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鬼
┑挠锲耙欢ㄒ偷剿摇锱丁5闷景桌朔咽奔洌?br />
一脸呆愕的黄大眼怔怔地点了点头,又朝着柳卿看了看,两人皆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这唐老头,又待搞什么花样?
……
在唐茗的声音消逝后不久,一阵“哎哟~哎哟”的呻吟声从黄大眼与柳卿的身侧传来,两人回头一看,先前那被恶徒痛殴的老头已然醒转了过来,此刻正弓着身子盘坐在地上,一边揉捏着他的脚踝,一边高一声低一声地叫唤着。
只见那老头衣裳褴褛,一头蓬发枯黄得有如孱草一般,裸露在衣裳之外的肌体精瘦得骇人,隐隐带着些灰褐泛青的花岗岩质感,仿佛是一个久患重饿的病痨,那模样与先前柳卿的“馊婆子”打扮颇有些异曲同工之妙,他“哎哟~哎哟”地叫唤着,时不时偷眼打量着身在不远处的黄大眼与柳卿两人。
柳卿素来心思缜密,对于一应物事的观察分析能力远比黄大眼要强得多,当下暗忖这老头如何能在如此重创的情况下,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即醒转过来?医护行当中自古便有句俗话,正所谓“先救不叫的,再治会叫的”,其意思就是那些不会叫唤的便已有性命之虞,自然要先行医治,而那些尚有气力叫唤的,还知道痛的,其性命想来是暂无顾虑,所以放在其后。
当下见那老头干瘦得有若非洲难民营里刚放出来的一般,按理说体质绝计好不到哪里去,不想他却能在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便自行坐起,再听其呻吟声,中气尚属充盈,丝毫没有重伤垂危的征兆,这老头方才被恶徒围殴在先,又被壮汉痛踹在后,连脚踝骨都被踩裂了,纵是换作一个正值菁壮的小伙子,在这般伤势下,怕也没那么容易醒转罢?
复而联系起唐茗先前说得那番颇有深意的话,“一定要送到他‘家’里哦……剩得凭白浪费时间……”什么意思?难道……难道这老头本身就是“往生埠”修行的一个引子?一个需待执行的任务引子?这般看来……“往生埠”的修行已在不知不觉间开始了?!
“老爷子您没事吧?要不……我们先送您回家?”正当柳卿对那老头的身份产生怀疑时,黄大眼已强撑起身子走近那老头,要待将他搀扶起来,自从有了五倍重力覆身的经验,兼之当下的体能基筑业已有所长进,黄大眼此番适应“阿鼻堕”十倍重力禁制的时限更短了,虽感到此刻一阵头重脚轻,步履艰难,不过却还是能够承受的。
“哎哟哟……别动别动!”老头毫不承情地将黄大眼伸来搀扶他的手臂推开,“没见到我正疼得不行吗……你这般强拉硬拽的,我这把老骨头可消受不起!”他的声线低哑如夜枭悲啼,间或带着些许浓浓的痰咳音,令人听着颇感不舒服。
“那我且小心些,老爷子您也忍着点儿……您家在哪儿啊?”黄大眼放轻了动作,缓缓将老头扶起身来。
一听到黄大眼问他家在哪儿,那老头忽地一瞪眼,“赫?你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呐?老头子我住在哪儿可不能告诉你……这世道歹人多了去了,一不留神便给人落了套子!”
他奶奶个熊,这老头怎么这样?黄大眼心里暗骂了一句,都这副模样了,丢哪儿都是一叫花子的打扮,还顾忌着人家打他的主意呀?估计这老头也就住一马肆牛圈般的窝棚,他娘的还搞得像中央情报局似的机密!
不过再想想这老头也确是可怜,六七十岁的人了,饿得跑到人家酒铺里去偷食,又被打得这般凄惨,黄大眼的心头又是一软,便温言应道:“老爷子您且放心,我俩可不是歹人,只是看您腿脚有伤不便,想要送您回家而已……要不这样吧,我拿些钱给您,一来您可以到附近的医馆去瞧瞧毛病,看可有什么大碍,二来也可以买些滋补的东西养养身子,您看好不好?”
老头也不答话,只重重地“哼”了一声,黄大眼见他没言语,便从怀中掏出唐茗给他的帆布包,解开系绳数了五十铜币交在那老头手中,不想那老头却也老实不客气,竟当着黄大眼的面一五一十地数了起来。
“二十,三十……五十!五十枚铜币?”老头猛地又一瞪眼,两撇翻翘的胡子一抖一抖的,鼻子里直哼着冷气,“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呐?这五十枚铜币还想上医馆?还想买补品养身子?啊……呸!”老头越说越来劲,忽地朝地上啐了一口黏痰,“你小子是头一回来‘往生埠’吧?乡巴佬……这五十枚铜币也就够换两个素馅儿包子的!”
两个……素馅儿包子?!
听罢老头的说道,黄大眼与柳卿错愕地对望了一下,却也不是由于老头唐突的话语,只是……这该死的唐老头,抠门也不是抠到这个份上的,竟然只给了他俩各自五百枚铜币,整整一年的修行时间呐……这看似满满当当的帆布荷包却也只能换来二十个素馅儿包子而已,顶个屁用!虽说早已预料到两人共计一千枚铜币并非用作盘缠,不过,厄……纵是当作本金,这他娘的也实在是太少了罢?
“傻了吧?你小子还当是老大一包金银珠宝呐?”那老头跛着脚站在原地,一手轻轻敲打着脊背,一手捋了捋那两撇花白的朝天胡,有些买弄似地哂道:“这‘往生埠’可是方圆数百里内首屈一指的富庶镇子,你手头的那些铜币可算是镇子里最小的货币流通单位了,一百枚铜币等同于一枚银币,这一百枚银币等同于一枚金币,而一百枚金币等同于一枚贝币……当然跟你们讲贝币却也没用,别说是你们了,就算是老头子我,怕是也没见过几回呀!”
这番货币单位的换算更是有若晴天霹雳,黄大眼与柳卿苦笑着摇了摇头,如此看来,手中这一大包铜币,简直和没有一样啊!
正待两人摇首苦笑之际,那老头忽地将那支跛脚往地上重重一跺,黄大眼的心不禁随之一搐,好家伙!整块踝骨都崩裂了,这么大力地一跺还不疼死啊?不想那老头却似乎没事了一般,将脚脖子将地上撵了撵,又抬起来晃荡了几下,便皮笑肉不笑地对黄大眼说道:“不劳烦二位送我回去了,老头子我自个儿走……这五十枚铜币虽少,可看在你俩不清楚状况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了……”一边说着,老头一边将那五十枚铜币深深掖入怀中,仿佛是担心黄大眼又再抢回去一般,见黄大眼与柳卿还杵在原地直愕神,那老头不禁“哈哈”一笑,便转身缓步离开了。
“唐茗……唐老头!你听到了吗?”见那老头已经走远,黄大眼忽地冲着天空高声叫骂道:“你这一毛不拔的铁公鸡,竟拿这么点儿买包子的钱来打发我们!还真当我们是乞丐啊?他奶奶的,这还没进‘往生埠’呢,就被‘往生埠’里一叫花子似的脏老头耍笑了一番,真真丢死人了!”
千里之外,“炼躯”之路旁的密林茅屋中。
唐茗正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刚沏好的茗茶,猛一“听”到黄大眼这番泼妇骂大街似的嚣叫,刚入嘴的茶水随即“噗”地一声喷了出来,“咳~咳……呸……”唐茗一边啐着呛入喉中的茶水,一边骂咧道:“这不知好歹的泼贼,五百铜币还少么?早知道一个子儿都不给你,看你囔囔个屁!嗯……嗯,还是那老狐狸精透啊……”
唐茗眯着眼,忽地露一丝玩味的神情,“让他俩事先了解一下流通货币的换算确也不是件坏事,至少……哼哼,柳家女娃娃该会想到些什么罢……不过竟然没让他俩送回家?这只老狐狸!藏得那么深……当是好玩么?”
PS:还是像这样一次搞个四、五千字的看起来比较爽,列位看官,您说是也不是?呆会儿得出去一趟,办事,晚上若赶得回来便再更新一章罢,若赶不回来……就只当我没说!嘎嘎!
灵异支线…《撷异录》…卷二 078 人妖羼居
黄大眼与柳卿二人又待在“往生埠”镇门前休憩了一番,胡乱吃了些野地里的浆果填饱了肚子,黄大眼又在左近的一条小溪内洗净衣物上沾染的血渍秽物,不知不觉间,时下已近黄昏,两人便即进入镇中,打算找块闲地儿落脚歇一晚再说。
自从方才黄大眼势同疯虎般地一顿发飙后,柳卿便打着千万个小心留意着他,却也不是在担心黄大眼对其有所伤害,只是不愿再看到这头脑时常一阵发热的混小子再惹出什么事端来。
两人且停且走,三拐两绕之下,不多时便已来到一处人迹密集的热闹街市,一纵一横两条阔逾三、四丈宽的大街有若十字架般地跨在街市之中,其间熙来攘往,车水马龙,却也与寻常人世中的村镇集墟一般无二,买卤食的,买水果的,买干货杂陈的,买布帛细软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间或有一两处嘶骂的,讨价还价的,喝醉酒被踢出门外的,林林总总,直吵得人头昏脑涨,心烦不已。
“好家伙……和先前常到稗村里来的那‘春娇露天大卖场’有得一拼!”黄大眼像是入了林的鸟,遁进水的鱼一般,两手十指不自觉地抽搐了一番,看模样像是要在这地界上一展偷儿的身手,“顺”回几件东西财物来方才痛快,“黄爷我可好些日子没见着这般热闹的场面了!”
柳卿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这大尾巴狼一撅屁股,便知要待放什么屁,当下一个暴栗便狠狠敲在了黄大眼宽阔的脑门子上,“你这泼贼,可别再给我惹麻烦了!到了这‘往生埠’,我们可得约法三章,一切都由我说得算!”
“行咧行咧……别弄得自己跟母老虎似的!”黄大眼一边摸着敲得生疼的额头,一边摆着鬼脸说道:“都听小阿姨你的,行了吧?咱们且先得找着一落脚的所在,厄……我估计这般热闹的地界,左近该是有几座野寺散庙什么的,正好给咱俩对付一晚!”
所幸两人先前在毂辘厝的龛堂内呆惯了,却也无需再花销什么用以住宿,只消是块略为干净的地儿,两人便能将就着对付,否则当下手中不到一千枚的铜币,估计也就够住半宿的工夫便会被扫地出门了。
两人一番打量,只觉得四下里无不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一时间却也不知该往哪里走才是,忽然间,黄大眼惊愕地怔在原地,两颗原本就硕大的眼珠子直瞪得像铜铃一般,柳卿先是一阵纳罕,当她循着黄大眼注视的方向望去时,不禁也惊讶地“啊”一声轻叱起来。
这……这难道就是唐茗所谓的……“各属类智慧生物并存”么?天!简直就是不可理喻的,全然超出意料之外的存在啊!
只见约摸十余步开外,一个长着有若昆虫般头颅的怪“人”正与一名贩卖皮坎肩的地摊摊主有一搭没一搭地侃着价,奇怪的是那摊主竟满脸泰然地为几十个铜币的差价与之争得面红耳赤,那怪“人”操着一口生冷若锯刀锉木般的腔调,不停地与摊主插科打诨,妄图将心仪的皮坎肩讲到自己满意的价格。
姑且将之称作怪“人”,是由于他至少还有正常人的体型及轮廓,臂膀,躯体、腿脚在重重铠甲般的物事严包密裹之下,所呈现出来的尚且算是有“人”的模样,不过单看他的脖颈以上,那就真是天差地别、迥然相异了。
黄大眼的第一反应便是一颗大得骇人的螳螂脑袋被突兀地“装”在人的躯体上,那分布于面颊两侧的有若拳头般大小的棕红色复眼,在夕阳的余晖中闪耀着切面晶体状的剔透质感,数十支不到一指粗细的触须拖在脑后,仿若老榕的根须一般,却也学着小姑娘束发似的,在后脑勺处扎起个俏皮的马尾,最是另人无法接受的是那阔逾二十公分的口器,两枚巨大的钳齿随着怪“人”的喘息说话一张一翕,不时忽地咧开一个权当是“笑容”的龇牙表情,一道道黏滞的涎液有若晶莹的蛛丝般牵掣在两枚钳齿间,直叫人看得毛骨悚然。
这他娘的是什么怪物?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
黄大眼与柳卿的心中同时迸发出无声的呐喊,两人打出生到现在所奠定的人生观与世界观,乃至种种自以为是颠扑不破的真知灼见在顷刻间颠覆崩溃,分崩离析,恰有若崩塌的冰峰一般,在连锁反应的作用下,顷刻间便已将意识心念中原本根深蒂固、牢不可破的所谓他娘的“真理”否定了个干净……是的,全盘否定了个干净!
当然,目前惟一能够支撑着他俩没有面临精神倾溃边缘的,只有那句苍白而又夯实的老话——“存在,即是合理的”!这也是在刹那间经历了如此强烈的视觉冲击之后,保留于两人脑海中硕果仅存的一条在人世与“窨界”并行皆通的“真理”。
“我的妈呀……这……这实在是太……太不?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