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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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大眼当下看得呆了,心道真他娘够新鲜的,一大帮海生的蛤蟆,深更半夜地跑上岸来舔礁石玩?馊婆子见他一脸惊愕,便低声解释道:“这可不是寻常田间地里所见的蛤蟆,它学名叫‘潮蠪’,也称‘海金蟾’,别看它外表长得狰狞可怖,胆子却是小得很,一有点儿风吹草动便即潜入深海,平日里是寻不着的,只待午夜过后方才敢从海中冒上岸来觅食,到了夏暑时节,滩涂岩礁上附生的青藓正对了它们的胃口,这些天我仔细观察过了,周遭一带的青藓已然被它们吃尽,却惟独这一片滩涂还完好无恙,所以今夜便带你来此埋伏,而果然未出我所预料。”

    听馊婆子这么一说,黄大眼算是明白了些许,“‘海金蟾’?听这名字倒是个稀罕物儿,你要我助你一臂之力,该不会是让我到这儿来抓蛤蟆的吧?”黄大眼看着岩礁下密密麻麻舔食青藓的潮蠪,咽了口唾沫说道:“这数量……也忒多了点儿。”

    馊婆子轻啐了一口道:“谁让你把它们都捉来,你当我是开蛤蟆养殖场的啊?我要的是其中的‘三足蠪王’!”

    原来,这潮蠪是群居类两栖生物,虽数量稀少,几近绝迹,仅分布在我国东南沿海一带,不过每一族群都必有其王,这蠪王的模样与寻常潮蠪一般无二,惟一有别的是蠪王是长得两支前足,却只有一支后足,其头侧鼓膜上方的耳腺能分泌出一种名为“蠪浆”的黏液,与数味秘药焙烤烘干可得“苦蠪酥”,是一方固本理气、醒神顺息的良剂。

    正所谓“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四条腿的倒有得是”,黄大眼一听之下便即犯了难:“这黑灯瞎火的,要在这么多只海金蟾中找出一只缺脚的蠪王……馊婆子,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这他娘的要我怎么找啊!”

    馊婆子微微一笑斥道:“你这几个月学手艺学到哪儿去了?之前我可提醒过你,首先你得二度请出灵格‘唱魂纛’来帮忙找出蠪王,再者你还得防着它趁乱遁入海中,这里可是有百来只的潮蠪,你一有动静立马就炸锅,我给你半个时辰,只当是验验你的撷异功夫有没得长进,今晚若抓不着这蠪王……哼,你就等着挨罚吧!”

    见馊婆子这般提点,黄大眼当即便不再作声,只蹙着眉头思酌了片刻,又细细观察了一番滩涂四周的地势以及岩礁的分布情况,接着深吁了几口气,让心境完全放松下来,凝神臻注地在滩涂上有若星罗散布的潮蠪群间扫视了数遍,最后将眼神落在西南角一块尖如石笋的岩礁旁。

    馊婆子自然明白他已然请得“唱魂纛”,凭黄大眼天赋异禀的“闻趋”目力,再加上灵格“唱魂纛”机隘透点的强效,要从潮蠪群中将蠪王找到,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而之后又如何将那蠪王捕获,才是最能考验他这数月以来习得的撷异本领。

    “这三条腿的臭蛤蟆……可算让我给找着了!”黄大眼转过头来对馊婆子做了个鬼脸:“接下来且看我的手段!”

    馊婆子抿嘴一乐,斥道:“先把它逮着了再说大话,你别让我失望才是。”

    

    

    

灵异支线…《撷异录》…卷一 010 纛点蠪王(一)

    且说黄大眼凭“闻趋”之眼的天生异能,又请得灵格“唱魂纛”指点迷津,不过片刻工夫便在数以百计的海金蟾间将那蠪王识出,奈何这蠪王却不知自己已是砧板上的肥肉,只一个劲儿唆食着岩礁上的青藓,直吃得不亦乐乎。黄大眼从怀中摸出一个紫胎朱囊的小葫芦,拔开塞儿顺风就是一抖,只见一片金黄的粉末从葫芦口倾泻而出,须臾间便被海风吹散殆尽。馊婆子见状赶忙掩住口鼻,对他微微点头示意,似乎对黄大眼的这一举措深表赞赏。

    其实这葫芦内的金粉也是有得说道的,黄大眼这一番作为正是借了《撷异稗言》中“丹”字篇的“痹迷”法门,撒落的金粉名唤“镇风散”,遇风即融,触气则发,最是能将五丁六畜迷得百骸酥软,昏然欲睡,别看这紫胎朱囊的葫芦小得不甚起眼,但若是将其中所装的“镇风散”一骨脑儿全都倒将出来,怕是到明天天更时稗礁村一户人家都起不得身了。

    两人用衣袖遮了呼吸,直看着岩礁下的潮蠪群,也不过几个喘息的当儿,“镇风散”药力即已发作,这群一味贪恋美食的大蛤蟆便慵散地伏倒在地上,连动都懒得再动了。黄大眼见时机已到,便与馊婆子施了个眼色,一纵身从匿身的岩礁草蔟中跳落至滩涂上,当下也不作他念,只心无旁骛地用那“唱魂纛”牢牢锁定蠪王的位置,疾三火四地扑了过去。

    海金蟾这异物儿素来胆小,最是忌讳生人,黄大眼这番大张旗鼓地从旁里兀然蹿出,当真有若炸了锅一般,百余只潮蠪都好似被野蜂蜇了背,滚油灼了脚,都猛地跳将起来四散逃去,当下一阵“嗝咕~嗝咕”的叫唤声此起彼伏,情势一片大乱。奈何这“镇风散”的药性也非比寻常迷烟晕雾,每只潮蠪皆被其熏得四肢酥麻,端的是心里有劲却使不出来,只得一步一个踉跄地向海边挪去。

    黄大眼心中暗骂,这帮贼畜生,吸了“镇风散”的药力竟还妄想脱逃?若是趁乱走了蠪王,爷我可真得将你们都剥皮晾成蛤蟆干!当下脚步不停,凭着灵格“唱魂纛”所指,直奔向蠪王藏身的位置。

    那蠪王显然已是着了道了,此时蜷伏在滩涂上丝毫没了动静,黄大眼一阵窃喜,万万没想到蠪王竟如此不济,别个海金蟾还知晓该逃亡博命,以求一线生机,这蠪王却甘心伏地就擒?当他满怀欣喜地俯身扑落之时,突见那蠪王双眼忽睁,猛地一鼓腮帮,冲着他的面庞疾喷出一口色泽惨绿的烟气来,黄大眼只觉一股腥骚无比的气味径直蹿入鼻腔,恰似吃了葱姜芥辣一般,鼻涕眼泪“呼啦”一下全出来了,双眼麻痹得全然无法撑开,当即便蜷身滚落到了一边。

    俗话说“万物皆有灵”,这蠪王怎么说都是一类之主,自是有它与众不同的地方,先前被那“镇风散”药力所迷,若是与一众海金蟾惮心竭力地挣扎脱逃,势必使得痹**性随着气血流转更快地渗浸全身,也当赞这蠪王诡智近妖,当下摒住气息动也不动,将体内“镇风散”的药性扩散控制在最低限度,只待黄大眼扑上前来,再猛地吐出毒雾来突袭,以图籍此脱身。

    这些久驻海穴潮汐间的活物,多有如市女蜃蛤一般,能使得吐呐幻化的异术,平日里所说的“海市蜃楼”,指的正是这些蛊惑人心迷痹视听的伎俩,这蠪王若是论起年庚只怕不下五百岁,有道是“物老为精”,蠪王凭这一口窨湿秽浊的毒雾烟气兵出险着,却也成效非凡,当即便熏得黄大眼涕泗横流,目尽失睹,全然迷了方向。

    馊婆子见他颓然倒地,心中不禁一阵紧张,慌乱之下也顾不得藏匿,一怂身翻下岩礁,向黄大眼奔来。蠪王原以为临近的只有黄大眼一人,便将颈后腮囊内的毒雾在顷刻间喷得一干二净,这毒雾本是蠪王保命求生的手段,若要再次储满需待十二个时辰,不想馊婆子救人为先,却没有在其毒雾施尽后立时将之捕获,这反倒给了蠪王一个蒙混过关的机会。

    馊婆子扶起瘫伏在地的黄大眼,心中不禁一阵懊恼,暗怪自己一时托大,只见他一副涕泪俱下、痛苦难当的模样,先前那誓捕三足蠪王的念头顷刻间便已烟消云散,当即便要携着黄大眼折返毂辘厝医治,奈何黄大眼却执拗地拽住她的手硬是不肯离去。馊婆子心急如焚地喝道:“这可不是较劲的时候!我看蠪王这股烟气色碧质稠,想来是剧毒无比的,你小子可别拿自己的性命当玩笑,且先跟我回去再说!”

    黄大眼强忍一脸的酸痹疼痛,咬着牙说道:“煮熟的鸭子……怎能叫它飞了?方才‘唱魂纛’所指的方向就在正前方,今晚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这蠪王潜回海中,否则……想来是再也捉不到了!”他本就是一名氓贼,哪肯放过这已送到嘴边的肥膘,黄大眼素来秉承“贼不走空”的忌讳,若今夜真就此无功折返,那可真落得天大的晦气了。

    回观那蠪王,在一口毒雾喷将出来后体力几已耗尽,加上“镇风散”的药效逐渐扩散至全身,当下只得拖着一具软塌塌的皮囊,慢慢爬入四散逃逸的潮蠪群中,妄图鱼目混珠,侍机遁逃。馊婆子见黄大眼执意不走,心知这贼小子脾气犟得很,若不捕得蠪王了其心愿,他是绝然不会离开的,可自己既没有祭请灵格“唱魂纛”的本事,也不曾生有一对“闻趋”的招子,又怎能将混迹于潮蠪群间的蠪王擒来呢?

    馊婆子一时间也想不出该如何是好,可滩涂上的海金蟾皆已逐渐爬近浅水,过不了片刻便都将潜入深海,那蠪王自然也就无迹可寻了。“没办法了……且先围了再说,好过让这小贼明日再来怪我!”

    

    

    

灵异支线…《撷异录》…卷一 011 纛点蠪王(二)

    馊婆子心念一动,身形亦随之急蹿而出,只见她如影似魅地在潮汐湿迹处附近疾奔了几个来回,刹那间,原先平缓的沙滩上,竟莫名其妙地现出数道宛若鬼火茔芒般的痕迹,将正欲遁入海中的潮蠪群硬生生地拦截了下来。

    馊婆子几下来回,又急急赶回黄大眼的身边,此时黄大眼已疼痛渐缓,强撑开眼皮问道:“你怎么还不去将那蠪王捉来,难不成……它已经跑了?”馊婆子见他神智清明,双眼虽是红肿淤浮,却也不再流泪,心中暗叹侥幸,这蠪王的毒雾竟未曾将他炙瞎,已然是天大的造化了,当即沉下脸斥道:“你自己是泥菩萨过江,竟还有兴致去管其他?这群海金蟾已被我用‘火磷丹’封了去路,想来一时半会儿是跑不得的!”

    众所周知,这火磷乃是易燃之物,若一旦曝露在空气中即刻燃烧怠尽,所以忌巫术者通常将其焙炼浓缩呈颗粒状,再用石蜡封裹为丸状保存,唤作“火磷丹”,需待用是将那石蜡丸捏破,里面浓缩的火磷颗粒见风即着,并能保持长时间的燃烧。有道是“水火不相融”,但凡海栖生物对火素来都深感忌惮,这也正应了生生相克,天性使然,海金蟾突见眼前兀然窜起数道磷火,原本的小胆不禁又怯了三分,当即纷纷停下脚步,在磷火前丝毫不敢动弹。

    黄大眼模糊地看见潮汐湿迹处有几道磷火闪烁,而黑哑哑的一群潮蠪正被困在滩涂尽头,不过数米的距离便能遁入海中,心中不觉一阵焦急,急催馊婆子先将那蠪王捕得再说。馊婆子见他已无大恙,自是心安不少,当下叮嘱黄大眼切不可擅自妄动,便飞身扑入海金蟾群中。

    没有灵格“唱魂纛”的指引,馊婆子也只得一只一只地将那潮蠪抓起来细细辨认,奈何这般笨办法效率极低,脚下的潮蠪又都长得一般无二,只筛得头昏眼花,数得耳晕目眩,却始终没有找到那三支脚的蠪王。正当馊婆子已无计可施的时候,忽听身旁一阵“嗝咕~嗝咕”的叫唤声响起,那数以百计的海金蟾宛如听到集结的号令般,竟缓缓聚拢堆垒,不过片刻工夫,便搭成一座岩礁般大小的“肉山”,潮蠪群这一匪夷所思的举动确是馊婆子和黄大眼所始料未及的,试想百余只粗硕如狗崽般的蛤蟆顷刻间在面前垒起一人来高,数人合围大小的“肉山”,又怎不叫人心里发毛?

    黄大眼在远处瞧不分明,不过却也感觉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便扯开嗓子囔道:“怎么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馊婆子也不答话,只小心翼翼地靠近那“肉山”,先是从外层拉下几只海金蟾,见没什么异动,索性大起胆子手足并用,一层层剥洋葱似的将那“肉山”揭开,想来那蠪王是藏匿在“肉山”的最里处,可越是往里就越觉得有问题,怎么接近内核部分的海金蟾都已是死挺了的?

    正当馊婆子百思不得其解时,忽听“嗝咕”一声轰然巨响,竟有若狮啸虎吼一般声势雄浑,那座“肉山”也随着这一声巨吼分崩离析,数十只尚未被馊婆子撇开的海金蟾被震得四散弹开,直飞出十余米开外,赫然露出“肉山”当间一团黑乎乎的物事。馊婆子定睛一看,当即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那深藏其中的三足蠪王身型竟暴涨数倍有余,通体有若鼎炉般透红似火,直逼得浑身经络血脉历历在目,更为诡异的是那脊背上的金黄色纹理忽明忽暗地闪烁着,显得格外狰狞可怖,也不待馊婆子作出反应,突变的蠪王便张开阔如面盆的大口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