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司机是老大






欧书珏笑得声色不动。”我对盖晴讲:徐均在外边抢了一个漂亮的男人!”

柳原平张大嘴:”你、你们——”

“盖晴怎么能够容忍未婚夫在外面搞男人?”欧书珏冷笑,”他的一切,都是靠他的未婚妻给他的。羽翼未婚就想飞,他和郑威比,还差十万八千里!”

“所以——”

“所以明天,徐均要么放了你以示清白。要么……人财两空!”

柳原平从心底发寒哪!

应付一个欧书珏,自己就够吃力的了,再加上郑威和他联手,今后自己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

欧书珏离开后的那一夜,柳原平觉得身边空荡荡的好不舒服。梦里都有那家伙斯文儒雅的笑容,虽然怎么看怎么讨厌!

【第七章】

芳芳穿了一件鲜红色的连裳长裙,宽宽的裙摆长至脚踝,走起路来飘然欲仙。许铭盯着她不停地看。”真漂亮!”他毫不吝啬的赞叹,以至于郑威在一旁面色铁青,趁机拉了芳芳半带威胁半警告地说:”去换件衣服!”

芳芳才不理他。搂着许铭的肩膀坐在郑威跑车的后座谈笑风生,可怜的郑威只好充当司机,在后视镜中察言观色。

郑威事先已经看过路线,许铭说要去买些道具。于是把车开到巴黎歌剧院附近的小路上,他听说过,这里云集了许多的服装及道具小店。

许铭带路。”我以前经常来这里瞎逛的。”

郑威干笑两声,转身去拉芳芳。”再黏着许铭小心我反目!”

芳芳笑颜如花:”Pariok是我的老师,中国话有句“尊师重道”我还是明白的。”

郑威哼唧两声,抢到许铭身边,握着他的手:”你要买什么道具?”

许铭笑笑,”跟我来你就知道了。”

两人跟着许铭走到小街拐角处的一家挂着黑色窗帘布小店。进门时,响起一串叮叮咚咚的铃声,清脆悦耳,仿若钢琴奏出的错落音符。

“欢迎光临。”店主是一个法国中年女子。难得身材保持得依旧丰满有致。看到许铭时眼睛一亮。

“哇!”芳芳忍不住低呼,”这家店好恐怖!”

郑威也皱了皱眉头。小店的墙壁上挂满血色骷髅、苍白的面具、尖锐的獠牙,以及一抹黑的披风——”吸血鬼?”.

“是啊!”许铭挑中一个银色的假发,发泽光润,发型也颇具十六世纪吸血鬼装扮成宫庭贵族的华贵味道。”这个不错。”站在镜子面前,戴上假发,白色灯光的照耀下,许铭慢慢冷下一张脸,突然间咧嘴一笑,郑威在他身边心头一沉:好冰冷的笑容!

芳芳突然拍手:”我知道啦,这次表演是和吸血鬼有关对吗?”

许铭取下发套,笑容可掬赞她:”聪明!”顺手把假发递给女店主:”包起来。”

芳芳追问:”你演吸血鬼,那我演什么?”

许铭笑着给她挂上一枚做工精致的银色十字架,”你演主角,一个被吸血鬼迷住的女孩!”

不知道为什么,郑威心底渐渐溢出一点点的不安。问:”迷住以后呢?”

许铭回头看着郑威,唇边一抹淡笑:”少女用刀划破了自己的手腕.企图用鲜血吸引吸血鬼回来。”

郑威越听心越沉。

“在那样一个深邃无边的黑夜,寂寞的两个人终于绽放了一段禁忌的激情!”许铭讲得轻描淡写,郑威却在一刹那,仿佛看到许铭在黑夜中迷茫的跌跌撞撞且行且停的模样。心中又翻起一股酸涩。

芳芳毕竟年轻,不知世事。她不明白,一个人编的故事,写的小说,往往都带著作者本身的经历与伤痛。她只是感动于这个故事,又为自己能主演而高兴。因此双眼放光的问许铭:”我该怎么演?”

许铭在挑选黑色的斗蓬。听芳芳问他,反问道:”芳芳没有深爱过什么男人吗?”

芳芳歪歪头,清澈的眼碧蓝得如一湖清水:”除了我父亲和威,还没有哪个男人能让我心动!”

许铭低头笑。瞥了眼郑威:”这还真麻烦。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一个假发,一串十字架、一件黑披风,还有一个惨白的软面具。总共一百七十五欧元。付清钱,女店主笑容满面的送他们到门口:”欢迎再来!”

掀起窗帘的一角,目送许铭三人走远之后,女店主回到后屋打电话。

“Pawl?是的,许铭来过了,还有一男一女。他买了一点东西,可能要帮他的朋友排一出戏。他说他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准备。”

“谢谢你.蒂娜!”Pawl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要许铭还能在地球出现,迟早有一天,他会回到自己的身边!

一周前,他透过雪瑞.利切提供的线索查到了切利口中的教堂。如他所料,发现了许铭给他留下的暗号。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一点都不急。不管许铭过去和谁在一起、现在和谁在一起,只要他将来和他在一起,那就足够!至少许铭出现在蒂娜的小店,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预兆!

“芳芳,这是一出哑剧。我们没有任何台词。你要用你的眼神,你的表情、你的肢体语言来表达你的内心。”许铭果然很认真的尽他老师的责任。”想像一下你对某个漂亮的男人一见钟情,但是你又发现,可能从此以后你再也见不到他时的绝望——”

芳芳努力地让自己沉浸到许铭所讲的情境之中,可是、可是——”可是,为什么你会有这种绝望的眼神呢?”芳芳疑惑的望着许铭悲哀的双眼,”你和威在一起,个开心吗?”

许铭呆了呆。

“没有。我很开心。”咬了咬嘴唇,”只是有的时候,会有一种幸福到不真实的感觉!所以,就会有点患得患失的心情吧。”

“这样吗?”芳芳笑眯眯的说,”威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哟。”

一心一意……

芳芳发现许铭的笑容下,一片空虚。

这让芳芳很不安心,许铭的指导课结束后立即找到郑威。

“许铭不对劲。”她把自己的疑惑告诉郑威,”我总觉得他有心事瞒着我们。”

郑威何尝没有异感?近来晚上抱着许铭的身体,那么真实却又那么遥远,这是他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每一次的缠绵,许铭总像是和他最后一夜般的疯狂!郑老大极度敏感,可能是他在黑道生涯练就的本事。但他想冷静的处理许铭的感情变化,所以给自己给许铭找了很多理由:”可能是我独占他太久了。他想回到舞台上去。所以最近他心情有点……不太稳定。”

“不对!”芳芳的感觉又不相同,”我总有种错觉,好像他说走就要走似的,威。你没做对不起人家的事情又被人家发现了吧?”

“胡说八道!”郑威好气好笑,”我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人吗?”忽然间话锋一转,”如果人心真的变了,那是谁也没办法的事情。芳芳,顾好你自己的事吧,趁许铭还在这里,好好跟他学。”

芳芳受不了,急得跺脚:”怎么搞的,你们两个全都古古怪怪的。”甩手前吐出最后四个音符,”妈咪奇喵!”

郑威愣了半天才回过神:她是不是在说”莫名其妙”啊!?捧腹大笑:芳芳啊芳芳,你的中文太差劲了!

许铭悄悄地倚在一座墙之后跟着郑威一起笑,笑弯了腰,怕人发现,捂着嘴,笑出了眼泪。

郑威在笑声中,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在响。看了眼来电显示,脸上的笑容更深:”原平啊?你没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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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威不得不让自己的耳朵远离手机,柳原平骂起人来,还真是天地为之色变!

总算手机那头安静了片刻,想是骂累了。郑威这才关切的问他:”徐均放你走了?他有说什么没?”

“屁!”柳原平推开身边的欧书珏好意的安抚,恶骂,”你和欧书珏出的馊主意!徐均说他反正已经等到第五天,你不来我活该要死!他要当着他老婆的面杀了我以示他对他老婆的一片痴心,你、你害得我差点连命都没了!”

“嘿!你现在不是好好的!”

“呸!要不是欧书珏他姐夫派警车过来,我早成刀下冤魂了!你是没看见徐均逃走的时候看我的眼神简直要把我抽筋剥骨大卸八块!你害我现在成了盖帮的眼中钉!你叫我以后怎么做生意?”不管三七二十一搞七捻三,他立马收拾东西,逃到国外躲躲比较安全。

“有欧书珏帮你。你怕什么!”郑威忍住笑、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你不讲我也能想像徐均不甘心的模样。”

“哈!他何止是不甘心?”徐均在未婚妻和一千兄弟面前丢尽了脸面,还在柳原平的耳边留了一句话:”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么?”郑威嗤笑,挂断手机,回头冲着许铭的方向漫不经心似的讲,”你要偷听多久?”

许铭讪讪的探出头。”我不是故意偷听你的电话——”

“没关系。”郑威几步走到他身前.皱着眉托着他苍白的脸,”怎么脸色那么难看?”

随即哦了一声,大概是他刚才听到徐均的事情,受惊了。

“回屋休息吧。芳芳那丫头教起来很烦人的。”郑威揽着许铭的胳膊就走,不料许铭动都不动。有点惊讶地回头一看,许铭竟然是一脸破釜沉舟般的决裂表情。

“郑威。”许铭吸了口气,”有些事情,我必须要让你知道。”

郑威搔搔头:”不知道也没关系。”谁没有过去?

“不!”许铭坚定异常.”你应该知道。”

有点没辄,郑威苦笑:”难道我也要把我以前交过多少女朋友上过几次床都要跟你交代清楚?”

“——不一样!”许铭克制不住的大吼。”徐均他不停地找你麻烦,为了我竟然绑架柳老板!我再不讲清楚,他会把你们拖得更远!”

郑威的眼睛眯成一条缝:他从来没对许铭讲过徐均绑架柳原平的事情,他怎久知道的?这个家里除了Louis,也没人知道这件事。”Louis?是他告诉了许铭?为什久?

“许铭。”郑威握着他的双手,语声温和,”我早就跟你讲过。你的过去,我有足够的了解。徐均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

许铭定了定神,睁大眼睛:”你知道一点?你知道他是我的学长,曾经是我的恋人吗?”

郑威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你不知道!”许铭有些歇斯底里,”你不知道我过去有多爱他!为了他,我可以付出我的所有!可是他骗我,他一直骗我——”

郑威抱紧失控的许铭,密集的吻他的脸,他的嘴。

“我知道,我都知道,”

十年前。

许铭还在就读国内最著名的音乐学校,师从一名国家一级歌唱家练习声乐。可以说前途似锦。徐均是也这位歌唱家的学生,两人在老师的家中偶尔遇见一两回,关系说生不生说熟不熟。

但许铭渐渐发现,他和徐均相遇的机会越来越多。他总是等着自己下课,然后和他一起回学校宿舍。当时的徐均留着干净的平头;健康的肤色,高大的身材。就算穿着最普通的校服,也是非常帅气的。许铭开始有点控制不住地想他的脸,他的身材,他的温柔。clampye

徐均对他很好,真的很好。好到让学校所有的女生妒忌,男生嘲笑。但他们都不介意。很多年以后,许铭回头想想,那一段快乐的日子,可能是自己跟着徐均放弃一切,跑到法国,艰难的为了生计和自己的抱负奋斗的唯一支撑了吧?

渐渐的,许铭发觉徐均有点变了。

他连夜连夜的不回家,虽然那只是间破旧的屋子,连煤气都没有,天热的时候屋顶可以烤鸡蛋,天冷的时候可以看见雪花往屋里飘。

渐渐的,徐均开始在大型的歌剧中做一些龙套表演,而许铭因为没有从音乐学院毕业,无法找到自己喜欢的工作,只好在外边打些零散的工。

有一回,许铭在饭店打工时,竟然碰到徐均和一个中年女人勾肩搭背,亲昵的坐在一起吃饭。一刹那,他的心都快停摆了。但他仍然装作不认识徐均的样子,上完菜,默默的离开。

那一夜回到家,徐均发了一顿牢骚。可是牢骚过后他又企求许铭原谅他的身不由己,于是依然搂着他索取欢娱。许铭知道那一夜,自己一定像个木头人,毫无风情可言。

渐渐的,徐均争取到了一些配角的表演机会,正当他自以为前途有望,信心满满的时候,一场意外的事故,让徐均彻底退出了舞台表演。

徐均的声带上长了一块息肉。原本只是一个小手术,如果做得好、仔细调理,应该没有大问题。没料到那个医生居然在手术途中出了错,徐均再也无法唱出他引以为傲的男高音了。但是他为此得到了很大的一笔赔偿费。机灵如他,很快找到了另一条路:写剧本,搞幕后制作。

于是,他开始连夜写歌剧剧本,但是没有人愿意用他的剧本。

许铭看在眼里,非常焦虑。他想帮忙,却帮不上忙。只好在外边拼命的打工赚钱。

然而徐均得到的赔款用得差不多了,他的剧本依然没有卖出去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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