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葬传说 作者:雪冷凝霜(磨铁vip2013.07.23完结)
听完,我瘫坐在地,一巴掌掴在了自己脸上:“都怪我,我竟然没注意到棺材上的碗!”
“冷儿,注意到也没用的,你们已经把她带回了家里。她嗅到血气,变成了厉鬼,反过来,首先要害的就是你们两个。都是我不好,我万万没有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然有人在我们走后,动了手脚…”
“这个人会是谁呢?”
师父沉吟道:“看样子,一定有人潜伏在暗中,注意着我们的举动…”
我忽然想起老七,把庙里的经历告诉了师父。
师父沉思不语。
“师父,你一定救救晨星…”我哭道。
师父长叹一声,若有所思的说:“尽力吧。”
天亮以后,我抱着晨星和师父一起去了萧山的住处,萧山满脸诧异的从我怀里把晨星接了过去。
听完我的叙述,凌志飞突然跳将起来,一拳打在了我脸上。我眼前一黑,半张脸瞬间肿了起来。
“你怎么打人呢?!”师父怒道。
“我就要打他,把星妹害成了这个样子!”
我拉住师父,擦了擦嘴角上的血,沙哑的说:“师父,让他打吧。”
肉体上的疼痛,似乎可以减轻我心理上的痛苦。
凌志飞又要挥拳,被萧山给拉住了。萧山深吸一口气,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怪谁都没有用,目前要做的,是怎样救星儿。”
李淳一摇了摇头:“魂魄离体,就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现在,晨星只剩一口气吊着,明天天一亮,就连这口气都没有了。”
孙德寿嘴上还带着食物残渣,叹道:“我师父即然说救不了,那肯定是救不了的了。”
凌志飞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指着我的鼻子,一字一顿的说:“如果星妹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了你。”
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师父说话了:“冷儿,你是男人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师父目光赞许:“好,即然是男人,就应该有男人的担当,晨星姑娘虽是被别人所害,却是受我们所累,所以,你我师徒二人,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师父再问你,你怕死吗?”
我愣了一下,咬牙道:“不怕!”
“好孩子!”师父目光闪烁,“现在,只有你才能救晨星,虽然十分凶险,但如果你出了事,师父绝不独活!”
说完,师父对萧山说:“萧总,晨星的事,就包在我们师徒身上了。”
李淳一冷笑道:“难道你比大罗金仙还厉害?”
萧山疑惑道:“张师父,你真的能救星儿?”
师父浓眉一挺,正色道:“我也不敢保证,不过,我和冷儿豁出性命,也要试上一试!”
三十七 牵魂(1)
萧山眼睛一亮:“要怎么救?”
师父缓缓吐出两个字:“牵魂。”
李淳一脸色大变。
孙德寿浑身猛的一颤,嘴角上的饭渣也跟着掉了下来:“牵…牵魂?我从来没听说有人用过!”
师父道:“为了救晨星,我决定试上一试。”
“张师父,什么是牵魂?”萧山问。
师父娓娓道来,道家曰,人有三魂七魄,魂,是指离开身体依然存在的精神,魄,是指依附身体而存在的精神。其中,三魂分别是,天魂,地魂,命魂,一旦人死后,这三魂连同七魄就会离开身体。
但如果是被邪物所害,三魂里面的命魂会暂时留下来。等到第二天鸡鸣时分,命魂才会离体,寻找其余那两魂七魄凝聚而成的灵体,到那时候,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了。
在此之前,人会处于一种假死状态,只有微弱的气息。而命魂,附着的是人生前的记忆。少了命魂的灵体,就像生活里的植物人,没有意识,找不回自己的身体,需要把它给牵回来,这就叫牵魂…
李淳一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坐在那里慢慢品茶。
“那要怎么牵呢?”萧山问。
李淳一放下茶碗,阴阳怪气的说:“我也听说过这种方法,只是,具体不知道怎么用,因为从来就没有人用过,据说跟赌命差不多,要用一个活人的命魂,去寻找那魂魄体,找到以后,把它给带回来,没有人肯去赌…”
师父点头道:“不错,但也不全对。”
李淳一‘嗤’的一声,斜睨着师父,道:“你比我懂得还多?”随即,盯着师父上下打量,那表情是说,看你一副乡巴佬的样子…
萧山摸了摸宽阔的额头,沉思道:“张师父,继续说说看。”
师父道:“不是每一个人的命魂都可以去牵的,必须要是失魂者魂魄丢失之前,最后接触的那个人才可以…”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了师父先前那些话的意思。
“师父,你的意思是说,只有我才可以去牵晨星的魂,对吗?”
师父道:“不错,晨星被附体之时,天魂和地魂会产生瞬间意识,很有可能记住你的样子,只有你去,她才有可能跟你回来…”
李淳一冷道:“好吧,就算你说的对,但牵魂九死一生,这种违背天道轮回的东西,搞不好,两个都得死。”
师父眼圈一红,喃喃道:“如果冷儿有事,我绝不独活…”
我胸口一热,昂然道:“死就死!我去!师父,你好好保重,如果冷儿有个三长两短,把我的骨灰带回老家就可以了…”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哽咽的说不出话了。
凌志飞剑眉一挺:“你不去谁去?星妹是因为你才出的事!”
孙德寿叹道:“张师父,如果你没有十足的把握,最好别冒这个险,何必搭上小冷师父一条命呢?这世上有这么多美食,人一死,什么也吃不到了…”
李淳一悄悄的瞪了他一眼。
萧山说:“张师父和小冷师父都是性情中人,参透生死,萧某十分钦佩,如果真能救活星儿,萧某必有重谢…”
师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房间里烟雾袅袅,众人各自怀心事,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师父说:“现在就开始准备吧,萧总,我需要四只公鸡,一只猪头,还有一些祭祀天地的东西,诸如扣肉,馒头之类的…”
“嗯,我现在就找人去买,还要什么?”
师父摇了摇头:“做法事用的东西我都有,不过,我需要一处香火超过三十年的地方,这样,成功的几率会高一些…”
众人面面相觑,我突然想起一个地方:“陈木升家的祠堂可以吗?”
师父眼睛一亮:“不错,那是一个好地方。”
下午,我和师父去找陈木升,他有些犹豫,师父说不会对他的祠堂有什么影响,他这才答应下来。师父嘱咐陈木升,晚上带几个人蹲守在村东的破庙附近,看老七还会不会出现,暂时不要惊动他,看他搞什么名堂。
整个下午,师父都沉默不语,我心里却有些忐忑,不知道晚上会遇到什么。看师父沉重的表情,我又不想问他‘牵魂’的过程,以免加重他的心理负担。
在煎熬中,夜幕终于降临了。这天晚上,仍然下着雨,连续下了几天的雨,临江村就像被水泡了似的,排水沟里‘哗哗’响,那些枯枝败叶,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来到陈氏宗祠,只见萧山他们早就到了,晨星被放到一张床板上,凌志飞蹲在一旁。
祠堂里阴森森的,香炉上,烟雾袅袅。供桌上立着两根粗大的白蜡烛,正中摆满了贡品。此情此景,我不由想起挖坟那晚,只是,那次那个‘李大师’是一个骗子。现在这些人中,师父,李淳一,孙德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道术传人。
晨星美丽的脸庞毫无血色,就像死了似的。我心中一痛,一时情难自已,很想抚摸一下她的脸,凌志飞当胸就给了我一拳:“别碰星妹!”
师父勃然大怒,上前就要揍他,被我爬起来给拉住了。
“张师父息怒,别跟年轻人一般见识,志飞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萧山说。
话说,我从来没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的火。
“是不是要等到子时才可以行法事?”萧山问。
师父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天色,说:“不用,等到村里的人差不多都睡下了就可以了。”
李淳一和孙德寿站在供桌旁边抽着烟,孙德寿趁人不备,捏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那四只公鸡被绑住腿丢在地上,眼神惊恐,不时拍打着翅膀,‘咯’一声长鸣。
夜色越来越浓,村里十分安静,远近的灯火一点一点的熄灭,终于,整个村子都淹没进了黑暗之中。
看看时候差不多了,师父掏出几支香,点燃以后来到供桌前拜了几拜,说:“今有晨星,天性良善,为厉鬼所害,张某为了救人,迫不得已使用牵魂术,违背天道,实非本意,如若降责,请责张某一人,减我阳寿,与他人无关…”
念完,师父把香插进正中的小香炉里,取出一道符纸,就着烛火点燃。就在此时,‘轰’一声炸雷,电光映的整个祠里亮如白昼。
萧山吓了一跳:“张师父,这…”
师父摆了摆手。
李淳一道:“看样子凶多吉少,魂魄离体,本来是无法可救的,牵魂术是把活人的命魂分离出来,这样做有违天道…”
“张师父,三思啊。”孙德寿说。
师父沉静不答,指着床板说:“冷儿,躺上去。”
凌志飞一愣:“让他和星妹躺在一起?”
师父目光如电,沉声道:“你到底要不要救晨星?”
凌志飞无奈,讪讪的立在一旁。
我依言躺在晨星身旁,心中一定,就算和晨星一起长眠不醒,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师父掏出一根红绳,把我和晨星的脚绑在一起。
“冷儿,等一下发生的事情,在你感觉可能像是做梦,其实,那是命魂离体,出去以后,一定要小心头上的闪电,如果被劈中,那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晨星很有可能还被那个袁静花控制着,我放一张保命符在你身上,她就伤不了你,你要想办法把晨星从她手里救出来,且记,如果找不到她们,天亮之前一定要回来…”
说着,师父放了一道符在我怀里。
“师父,那我要去哪里找她们呢?”我问。
师父说:“本来,冤魂一旦变成厉鬼,用罗盘就可以测到。可是,那袁静花掳走了晨星,她的目的,就是用晨星来掩盖自己的阴煞之气,以免被我们捉到。晨星现在还有一口气在,因此,她的魂魄不会走很远,唉…”师父叹了口气,朝外面望了望,“但愿你可以在天亮之前找到她吧…”
又一道闪电划过,那雷就像要把天地给震裂了似的,我身下的床板一阵颤动。晨星躺在我旁边,胳膊和我靠在一起,而我却感觉不到丝毫热度。
“冷儿,等一下出去,很有可能碰到一些其它鬼魂,有些横死之鬼,难入轮回,徘徊在阳间,但它们一般没有恶意。不过,你身上还是会有一些生人之气,如果碰到它们,尽量避开,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师父嘱咐道。
“嗯。”我点点头,一颗心跳的厉害,想到这次的经历很可能开天地未有之奇,见到一些正常人永远无法见到的东西,不由有些激动,却又很是害怕,因为很可能一去就回不来了。
师父又教了我一些对付袁静花和带晨星回来的方法,师父说,那袁静花一旦变成厉鬼,每过一天,怨念就会增加一点,时间越久越难对付,把晨星从她手里解救出来以后,应当速速回来,不要跟她纠缠。日后,再想办法将她收伏超度,实在不行,只有打的她魂飞魄散了…
交待完一切,师父站起来,目光炯炯的扫视一圈众人:“大家都靠远一点,我要行法事了。”
众人依言散到远处,师父掏出一大叠符纸,最少有五六十张,飞快的围着床板摆了一圈,只床尾一处,空出约五六张的位置没摆。师父说,那是供魂魄进出的路口。
随后,师父取出两只在陈木升家里借来的长明灯,点着以后,在我和晨星的头顶各放了一盏。我发现,我头顶这盏灯火苗儿很高,而晨星那盏却只有黄豆粒那么大,随时都可能熄灭的样子。
再然后,师父将四只青瓷大碗摆在床的四角,提起公鸡,一只只割破喉咙,把血注入碗里。
弄好这一切,师父已是满头大汗。
“冷儿,准备好了吗?”师父慈爱的看着我,声音有些颤抖。
我突然发现,师父好像一下子憔悴了好多,心头一酸。
“准备好了。”
师父呆呆的凝视着我,瞬间,眼眶里盈满了泪水。
片刻,师父一咬牙,把头扭向一边:“闭…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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