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葬传说 作者:雪冷凝霜(磨铁vip2013.07.23完结)
招陈阿兴时,所念的咒语,叫作引鬼咒,这种咒语,便是配合天极步使用的,因为陈阿兴只是留恋凡尘的普通怨鬼,所以,师父并没有使用煞气冲天的天极步来克他。因此,师父在行完法事之后,才会像虚脱一样瘫软在地。师父心地仁善,不忍心伤害陈阿兴,那么,受伤的便是他自己了,所幸无大碍…
当我们来到晨星家老宅时,我心里暗暗纳罕,那个东西怎么会来到这里,难道降头师躲在晨星家老宅里?
无论怎么转,罗盘的指针始终直直的指向老宅,我们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师父发话了:“看样子,那个东西就躲在这座宅子里,走,我们进去吧。”
望着高高的围墙,陈木升小声嘀咕:“这,这么高怎么过去?”
我撇了撇嘴,从方老板手里挣出来,指着远处说:“真笨,那里不是有砖头么?”
刚搬来一块砖头,就见师父紧了紧腰带,深吸一口气,两米助跑,右脚在墙面上一借力,‘蹭’一下便上了墙头。
方老板和陈木升瞧的嘴巴都快掉了,看神情,他们心里肯定在说,我靠,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檐走壁?我心里暗自得意,多年不见,师父的功夫又见长的。
师父所练的功夫,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武功,而是道家修行的一种法门。道家修行,讲究内外兼修,除了静心打坐以外,还要练外功。师父属于嫡传后人,练功的方法比较原始,除了每天跑步以外,还要练习飞身行走,就和武术里的轻功差不多。按道家修行的原本宗旨,主要是为了得道成仙。所以,要从还是‘肉体凡胎’时,就要开始练习‘飞行’。这种东西非常考验人的毅力,先是在地上挖一个半米深的坑,人站在里面往上跳,之后,坑一寸一寸的加深,一直要练到坑沿与头顶齐平,能一跃而起为止。然而,这只是初级阶段,接下来,往两条腿上绑砖头,再从半米深开始练,一直要练到绑两麻袋砖头,能从齐顶深的坑里一跃而出,才算是最高境界。据说,数千年来,只有当年的全真教掌教邱处机练到了这个境界。练到这个境界,基本上去了砖头一抬脚就能上三楼了。据说,邱处机当年施展神技时,从京城城楼顶上起步,奔行与万户民房楼阁之上,纵腾飞跃,如履平地(我怀疑野史上写的是蜘蛛侠),后来由于裤子质量不好,跨最后一栋楼的时候,‘嗤啦’一下裤裆裂了,才不得不停下来…
扯远了,继续说师父,我记得我在老家时,师父练到能绑两块砖头从坑里跃出来,去掉砖头,一借力能蹿上平房的房顶。这座墙要比平房高多了,看样子,多年不见,师父功力大有长进。
至于阿冷,那就甭提了,由于生性懒惰,再加上幼时体质差,师父舍不得逼我练功,所以啥也不会。看到师父刚才的身手,我心下无比羡慕,唉,如果时光能倒退十年,就算天天劈烂裤裆,我也要练…
师父蹲在墙头不断冲我们挥手,“上来呀,你们。”
方老板吞了吞口水说:“我们可不会轻功。”
叠了半人高的砖头,我们三人踩在上面,在师父的拉拽之下,终于爬上了墙头,怎么下去又成了问题。
只见师父凌空一跃,飘飘落地。好在院子里杂草甚多,片刻,师父便拔了一大抱草,做为缓冲之物,铺在了墙边。
不过,即便如此,我跳下去时由于猛烈震荡,被方老板捏过的地方又开始疼痛起来了。
轮到陈木升时,这老儿跨度过大,‘嗤啦’…好吧,刚说了全真邱处机,这么一来,我们两个都成了武当(捂裆)派的了…
老宅里十分幽静,月光从树枝间透下来,支离破碎的洒在地上。
“怎么会这样?”师父眉头紧皱,看着罗盘。
“怎么了?”陈木升紧张的问。
“过来看。”
我们凑过去,只见师父晃了晃罗盘,那指针胡乱摇摆了几下,毫无规律。
“难道那东西跑了?”方老板问,这老变态反应倒是挺快。
师父又换了几个地方,可那罗盘的指针还是毫无规律,一会儿朝上,一会儿朝下,拨到哪儿就停到哪儿。
我似乎看出了点门道:“师父,是不是由于这里是阴阳宅,阴阳中和抵消,所以指针才会这样?”
师父摇了摇头说,按祖传《风水经》中所载,但凡天地间任意所在,皆有磁场,哪怕极为微弱。这种磁场不是现在所说的地磁场,而是阴阳磁场,主要是道家用来鉴别生地和死地的。阴阳宅也不例外,在阳宅中,罗盘的指针会朝向屋门,阴宅里指针朝院门,这里的阴宅不是坟地,而是以特殊构造所建的宅院,但它的磁场和坟地一样,呈现的是阴性的。这种磁场十分微弱,如果有阴物入宅,罗盘便会指向阴物。
我们目前正处在阳宅里,按理说,哪怕没有那丝罗瓶,指针如果被推朝院门,它应该会自动转回去才对。可是,现在的指针却任人摆动,毫无反应…
“那这指针怎么会这样?”我惊奇的问。
师父深吸一口气,缓缓说:“这里没有磁场。”
方老板一哆嗦,“你刚才不是说,但凡天地间任意所在,不是都有磁场的吗?”
陈木升缩着脖子,骇然的四处打量,“那,那这里不属于天地之间?”
师父皱眉摇头:“我也说不清楚,我们还是先想办法找到丝罗瓶吧…”
罗盘在老宅里毫无作用,师父只得又从墙上跳了出去。
片刻,师父回来了,说:“罗盘在外面是好的,一进这座宅子就失灵了。”
“那,按罗盘显示,丝罗瓶在哪儿?”陈木升问。
师父缓缓的说:“就在这座宅子里。”
气氛立时变的紧张起来了,陈木升的腰又变成了问号,方老板又要把手往我跨下伸,当时我不知道他的用意,只是想,难道这老变态有神经紧张反射性猥亵症?要不干嘛一紧张就要非礼我?…
不过,当时我也不敢说话了,急忙闪到了一旁。
二十九 纸人邪降(7)
我都快崩溃了,哀恳的看着方老板,心说,哥,陈木升裆都裂了,你摸他多好,现成的,老摸我干嘛?…
方老板似乎浑然未觉,一对小眼睛嵌在馒头一样的肥脸里,老鼠似的东张西望。
师父收起罗盘,取出黄纸,片刻间便画了几道符,持桃木剑在手,低声说:“大家小心一点。”
陈木升回过神,吞了吞口水说:“大师,你那符,能,能不能给我一张?”
师父一愣,“也好。”一人分了一张,说:“如果碰到丝罗瓶,谁离的最近,就把这符往它头上拍。”
陈木升接过符,立马捂在了自己胸口,腰也直了起来。
师父见状,哭笑不得。
我见地上有块砖头,俯身抄在了手里,咬了咬牙说:“等下我拍死它!”
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只有月亮洒下的清光。
“走,我们去别院里看看。”师父说。
“它会不会飞到楼里去了?”我问。
师父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先在院子里找吧。”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脸上一凉,难道下雨了?用手一摸,粘乎乎的,顿时心里一惊,随后,我闻到一股腥臭的味道。
抬头一看,只见头顶上方的两根树梢之间,依稀有一根长长的东西,软软的垂了下来。
“它在上面!”我惊呼道。
陈木升怪叫一声,扔了符就跑,方老板躲在了师父背后。
这时候,我手里那块砖头派上了用场。
师父一咬牙,“冷儿,砖给我。”
师父横剑在口,用牙咬住,深吸一口气,抡圆了胳膊,一松手,砖头‘嗖’的一下子飞了上去,打在了丝罗瓶所在的位置。
那丝罗瓶猛然从树上飞了下来,直奔远处的陈木升而去。
看样子,这老儿还没反应过来呢,丝罗瓶就拖着内脏飞到了他面前,直接撞进了他的怀里。
陈木升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嚎叫,看样子被咬了,只见他抱住那颗脑袋,用力挣了下来,狠狠一扔。
这时候,师父奔上前,一口唾沫喷在了桃木剑上,甩手飞了出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桃木剑插在了丝罗瓶的内脏上,但它并没有掉下来,而是摇摇晃晃的顺着墙头飞进了别院里。
师父喘了口气,说:“它已经遭到了重创,跑不掉了,追!”
我没忘把那砖头又拣了起来,拿在了手里。
别院里空空荡荡的,月光下一目了然,什么也没有。
“它是不是飞出宅子去了?”我问。
师父摆手不答,而是蹲下来看着地面。仔细看去,只见地上有一行浅浅的黑点,延伸而去。
黑点一直来到那座破屋的窗台底下,不见了踪影。
“它在屋里!”
方老板和陈木升都不敢进去,等在了外面。
屋子里黑乎乎的,我掏出手机递给了师父。自己握着砖头,每一根神经都绷的紧紧的。
四下里,到处都是杂物,也不知那玩意儿到底钻到哪里去了。正疑惑间,突然,我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
‘咯吱…’就像有老鼠在啃咬什么东西。
循声而去,感觉是从那张麻将桌底下传出来的。
师父俯身一照,我看到那丝罗瓶正趴在下面,啃咬地板。
原来躲在这儿!我大喝一声,一脚踹翻桌子,抡起砖头,狠狠的拍了上去!
这一下如果拍在活人脑袋上,非得给他砸出脑浆子不可。更何况,我一下比一下重,暴力值瞬间加了500个点,眼睛都红了。
片刻间,丝罗瓶就被我拍成了一堆烂泥,黑水四溅,腥臭扑鼻…
从老宅里出来,众人都有些筋皮力尽了。我身上到处都是又腥又臭的黑点,陈木升捂着胸口不停的哼哼。
师父解开他的衣服一看,只见当胸一个淤黑的牙印。
“大,大师…”
“看样子,中了阴毒,不过还好不深,家里有糯米吗?”
“有。”
“嗯,回去我帮你用糯米拔一下就好了。”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月亮缓缓西去。
走在路上,我问:“师父,那丝罗瓶咬地板干嘛?”
师父沉思道:“我也纳闷,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头…”
“糟了!”师父狠狠一拍大腿,把我们几个吓了一跳,“快去山里!”
方老板扶着陈木升,上气不接下气的跟在后面,一路急行,来到那处山坳里。
师父站在坟前看了看,颓然道:“我们中计了。”
“怎么了?”
“那降头师用丝罗瓶将我们引开,取走了纸灰…”
突然,师父似乎想到了什么,飞快的取出罗盘,惊呼道:“快追!他还没走远!”
我们之前来的时候,按师父吩咐,没敢触碰坟前的纸灰。然而,现在看来,那纸灰却一片狼藉,很明显有人动过。看样子,那降头师已经来过了。
师父说,降头师一到晚上子时以后,就会呈现阴性,虽然这种阴性比较微弱,不比那些鬼物,但也比阴宅强多了,只要在方圆一里之内,用这种罗盘就可以测到。
我们按照罗盘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山坳远处,一道密林挡住了视线,难道那降头师就在林里?
我们追到林里,只见林中一片幽静,不见有人。用手机一照罗盘,指针依然向前方指去。
出了树林,一道山梁挡住了去路,连绵远去,陈木升和方老板落在了后头。
我和师父爬上山梁,放眼一望,只见一条大江横陈眼前,浩浩南下,竟然来到了东江!难道那降头师跳江了?
“师父,快看!”
透过江面朦胧的水雾,我看到有一条船漂泊在江心,时隐时现。船上依稀有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正在扳动双桨。
师父叹道:“罢了,追不上了。”
小心翼翼从山上下来,来到江边,那条船早就没有了踪影。这时候,陈木升和方老板也赶了过来。
“人,人呢?”陈木升上气不接下气的问。
师父朝江里指了指:“坐船跑了。”
忽然,我在江边发现一些剩余的纸灰,还有一个小瓶子,“这是什么?!”
师父拣起瓶子,闻了闻说:“这是用来装尸油的,看样子,降头师取了纸灰来到江边,把纸灰泡在混合了江水的尸油里,服下去以后,就坐在这里慢慢的化解体内的阳气…唉,我们来晚了一步。”
师父说,传说中,丝罗瓶一旦受伤,就会飞去寻找自己的主人,我们一路追踪来到晨星家老宅,师父认定那降头师就躲藏在老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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