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奇案录
“夏——一——唯!”
伊子风轻车熟路的跑到二楼,推开一唯的房间,就看到穿着一件宽大棉制低胸睡袍的夏一唯,静静的躺在床上……
明明他进门的声响很大,叫声也很大,却完全没有惊扰到她,她扭过头茫然的看了一眼伊子风,又扭过去双眼直直的盯着天花板,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完全不是正常反应!
正常的夏一唯应该跳起来指着伊子风的鼻子,假装生气实则得意的嚷着:“死大风,不是说好三天不联络么,都不肯让人家好好睡个觉!”
而现在的她,只是静静的躺在那,就好象旁边根本没有他伊子风这个人一样。
“一唯?”
伊子风小心的走过去,试图唤起她,但她不再做任何回应,走近了才发现,她薄薄的嘴唇在微微的翕动,似乎轻轻在呢喃着什么,却又听不清。
房间里就一张大床,衣橱是镶嵌在墙壁内的,空荡荡的地板上放着柔软的堑子,还有一些她平时爱看的书散落着,一排长长的落地窗,可能窗子没有关的缘故,白色的窗帘被风吹动着轻轻舞动……再看看床上完全失常的一唯,伊子风没来由打个寒碜。
被侵入?难道这就是沈博说的“危险”?
他不敢置信的看着床上的人,用手摸摸她的脸颊,苍白的脸上一片冰凉,是那种没有温度的死一样的冰凉。
伊子风立刻从衣柜翻出一唯平时穿的衣服,小心的将她扶起来,替她脱下睡袍,换上一件T恤和短裙,一唯就象个布娃娃一样扔他摆布,伊子风一阵心酸,怎么也没想到两天不见,那个活蹦乱跳的小丫头就变成了这样!
说起来,他们两即是搭档,也是死档。夏一唯是在同学王珊珊家认识伊子风的,那一年她读高一,而伊子风已经是警官学院一名优秀的学员。他早就听表妹说过无数次她的同学兼死档夏一唯,而夏一唯也听王珊珊很多次的提到她这个帅气又能干的表哥,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但并没有如王珊珊所愿的交往,反而是成了比铁还铁的“哥们”。
这一晃都整整六年过去了,两人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哥们”式的友谊,特别是夏一唯父母离开之后,伊子风家和王珊珊家差不多成了夏一唯的另一个家了,三个孩子经常聚在一起互相串门,两家的父母也很喜欢这个活泼乖巧的女孩子,聚在一起便会称赞一唯,小小年纪一个人住着,居然老老实实上着学,安安份份念着书,从来不曾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把自己安排得那么好,回回考试都是年级前三名,这可是一点也不掺假的;而且对长辈有礼貌,小嘴又甜,实在是个难得得好孩子,都乐意自己的孩子交这样的朋友,子风妈妈更是不止一次对伊子风说,你要找着一唯这样的女朋友,你老妈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伊子风总是不屑的一笑置之,他和一唯熟归熟、好归好,可决对不往恋人这方面发展。后来伊子风便遇到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挫折……
警院毕业后他以优异的成绩被本市刑侦科录取,而且很快得到上司的信任,成为重点培养的对象,前途在他面前是一片光明,但是……在一次任务中,他亲手打死了他的“兄弟”——李昂,虽然当时是因为李昂已经叛入了黑帮,子风只是在执行任务没有任何责任,但是感情上怎么也放不下,挣扎了很久,他还是离开了警局,虽然做一名英勇的好警察是他从小以来的梦想。
一直一帆风顺的伊子风,因此消沉了很久,在他的人生中第一次感到迷茫,而且是非常非常的迷茫。这时候,一唯站了出来,拉着他合伙开起了这个侦探社。最初他还沉浸失意之中,完全被动的,只是为了不让大家替他担心,也为了不辜负一唯的好意。但是渐渐的,在夏一唯热情的感染下,特别是在处理一些以前觉得完全不起眼的小案件中,偶尔也会遇到一些能激起他的兴趣与热情的东西,所以,消沉的子风似乎又重新找到了自信,重新的活跃起来,虽然没有在警队时那么正式,案子也都不是什么惊天大案,但这里没有上司的命令,没有条条款款,他可以最大限度的按自己的方式来处理并解决问题。
由此,对于夏一唯这个“哥们”,他心里又多了份感激,虽然他嘴上从来不说什么,两个人争争吵吵也成习惯,但他曾经在心里发誓,一定会好好照顾这个女孩子,直到有一天有另一个男人来照顾她为止。
但是,一向活泼开朗,身体健康得象只小牛似的一唯,怎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一唯,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坚持住,一唯是最聪明最坚强的孩子……”
伊子风一边尽量将她整理清爽,一边试着和她沟通,但是一唯完全无视他的存在……不,是无视整个世界的存在,看着她痴痴傻傻的样子,他的鼻子直发酸。
换好衣服子风又轻轻替她顺了顺长发,抱起来就往外走。
在这方面他完全外行,也不知道如何应付,想来医院也是不会医这种“病”的,只好先将她送到沈博那里,怎么说那小子也算是半个专家。
在去隐村之前,伊子风是一个完全的无神论者,也不相信有什么灵魂之类的东西,可是在隐村所亲自经历的一些事情,又不得不让他相信,确实有某种东西存在着,就象沈博说的,我们不能因为无法解释,就不相信它的存在。
隐村倒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那段DV拍的是什么东西?一唯又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一切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第一卷 引魂曲 第二章 焦虑的母亲
一个悠闲的午后,伊子风靠在办公室的大皮椅上休息,深邃的眼睛静静的看着窗外的天空,似乎在思考什么,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只是这样单纯的存在着,这种状态我们通常称之为发呆。
离开警局已经大半年了,现在的伊子风似乎已经恢复成那个自信、稳重、敏锐而开郎的家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再也回不去了……其实谁又能回到过去呢?没有人能。
让他心里最为惶恐的是,有时候连以前一直坚信的对与错都开始觉得模糊了……他喜欢以前的自己,不管什么事都能很清楚的分出对错,分出是非,可是现在,往往不能。
李昂背叛了大家,他在追捕中不得已枪杀了他,他是对是错?
如果只是单纯的说他伊子风开枪打死了一名叛入黑帮的刑警队员,他肯定是对的;
但是,李昂是他从高中时候起的同学,一起读警校,一起进入刑警大队,他们之间说亲如兄弟一点也不为过,他怎么就一枪要了他的命呢?为什么就不给他一个悔过的机会呢?
他做的是对的吗?
李昂一枪打在他前胸的防弹衣上,而他一枪打在李昂的眉心,他做的是对的吗?
李昂又为什么要背叛?
不止是背叛了所有人,也背叛了他自己从小的信仰……
只为了他的爱情,这家伙从来没有爱过,谁知道这唯一的一次爱居然这么致命!
他又做错了吗?
……
从很小开始,伊子风的理想就是做一名警察,所以是非对错的观念在他脑子里总是特别的清晰,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然而,自从那件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了那种坚定的信念。
是他将事情复杂化了?还是事情原本就是这样,只是以前的自己太简单?
这半年来,不管明里暗里,一唯都在照顾着他……他很明白她的苦心,她是想帮他重新振作起来,也知道家人和身边的朋友都很为他担心,所以他总是尽量让自己快乐,至少,表面上快乐!但是,在没有人的时候,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心底的困惑却越来越浓。
他们这个侦探社也就里外两间办公室,里面这间略小一点的属于伊子风,外面一间稍微大一些的是夏一唯接待客户的地方,对着门口的地方是她的办公桌,而另一边则是由两张大沙发和一个小茶几就拼成了小小的会客区,一唯还保证每天茶几上的花瓶里都能有一束鲜花。
现在正值中夏,炎热的天气总是令人昏昏欲睡,中午的时候一般是不会有客人来访的,她又不习惯午睡,所以百无聊赖中她便养成了将以前处理过的案子,以及最近联络的有可能接受的案子调出来,慢慢看、慢慢梳理的习惯……即可以打发时间,往往也能从中找到一些灵感,让自己的思路更加清晰敏锐。
“请问……这里是伊……子风侦探社吗?”
一个中年妇人出现在门口,忐忑不安的问道。
可能因为第一次到来,又扭头看了一下门口右边那块黑底银字的《伊子风侦探社》字样。她穿一套银色的丝质套裙,黑色的细高跟鞋,长发优雅的盘在脑后,约四十岁左右,皮肤白晳,面容姣好,看起来是一个养尊处优的人,但此时脸上却是无法掩饰的极度的焦虑,以及显然是长时间的焦虑所造成的极度憔悴。
“是的,您请进……”
夏一唯忙站起来,用亲切的笑容招呼她,并且将妇人引到会客区。
一唯示意妇人在沙发上坐下,又倒了杯水放在妇人面前的茶几上,这才在另一则的沙发上坐下,微笑着说:“我叫夏一唯,是伊子风侦探的助手,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吗?”
中年妇人轻轻坐在沙发边缘,身子前倾,双手紧握着,焦急的说:“失踪的案子你们接吗?”
“请您说的再详细些。”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女儿……失踪了……她肯定出事了……警方也查不到一点消息……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很可爱,很乖巧……我不想失去她,不能失去她,夏小姐,请你们帮帮忙,是林太太介绍我来的,她说你们这有一位伊……伊子风侦探,非常厉害,一定会帮我找到我女儿的,小姐,请问他在哪?你们一定要帮帮我……”
中年妇人有些语无伦次,说到这里悲从中来,忍不住掩面而泣。
一唯将茶几上的纸巾递过去,继续引导她叙述:“您可以说详细点吗?您女儿有多大?是在哪失去联系的……”
中年妇人接过纸巾擦擦眼泪,努力稳定下自己的情绪,深深吸口气缓缓说:“我先生姓江,你可以叫我江太太,我女儿叫紫玲,江紫玲,今年23岁,本来准备两个月后,和她的大学同学程隐结婚的,可是……一个多月前,她执意要陪程隐回去老家看看,程隐一直说不用回去的,他家实在太远,但紫铃坚持要去,谁知道……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而且……大约20天以前,我就开始做恶梦,我每天都梦到紫玲被关在一个小黑屋子里,她很痛苦的向我求救……哦,紫玲,我可怜的女儿……我看着她一天天痛苦,看着她一天天憔悴,却救不了她,虽然是梦,可是我知道……她一定出事了……”
“一个多月,您说程隐的家很远,也许只是家人多留他们住几天也是正常的,您为什么这么肯定江紫玲小姐出事了呢?”
“是这样的,程隐带紫玲走的时候就说好了,一个月之内一定会赶回来的,因为再过一个月就是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了,他们还有很多需要准备的事情,可是现在……离约定的日子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他们一点消息都没有……还有,还有我的梦,最初我家先生也是劝我,说可能是因为担心过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是……我现在越来越肯定那是真的,是真的,我女儿在向我求救……”
江太太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她紧紧的捉住一唯的手说:“请你相信我,夏小姐,不是因为担心过度,不是胡思乱想,是真的,那种感觉非常的真实!”
一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拍她的手背,试图让她稳定下来:“我了解,江太太,您想想看还有别的线索?程隐的家具体在什么地方?”
一唯一边说着,一边在脑子里记录着整件事情的点点滴滴。
她没有在客户面前用笔或者电脑记录的习惯,因为她不想让来寻求帮助的人有种公事公办的感觉,尽可能的让客户能在她面前很充分的展示出他们本能的真实的情感,而她非凡的记忆,完全可以一丝不露得记住客户的叙述,在事后再做笔录。
江太太深深叹口气,继续说:“根本就没有人能找到那个地方,在他们应该回来而没有回来的第二天,也就是一个礼拜前,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煎熬报了警,以为警方会有办法让我们早点和孩子们联系上,可是……一个礼拜过去了,紫玲和程隐还是连半点消息都没有,警方说……根本就找不出那个地方。”
“梦里的一切我都看得非常真切,黑暗潮湿的,没有一点生气的小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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