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葬传说 作者:雪冷凝霜(磨铁vip2013.07.23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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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江边,太阳已经西沉,晚风拂面,微有阵阵的凉意,我紧了紧衣服,只见晨星她们衣衫单薄的站在那里,双手抱胸,都有些瑟瑟发抖。凌志飞和向风蹲在一旁,正闷闷的抽着烟。
“喂,你们怎么不去船上啊?”我喊道。
几人回过头,脸上的表情都透着无奈。晨星笑了笑,指了指远处的船。
忽然间,我听到‘咕噜’一声闷响,就像打雷一样,又像濒死的老牛发出的长长的哀嚎,震的林里的树叶都在颤抖。
我被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又是‘咕噜’一声,那声音正是从船上发出来的。我和师父互视了一眼,骇然之下,又都有些忍俊不禁,这时候我已经明白了,那是袁师父在打鼾。
“喂,阿冷,别去船上!”向风在后面叫道。
我没理他,一步跨上了船头。船头吃重,往下一沉,这时候,正从舱里传出的打鼾声突然停了下来,就像被人拿剪刀硬生生给剪断的一样。
我有些疑惑,推开舱门进去,只见袁师父不知怎地坐了起来,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
我被看的心中发毛,吞吞吐吐的道:“大,大叔,你,你醒啦?”
“滚出去!”
袁师父猛喝一声,吓的我两腿一软。
“大叔,你…怎么啦?”
“阿七啊,你个不孝子!”袁师父指着我的鼻子,‘呜呜’哭道,“连你亲娘都不认啊,呜呜,那是你娘啊,我的妞妞啊,你个不孝顺的玩意儿,呜呜…”
我明白了,这是喝大了,酒劲还没过去呢,我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不回船上了。
这时候,师父也来到了船上,看到师父,袁师父顿时止住了哭泣。
“牛魔王,我不怕你!你想抢我的妞妞,连门都没有!你都有铁扇公主了,还要我家妞妞干吗?啊?我问你!我现在就去你洞里把她抢回来!…”
我和师父相顾愕然,这怎么牛魔王,铁扇公主都出来了?…
正想着,袁师父‘腾’一下子跳了起来,冲出船舱就要往江里跳,我和师父死拉硬拖才把他拽回舱里。回到船舱,袁师父往地上一倒,拉着我的手。
“阿冷啊…”
我心里一喜,这人酒醒啦?
“牛魔王抢不走我家妞妞的,对不对?她只跟我一个人好,对不对?”
我吞了口唾沫,“对的!对的!”
袁师父‘嘿嘿’一笑说,我就知道,随即往后一倒,又‘呼呼’大睡起来。
回到岸上,向风说,你们还好,之前他管我叫玉皇大帝,硬要给我下跪,把几个女孩儿都给吓哭了…
袁师父这场酒,一直到半夜才醒过来,站在船头冲我们喊道:“喂,你们怎么都不上船啊,在那里不冷吗?”
“船上有牛魔王啊,要抢人的,我们害怕呀!”我应道。
袁师父骂道:“什么***牛魔王,你个小兔崽子,天天神神叨叨的想什么呐…”
全体无语…
听完我们的叙述,袁师父打了个酒嗝:“嗯,鬼娶亲?这个嘛,好像有点复杂,明天去上游看看吧…”
这天晚上,我们瞒着向风,去了那块养尸地。看到埋向娟的那里画了一个‘磁圈’,袁师父怒道。
“钟月生这个混蛋,越走越跑偏,已经往邪路上去了,弄这个东西不知是为了防什么的,我去问他个兔崽子!”
我和师父急忙将他拉住了,那老钟做一切都是瞒着萧山的,肯定有自己的用意,不管什么用意,反正向娟已经死了,不会对她造成伤害。即然尸体还在这儿,就不怕到时候找不到老钟,暂时先不打草惊蛇。
第二天一早,我们准备搠江而上时,却发现袁师父不见了…
一百八十九 鬼娶亲(4)
一问之下,谁也不知道袁师父去了哪里?昨晚从‘养尸地’回来,袁师父说他白天睡够了,船舱太挤,把位置让给了我们(其实把锅灶移出去,舱里还是能容的下九个人的),众人都不忍心,说山里太冷,他上了年纪,容易受风寒。我和向风抢着要去睡树林,袁师父把眼一瞪,你们两个小兔崽子瞧不起我是吧,别看我上了年纪,身子骨硬朗着呢,都给我船上老实待着!…说完倔强的一仰头,很牛逼的背着手走了…
眼看就快八点了,袁师父还没有回来,众人都有些担心,提议分头去寻找,师父说再等等。
近九点时,江上冷风四起,愁云蔽日,看起来要变天的样子。我把外套解下来披给了晨星,惹来一众关注的目光,晨星脸红的就像秋天里的苹果。我悄然去看凌志飞时,只见他表情黯淡,将头扭向了别处。
“小丫,你冷吗?”向风温柔的问。
小丫微笑着摇头,向风还是硬把外套脱给了她。
“老娜,咱俩苦命人没人关心,把你的外套脱给我吧。”丝丝做出一副要哭的表情,牵扯着娜娜的衣角,她比娜娜要矮半头。
娜娜原本有些落寞,被她逗的‘噗哧’一乐,“一边玩儿去,少跟我装可怜。”
“靓妹,我的给你!”
凌志飞就像赌气一样,‘呼啦’脱下外套,丢了过去。
“呀!谢谢帅哥!”
丝丝笑得跟朵花儿似的,一蹦一跳的披上凌志飞宽大的外套。凌志飞看向晨星,晨星只是静静的偎靠着我,好像一点都没注意。
“怎么袁师父还没回来?”向风皱眉道。
师父掐灭烟头,‘呼’地一下站了起来,“你们留在船上,我和冷儿去找找。”
刚要下船时,就听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林间转出一个人,正是袁师父。
“袁大叔!…”
袁师父笑的一脸褶子,“哎,哎,这几个丫头片子,真讨人喜欢,大叔给你们找好吃的去啦!”
袁师父身上满是泥尘,神情有些憔悴,衣服还刮破了一道口子。他手上提了一只袋子,里面装满木耳、草菇之类的‘山珍’,还有两只野山鸡,也不知他怎么逮到的。几个女孩儿给袁师父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又是捶背,忙的不亦乐乎,袁师父乐的下巴都歪到了一旁,对晨星三人说,阿冷有你们三个老婆,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大叔,这是什么?”我急忙打断了话题,除了袋子以外,袁师父手上还有一只小包,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里面蠢蠢欲动。
“给这小子准备的。”袁师父指指凌志飞。
打开来,一条蛇蹭一下子蹿出半截身子,众女孩儿吓得惊叫四散。
除了蛇以外,里面还有一条色彩斑斓的大蜈蚣,此外,还有两块人骨头,袁师父说是他从荒坟里刨出来的。
“这…这是…”凌志飞吃惊的问,脸色煞白。
“药。”袁师父说,“给你驱‘尸毒’的药。”
这种驱毒的方法,叫作‘以毒攻毒’,除了把毒蛇和蜈蚣炖汤以外,还要加入袁师父特制的一种丹丸,人骨则捣成粉,混汤服下,用来拔除体内残余的阴气。
船行数里,来到刘二蛋住的那个村子,我们跑去市场,买了一只熬‘药’用的小砂锅,又买了一只小炉子,另外还添补了不少食材。
回到船上,前舱甲板做饭,后舱熬‘药’,众人忙的不亦乐乎。我和师父蹲在沙滩上,默默的抽着烟。
阴沉的天空,不时有零星的雨点滴落,烟雾就像我的思绪一样,缓缓弥散。
“师父,你说那‘村女’跳到佛像上到底在躲什么?难道说,那天晚上我出去以后,有什么人或‘东西’去过庙堂里?”
师父弹了弹烟灰,目光怔然望着江面,“反正,应该是一种让她感到害怕的‘东西’。”
我点点头。
“那么,失踪的那几个村民,究竟是变成了行尸,还是鬼魂,为什么回去‘探家’的却是鬼魂呢?”
师父说,这也正是他所想不通的,看样子,只有揭开‘鬼娶亲’的真相才会知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我想不通,那天晚上我躺在庙顶上做的那个‘怪梦’,为什么我会梦到向娟还有临江村,难道是她托梦给我,指点‘鬼娶亲’的迷团的?和师父商议之下,我们决定先回临江村看看,反正今天才十一月初二,离初四还有两天。
“阿冷,师父,吃饭了。”晨星在船头喊道。
饭时,袁师父又要喝酒,被我和向风拦了下来。
“好吧,我喝多了容易打呼噜,而且叫不醒,不要耽误了正事。”袁师父说。
我心道,何止是打呼噜…
我们一路搠江而上,沿途看去,江岸两边都是些零散的村子,不见有什么小镇,越往上游,山势越加平缓。林间村角,不时点缀着一条条小路,蜿蜒绵缓,就像丝带一样。就这样,一直来到临江村。
还是我和师父二人行动,余人留在了船上。凌志飞喝过‘药’以后,呕了不少黑色的东西进江里,腥臭扑鼻。
暗灰色的愁云布满整个天空,冷风萧萧,村路上满是凄黄的落叶。
“冷儿,我去那方子舟的纸人店问问阿生,看有没有方子舟和罗立德的消息,你去陈木升的小店看看。”师父说。
那罗立德,也就是袁本兴的表哥,我们在他住的地方,发现了一本日记,上面记着很多淫词浪语,从日记上来看,他和那袁静花之间好像有奸情,袁静花怀的孩子也是他的。罗立德失踪以后,直到现在也没有消息,不知人去了哪里…
来到陈木升家的小店,我惊奇的发现,店门竟然是开着的。进去一看,琳琅的商品摆满了货架,一个身形臃肿的妇人正在理货,正是陈木升的老婆。
“你,买什么?”
那妇人先是愣了一下,之后认出了我,不知为何,她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最近家里,没有发生什么怪事吧?”我问道。
那妇人慌忙摇了摇头。
“我可以去院子里看看吗?”
“啊?哦哦,可以…”
对于陈木升家的院子,我一点都不陌生,当初他家里闹鬼,就是从这院子里挖出了三口棺材。
突然,我发现在院子东南角的一个地方,有一片火烧的痕迹,看起来很新,黑乎乎的。
“这是什么?”我用手指了指。
“这是…木升前几天过七,我给他烧了很多纸。”
我发现,妇人言词间闪闪躲躲,而且眼神有些慌乱。我心里十分疑惑,取出罗盘,转了一圈,磁场并没有异样。然后我又去了陈阿旺原来住过的屋子,也没有什么发现,便离开了陈家。
和师父碰头以后,我问道:“怎么样?”
师父摇了摇头说,还是没有消息。我便把我在陈木升家里的发现告诉了他。
“我觉得那女人有鬼,那地上根本就不像是烧纸留下的痕迹。”
“像什么?”师父问。
“像…办红白喜事时,支锅灶烧柴留下来的。”
师父思索了片刻,说,即然陈木升家里磁场没什么异样,暂时就先不管它,寻找那个‘鬼娶亲’的小镇要紧。
回到船上时,已经是下午的四点多钟,天阴的更加厉害了。江面上‘呼呼’风响,混浊的江水翻滚着浪花。
渔船‘突突’的冒着黑烟,驱开浪花,一路朝上游而去。娜娜掌着舵,满头发丝被风吹的飘飘而展,嘴唇冻的乌青。师父心下不忍,脱下自己的外套给了她。
再往上走,已经没有什么山了,偶尔路过几座,或大或小,也没什么植被,就像一顶顶扣在那里的帽子。村镇却渐渐多了起来,景象开始繁华,交错的电线上落着不少鸟雀,被冷风吹的羽翼蓬起,瑟瑟发抖的剔着毛。纵横的公路上,来往着不少车辆,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只奔跑的兔子。
路过镇子时,我们便停下来观望,所见都是些工业大镇,林立的厂房排排远去,塑胶、化工厂的烟囱冒着乌白的烟,看起来一片繁忙安和的样子。
就这样,一直到了晚上,渔船似乎也累了,机器‘呼噜噜’响,不时便会熄火。到了八点多时,天开始下起了雨。初时,那雨时断时续,被风吹的东斜一下,西斜一下。渐渐的,风开始变小,雨却大了起来,江面上冷黯昏沉,迷迷蒙蒙的。我们只得将船熄火,停靠在岸边。这一带,江两岸全是农田。
船舱里十分拥挤,雨打在舱顶,‘啪啪嗒’直响。不时一阵风吹来,雨便从缝隙往船舱里钻。
“等下把船往下游驶一些,我们去岸上找家旅馆住吧,明天再去找那个镇子。”师父说,“挤在这里不是办法,舱里湿气很重,容易生病。”
众人欣然同意,待雨渐小时,向风便去发动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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