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耳
果就弄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或许是因为回想起当时的事来,心里发毛的缘故,映子不停地用手磨擦着两臂。真智子拿来羊毛衫,给她披在了肩上。
“要是当时我能看清对方的车型就好了,可惜我却没有那份余力……”
映子一脸懊恼地咬住了嘴唇。
“原来是这么回事。”
筱田一边喃喃说道,一边看了看三上。看他的表情,似乎他也不知这事该当做何解释了。
“有没有其实只是出于偶然的可能性呢?”
筱田说道。“空罐滚到刹车踏板下边去这种事,倒也的确是最近经常引发事故的原因之一。平日我们也经常提醒众位司机留意不要发生这种情况。”
“那只空罐之前我连见都没见过。”
尽管声音不大,但映子还是坚决地否定了筱田的说法,“而且那块砖头也不可能是偶然砸过来的。前两天的事故也一样,对方的行动之中明显带着杀意。”
也难怪她会感到如此恐惧。这样的事接连发生,很难让人认为只是偶然。
筱田连连点头,之后他凑近三上耳边,轻声说道。
“事情麻烦了。这样一来,可就不是光凭我们这边就能摆平的了。”
“那怎么办?”
“交给刑事科去处理吧。你和署里联系一下。”
三上被分派到现在的职务已经有四年时间了,但他却还从未搞过这种与刑事科相关的工作。估计就算是筱田,对这种事也是没有多少经验吧。
刑事科派来的刑警名叫斋藤。虽然年纪看上去与筱田大致相仿,但身材却要比筱田魁梧得多,而且有着犀利的眼神。
斋藤让映子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当他听到映子说起这是她十天来第三次遇险的时候,斋藤的表情变得愈发地严峻了起来。
“有关对方想要加害于您的原因这一点,您自己是否有些什么猜测呢?”
斋藤刑警问道。映子一脸思考状地歪起了脑袋,随后她又两手抱头,不停地摇起头来。
“不行。我的脑袋还是有些模糊,实在是想不起来。”
看到她这副样子,斋藤一脸困惑地叹了口气,
“说起来,你不是说十天前你还碰到了件怪事的吗?”
真智子冲着姐姐说道。
“怪事?”
映子抬起头来。
“美术馆旁边的树林。你不是说,你在那里看到了些什么吗?”
听真智子这么一说,映子皱起了眉头,之后她就像是在压抑着头痛一样,用手指按住了眼角。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一会,映子突然“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你是说那事啊?可是,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目前还不清楚,但姐姐你却是在那件事发生了之后,才开始遭遇危险的啊。搞不好其实两件事之间确实存在有什么关系呢。”
两人自顾自地交谈着。似乎是对两人间的谈话抱起了兴趣,斋藤再次在椅子上坐下身来,说道。
“能麻烦您给说说吗?”
尽管如此,映子还是看了看真智子和其它几名警官的脸,之后才痛下决心般的点了点头。
“十天前,我像往常一样开车离开了康复中心。”
映子用低沉而清晰的声音开始述说道。“记得当时大概是夜里九点。路经美术馆的时候,不知为何,我的隐形眼镜脱落了下来。”
“隐形眼镜?”
“对,我的眼睛不是很好。因为这样下去我就没法驾驶了,所以就把车给停到了路旁。我刚刚重新戴好隐形眼镜,就听到林子深处传来了一声惨叫声。”
“惨叫声……女人的吗?”
三上不假思索地插口道。
“应该是的。”
映子毫无自信地说道,“虽然当时我也感觉有些害怕,但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踏进树林里去看个究竟。走进林子里一看,只见前方扑跪着个人。我当时以为是对方不大舒服,所以就问了句‘怎么了’。听到我的声音,那人影突然站起身来,扭过头来看着我。令人吃惊的是,那人影下边似乎还有一个人。当时我还以为是自己打搅到了情侣,看到了些不该看的。”
三上心想,如果当时换了是自己,估计也会如此认为的吧。
“之后您又做了些什么呢?”
斋藤刑警问道。
“当时我感觉很不好意思,所以赶忙回到车里,开车离开了。”
映子最后又说了句“就是这样”。斋藤刑警抱起双臂来。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当时对方有没有看到您的脸呢?”
映子歪起了脑袋。
“应该是看到了吧。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么您是否看清了对方的长相呢?”
“没看清。”
“对方是否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呢?”
“我这就不清楚了。”
映子把掌心贴在脸颊上,双眼就如同望着远处一般地回想了起来。过了一阵,她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似地张开了嘴。
“怎么?”
斋藤盯着她的脸说道。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虚空之中,
“其中一个似乎是个小孩。记得当时在下边的那个人身形似乎很小。”
“小孩?”
斋藤的眼中骤然放射出光芒。“是个男孩儿吗?还是说……”
映子一脸痛苦地摇了摇头,双手捂住了脸。
“不清楚。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您现在是否还能准确地指出当时的那地点吗?”
听到他的问题,映子沉思了好一阵子,
“现在想不起来了。不过如果实际去走上一遭的话,或许就会想起来。”
6
——奇怪了。
包里已经翻了好几遍,就是找不到。记得应该没有放到其它地方去的啊?不在这里边的话就奇怪了。
护腕不见了。
就是缠在手腕上,用来防止流汗的那东西。那东西在打网球的时候可是必不可少的,其中的一只不见了。
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其中的一只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给偷偷地换走了。虽然的确很相似,但颜色却稍稍有些不同。而且上边也没绣自己名字的第一个字母。
三天前记得都还在的。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还确认过两只护腕上的头文字的。后来自己应该还戴着护腕上了球场的。
——不对,等等。
记得前半场的练习结束之后,自己似乎脱下过护腕来的。脱下之后又放哪儿去了呢?当时自己是随手乱放的,估计是放在包上吧?
那么后来呢?
——不行,实在想不起来了。
男子摇了摇头。虽然那护腕是他一直佩戴的爱用之物,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舍,但既然丢了,那也就没办法了。估计是谁拿错了吧。现在就只能等着那个拿错的人给送回来了。
——三天前的话,记得那天的普通客人也挺多的。
男子的脑海里浮现起了当天的情景。那天球场上似乎有许多自己从未见过的女性客人。
——怎么可能。谁会要那种满是汗臭的护腕嘛。
男子不禁为自己的想像苦笑了一下。
7
第二天一早,众人便对福原映子说是曾经看到过可疑人影的树林展开了搜查。树林里枝叶繁茂,夜晚的话,从林子外边估计什么都看不到的。
一听说有这个消息便立刻倾巢出动,搜查员们的这种做法自然有其道理。他们认为,这事和前两天发现的那宗幼女杀害案之间定有其联系。
映子当时看到的人影,其中一个似乎身形较小。或许那个较小的身影,就是遇害的那名幼女。
没过多久,搜查员们便在现场发现了一块肮脏的布头。布的大小和手帕差不多,其中的一半都沾有着黑色的污渍。根本就不必等鉴识科的结果,搜查员们心里就已经大致猜测出了那污渍究竟是啥。
“当时福原映子看到的人影,恐怕就是杀害幼女的凶手。”
年到三上在写报告,筱田走到了他的身旁。
“能确定吗?”
“还不行。虽然还没到确信的地步,但这种可能性似乎很高。”
听筱田说,搜查方面的人似乎已经掌握了足以令他们欢呼雀跃的情报。那块在树林里发现的布头上的污渍,果然是血迹。而且其血型也和遇害的幼女一样,同为AB型。
“所以凶手就认为,自己行凶时让福原映子给撞见了……”
“估计是吧。虽然其实她当时什么也没看到,但对凶手而言,却是很难放下心来的。因此,凶手非得把她给除掉不可。”
筱田嗓着茶说道。
“不过在发生这次的事之前她都一直没有把事情给闹大,从凶手的角度而言,应该还是再看看情况比较好啊。”
“这就是犯罪者的心理了。”
筱田一脸得意地轻轻敲了敲桌子。
“凶手认为,之前她之所以没把事情给透漏出去,是因为自己的罪行还没有被人给察觉。一旦事情败露,面对警方时,如果警方提起那天夜里有这么号人曾经到过那里的话,那么事情可就麻烦了。”
“哎?有这种说法吗?”
这说法实在是太过牵强,就连三上也无法赞同点头。
“对了,目前已经从那些漆膜上查清了车的种类了。”
筱田就如同是突然回想起来似地说道。据说那是款去年某厂商才发售的运动款车型。
“虽然那款车子在年轻人中很有人气,但就目前为止,新车上牌的数目还不是太多。如果仅限于当地的话,大致也就是有个几十辆的样子。”
“如此说来,就算是一辆一辆地挨个儿去查,也花费不了多少精力啊。”
听到三上的话,
“不,我听刑事科的那些家伙说,现在估计连这必要都没有了。”
筱田稍稍压低了些嗓门。
8
——开什么玩笑!
看过社会版的报道,男子握住报纸的手不禁颤抖了起来。
报道中说,由于有了新的证人出现,之前那起幼童杀害事件目前已经得到了重大的线索。看过那段有关新证人出现的前后经过,男子不禁被吓得丢了半条魂儿。
据说该证人曾多次遭到凶手的蓄意谋杀。
不,直到这里,倒也还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关键在于,该证人声称前两天她开车行驶在路上时,再次遭遇袭击,还险些在事故中丧命。看看这一段,就很清楚对方是在指前几天的那起事故了。
“开什么玩笑!”
这一次男子叫出了声。那件事根本就是一起单纯的事故。什么想要置她于死地,完全就是一派胡言。
不过从报道上来看,警方似乎已经把那起事故和幼童杀害案完全联系到了一起,认为所有的事全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这下可麻烦了啊。
如此下去的话,警方很可能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的。可是就现在这状况,自己也不能主动出面,为自己辩白。
——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男子紧咬嘴唇之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男子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外边的路上也站着一名男子。两人的面相都令人感觉有些来者不善。
“我们是警察,请问您是森本恒夫先生吗?”
眼前的那名个头儿较矮的男子说道。恒夫的心里咯噔地跳了一下。
“是我……”
“前几天,XX高速公路的辅道上发生了一起事故,您是否知道这事?”
果然是因为那起事故来的。恒夫暗忖,如果现在再继续蹙脚地装傻,也是没用的了。
“真是抱歉。我本来当场就打算报警的。”
恒夫搔了搔头,满脸堆笑地说道,“不过因为当时我有点急事,而且看那人似乎也没啥问题,所以我就走掉了。”
然而两名刑警的脸上却丝毫没有笑意。
“那就是说,您已经承认当时就是您跟在那辆车后咯?”
个头较矮的刑警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承认。不过报上写的那些事,全都是一派胡言。我根本就没想过要杀那女的……”
“但是,我们听说您当时开车很粗野啊?”
个头较高,一脸严肃的男子从一旁插口道。
“也没到那种地步的啦。无论是谁,都会偶而那样开车的啦。当时她引发事故的原因,主要在于她自己技术不佳。而且与我相关的就只是那起事故本身,说我想要谋害她什么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恒夫拼命辩解道。
“哦?是吗?”
一脸严肃的刑警往前迈了一步,“那好,这事就先不谈了。上上周周三和周五的晚上,你人在哪里?”
双方的问题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恒夫被一下给问得愣在当场,睁大了眼睛。
“干吗问这个?”
“你别管干吗不干吗,先回答我的问题。当时你人在哪里?”
对方的声音中隐隐透着威严。恒夫觉得如果拒绝回答的话,只会把事情给弄得更糟。
“周三和周五的话,我在网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