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葬传说 作者:雪冷凝霜(磨铁vip2013.07.23完结)
脚踩在那些枯枝败叶上,软绵绵的,‘吱吱’的往外冒着水泡,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喘气。
“师父,你说,昨晚那鬼娶亲到底成了没有?”
“不好说。”师父皱眉沉思的样子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如果成了的话,就意味着陈树良的计划实现了,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现在谁也不知道,我想,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我暗骂自己没用,嘴里嘟囔着:“我昨晚不应该惊动他们,更不该跑出来,不然,就会知道后面发生的事了。”
师父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冷儿,你不要责怪自己,昨晚你无意中闯进了鬼的世界,能跑出来已经是万幸了。如果被困在里面出不来,那我只有下地府找你了。”
“地府?师父,你可以下地府?”我惊讶的问。
师父一愣,随即笑了笑,说:“傻孩子,师父哪有那个本事,我的意思是,我会陪你一起死。”
我眼圈一热,原来师父是这个意思,‘牵魂’那天晚上,师父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我扭过头,悄悄拭去眼角的一滴泪水。
来到那座土山下面时,已经接近傍晚了,天还没有黑。远处望去,临江村上空飘浮着袅袅的炊烟,宁静的就像一幅画。
在山里做了两天野人,我浑身脏的就像从泥里爬出来的,又湿又痒。我忽然觉得,以前貌不惊人的临江村,此刻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尽管那里住着许多邪恶的人,但是,它有温暖的小屋,绵软的被褥。如果现在可以让我泡个热水澡,然后炒几个小菜,温二两烧酒,简直比神仙还要快活…
爬上土山,令我和师父都感到意外的事,昨天晚上那种异状竟然不见了!
脚下的土粘乎乎的,一看就是下过雨,不时有湿淋淋的树叶,刮在脸上凉凉的。
我四下里望了望,抬眼看了看天,阴沉的天空,云层在快速流动,不断变换着形状。
来到山顶,师父找了一块平整干燥的地方,掏出九枚铜钱又卜了一卦。这一次,可以看的清清楚楚,那些铜钱三枚朝上,六枚朝下。
“怎么会这样?”师父喃喃的说。
“怎么了?”
“昨天晚上我们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现在又没了呢…”师父出神的说。
我心里一阵发毛,那些树影幽暗之处似乎潜藏着一只只可怕的眼睛,正在悄然向我窥视。我忽然觉得,鬼怪并不可怕,未知的事物比鬼怪要可怕多了。
“师父,这卦象怎么显示?”我问。
师父告诉我说,卜卦并不是万能的,当你要做一件危险的事,或者感受到危险的存在时,心有意念,行有目标,才能用卦来占卜吉凶。一般时候,只有在遇到一些超出自然常规的事时才能卜卦。日常生活里的事是卜不出吉凶的,因为不能违背自然法则。昨晚,师父听到铜钱发出响声,感觉不对劲,所以临时卜了一卦,没想,卜出来以后,竟然没有卦象。师父刚才卜的这一卦,只是为了验证昨晚遇到的事。从结果来看,这是一个普通的无头卦,没有吉,也没有凶,但是,它是有卦象的。
渐渐的,天黑了下来,一阵山风吹过,一片片黄叶从头顶的树枝上脱落下来,落地时,发出一声声细微的叹息。
“昨天晚上,我们肯定遇到了什么,我想,可能跟天上那朵怪云有关。”师父看了看天,说:“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冷儿,我们下去吧。”
从山上下来,我们来到晨星放食物的地方,空荡荡的,看样子,晨星还没有来过。朝临江望去,路上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村子里的灯光看起来就像一颗颗闪烁的星。这种情形,和我昨晚在山沟里望那个村子时有些相像,我甚至有种错觉,临江村就是我昨晚看到的那个村子…
我们决定在这里等晨星,找到一处隐蔽而又干燥的地方,我和师父坐了下来。因为怕引来村里的人,我们不敢生火,为了取暖,我和师父偎靠在了一起。
夜,越来越深,不时有水珠滴落,溅在草上,发出‘叭嗒’一声轻响。清凉的秋夜,除了泥土和杂草散发出来的腥气以外,还有淡淡的夜来香的气息,也许,是从临江村飘来的吧。
师父抽着自己卷的纸烟,火光忽明忽暗,不时呛的咳嗽一声。一阵风吹来,我裹了裹衣服,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我和师父现在就像两个逃难的乞丐。我一直想,等我有了稳定的工作,就把师父接出来过好日子。这么些年,师父一个人待在乡下,无亲无故,孤苦伶仃,只要一想起,我就会觉得特别心酸。可是,我做了什么,我又在做什么呢…
这样想着,泪水不知不觉的滑落下来。怕师父担心和难过,我不敢发出声音。嗅着夜来香的气息,心头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愁绪与凄凉,疲惫与酸痛,似乎从每一个毛孔里渗出来,慢慢爬的遍全身,爬上我的眼睛…
一阵风吹过,我一个机伶醒了过来,四下里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楚,我这才发觉,晨星没有来。师父也醒了,看了看表,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难道晨星出了什么事?
望着黑乎乎的临江村,我恨不得插一双翅膀马上飞过去。
师父沉声说:“冷儿,走,我们去村里看看。”
刚要动身时,突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心头一惊,停住脚步。
“怎么会有马叫?师父,怎么会有马叫?!”我刚说完,又是一声,声音竟然是从那座土山里传出来的!
紧接着,我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庞然大物,一下子从山里钻了出来,呼啸着远去,依稀是一辆马车…
五十八 野史奇谈(2)
那个‘东西’就像一阵风,去的特别快,一眨眼的工夫,就没了踪影。
我使劲揉了揉眼睛,有一种像是在做梦的感觉。
“师父,那是什么?”我声音有些发抖,黑暗中,看不清师父的表情。心里隐约觉得,刚才那‘东西’像是我昨晚看到的那辆马车。
师父站在那里,就像一根凝立的柱子。
过了片刻,师父沉声说:“情况不对。”
“怎么了?”
我看到师父缓缓抬起了头,当遇到疑难之事时,师父便会有这个习惯性的动作。
“阴司之门果然出问题了。”师父幽幽的说:“刚才那东西是从阴界跑出来的。”
我望了望那座土山,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冷儿,我可能推断错了。”
“错了?”
“嗯。”师父说,他本来认为,一些磁场强大的鬼,是招不出来,也没法控住的,可是现在看来,那些鬼根本就不是被招出来的,而是自己从阴界跑出来的。
我想了想,惊讶的说:“难道说,我昨晚看到的那个,真的是袁崇焕?!”
“很有可能,我怀疑,除了鬼以外,可能还有别的东西跑了出来,而且,不止一两天了。”
“别的东西?”
“冷儿,你还记得江边那个死去的孩子吗?”师父反问我道。
我怔怔的点了点头。
“那孩子的内脏和魂魄都被吃了,我现在怀疑,是有什么东西从山里跑了出来。”
一阵凉意从我脚底爬了上来。
师父继续说道:“现在看来,阴司之门可能出现了漏洞,我们昨晚从这里路过时,刚好有什么东西正要出来,所以会有那些异象,包括天上的怪云。”
我指了指旁边的院墙说:“可是,不是有这座宅子镇着的么?”
师父叹了口气,说:“这座宅子,只相当于给阴司之门加了一把锁,冷儿,我们平时住的房子,如果门坏了,要锁还有用吗?”
“当然没用。”
“那就是了。”
“师父,你说刚才那个东西,会不会去了那个山沟?”
“有可能。”师父说。
“那我们要不要追上去?”
师父朝临江村望了一眼:“我身上没有法器,对付不了那些鬼,我现在更担心的,其实是晨星。”
我在自己脑门上重重拍了一下,是啊,相较于晨星,现在什么都是次要的。
“走吧,我们去村里看看,小心行事。”师父说。
来到村里,只见四下里一片安静,夜来香的气息,使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小心翼翼来到晨星的住处,只见院子里一片漆黑,耳朵贴在门上,听不到人任何动静。
“冷儿,我进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师父轻声说。
我点点头,师父打量了一下那道门,往后退了两步,一个助跑,‘蹭’一下子便蹿了上去,手在门檐上轻轻一按,便翻进了院子,落地时只发出‘噗’一声轻响,就像一只猫。我暗喝一声彩,心想,如果凌志飞有这样的本事,估计那天晚上就不会被晨星发现了。
我蹲在门旁幽暗的角落里,警惕的留意着周遭的动静,一颗心跳的厉害。
没过多久,我听到院门发出‘嗒’一声轻响,刚直起身,师父就已经翻了出来。
“怎么样?”我紧张的问。
师父平缓了一下呼吸,说:“门没上锁,屋里没人。”
“没,没人?”
师父说:“冷儿,着急和担心都是没有用的,事态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我们现在要保持绝对的冷静,知道么?”
“嗯,可是晨星她…”
“屋里的东西摆放的很整齐,我估计,晨星不会有事。”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几天发生的事,已经把我的神经折磨的极其脆弱了,和师父在一起,我一点主见都没有。
师父想了想说:“回住处看看,我那些法器放在床底下的,不知道还在不在…”说着,师父好像想到了什么,话题一转,温和的说:“冷儿,你饿不饿?”
经师父一说,我才感觉到饿的厉害,今天一天只吃了一包牛肉干。
“饿。”
“我记得朱厚他们在院子里挂的有腊肉,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如果有的话,我拿一块出来给你吃。”
“不问就拿么?”
师父苦笑道:“还是别惊动他们吧,我多年不出门,已经猜不透人心了。”
我心里一酸,师父的意思,是偷肉给我吃。
来到住处,师父翻进了院子,我仍然在外面等着。
过了一会儿,院门‘嗒’的一声竟然开了,一道光柱向我射来。我大吃一惊,一下子跳到一旁,伸手捞起一块砖头。仔细看时,只见门口站的那人是朱厚,手里拿着一把手电筒。
“你们…你们把我师父怎么样了?”我结结巴巴的说,浑身都在发抖。
朱厚连连朝我打手势:“莫吵吵,快进来噻。”
“冷儿,进来。”师父的声音从门里边传出来。
我扔掉砖头,冲到师父旁边,眼泪止不住往下淌:“师父,我以为…你被人害了。”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哽咽的说:“好孩子,朱大哥他们都是好人,专门等着我们回来的。”
来到朱厚他们屋里,几个人迅速忙碌起来,不一会儿,就做了两碗热腾腾的面条,里面还飘着几个荷包蛋。我两口一只鸡蛋,一阵狼吞虎咽,很快就吃的一干二净,心满意足的摸了摸肚子。
朱厚笑咪咪的看着我们,眼圈有些发红:“这两天,你们两个受苦了噻。”
师父笑了笑说:“没什么的。”
朱厚叹道:“唉,我们都是些做苦力的,什么也帮不到你们。”
我眼眶一热:“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给我们面吃,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师父不善客套,喉头滚动了几下,说:“朱大哥,你是说,是赵欣让你们住在我们房里的?”
朱厚说:“我不知道她叫啥子名,反正你们走后,那些人把你们屋里头弄的乱七八遭。那天晚上带两个保镖的那个女的来了好几次了,她让我住进你们屋里,她说你们肯定会回来的,回来以后,让你们去找她。”
我和师父互视了一眼,师父突然想到了什么:“那些找我们麻烦的人,没有要住到里面吗?”
“怎么没有?房东不让他们住,房东说,这处院子被人买下来了,没有人家买主的同意,不让任何人住。”
“啊?买下来了?谁买的?”我惊讶的问。
朱厚朝外面看了一眼,小声对师父说:“其实我知道是谁买的,就是你刚才说的,那个叫赵欣的女娃子…”
什么?赵欣竟然买下了这个院子?…
师父一愣:“她买这个院子做什么?”
朱厚憨憨一笑:“我也搞不懂,唉,这些人真有钱。”
吴彬坐在远处说:“她买这个院子,好像就是怕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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