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葬传说 作者:雪冷凝霜(磨铁vip2013.07.23完结)
车上,穿着雨衣瑟瑟发抖。远处的松林里松涛阵阵,就像海浪。
师父二人见我回来,十分高兴。一问之下,师父看了看表,现在刚刚过十点。
听完我的叙述,师父思索了片刻说,那就先不去管了,到时候他再想办法去找那钟发。
袁师父不时便抬头看一眼小焕,乐道,又多了一个,阿冷啊,你这四个老婆早晚有一天会打架…
差不多十点半时,师父的阵终于布好了,看起来就像‘梅花桩’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槐木棍子,看的我眼花缭乱的。师父东一拐西一绕,从那阵里走了出来。抬头看了看天色,表情显得很是凝重。
“大师,怎么样?”钟老板问。
“还要再等一下。”师父说,“你们几个等下躲进车里吧。”
师父刚说完,我突然听到,不知从哪个方向飘来隐隐约约的锁呐声,那声音极为飘渺,断断续续的夹杂在风声里。
“来了,又来了!”钟老板吓得拉开车门,钻了进去,我把小焕也推了进去。
“师父,要不要我去看看?”我小声问。
“不。”师父摇了摇头,阻住了我。
又过一会儿,师父看了看表,“差不多了,冷儿上车。”随后朝阵里喊道,“袁师父,你负责阵眼,我负责外圈。”
“没问题。”袁师父应道。
“好,点火,烧尸!”
一百九十七 鬼娶亲(12)
师父所布的这个阵,便是‘阴阳阵’了,它是根据上古的《洛书图》演变而来的。最内圈围绕墓坑的八根槐木棍子,分指八卦,八卦内圈又有两根槐木棍子,分别插在墓坑的东西两端,指的是‘阴阳’两极。其实,它们本应该插在南北两端的,这就是整个阵的关键所在。‘阵极’决定‘阴阳阵’的磁场走向,一旦整个阵运转起来,所催发出的磁场会和地磁场产生逆流,在‘松阳林’和‘地阴龙’反力磁场的作用下,这种逆流会被扩大成漩涡,磁场漩涡!
这种磁场漩涡,人是感应不到的,但对阴物影响很大,由其鬼魂,它们会被吸到阵眼里。有朋友要问了,那不是把其它的,所有的鬼魂都给吸进来了吗?其实,关健就在于阵眼正中墓坑里的那口棺材,准确的说,是棺材里的那具尸骸。
如果把人体的阴阳细分的话,人在生前,肉身属阳,鬼魂属阴,一旦死后,肉身的阳性磁场就会消散,因此,鬼魂便会不受困制的脱离出来。不过,尸骸上仍会有阳性磁场残留的‘痕迹’,这种‘磁场痕迹’一旦遇到火,便会催生出微弱的阳性磁场出来。据说,如果把磁铁的‘阴’极贴在火葬场炼尸炉的阀门上,会被吸住,其实就是这个原因。
师父所布的这个‘阴阳阵’的作用,就是把阵眼中尸骸被焚烧时产生的阳性磁场扩大化,最终变成‘磁场漩涡’,从而把它的鬼魂给吸过来。因此,这种特定的‘磁场漩涡’对于其它鬼魂和阴物是不起作用的…
继续说‘阴阳阵’,在那八卦的外围,插着十二根槐木棍子,分指‘十二月将’;再往外一层是二十二根,这一层,每根槐木棍子之间的距离不是很规则,甚至不在同一个圆圈上,它们是由‘八天干’、‘十二地支’、外加‘乾坤’共同组成的。最外面一层,二十八根围成一个大圈,指的是‘二十八宿’。之所以用槐木棍子,是因为槐属阴,以‘阴’催‘阳’…
师父一声‘点火’之后,袁师父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只汽油桶,拧开盖子便往那棺材上浇。浇完以后,袁师父‘嗷’一声走调的怪叫,抡圆了胳膊,把空桶甩的飞进了松树林里。
“师父,我帮你们吧。”
“不用。”
师父从我手中接过桃木剑,把我推进了车里,从车底下拉出一只碗,里面盛的是提前准备好的鸡血。师父用手指蘸鸡血,飞快的在两边车门上画过符以后,纵身跳进了坑里。
随着‘轰’的一声,那口棺材便燃了起来,越烧越旺,火苗子蹿起足有数层楼那么高,黑烟滚滚。火光映衬下,袁师父那张褶子脸上满是兴奋,挥舞着手里的桃木叉子。
车厢里,钟老板坐在副驾驶位上,我和小焕偎在后排,三人都紧张的注视着坑里。
忽然,又一阵飘渺的锁呐声钻入耳中,钟老板迅速打开了车里的音响。陈慧琳的歌声,在车厢里缓缓流淌起来:
翻开随身携带的记事本
写着许多事都是关于你
……
平时很动听的一首歌,在这种情形下给人的感觉怪怪的,透着几分诡异…
那棺材烧了一会儿,火苗儿渐渐变成了蓝色。也不知道师父冲袁师父喊了一句什么,袁师父便手握桃木叉子,以逆时针的方向围着那墓走动起来,越走越快,不时一叉子打在燃烧的棺材上,便腾起点点的火星。
师父一撸袖子,猛然跃起,站在了两根槐木棍的顶端,手握桃木剑,就像走梅花桩一样,以顺时针的方向,踩着那些棍子奔走。
二人一顺一逆,就像舞蹈一样,望着师父飘逸的身影,我一颗心提的高高的,手心里都捏出了汗水。
外面的风开始变得大了起来,从师父飘鼓的衣服和棺材火苗的走向就能看出来。
这时候,我忽然听到‘豁咔’一声巨响,侧眼一看,只见树林里一棵松树的树干被刮断了,‘扑嗵’一声砸进了坑里。与此同时,我听到袁师父发出一声惊叫,只见师父斜斜从槐木上坠了下来。
“师父!”
我推开车门冲了出去,把小焕的呼喊和陈慧琳的歌声抛在了脑后。
“我的功力看来最少要两年以上才能恢复…冷儿,扶我上阵…”
师父看起来摔的不轻,硬撑着站了起来。
“师父,让我来!”
“傻孩子,你不行的…”师父看了看我,指着‘阴阳阵’,苦笑道:“你看我好像走的很轻松,其实每一步都不是乱踏的,还要念‘引鬼咒’,分心二用,冷儿,你的修为达不到的。”
在我的搀扶下,师父摇摇晃晃又站了上去。风变的更大了,‘嗷嗷’怪吼,不时有冰凉的雨点砸在脸上,就像冰雹一样。
师父沿着阵走没几步,又一阵大风,那盏沉重的瓦斯灯被刮的飞进了坑里,‘咚’的一声砸进了烂泥里。这次有我扶住,师父虽然掉了下来,但没有摔落在地。
“是我之前想的太简单了。”师父叹道,“没想到天气会这么恶劣,看样子,那个东西能感应到我们布阵,不肯就范,阻挠我们。我功力太浅,稳不住下盘,袁师父不会轻身功夫,这要怎么办…”
眼看着那棺材的火苗儿越来越小,袁师父已经急的抓耳挠腮了。
“有了!”袁师父猛一拍大腿,“这样,让阿冷上阵,我帮他指点步法,小张,你念‘引鬼咒’!”
“不错,这是个好主意。”师父脸色一和。
我缓缓登上槐木,只觉脚下一沉,摇摇晃晃就要掉下来。
“冷儿,力贯足底,气升膻中…”
在师父的指引下,我终于稳稳站住。
袁师父飞快念道:“左脚前跨三,踏‘角’位…”
“右脚前跨二,踏‘房’位…”
“左脚前跨一,踏‘斗’位…”
……
初时几步,我走起来很是生涩,渐渐的,越发娴熟起来,身形也越来越稳。我右手握桃木剑,左手捏‘天罡诀’,衣袂飘风,感觉就像要腾空而起,飘飘升仙一样。师父念‘引鬼咒’的声音似乎幻化成阵阵冥音,将我整个人包裹起来…
风越来越大,到了后来,简直像台风一样,然而除了衣服以外,根本就憾动不了我分毫。
‘二十八宿’,要以顺时针踏三圈,然后,再以逆时阵踏两圈里面的‘二十四位’,就这样,一顺一逆,一直来到内圈的八卦阵。
“左乾…”
“右坎…”
踏过九圈以后,袁师父厉喝一声:“左脚阳极位,破棺!”
我一脚踩在了墓坑旁边的那根棍子上,力沉右臂,狠狠一下朝那口烧的就快垮掉的棺材刺去。与此同时,袁师父手上的桃木叉子也刺了上去。
就听‘忽啦’一声响,那棺材就像垮塌的大楼一样,散进了墓坑里,火星扑面。
令人惊奇的是,之前还‘嗷嗷’叫的风也跟着迅即停了下来。这时候,师父也来到了阵里,和袁师父二人分别捏起一撮木灰,涂抹在了眼睛上。
“小心,可能要来了。”师父沉声说,“冷儿,守‘震’位,袁师父,守‘兑’位。”
师父自己守的是‘坎’位,我们三人分列三方,形成一个铁三角,每人守着一根槐树棍子。
风收雨止,夜,静的有些吓人。先前的锁呐声不知去了哪里,只有陈慧琳的歌声丝丝缕缕的从车里传出来,就像安魂曲…
忽然间,歌声止住了,车里的灯也跟着熄了。
“师父!…”我被吓了一跳,有些担心车里的小焕。
“嘘…”师父打了个手势,“别出声,站着别动。”
这一片地基挖出来的坑虽然很大,但并不深。我站在那里,可以望到附近的一切,只是,目力所及全是一团漆黑。
朦朦胧胧的,我忽然看到,镇口似乎有几个黑影,飘飘悠悠的,移的很快,奔我们这边而来。
那些黑影最少有五六个,好像手上还拿着什么东西。离的近时,我终于看的清了,这是一群仪仗队,总共六个人,看不清脸,隐约能辨出手上长长短短的乐器。最后面那个胸前挂了个圆圆的东西,那是一只鼓。
这些人行动迅速,脚不沾地,就像拍无声电影一样,非常诡异,看的我汗毛有些直竖。
‘他们’来到那辆车前,同时停了下来,弯腰好像在嗅着什么,空气又阴又冷,压抑的快要爆炸似的。我不禁为车里的小焕捏了一把汗…
嗅了一圈,那些人来到了坑边,齐刷刷的立在了那里,却并没有下来。就这么的,僵持了大约五分钟左右,我感觉自己呼出来的气都快结冰了。心道,这些鬼魂到底是干嘛的,怎么不见棺材里这个呢…
正想着,那些‘人’突然列成了两边,同时跪倒在地,似乎在拜着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车门一下子开了,小焕幽幽的走了出来……
一百九十八 鬼娶亲(13)
小焕看起来就像梦游似的,脚步十分虚浮,她‘走’到坑边,缓缓的冲我招了招手,“阿冷哥哥…”
她的声音听起来幽幽颤颤的,仿佛有着某种魔力。
“小焕!”
我低呼一声,刚要抬脚,被师父给叫住了。
“冷儿别去!”师父沉声说,“那是幻象!”
幻象?我有些蒙圈了,我明明看到小焕推开车门走下来的…那几个‘人’依然跪在那里,一动也是不动。
就在我愣神时,车门又开了,钟老板走了下来,手上拿着一个明晃晃的东西,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把刀子!
钟老板邪笑着朝小焕走了过来,小焕却依然站在那里冲我招手,丝毫都没有察觉。
“小焕,小心呀!”
我话音刚落,钟老板就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小焕,一刀砍在了她腿上,凌厉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夜空。
“冷儿,别去,那些都是幻象,压好阵!”
我刚跨出一步,师父急忙说道,犹豫了一下,我把腿又收了回来。师父之所以把钟老板叫来,原本就是打算由他来帮忙压阵的…
“师父…”
眼睁睁看着钟老板一刀接一刀的砍在小焕身上,我已经急的快要哭出来了。
“好孩子,闭上眼睛,别去看。”
“师父…”
“闭上眼睛!”
我只得收回了目光,狠下心肠,硬生生闭上了眼睛。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与此同时,小焕的惨叫声,钟老板的吆喝声,也跟着戛然而止了。
我疑惑的睁开眼,四顾一望,顿时便呆住了。
汽车,松林,包括我们所在的‘坑’,四周的一切,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在我的脚下,出现了一个漩涡状的‘云’,飘飘渺渺的,就像舞台上的烟雾。在这片‘云’的中心,有一个黑乎乎的洞。
“师父,这…”我突然发现,我的声音就像不是自己发出来的,带着回音。
师父和袁师父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说:“这就是‘阴阳阵’,我们这是在阵里,这片‘云’就是阳性磁场团,我数一二三,走动起来…”
“一…二…三。”
师父‘三’一落音,便朝我的位置走来,我朝袁师父的位置走去,依此类推,那片‘云’便跟着转动起来。
随着师父一声断喝‘停!’,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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