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克街的歌谣
对方也急了,一连串四五发子弹打了过来。
他在换子弹,快过来!
我迅速地闪到泽多的那一边,经过天廊口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开枪的人。为什么会是他,楼里没有一点灯光,他的白色西装十分的显眼。
是复雷戈。
我也看到了。
我躲在墙边对外面大声地喊:
复雷戈!是我们,看清楚了!
又是一个子弹,打在了墙角处,我不敢再探头了,手心里全都是汗。
复雷戈!不要再开枪了!肖本娜不是我们杀的!
这次是两颗子弹,听声音他应该离我们更近了。
别跟他废话了,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泽多把我拉到了他的后面,伸出胳膊对着外面又开了几枪。看得出他也很害怕,头发已经被汗打湿了,手也在不停地发抖。泽多拔出弹夹看了看。
我还有四颗子弹,打不中他我们就完了,你从那边先走吧。
你呢?一起逃吧。
不行,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那我出去报警吧。
好吧,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了。快走!
我跑到安全出口那里,又无奈地回去了。
怎么又回来了?
门锁了,出不去。
算了,赌一把吧。
泽多又出去了,我看不到天廊里的情况,只能干着急。四颗子弹打光之后,他马上闪了回来,一下子跌在我的身上。
怎么了?
没关系,胳膊中弹了。
我看着他的右臂,蓝色的袖子已经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且还在扩散着,我第一次看见人中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没事儿吧,要紧吗?
泽多扯下领带,缠在了伤口的上方,他的动作已经无法连贯了,全身都在打着寒颤。
没关系,不过挺不了太久,他用的是狙击弹,伤口太大了。
领带缠上去,我却没有看出一点效果,再这样下去,他会流血过多的。
现在怎么办?
手枪里没子弹了,但他不知道,,看见墙上的红点了吗?没有动,证明他不敢马上过来。你去,用你背的枪打他。
我?不行!我没开过枪,再说这把枪的单价已经卸掉了。
我这个样子还能开枪吗?你去吧,最后的机会了,枪膛里应该还有一颗子弹,你打不中,我们就等死吧。
我考虑考虑。
没时间了,他看我们一直不出去就会过来的,你想想,我只我们会死,罗娜也会死,你妻子也一样。
这句话对我很起作用。
好吧,我该怎么做?
先把红外线打开,再开保险,从地上滚出去,尽量蹲着开枪,一定要用狙击镜,不要慌,这一枪必须打中他,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好。
我小心地挪到泽多前面,双手紧紧地握着那支枪。脑子里一片空白,身上很冷,像是失去了体温一样。我很想出去,但不知道应该先迈那条腿。
回来吧他过来了!
我本来就是蹲着的,被择多一拉,向后摔出去很远。我狼狈地翻过身,只见泽多迅速地将手枪的弹夹拔出来仍在边上,然后左手拿着另一把枪,注视着墙上正在晃动的红点,吃力地喘着气。
我不敢动,更不敢站起来,因为脚步声已经越来越近了。我会死吗?我真的会死吗?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谁说人死前会看到死频的,我现在怎么什么都看不见,视线越来越模糊了。
脚步声停了,泽多慢慢地向右边扦了扦身子。我在心里默念着,
一,二,三……
正好数到五的时候,复雷戈突然闪了出来,同时泽多也马上举起左手,枪口正对着复雷戈的脑袋。
所有人都不动了,这一刻就象时间停止了一样。过了好久,泽多才开口说话:
把枪放下。
我听得出,他是在硬撑着装出正常的语气。
复雷戈没有动,只是斜斜眼睛看了看地上的弹夹。
你开了十八枪,我数着呢。这把枪里还会有子弹吗?
那你就试试吧,看看我有没有备用的子弹。
你想骗我?还差了些道行。
是吗?那就多说无益了,我数到三就开枪,你有本事的话,就开红外线瞄准我的脑袋。一!
我知道泽多的话是在提醒我,没错,现在他们两个人谁都不会轻易出手,我的机会是最大的。
二!
不能再犹豫了,数到三的时候,复雷戈可能真的会打死泽多。我抓起身边的狙击枪,迅速地打开红外线,同时跳起来,端枪,瞄准……
三!
“锵!”我扣动了扳机,但是没有发出应有的声音,我们都被常识欺骗了,枪膛里很本没有子弹。结束了,最后的机会也没有了,故事的主角果然不是我。
泽多放下了左手,叹了一口气,头仰靠在墙壁上,他也放弃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
复雷戈笑了,笑得很无奈。
你们的戏收场了吧?没有脚本可以唱了吧?这回,轮到我了是吗?
少废话,你开枪吧,我就一个请求,把我和肖本娜的骨灰混在一起。
复雷戈踢了泽多一脚,嘲笑地说道:
你还挺痴情的,成全你们,谁来成全我和琳恩?啊?
琳恩的尸体已经下葬了,你可以自杀啊,我帮你和她埋在一起。
你废什么活?你还有子弹吗?下了台的人还和我贫嘴。
复雷戈把枪抵在泽多的头上,然后对着我说:
没子弹了,还端着枪干什么?
我这才反应过来,扔掉了手里的枪。
复雷戈,你是一时糊涂受人蒙蔽了,放下枪,你还可以回头。
现在你没有资格对我说教,告诉我,鸢尾花箱你藏在那里了?
鸢尾花箱?他会要鸢尾花箱?我设想了一万多种真相的可能,但怎么也不会认为复雷戈会向我要鸢尾花箱,肖本娜没有告诉他吗?他和苏果然不是一伙儿的?还是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用鸢尾花箱来取得本家遗产?
鸢尾花箱?不在我手里。
不要再和我耍诈了,再不说的话,我就打死他。
好好好,你别激动,你先告诉我,要鸢尾花箱干什么?
实现我的理想,这和你没有关系。
你的什么理想?
说了和你没关系,你到底说不说,这家伙可是你的好朋友。箱子里的东西对你来说没有任何价值,拿来换朋友的命,你是赚到了。
他的理想,对我没有价值,这会是什么呢?我脑子很乱,不知道该先牵动那条线。
如果我知道,一定会给你的,你也知道,我要那些东西没有用。
既然你已经知道,就别装了,交出来吧。
不行,他还是没说,我还可以继续套吗?现在是那泽多的命作抵押呢,必须想好了再说。
我是真的不知道。
好吧,既然你们喜欢数数,我就陪你们玩一次吧,我数到三,你再不说,我就打爆他的头。
不能再套了,只能说实话了。
箱子在苏的手里!
一!
真的,我没骗你,上次离开之前我交给了肖本娜,她又给了苏!真的!
两个人都死了,你很会推啊!二!
你相信我,真的是在苏的手里,她一定是给了什么人,你去找不就好了,在这儿纠缠我有……
三!
别!
晚了,复雷戈的目光已经不在我身上了,他正在看着泽多,扳环立的手指已经开始活动了。
“砰!”
我闭上了眼睛,不愿意看到眼前的事实。泽多死了,我知道,下一个就是我了。
没动静了?我还是不敢睁开眼睛,难道我已经死了?据说人死的时候自己是不知道的。不对,我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呼吸啊。我鼓了鼓勇气,试探地睁开眼睛。
泽多还坐在那里,可复雷戈却倒下了……
救护车来得很快,警察也一起赶到了,好在我已经把四把枪和肖本娜的尸体全都藏在了车里。
你报的警?
对。
你是他们朋友?
对。
对方几个人,几把枪?
两把,几个人没看见。
没看见?
对,我走在最后面,而且当时吓坏了。
你们大半夜的来这儿干什么?
参加校友会,喝多了就睡着了,醒来往外走,就发生了。
你们平时有仇家吗?
没有。
没有?没有的话,谁会费这么大力气啊,我们初步检定了伤口,应该是被狙击步枪专用的穿甲弹所伤。你要跟我说实话,不然以后还会有生命危险,这种枪可不是跑几个黑市就能买到的,这是有实力的恐怖组织。
没骗你,真没有什么仇家。可能是校园枪击狂徒之类的吧。
校园枪击狂徒?你电视看多了吧,这儿是苏格兰,不是美国!我是苏格兰警场的,别以为和那帮下三流警察一样。
真没骗你,我发誓。
可能是我解释得不好,但一时间我也想不出什么好理由了。看这个警官的眼神,明显是不相信我。
好吧,你的ID给我看一下。
我递出了那本假护照,心里祈祷着他不要看出来。
在哪儿工作?
一家印刷公司。
护照还你,有需要我们会随时找你。你去跟救护车吧,顺便也作个检查。
第十二章
都说英国的食品最差,警察最好,果然如此,这警官这么怀疑我,还不忘交待我也作个检查。我赶忙跑到救护车那里,差一点就上不去了。几个医生正在为他们两个作紧急处理。其中一个见我上来,马上停下手里的工作,拉着我问道:
你是他们朋友?
对。
你受伤了吗?
没有。
太好了,他们两个很严重,你要是也伤了我们就人手不够了。白色的这个伤得很重,子弹从左肩打入,穿透身体之后从右肩破出,能不能保住性命还不知道。蓝色的这个只是右臂受伤,但失血很多,现在血已经止住了,但不知道血型,需要赶快送到医院输血。
我知道,他是O 型。
确定?
确定。
太好了!快,给蓝色的输血,先输200 ,O 型。
我坐在救护车里发呆,车子开得很慢,因为他们是重伤,不能有一点颠簸。泽多的脸色很苍白,我一个外行都能看出来是失血过多了。至于复雷戈,那就更难看了,和死人没什么区别。
正当我盯着看时,复雷戈突然猛烈地咳嗽了几声,鲜血从嘴里涌出来。那场面十分得骇人,我连忙向边上躲了躲,好给本来就不宽敞的车厢多腾出一点地方,方便医生行动。
头儿!怎么办,伤口也开始大出血了。
三毫升止血针,快!先生,您知道白色是什么血型吗?
也是O 型。
先输200 ,O 型血。
复雷戈被注射了止血针,不过出血的情况还是没有停止,我看着他身边的护士在不停地用纱布帮他按住伤口,但不到几秒钟就要换另一块。
加快输血速度,再给他加800 。
我不知道医院到底有多远,可能是心急的时候,时间会过得很慢吧。复雷戈的情况终于有点好转了,泽多的脸上也出现了一点点的血色。总算是稳定住了,就等着快点到达医院吧。
头儿!白色病人出现轻微凝血现象!
什么?快,停止输血!
什么叫凝血现象?我对医学一点都不懂,但看着他们着急的表情,恐怕是很严重的吧。
司机!还有多远?
马上就到了,三分钟吧。
医生弯腰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用埋怨的语气对我说:
先生,你差点害死他,不知道就不要乱说,输错血是会死人的!
他不是O 型血?
不是!
对不起,可能是我记错了,不过就算不是,O 型血不是万能血型吗?
O 型血对于RH成阳性的血型来说,的确是万能的。但是少量可以,之前的200就没有事情。不过大量给其他血型输入O 型血的话,就有可能出现凝血现象。
那蓝色的那个没问题吧?
现在还没问题,他应该是O 型血。至于这位白色,到了医院再确定吧。
两个人都顺利地进入了紧急处理室,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最然是早上,但医院的人依然很多,英国是医疗福利,简单的医务都是免费的,所以这里的人只要有个头疼脑热,就都会往医院跑。我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空的座位,只好靠着墙蹲在墙角。从昨天进入古堡开始,到现在发生的转变太多了,我正好趁着现在好好地整理一下。
先生!
我刚开始思考,一个护士就站在了面前。
找我?
刚才送来的两位重伤病人,您是家属吗?
哦,我是他们朋友。
被过滤广告
他们是英国籍吗?
是,都是。
请问他们的ID您有吗?
没有。
那请您先付一定的押金好吗?
多少?
一千英镑。
我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