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葬传说 作者:雪冷凝霜(磨铁vip2013.07.23完结)
我闭上眼睛,调匀呼吸,渐渐的,脑中一片空明,我可以感觉到雾气在我身边荡来荡去,凉丝丝的。
突然间,我仿佛看到一个小小的红色光点,它就像流星一样,急速朝我飞来。光点越来越大,当它占据了我的全部‘视野’时,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那些雾气消失了,路的两边出现很多房屋,它们就像照片底板上的影像一样,朦胧的轮廓,苍茫的线条。
我惊奇的看着这一幕,一时间,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脚下的路也变得虚幻飘渺了起来。我缓缓移动视线,目光落在了汽车后盖上,没想到,那上面还是空的。
我有些疑惑了,然而,当我的目光扫到车里面时,我看到了震惊的一幕,在我原来的坐位上,多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我,穿一件很不合体的风衣,背影竟然有些熟悉,蓦地,我胸口就像被人擂了一拳,因为,车里那个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车里的那个‘我’挥了挥手,汽车朝前面驶去,当我反应过来追上去时,汽车突然一个转向,冲进了路边的一栋‘房子’里,消失不见了。
在汽车冲进去的一瞬间,我看到那个‘我’扭头冲我诡秘的笑了笑。
那些房子的影像开始晃动起来,越来越模糊,我扑上前,朝晨星她们消失的那座房子冲去,脚下一空,跌进了一条沟里,房子不见了,只剩下了漫天的浓雾,包裹着黑黑的马路,黑黑的水沟…
我爬上水沟,脑袋发懵,心里产生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真的我,或者,我到底存不存在,我又是谁?我使劲掐了一下自己,很疼,不是做梦。心神归位以后,摆在我眼前的事实是,晨星她们不见了,包括那辆汽车。
不管车里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也不管之前看到的房子怎么回事,那么大一辆汽车,是不会凭空消失的。我强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朝四处看去,什么也看不清楚,往前走出几步,路边突然出现一个岔路口。
我心头一喜,在脑袋上拍了一下,刚才是我的错觉,那车并没有消失,而是开到这条岔路上了,因为有房子的‘幻象’挡着,所以没看到。
拐上岔路,我定一定神,提气追了过去。这是一条土路,磕磕绊绊,雾气来到这里,变得淡薄起来,又走一会儿,终于消失殆尽了。然而,那路也变得越发崎岖难行,两边都是山坡,高低迂回。
天开始亮了起来,路旁的景象越来越清晰入目,但见老树盘轧,枯藤缠蔓,一片荒凉…
一百五十 茅屋
又走一会儿,一个转折,我看到了那辆车,横在路旁。我的心‘突突’狂跳,走过去一看,我看到晨星正呆呆的坐在里面,却不见白娜和丝丝。
“晨星!”我一阵狂喜,拉开车门。
晨星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叫道:“走开!”抬脚向我踢来。
我吓了一跳,急忙躲开,晨星又踢时,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腕,“我是阿冷啊!”
晨星停住挣扎,呆呆的看着我:“阿冷,真的是你?”
“是我呀!”
“阿冷!”晨星一头扑进了我怀里。
“乖,没事了。”我轻抚着她的背,“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晨星告诉我说,我出去没一下子,就钻回了车里,指挥着白娜将车开上了一条岔路,走着走着,晨星感觉不对劲。仔细一看,旁边的那个‘我’,根本就没有坐在坐椅上,而是飘在那里的!
这时候,车突然熄火了,紧跟着,那个‘我’不见了,白娜和丝丝就像撞了邪一样,目光呆滞的推开车门,走了出去。走出一段,晨星看到,在她们前面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她们去哪儿了?”我问道。
晨星摇了摇头,看起来精神有些恍惚,估计受了惊吓。
我心里想,为什么独独晨星没事呢,这时候,我又想到了‘灵光寺’里那和尚的话…晨星轻轻从我怀里挣了出来,‘扑簌簌’一道符从她身上跌落。我这才恍然大悟,晨星穿的我的衣服,这道符是当初和师父布阵时用剩下来的,被我随手放进了口袋里。看来,是符纸起了作用。
扶晨星下来,我打开后备箱,只见陈树良的尸体还好端端的躺在里面。忽然,我感觉尸体有些异样,用手一摸,触手坚硬冰冷,又恢复了先前的样子。
我找到一个山洞,把陈树良的尸体塞进了里面。一口气跑上土坡,四面望去,只有荒草和老树在晨风中摇摆,不见人踪。往远处,路已经到了尽头,巍巍群山,连绵不绝,与天际汇成一线。
“娜娜…丝丝…”
我放声呼喊,很快,我的嗓子就叫哑了,颓丧的下了坡。看样子,她们被那个‘东西’给捉走了,那到底是个什么呢…
忽然间,我想到了宾馆里的那个‘东西’,师父说,那晚被他追进了下水道里…下水道!臭水河里的涵洞,不正是连通下水道的么?!想到陈树良先前变软的尸体,我心里一阵发慌,难道说,和那个‘东西’有关…是我们将它给带出来了?…
白娜和丝丝跟我运送尸体,结果出了事,我必须担负起责任,找到她们。
我和晨星沿着路朝前走去,不知不觉便进了山。漫无方向的在山里游荡,一直走到正午,什么也没找到,除了忧急以外,焦渴和饥饿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了。
然而,荒山之中,除了参天的古树,便只有满山的黄叶和突兀的岩石,没有找到一点解渴充饥的东西。
翻上一道坡,山风远远吹来,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忽然听到隐约有流水声。
我心头一喜,细去查看,只见那坡下有一道松林,比起其它地方来,那里的松树显得格外苍翠粗壮,流水声似乎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我和晨星下到林里,果然有一条清幽的小溪!从远处的两山之间涌出,汇入林边的一个山洞里。
奔到近前,我先捧了几捧溪水喂给晨星,然后趴在溪边连喝了几大口,只觉入口甘甜清洌,头脑一片空明,疲乏之意荡然一空。
我长长的呼出一口浊气,正准备起身离开时,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一惊回头,只见一块大岩石上站着一个老头儿。
老头儿约莫六十多岁,头发半白,脸上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干枯的紫铜色,应该是常年生活在山里,被山风给吹的。他手上提着两只古旧的木桶,看样子是来打水的。
没想到,这山里竟然住的有人。我谎称我们是来这里旅游的,与伙伴走散了,迷了路,饥饿难当,想向老头儿讨点吃食,我付钱给他。
老头儿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晨星:“到这里来旅游,你们可真会找地方,等下跟我走吧。”
说着,老头儿便过来打水,我本想帮他,老头儿摆了摆手。没想到,看他一副干瘦的样子,体内却似乎隐藏着无穷的力量,满满两桶水提在他手里竟然毫不费力,几个起落便跨过几块高高的岩石。
我们跟着老头儿绕了几个弯,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山边的几间茅草屋前。这里景致清幽,十分隐蔽,仿佛世外桃源一般。
老头把水倒进屋前的一只大水缸里,带着我们进了里屋。端来几块煮熟的野兔肉和一小锅剩饭,放在桌上。
虽然没有什么调料,兔肉的味道却十分鲜美。我用手撕成条状,喂给晨星。
吃着吃着,我无意间瞥了一眼,忽然看到,黑黑的床底有一个很大的盆。那是一只木盆,体积十分庞大,口被盖着。
我好奇心起,不知道床底放一只盆做什么,于是放下兔肉,抹抹嘴来到跟前。掀开盖子,我闻到一股呛人的味道。用手一摸,里面全是石灰!
屋里十分干燥,而且,盆口是盖着的,那么,床底下放石灰就不是用来防潮的,那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阿冷。”晨星轻轻唤了我一声。
我还没反应过来,门口传来一个声音,“别乱动。”
我手一松,盖子‘砰’一下落在盆上,石灰粉末扑出来,呛的我一阵猛咳。
老头儿冷冷的看着我,我一边擦着咳出的眼泪,一边笑道:“兔肉味道淡了点儿,我以为你这下面放的腌菜的,想抓点出来吃,没想到不是…”
老头儿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将一壶水放到桌上,走了出去。
我止住笑,侧耳去听,脚步声渐去渐远,小声对晨星说:“这里有古怪。”
“怎么?”晨星忽闪着大眼睛。
我指了指那木盆,“我怀疑,这是用来养尸的…”
我和晨星匆匆吃完东西,来到外面,老头儿正蹲在房前抽烟。向他告辞时,他就像没听到一样,只是呆呆的望着远处,就像一尊雕像。
“阿冷,你说娜娜她们会被抓去哪儿了?”走出很远,晨星问。
我摇摇头,刚想说话,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急忙拉着晨星躲在了一棵大树后面。
片刻,只见几个人从山道上转出来,为首的,是昨晚修车铺那老头儿老吴,后面跟着萧山、老七、还有老七的两个手下。
“老吴,还有多久能到?”老七左右望了望。
老吴伸手一指,“就在前面了。”
萧山解开西装的扣子,擦了擦脑门的汗,“这么远,非要我们过来。”
老吴笑了笑:“我师哥是不会出山的,到时候,萧总还是要跑一趟。”
萧山重重的‘哼’了一声,几个人很快去的远了,看方向,他们的目的地应该是刚才那老头儿住的地方。
原来,那老头儿就是昨晚萧山和老七交谈时提到的那个人!
我拉着晨星,借着草木和山石的掩护,小心跟在后面,往回走去。等我们赶到茅草房时,萧山他们已经进了屋里。
轻轻绕到房后,就听屋里传出萧山的声音:“袁师父,你好啊。”
看来,那老头儿姓袁…又是个姓袁的,我不禁想到袁本兴和袁村。
“嗯。”袁师父应了一声。
老吴道:“师哥,这位就是萧总。”
萧山‘呵呵’一笑:“算起来,我对袁师父仰慕已久了,当年走的匆忙,没来拜见,这些年一直在国外,还望袁师父不要见怪。”
那袁师父又是“嗯”了一声。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我感觉气氛有些尴尬。
萧山打个‘哈哈’,又想说话时,被老七打断了:“萧总真不痛快,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是这样的,袁师父,我们这次来,是有事求你。”
“请讲。”袁师父冷冷的说。
“听说你精于养尸之道。”老七说,“我们养的一具‘阴尸’不小心走丢了,想让你帮忙找一找,看它现在在哪里。”
果然不出我所料,屋里的石灰粉是用来养尸的!
老吴笑道:“我师哥最精通尸道,有他出马一定…”
“吴老二。”袁师父打断了他,冷冷一笑,“带他们走吧。”
“师哥…”
“哼!”袁师父重重‘哼’了一声,“你竟然帮这些人做事,他们养‘阴尸’这么邪恶阴毒的东西,早晚会遭天谴的,你也想跟着他们一起遭天谴吗?”
袁师父这几句话掷地有声,好像把所有人都震住了,良久没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萧山笑道:“我这人从来不相信什么天谴,我只相信钱。袁师父,看你住在山里这么清苦,我实在不忍心,这样吧,找到阴尸以后,我给你五十万,怎么样?”
屋子里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听方位,应该是那吴老二所站的位置。
就听袁师父‘哈哈’大笑,一字一顿的说:“我不管你是什么萧总还是李总,我只有一句话送给你,拿上你的钱,从我屋里滚出去!”
一百五十一 袁师父(1)
‘好!’我这一嗓子差点叫出来,袁师父刚才那话,可算说到我心坎里了,我可以想象到萧山涨成猪肝一样的脸。
“师哥,萧总也是一片诚意…”吴老二说。
“诚意…”袁师父冷笑一声,“吴老二,你当年和这些人混在一起,干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我不管,如果现在还不悔改,以后就别认我这个师哥!”
“师哥,我这些年不是一直都在守路的么…”
袁师父‘哼’的一声,不再搭腔,屋子里陷入僵局。
最后,萧山干笑了几声说,“即然这样,那我们告辞了,袁师父,打扰了。”
一行人出屋而去,声音渐远。茅屋里,袁师父缓缓踱着步子,听起来步履沉重,似乎满腹心事。突然,我听到一丝悠悠的叹息,满怀惆怅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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