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蛇事件





    此时,其中一台费利克斯基因扫描仪嘟嘟地叫了起来。他眼睛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动着。“是的,这又是一个遗传密码,周围被一些生物功能未知的密码所包围着。嗨,你好吗?这是什么呢?”他的手指把键盘敲得啪啪作响,这些遗传密码在屏幕上渐渐展开,生命的语言此时却成了杀人的咒语。
    

第五部分 至深计划》》第八节 破 晓

奥斯汀分到了海岸巡逻队一间简易的办公室作为卧室,从这间办公室可以俯瞰海湾内的平静的水面,时而通过的货柜船的灯光点亮了海湾的水面。房间里惟一的家具是一张金属折叠床,床上有毯子和床单。有个人,可能是马萨乔属下的FBI探员,已经从基普斯湾取来了她的个人物品,并把它们放到了折叠床上。这让她感到有点窘迫。她拿起手机打算给父亲打个电话,放到号码键上的手又缩了回来,如果自己现在打过去会把父亲从睡梦中惊醒,想想还是不打了。由于实在是太累了,她就穿着衣服躺到了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一会功夫就进入了梦乡。在早上五点半她突然醒来,此时天还没有大亮,小鸟在窗外唧唧喳喳地叫着。
    苏珊几乎整夜未睡,一个人在中心继续工作。虽然大部分的小组成员都去睡了一会儿,但她却不能入睡。她太紧张了,看了一会电子显微镜的照片后,她决定再去看看那些小白鼠。可能是注射病毒后的时间太短的原因,也可能是别的原因,现在小白鼠没有任何可疑症状。
    她向着笼子俯下身去,这些笼子是透明的塑料做成的,里面装着实验用的小白鼠。由于小白鼠喜欢夜间活动,所以笼子里的这些家伙在里面跑来跑去,一丝都不安稳。除了有一只雄鼠看起来运动有点不太稳之外,其他的都很好。她靠近看了看那只雄鼠,它很活跃,嘴里不停地啃着一块木头,不过这对于啮齿类动物来说是正常行为。她抬头看看桌子上的时钟,昨天晚上给这些白鼠注射的格伦的脑组织细胞,现在已是凌晨,但这对观察小白鼠是否感染眼镜蛇病毒来说时间还不够,尽管它们的新陈代谢比较快。并且现在这些小白鼠的确没有显示出受病毒感染的迹象。可是这些小家伙们一直在那里啃木头让她感到很烦。这可能是她在想像里和自己对话。
    她是在向威尔恳求之后才被允许加入这个小组的,所以不想在工作中出现任何差错。最后她做作了一个决定,就是抽取所有小白鼠的血液进行化验,或许这些血液能表现出是否受病毒感染的迹象,也可能没有迹象。
    她走到工具箱旁,取出一只皮手套和一些一次性注射器。她把皮手套戴在手术手套的外面,打开笼子,用戴皮手套的那只手取出第一只白鼠,它在她手中不停地挣扎着。
    她把针头从白鼠的皮下刺入抽取了一点血液,此时白鼠疯狂地挣扎着。她心中暗想,可能这小东西和她一样害怕。就在她走神的那一瞬间,小白鼠从她的手中突然挣脱出来,跳到了她的右手上,这只手上没有戴皮手套,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小白鼠就咬破了她右手上的乳胶手套后用牙齿挂在了她的手上。
    苏珊喘着气把这只小白鼠又塞回到了笼子中。
    仅仅是咬了一小口,而且自己还戴着手套,因此她起初以为不会出血的。她检查了手上的乳胶手套后发现右手的食指上有两个红点,乳胶手套上还有淡淡的血迹。
    “真该死!”她骂道。
    小白鼠的血液里有病毒吗?这不太可能吧,毕竟我们还不知道眼镜蛇病毒能否感染白鼠。可是她已经听说过好多关于人们在军方的危险毒剂实验室刺伤手指的故事,如果刺入伤口的是高传染性的剧毒物质,必须在10到20秒钟内用干净的手术刀把受伤的手指切断,否则这些物质会通过手指的血管进入全身的血液循环系统,进而进入全身各个部位,伤者只有20秒钟的时间来挽救自己的生命。
    她冲向工具箱,从里面找到了一把手术刀,打开包装,试了试刀刃,手术刀非常锋利,她“砰”的一声把右手放在了工具箱上面,左手笨拙地拿住手术刀犹豫不决地向右手食指划去。
    不过她没有那么做,她实在做不到。
    这太疯狂了,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自己不想失去这个手指。
    此时,20秒钟的时间已然逝去,她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她把手术刀放了下来,脸上汗如雨下,头套里面充满了水蒸气,苏珊此刻觉得自己浑身被都汗湿透了。
    “不要想它了,不要想它了,我肯定没事的,”她不停地自言自语道,“我肯定会平安无事的,又没有吸入病毒颗粒,我们都不知道病毒能否在白鼠体内存活,现在自己就静静等着吧,肯定会没事的!绝对不能告诉人何人,这可是我第一次做这么大的案子,如果告诉别人,自己会被开除的。”
    

第五部分 至深计划》》第九节 早 上

奥斯汀在太阳升起不久就回到了“至深行动”小组,她发现苏珊正在会议室喝咖啡,样子看起来很疲惫。
    “你得去睡一会了。”奥斯汀对她说。 
    “我睡不着。”
    威尔在同位于贝塞斯达市的海军生物防护研究组的约翰·莱特尔斯盖通电话,虽然现在已是早上六点钟,莱特尔斯盖却还在上班。“约翰,我们需要一些检测昆虫核型病毒的抗体探针,你那里有这类的探针吗?”
    “没有。”莱特尔斯盖答道。
    “如果能用手持设备来检测眼镜蛇病毒的话就太好了,”威尔说道,“我们希望能检测血液和组织标本,并能快速地检测出环境中病毒的存在。”
    为了检测特定的一种毒剂,手持生物传感器必须配备有一种被称作探针的特殊的抗体化合物,探针是能固定到检测毒剂的蛋白质上的一类分子,当固定到毒剂的蛋白质上之后这类分子会发生颜色改变,生物感应器可以读出颜色的变化。
    “好的,威尔。我打电话帮你找找,你继续做你的调查吧。”
    威尔挂上了电话,“哎呀!咖啡,我要咖啡。”他叫道。
    “昨晚睡了吗?”奥斯汀问他。
    “睡了几个小时。”他朝着电动咖啡器走去,不过咖啡器的壶里是空的。“我吃早餐了。”他对奥斯汀说,“苏珊,你呢?吃早餐吗?”
    “我不饿,过一会再吃。”
    奥斯汀和威尔在东河直升机场搭乘一架直升机,在东三十四大街直升机场下了飞机,几分钟后他们就已经坐在了第一大街的一家咖啡馆里。
    “如果坐高档飞机的话,我们就能吃四星级的早餐了。”威尔说道。这是一家老式的咖啡馆,一个快餐厨师正在不锈钢柜台后面翻鸡蛋,一名女招待正在往杯套里面装一次性塑料杯。
    奥斯汀呷了一口咖啡说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个案子?”
    “什么,你指的是‘至深行动’吗?” 
    “看起来好像你不喜欢这个工作。”
    他耸耸肩:“我父亲就曾经在FBI干过。”
    “他现在退休了吗?”
    “不,他已经去世了。”
    “对不起!”她说道。
    “他曾经是FBI洛杉矶地区的便衣,我也是在洛杉矶长大的。有一次他和搭档去和线人谈话,他们遇到了一场谋杀案,其中一个惊惶失措的罪犯在我父亲敲门时对着门开了火,我父亲的眼睛被击中,当时我才13岁,我是怀着对FBI的憎恨长大的,我恨他们把我父亲带走了。”
    “不过,你不用介意,我说这些话并不是因为你问那个问题。”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加入FBI呢?”
    她点点头。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猜可能是自己在很大程度上还是应该做警察吧,就像我父亲那样。”
    “可你不是一个警察。”
    “我是警察的一种,我现在担心这个调查没法进行下去了。”他盯着桌子,手里玩弄着一把勺子。
    “我觉得我们还没有确定这个疾病”,她说道,“我们现在不能解释观察到的自残现象。”
    “可能是昆虫病毒进入人体后产生的复杂结果吧。”他说道。
    女招待给威尔送来了一盘煎鸡蛋和咸肉,给奥斯汀送来了水果和英式小面包。
    “奥斯汀,你得多吃点,”威尔说道,“咸肉最适合你了。”
    她没有理会他的话,说道:“如果我们能查明病因,或许我们就能找到散布病毒的那个家伙了。”此时她的声音低了许多。
    “可我们的确已经确定病因了,是眼镜蛇病毒啊。”
    “威尔,不,没有,你研究了遗传密码,我研究了病毒对人体的影响,但是我们还不知道病毒在人体的发展过程,因此不能说已经确诊了。”
    “这个观点听起来很有趣。”他呷了一小口咖啡,看起来有点沮丧。
    她心中暗想:你知道了那么多细节,把它们串起来情况不就明朗了吗。她说:“威尔,胶水里的灰尘怎么样了?就是吉米发现的那些灰尘?我在想那些灰尘是不是从地铁里带出的钢铁尘屑。”
    “铁屑?那是什么?”威尔问道。他取一片煎蛋和咸肉放进了口中。此时,咖啡馆的窗外是一片熙熙攘攘的繁忙景象。
    “克莱已经带领我看过了,地铁隧道里有好多铁屑。有两个流浪汉已经死于眼镜蛇病毒,他们两个住在地铁隧道里,是邻居。因此,我想是不是阿基米德也住在地铁里。”
    “不可能。”威尔反驳道,“在地铁隧道里面是不能做实验的,而且病毒实验室需要绝对无尘的洁净环境,还需要一些高级实验设备,这些设备是不能放在地铁隧道里面的。”
    “如果他手指上沾有铁屑,那么在做盒子的时候就很有可能把铁屑混到胶水里面。”
    “的确是这样的,不过那么多人乘坐地铁,他们的手指上也有可能沾上铁屑。所以这些铁屑表明阿基米德在制作盒子的当天乘坐过地铁,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或许他在地铁上寻找更合适的地点以便进行大规模的病毒散布呢。”她说道。
    

第五部分 至深计划》》第十节 漫游者

纽约市, 星期一,4月27日
    
    他睡得很晚(用他自己的标准衡量),到早上七点才起床。他首先进入更衣区换了一身防渗隔离衣,之后进入三级工作区。他检查了一下生物反应器,生物反应器运行良好,在更换芯体之前还可以再运行一到两天。他又检查了一下病毒玻片的干燥情况,经过一夜的干燥后它的硬化状况很好。他戴着双层指套的手指捏起携带有脑痘病毒的一个六边形的薄玻片,将玻片放进了一个广口塑料烧瓶中,这个烧瓶刚好可以放进他的衣服口袋内,然后给烧瓶塞紧了一个黑色的塞子。他把烧瓶浸入到一个充满漂白剂溶液的容器中对烧瓶的外壁进行消毒。从生物学的意义上来讲,烧瓶的内壁是具有强烈的传染性的,因为里面的那个六边形薄玻片上携带的病毒颗粒大约有一万兆(译者注:一万兆等于10的15次方)个。
    他下楼来到大街上,沿着街道走了一会,这是一个凉爽的周一的早晨,天高云淡,几乎没有一丝风,天空中稍微泛着一点褐色,暗示着夏天的烟雾即将来临。没有风,而且天空中还带一点污染的烟雾,这种天气非常适合释放生物毒剂,他心中暗想道,真是天助我也。
    他走到格林尼治村停了下来,进了一家咖啡馆吃早餐,他点了一份带有新鲜出炉的面包和野花蜂蜜的乳酪煎蛋和一杯咖啡。虽然没有肉,但是今天的鸡蛋的味道非常好。他从口袋中取出烧瓶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它看起来没有任何危险性,就是一个用塑料袋包着的一个瓶子而已,只有在靠近看的时候才能看到里面的病毒玻片,侍者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一举动,周围的其他人也都没有留意。
    他仔细考虑了所有的可能情况,现在面临的问题不是病毒的感染能力,而是如何将它们散布开,用于第一阶段人体试验的盒子都已散布出去,结果证明病毒的感染能力还是不错的。从在电视新闻上低调发布的对盒子的警告也已经说明这点,因此下一步行动的时机已经成熟。
    他从搭在椅子靠背上的防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份影印版的科技报告,把报告在烧瓶旁边展开,并把咖啡杯放在报告一角,之后他就开始看这份报告,报告的主题是纽约市地铁应对生物毒剂攻击的脆弱性的研究,这篇报告是位于马里兰州迪特里克的陆军部于1968年发布的,他都快看过一百遍了。
    这个研究报告描述了军方研究人员是如何将制备好的干燥的细菌孢子颗粒填充到有精制细砂糖颗粒大小的玻璃泡中。这些孢子颗粒的大小为1至5微米,特别适合肺部吸收。细菌是被证明在正常情况下对人体没有危害的圣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