方袭来的气劲切割得支离破碎,虽然仍有一些余劲,但总算勉可承受。
赵宽在旁看得暗暗骇异,这光头青年论功力其实不强于自己与李鸿,但说起招式的精妙却似乎是远有过之。自己两人没遇到什么好师父,自己除了威力怪异的“狂霸七式”之外,没有什么好招式可用,李鸿的心剑更是从来没人教过他使用方法,这种情况下,遇到功力弱于自己的人,自然可以打着玩,但遇到功力不输自己的,可就相形见绌了。
这时眼见李鸿借着心剑高速的特性,暂时仍足以护身,但却已经完全失去了攻击的能力,眼见不是路,赵宽开始考量着自己该不该协助李鸿出手。
其实三人心里都有数,若是以二打一,赵宽与李鸿是必胜无疑,但且别说以众击寡不够英雄,赵宽也心知肚明,对方其实没什么恶意,自己更没有出手的理由。
赵宽在这儿思考,李鸿却已经耐不住性子了。这么下去有败无赢,对方的气劲虽然不断被自己打散,但心剑几乎是靠着直觉的反应舞动,连思考的空间都没有,这样下去如何会有胜机?李鸿脸色微变,一方面以心念御使着心剑,眼睛却转向了那个光头青年大汉。
光头仁兄还没注意到,赵宽却已经发现了,赵宽暗叫不妙,但这时两人打得紧凑,赵宽又不敢发声,他身子陡然一涨,迅疾向着两人的战团冲去。
那人本来就一直注意着赵宽,赵宽一动,他脸色立即一变,还来不及反应时,李鸿的心剑突然一冲,一闪之间往那人直射,竟然是不顾体外袭来的旋风。
若只是李鸿的心剑,那人可能还有办法应付,但赵宽既然也飞掠过来,那人可不敢掉以轻心;只见他两手气旋突然扩大数倍,空中突然轰隆一声,其中一个气旋扩大数倍转向赵宽,另一个突然回缩凝结如实,再度横向撞往心剑,一时之间,李鸿反而被晾一旁。
赵宽刚刚决定往前飞,便是看出了李鸿必然会疯起来孤注一掷,这时演变成这个状态,赵宽可不意外。他轻喝了一声,两臂一挥,两股狂猛的力道倏然外涌,笼罩范围较之对方的旋风气劲还要庞大,只听轰然一声,仿佛耳边响起了巨雷,两边的气劲相互激撞,那人单手毕竟不敌赵宽双臂,气劲被轰然击散,而赵宽的气劲也紧跟着继续往前冲去。
另一面,李鸿刚刚被对方一个侧击撞飞心剑,本来就已经提高了警觉,何况这时身旁少了威胁?只见心剑迅疾地一绕,在半空中突然画出一个大弧,折向那人背后飞射。
眼看着赵宽的掌力、李鸿的心剑要同时袭到,轨在这一剎那,赵宽的掌力突然一侧,奇准地撞上了心剑,两方力道一炸,心剑再度翻飞失控,而赵宽的残余劲力自然是打入虚空,无影无踪。
这么一来,光头青年没有直接受到伤害,可以说是无恙,但李鸿的心剑与赵宽的掌力在他身侧相遇,爆散的劲流也足以让他灰头土脸,只见他飞翻了数十公尺,才脸上变色地凝住了身形。
这时,李鸿将讶异的目光转向赵宽,却见赵宽摇头说:“我们不可伤人……”才说到一半,赵宽脸色突然微变,目光往下转去。
李鸿同时感受到下方有人急速上飞,一低头,只见七、八个人同时往上飞冲,正有人大声嚷着:“狂徒!竟敢来舒系猖狂!”这些人倒是有个特色,都是光头……在阳光反映下,还真有些刺眼。
赵宽还来不及答话,那几个人已经飞到数十公尺之下,似乎是约好了一般,一群人同时挥手就是气旋般的劲风,而这些气旋似乎彼此还有加成的效果,互相一激荡融合,威力更大,随着距离拉长,笼罩的范围也更是扩大。眼看着两人无法躲避,李鸿哼了一声,正要运使心剑拼命,却见赵宽突然间飞到自己下方横挡,一面突然从身后拔出了戴池赠送的怪刀。
那把刀的刀鞘只是普通的黄色兽皮所包,刀把上也没有什么复杂的纹路或坠饰,只包了一圈圈坚韧粗糙的薄皮革,但出鞘的刀身却是古怪的暗黑色,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首次施用怪刀的赵宽当然也没时间说话,眼见气劲有如上升的龙卷风一般向着自己疾卷,赵宽猛喝一声,身躯倏忽膨胀起来。七彩光华突然闪现的同时,那把怪刀突然放出比他身体光芒华丽数倍的七彩光焰,随着赵宽一劈,一股强横的彩光刀气“轰”地一声甩出刀体,向着下方的上升气劲破空直轰了过去。
第 七 卷
第一章 外空奇遇
眼看着下方自称舒系的人同时挥出旋风般的掌力,彼此融合加成地卷来,赵宽终于拔出了戴池所赠的暗黑色怪刀,一刀向下劈了过去。
在刀上突然发出七彩光华的时候,下方众人似乎也颇为讶异,但这时气劲交会,谁也来不及反应;赵宽的刀劲轰地一声,硬生生破入旋风之中,将纠结起来的旋风劈出一个裂口,光劲直透下去。
这么一来,被劈开的旋风上端结构自然被破坏了,力道向着四方飞散,而赵宽的刀劲劈入不到三分之一,却也终于消磨殆尽。光影一散,劲力随着旋风而转,无影无踪。
而对方的劲力却没有停歇的意思,上方一小牛劲力虽然消散,不过旋风般的掌劲随即再度上涌,又向着两人轰来。
一刀不够?赵宽豪气激起,哈哈一笑中,身形再涨一成,瞬间连劈五刀,将袭来的旋风连连迫散,这时对方的掌方才完全失去效用,全化为往四面狂卷的激风。
眼看赵宽应付起来似乎十分轻松,那七、八个光头青年大汉脸色微变,上下四方一闪,将李鸿与赵宽团团围住,似乎打算换个方式出手,赵宽连忙叫:“等等!”
而最早出现的那个光头青年,也跟着叫:“且慢!”
两人这一呼喝,四面众人才都停下了手,后来的一群人中,其中一个两道眉毛特别长,虽不是很粗,但却十分的乌黑浓密,在光头之下,看起来十分显眼,他这时望向先前那人说:“老四,怎么了?”
“是一场误会啦。”赵宽刀子一收,在老四说话前笑着说:“没必要打生打死的。”
“误会?”发话的大汉转过头来说:“一对一也就罢了,你偷制……”
“大哥。”老四截出来说:“这个胖子是好意。”他这时自然明白,赵宽当时出手是怕两人同归于尽,倒没什么恶意,而刚刚下方的族人距离较远,并不能感受得这么清楚。
胖子?这些光头倒是一点都不客气,但现在没空与他们多说,赵宽干笑两声说:
“我们本来就没有恶意,刚刚不小心造成音爆实在对不起,我们这就走了……”他一面拉着李鸿就要往西南飞。
“不行。”老四又拦在前方说:“不管音爆如何,你们要去‘阿佛陆块’送死,我就非得拦阻不可。”
李鸿却有些光火了,就算是送死,又关这家伙什么事了?李鸿皱眉说:“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不用别人管。”
那个老四刚刚差点被李鸿的心剑穿入后心,多多少少也有些不愉快,见李鸿说起话来十分难听,他沉着脸正要说话,刚刚开口的长眉大哥已经先一步说:“去‘阿佛陆块’干什么?你们是哪儿来的?”
难道每见到一个人就要被问一次?赵宽思索间突然脑海无光一闪……戴池当时要求两人以这种方式越过“赢地大半岛”,莫非早已预知两人会遇到这群人?戴池看来没什么恶意,但却有点不愿意两人前往“阿佛陆块”,说不定早知道这儿的人不会允许两人过去,那该怎么办?
“他们是从大云湖如岛来的。”见赵宽没答话,李鸿又似乎是不想开口,最早飞上来的老四回答。
听到了“大云湖”,长眉老大的脸色微微毁了变,但随即恢复正常地说:“原来是大云湖,真是稀客,我叫舒明岳,他们是我的七个同宗兄弟,我们先下去谈谈吧。”
一个看起来比较年轻的青年,清清秀秀的看起来才二十出头,一双眼睛一直带着几分敌意地望着赵宽与李鸿两人。虽说这些人都是练武有成的人,外貌与真实年纪未必相符,但此人也该是众人中年纪最轻的,他见长眉老大这么说,有几分抗议地说:
“四哥房子的屋顶都被掀开了。”
“八弟。”老大目光转过,皱眉说:“我知道,你别多话。”
“我们实在不方便逗留。”赵宽沉吟着说:“我们有朋友正处于危险,急需我们的援助。”
“问题是你们现在去也只是送死。”看来是众人大哥的舒明岳,手往下方一摊,不怎么带感情地说:“下去聊?”
眼看无法脱身,赵宽正打算无奈地答应,突然耳边传来一个极小极小的声音:
“需要帮助吗?”
是谁?赵宽吓了一跳,抬起头四面张望,却看到李鸿也正睁大眼睛到处东看西看,赵宽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正不知道声音从何而来的时候,却听到长眉老大有些讶异地说:“怎么了?”看来他们完全没察觉到。
赵宽与李鸿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且不说需不需要帮忙,就算需要,难道要向空中大喊一声“我需要帮忙”?
这一剎那,那个声音又出现了:“需要帮忙,我就带你们离开这儿。”
李鸿再喜欢打架,也知道现在打不出去,打架与赶去救冯孟升相比,还是救朋友比较重要。想到这儿,李鸿立即点头说:“好啊,我们需要帮忙,带我们走。”
舒明岳误以为李鸿在对他说话,微微一笑说:“我来带路……”他正要往下的时候,赵宽与李鸿耳畔同时出现声音:“我明白了。”
这个声音一出现,突然一道炫亮的光束从高空中破云而下,倏忽间笼罩住了赵宽与李鸿两人,耀眼的光芒几乎让人无法直视,舒明岳为首的八人同时吃了一惊,自然而然地往后飞返,闪避这道莫名其妙的光束。
但众人还来不及动作的时候,那道光束已经突然消失,仿佛一开始就不存在一般,令人讶异的是,刚刚还在包围圈中的赵宽与李鸿两人,居然在这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李鸿与赵宽来说,刚刚那一下突然被裹入光华之内,也是大吃一惊,那个光芒其实并不伤眼,但已让两人眼前白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两人搞不清楚这算是什么东西,在那一剎那,自然地想避开,但同样在还来不及有任何动作之前,眼前突然一暗,光芒再度消失。
光芒消失不打紧,两人四面一看,却是大吃了一惊,除了舒家人完全消失之外,四面的环境也与刚刚大不相同。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上下左右白色的墙壁成一个椭圆形包裹住两人,也不像一般的房舍,简单来说,两人好象在一个大鸡蛋中一样。
赵宽与李鸿面面相觑,都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鸿遇到自己无法索解的问题,自然而然就开口问赵宽:“赵胖子,这是怎么回事?”
问题是这次赵宽也完全没概念,他楞楞地摇头说:“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赵宽向着墙壁飘飞,摸着白色的墙壁,脸上露出古怪的神情。
李鸿知道赵宽现在对于物质已经有不少了解,赵宽既然感觉奇怪,这必然是怪异的东西,他正想跟着飘过去,一运功突然叫了起来:“咦?”
“怎么?”赵宽回过头来。
李鸿停下了身子,怔了怔,这才瞪大眼说:“我现在没有运功。”
“没有运功?”赵宽一楞,这才想到自己也没运功——一般来说,若是飞行,就会自然而然运劲抵销向下方坠的力道;而随着上下飘移,施用的力量也会跟着变化,所以只要不是初学者,都可以不用花心思控制飞行劲力,两人才会一时没注意到自己并没有运功。
问题是……既然没运功,怎么会飘在空中?赵宽呆了呆,四面望了望,有些搞不清楚哪儿是上、哪儿是下,自己与李鸿两人站立的角度也有点儿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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