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问

　　“不错不错，你这件宝物和人换了有些可惜，不如这样吧！我这里有一丸骨珠，恰好是灵器的等级，你先拿着。等你以后得了差不多同样的威力的宝珠，再来把这件百剑图换回去如何？不然落入别人手里，这件宝物你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许岚峰是个极为实诚的人，怎知月城武的话里虽然处处替他着想，却含着许多陷阱，针对了他的人性弱点。当下顿时感激不已，接过了月城武递过来的那丸骨珠，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一咬牙，大声叫道：“城武你心地太好了，我也不愿意你吃亏。这卷百剑图其实还有一件小东西，虽然还是没法参悟出启动的口诀，却可能与此有关，你且拿去。若是你找到了启动百剑图的口诀，我自然不会老着脸来要，若是你也没有找到，随时可以找我把这骨珠换回去。”
　　月城武随口应了，接过了许岚峰递过来的一根黄绳，正好穿过百剑图上的孔洞，把这张图卷捆扎起来。他收了这件东西，把巴杨老人送的骨珠递给了许岚峰，两人各取所需倒也十分满意。
　　六派大典　十九、投靠孟神通
　　月城武是打算花个几十年苦修碧玄心法，这丸骨珠虽然不错，但却很久都用不着，许岚峰的百剑图倒是让他有了点好奇，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投资，就算一百次投资，输了九十次，但只要剩下的十次成功了，就一样可以赚翻。就算一直找不到启动百剑图的方法，他也不在乎。若是不去冒最大的风险，怎会有最大的利润？这个世上并不会让某个人一直占便宜，永远不吃亏，这次赔本了下次赚回来就是。
　　“人生的得失永远不要去斤斤计较。”这是他的座右铭之一。
　　这次下来恒夜山居然有如此收获，让月城武也觉得此行不空，和许岚峰，凌夜雪告辞之后，月城武在恒夜山上游玩了一会，这才以食中二指按住了掌心的符咒，返回了鹊枫城。
　　他一脚踏上鹊枫城的土地，就看到了不速之客，久未谋面的孟神通正在他的主宅中徜徉，似乎很悠闲的样子。月城武没有多少秘密，也不怕人看，微笑着迎了上去问道：“不知孟师兄这么悠闲，竟然有暇来蜗居，上次还见到孟师兄和人争斗，不知最后胜负怎样了？”
　　月城武这么问，极有技巧，孟神通现在如此精神抖擞，不问可知没有受过挫折，若是孟神通看起来神色不妥，月城武根本不会提及此事。
　　孟神通信心十足的哼了一声，不屑的说道：“田伯光除了一手刀法，内力不及我远甚，只不过仗着比我早投入碧玄派十年，才勉强能和我动手，那日我和他拼了三百余招，最后他内力不济，给我一掌轰中了左臂，若非他轻功了得，逃的极快，早就丧命我手了。”
　　月城武心里一冷，表面上却不动神色的问道：“碧玄派难道也无不问弟子私斗么？”
　　孟神通嘿嘿一笑道：“你当碧玄派的长老们有这种闲工夫么？盘古大陆上数千年前曾有一场大战，结果不问可知是正道的力量赢了，可是盘古大陆本身也出现了问题，为了维护盘古大陆的气运，一些广有神通的上古大神，在八神洲上建立了阴阳甬道，防止那些死去的人转生为混沌魔兵。金锵、丹霞、蜀山、碧玄、幽冥、慈阳六派的建立，也和此事有关。六派弟子最重大的任务，就是维护八神洲的安全。六派中的弟子一旦修炼有成，就会肩负起这方面的责任来，巡行八神洲斩杀危害人类的妖魔或者飞升去盘古大陆，参加和混沌魔兵的战争。那些长老每日忙的连喘口气都是奢望，怎会有余力来调解派内弟子的纷争。”
　　在风洲之时，从无人提起盘古大陆的具体情况，月城武一直以为盘古大陆生活比八神洲好上百倍，没有妖兽等威胁生命的祸患，所以人们才想着飞升去盘古大陆过全新的生活。孟神通的话却彻底打翻了他的认知，这些复杂之极的情况，让月城武越发的产生疑惑。他小心的问道：“孟师兄对盘古大陆了解颇多，不知可去那上面看过？”
　　孟神通一晒答道：“只要有了碧玄心法十二层以上的修为，就能从八神洲上飞升盘古大陆，盘古大陆上处处战场，比起来八神洲上的生活可算是安逸多了，有几头妖兽也不成气候。”
　　“师兄的意思是说，有人向八神洲上生活之人隐瞒了一些东西，让八神洲上的人以为盘古大陆安静祥和，好过八神洲百倍，实际上却非如此！怪不得那些土著之人，也并不怎么热衷拜入六派。”
　　孟神通嘿嘿一笑道：“从地府飞升来这个距离天庭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本来就是十分奇怪的事情，盘古大陆看起来更像是一座神魔交战之后，战火余烬不熄的战场。而我们这些被送上来的人，更像是古代被充军的囚犯。在六派之中学成了高深法术，就被派上战场去送死……”
　　孟神通曾经诱惑月城武只修炼基础的碧玄心法，不去求学更高深的法术，其中也未尝没有躲避被送上战场，做逃兵的理由，只是这个理由他也未必作准，更不会和月城武提起。
　　月城武听了孟神通的分析，心中多了几许思忖，心底暗暗下了决心，抢先开口道：“孟师兄是来问我上次的事情有了决断么？”
　　孟神通也不掩饰，昂然答道：“不错！师弟你定是有了答案了？”
　　月城武微笑道：“我若是加入师兄的这一体系，不知有否什么其他碍难？有些事情，我是绝对不肯做的，师兄若是经常强人所难，我亦只好拒绝。”孟神通眉头一皱，竟然没有立刻答话，月城武把话说的明白，却又扣了几分道理。孟神通若是蛮不讲理之人，自然无人愿意和他站在一起，他是做大事儿的人，就一定要给予投入势力的一些好处，光是什么正邪合一的心法，远不足以让人心甘情愿的推举他为头脑。
　　“师弟若是愿意加入我们这一伙人，有些事情还是要做的，比如有人威胁到我们这个团体的利益。但有些事情若是和你的理念冲突，师弟可以选择袖手旁观。我虽然被视为邪派高手，却也不会做伤天害理之事，那些天怒人怨的勾当，我也没那份心情。”
　　月城武哈哈一笑，巧妙的转了话题，问道：“不知孟师兄联络了多少师兄弟，都有那些人呢？”孟神通有些自傲的说道：“差不多有一百余人，日后都会介绍给城武师弟认识，我也不会瞒你，我们这一系的人马，算是碧玄派弟子中的第二大势力，日后你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得到相当大的助力。既然城武老弟愿意加入，我这就教你正邪合一的武功心法。”
　　六派大典　二十、南辕北辙，各走极端
　　“所谓正邪合一，并非是定要学习邪门正道不同门派的武功，而是把两种性质完全相反的武功融会贯通，亦称作两极归一，即便全都是邪道武功，或者正道武功也无妨碍。核心奥妙就是以一种玄奇的法门，把两种武功性子各走极端的武功驾驭起来。我在人间的时候，强取豪夺，偷盗窃取了百多家门派的秘笈，你可以任选两种来练习，在这个地方人人都有仙力在身，习练人间的武功简直轻而易举，就如同先有了百十年的功力，再去练习内功心法一样。”
　　“最多不过数月，你就能练成两门武功，然后再按照正邪合一的心法，把两门武功统一驾驭起来，就此打好了根基，再修行碧玄心法就会超越同门十倍快速。”
　　孟神通把一叠武学秘籍，在月城武面前依次摆开，这位前清武林大豪，眼光极高，非是第一流的武学，根本瞧也不瞧一眼，这百余本秘笈若是放在古代武林，定是能掀起无数腥风血雨之物，现在却如同大白菜一般，还是不卖白送，若是创立这些武功的前辈们地下有知，定当羞愧无几，不晓得要把孟神通第几代祖宗拿来骂，才觉得心头一股恶气能出的畅快。
　　月城武扫了几眼，心头委实难以决断，他不曾修炼过什么高深武功，一套岳家枪法还是刚刚入门，怎么知道挑哪两部武功才更有前途？不过他也不会自寻烦恼，眼前放着这么一位武学大宗师，他怎会放过？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不知孟师兄可有什么提点？这么多部秘笈，已经让我眼花缭乱，不知从何下手了。”
　　孟神通微微一笑道：“武学一道也要看缘法天份，也许某个人性子执拗，学习第一流的武功反而不得其门而入，学习第九流的功夫，却一蹴而就，学而有成。具体选择什么，我不能告诉你，提点两句倒是不妨，这正邪合一的心法，要求两门武功越是南辕北辙，越是各走极端，练成之后效果越强。武功的心法的高低反而是无所谓的事情。”
　　“原来如此，那我再挑选来看！”
　　月城武一一翻看，偶然也默读一段心法，心中想道：“这一部龙象般若功据说乃是密宗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共计一十三层，循序渐进，每修成一层就有一龙一象之力。不知是和降龙十八掌冲突大呢？还是和大葵花神剑克制深？呸！大葵花神剑这门武功太邪气，不能练！”
　　“烂陀寺的大日火焰刀和湿婆教的寒尸冥气功算是冲突最剧烈的了罢？一寒一烈，一个正气凛然，一个阴毒邪门……嗯，是谁说过来着，这世上冲突最剧烈的并非是物理的属性，而是思想的碰撞，或者我应该从这些武功的哲学宗旨入手。”
　　月城武突发奇想，但是这些武功尽是中土流传，偶然有来自西域的武学，也沾染了中华文化，要知道汉学乃是包容性最强的璀璨文明之一，鲜有外来文明不被同化者。他翻来覆去也无法确定，究竟哪两门武功在思想性和哲学性上冲突最剧烈。
　　而且哲学乃是思想之起源，文明之宗头，古往今来不知多少大哲都为这些哲辩思想而苦恼，他虽然生于物质文明极大丰富的二十一世纪，但是在精神文明上却堪称沙漠时代，已经没有活着的伟大哲人，可以引领人类进步。就算那些已经被写下来的哲学，也被人抛弃如敝席，现代人思想之荒芜，见识之浅薄在很多时候亦足够让古人来惊叹野蛮，粗鄙，没文化。
　　快要把百余本秘笈翻过一半，月城武终于放弃了从哲学入手这个思路，转而走投机路线。“不如拣选名气最大，看起来最不可思议的武功来练，不如九阴配九阳，或者天魔大法配易筋经，这样冲突总有了罢？”
　　月城武又想了一想，还是下不去手，向孟神通问道：“不知孟师兄选了哪些武功，是否可以说出来供我参考！”孟神通随手一指道：“这些，还有这些，我都练过，不过正邪合一的心法，武功越纯越好，我倒是不建议你练这么多！”月城武倒吸了一口冷气，孟神通随手一指，就把百余部秘笈划出去七八十本，他当然不可能去练这么多的功夫，虽然在这个地方人人身怀仙力，练武比人世间轻松不知多少倍，但积少成多，这么多武功练下来，只怕也要个四五十年，还不如按部就班的老实去练碧玄心法了。
　　“那么还是按照效率优先的原则，选择起步高，成就快，上手易，威力大的武功好了。”月城武信手拈来却是一部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再伸手去拿了一本武道禅家嫁衣神功。这两门武功都是人世间的绝顶武学，各走极端，却又都十分霸道，两股真气都极端排斥异种内力，如果有人是在人间选了这两门武功，最多不过两三个月就一定练得气血翻涌，不克自制，走火入魔的速度堪称天下第一。
　　孟神通见他有了选择，倒也不置可否，收起了其他的秘笈，将正邪合一的心法一字一句的传了，也亏得月城武记忆力惊人，听孟神通复述一两遍，就已经倒背如流。他生怕记错了心法，拣关键的地方，虚心向孟神通讨教，直到确信对这门正邪合一的心法口诀再无疑问，这才拱手表示感谢。孟神通见月城武再无疑问，心中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叮嘱了几句，便起身告辞。
　　月城武得了这门正邪合一的珍贵口诀，心里正盘算，该先修炼手上的这两门武功，哪一门会比较好，心里突然打了个突，猛然想道：“若论冲突，二十八星宿妖文和碧玄心法冲突更加剧烈，又是正经的修炼仙妖的法门，不知道这正邪合一的心法是否能把这样的两种心法统一起来，来个两极归一？”
　　六派大典　二十一、幽冥阴阳
　　月城武恰好修炼了奎，翼，参三字妖文，也刚刚打通了水，火两道真脉，完全符合正邪合一心法所需。孟神通所授的法门，倒也不拘层次，只要两种心法原理相反便可，他考虑良久，抗拒不得这样大的诱惑，终于下了决心。
　　其实正邪合一心法，并不能让两种极端相反的功力在同一人体内共存，但是却可以在两种功力间相互转化，越是极端的武功，相互间差异越大，转化的效率反而会更高，若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