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有鬼
“什么意思?”
“你怎么表现得十足像喜欢乱嚼舌根的长舌妇!”
“抑或你以前曾经扮演过走家串户、搬弄是非地三姑六婆?”我毫不留情地讽刺道。
“哎,表妹,你……”云腾蛟也哭笑不得。 “真是最毒妇人心!居然把你表哥说得如此不堪!”
我冷冷地斜了他一眼。
“沈纯钧,拿瓶水来!”颐指气使的态度加上恶狠狠的语气,闭上眼睛也能猜到她是谁了。
这种事情果然很难撇得清啊!
我拿起一瓶水,走了两步,用了一个投射动作,把水瓶扔进了她旁边的衣服堆里。
她仍不死心。 又叫道:“再拿一瓶冰汽水!”
天气已经凉爽,所以学院准备的饮料和水都不是冰的,只有学院外的小卖部才有冰汽水卖,她这样说就是故意刁难我。
我望向蚌壳方,她朝我挥挥手,摆明了是息事宁人让我跑一趟。
见我往舞蹈房外走,葛虹连忙说:“方老师,我和她一起去,多买几瓶吧!”
“嗯,大家都累了。 休息一下。 喝点饮料也好!”蚌壳方点头,随即问。 “你不休息跑去买饮料,等会儿撑得住?”
“没事。 ”葛虹轻盈地跑几步,追上了我。
我们两个一口气跑到了学院外面,买了一堆饮料,两手提着慢慢走回来。
“沈钧,那个赵敏敏看来是跟你卯上了!以她的嚣张跋扈,一定会百般刁难地,你以后可要小心了!”葛虹不无担忧地说。
“嗯,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以后有多远闪多远,尽量不和她照面就是了!”我无奈点头。
“就怕……”她苦笑着没再说下去。
我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是怕我不去找事,别人却不肯放过我,非要无事生非!
事实证明,不祥的预感往往比较正确。
我们刚把饮料提回舞蹈房,赵敏敏就又出了新花样。
学院历届文艺汇演,留下不少服装,有仿古式样的,也有现代新潮式样的。 这次汇演,学院领导把所有服装都搬出来,让各个年级挑选。 我们班级舞蹈的服装早就选好了,但年级地舞蹈要十八套唐朝的衣裙,现有的服装只有一套,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角落里翻出来的,所以老师决定重新定做。
可是赵敏敏非要用那套旧的衣裙。
这套衣裙是典型的唐朝襦裙服,上面是一件袒领(即领口开得很低)的金银彩绣短襦,下面是石榴色的多幅绣花曳地长裙,佩披帛,加半臂(即短袖)。 虽然因为长期堆在角落,衣裙上满是污垢,颜色暗淡,但拂去表面尘灰后,质地光滑,好像是真丝的。
蚌壳方对这套衣裙不甚满意,主要是觉得它太旧了,而且短襦和石榴长裙的正中都用金银丝线绣着大幅地***图案,华丽中透着怪异,所以不想动用它。
赵敏敏却是对它看了又看,显得爱不释手。
她地小姐脾气一上来,就执意要穿这套衣裙跳舞。
蚌壳方有些为难:“这裙子太旧了,而且也太脏了,怎么能穿?”
赵敏敏眼珠一转:“方老师,这套裙子的面料是丝织地,小心地手洗一下,就能颜色如新了,不会影响效果的!”
“手洗?”蚌壳方打量了一下裙子,“叫谁来洗?这长裙是多幅的,洗起来很麻烦的。 ”
“沈纯钧喽!”赵敏敏理所当然地说,“她反正不跳舞,有的是时间洗啊!”
蚌壳方回头望着我,舞蹈房里的所有同学都望着我。
我暗暗攥起了拳头。
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忍受是另一回事。
正文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五十六章 香魂(三下)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五十六章 香魂(三下)
“表妹,你可不会洗衣服的,还是另外找人吧!”云腾蛟跳出来,状似在帮我说话。
“哎哟,原来你在家也是千金大小姐啊!”赵敏敏故作惊讶地叫起来,“要你洗衣服,那可真是委屈你了!”
“平常的衣服谁不会洗?”葛虹皱起眉头,“这种式样繁复的丝织衣裙要专业人士才会清洗,干嘛要叫沈纯钧洗?”
“她不是很能干的吗?洗衣服应该难不倒她吧?”赵敏敏冷笑。
“沈纯钧,你行不行?”蚌壳方有些过意不去地问我。
我瞟了瞟得意冷笑的赵敏敏,硬是把怒气压了下去。
“方老师,如果这是布置的任务,那我接受!”我沉声回答。
“……嗯,好吧!”蚌壳方看了看赵敏敏,见她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只好点头。
我小心地拿起那堆衣裙,除了尘土飞扬外,并没有预想中的霉味和肮脏感。
也许是光线的问题,衣裙正面的大朵纯白***图案闪过一阵淡紫的光芒。 我一惊,定睛细看,***图案还是白色的没有变化。
傍晚时分,我拿着两个大脸盆来到晒场,把短襦和长裙分别泡在清水中。
清水很快变成乌黑的污水,我换了几次水,污浊的程度逐步减轻。 也不知道是第八次还是第九次,水终于清了。
我拿起肥皂。 准备涂抹。 晒场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幽幽的歌声:“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
咦?谁这么有兴致连饭也不吃到晒场唱这种歌?
这首歌地歌词用的唐代诗人李群玉的诗《长沙九日登东楼观舞》,我一点也不陌生,因为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到了。 歌的曲调舒缓而萦回,歌声袅袅而上,柔美辗转。 似丝线般缠绕在心间,唱歌的人不但音质佳。 而且极富感染力,应该是个经过专业训练的歌者。
我们女院的学生恐怕还没有这样好地音乐表现力!
我不禁停下手中的活,朝四面张望。 这时候,除了我这个倒霉蛋,大家都在食堂和宿舍吃饭,晒场里一览无余,连个鬼影也没有!
幻听?
我叹了口气。 低头继续涂肥皂。
歌声又起!
我头也不抬,嘀咕道:“唱吧!唱吧!反正这里除了我这个出了名地‘鬼见愁’,也没别人了。 ”
仿佛是听到了我的话,歌声变得越发清晰,最后竟然就像在我耳边一样!
不会吧!得寸进尺?
我快速地扭头左看右看,晒场真是冷清得很,只有我一个形影相吊,这歌声从哪里来的呢?
一道淡紫的光芒从我手中的长裙里闪出。 晒场的上空突然飘下无数的***瓣。
白色地、粉红的花瓣纷纷扬扬地洒落,漫天飞舞,扑鼻的香气和这美丽的花瓣雨交织在一起,好像是一场盛世的舞筵。
可惜这地实在选得差了些!没有雕栏玉砌,没有美酒佳肴,也没有华美地毯。 墙角杂草丛生,高低不平的灰色水泥地,一条条的长绳子,挂着长短不一的衣服。
我摇摇头,接着洗裙子。
饕餮不是说过,别凑热闹,少管闲事吗?我未必那么听他地话,但我也怕惹来厉害的妖怪,到时候,麻烦可大了!
“沈钧。 沈钧。 洗好了吗?”葛虹总是不放心我,又跑来晒场了。
“别害怕!只是些花瓣而已。 没别的东西出现!”我连忙安慰看上去已经呆住的她。
“这么多……花瓣!”她惊疑地说,“晒场一朵花也不长的,怎么会出来这么多花瓣?你一点也不奇怪?”
“是很奇怪,可我找不到花瓣的来源,只好当是天降奇观喽!”我无奈地耸耸肩搓洗着裙子。
“沈钧!我也服了你了!”她苦笑着上前,一把拉起我,“都这样子了,你还能若无其事地洗衣服?”
“我要把这套衣裙洗干净,省得赵敏敏又借题发挥!”我笑着说,“没事地,两三分钟就……”
我一低头,剩下的话全咽在了喉咙里,因为脸盆里刚刚还在的那套衣裙不见了!
“短襦和长裙呢?怎么……都不见了?”葛虹惊惶地望着脸盆。
我在脸盆里捞了捞,水沫子打着转,可是却没有一片衣角存在。
这套衣裙有问题!
“葛虹,你没来之前,我在这里听到了一首歌,歌词是李群玉的《长沙九日登东楼观舞》,可是始终没看见有人出现。 接着就有漫天的花瓣洒下,然后这套衣裙就不见了!”我把脸盆里的水往地下一倒,“我怀疑这套衣裙不干净!”
“那怎么办?”她帮我倒掉了另一盆水。
“最好能劝……她们不用这套衣裙!”我收拾好肥皂,拿起脸盆,“我们现在去找赵敏敏。 ”
“可她……我们该怎么劝?难道直接说这套衣裙……”葛虹有些为难。
“反正告诉她这套衣裙不能穿,也算是尽人事吧!”我当然知道赵敏敏难缠又不讲理,但总不能明知有危险,却不告诉她吧!
“好吧!我们去试试!”葛虹帮我一起拿着东西去找赵敏敏。
晒场上花瓣还在飘洒,一根长绳上忽然晾出了一套颜色鲜艳、华丽夺目的衣裙,滴滴答答的水落进水泥地那裂开的缝隙里,泛出鲜红鲜红的光芒来!
吃完晚饭,我和葛虹两个苦笑着回到了晒场。
没有任何意外,赵敏敏根本不听我们地劝告,反而狠狠地讽刺了我们一顿。
临了,她还气呼呼地威胁我,如果不赶快把那套衣裙洗干净交到她手上,她就到院长那里去告状,说是葛虹和我因为妒忌她,恶意竞争,故意散布谣言,好让她跳不成舞!
没奈何,我和葛虹只好再跑一趟晒场,找那套突然失踪地衣裙。
“天哪!花瓣还没撒完?”一进晒场,我就忍不住惊呼。
“沈钧,这……这里是不是有……”葛虹说了一半没敢说下去,有些畏惧地左右望了望。
“管它呢!先找那套衣裙,找到再说!”我跑进去四处张望。
晒场太大,还有一些同学们没收走的衣服,花花绿绿地,一时间倒有点眼花缭乱。
“沈钧!你……你快来!”葛虹忽然两眼发直望着晒场的角落,惊恐地叫我。
正文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五十七章 香魂 (四上)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五十七章 香魂 (四上)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晒场的角落里拉起了一根长长的、泛着金属光泽的绳子,绳子上悬挂着那套衣裙。
这些还不算什么,可怕的是这套衣裙颜色如新,就像刚刚放上柜台般鲜亮,金银丝线的***图案璀璨夺目。 更为可怖的是,衣裙里还有人!
一个云髻半偏的绝美*女,双目微垂;颊生红晕,似睡非睡地飘在半空。 她整个人穿在那套华丽的衣裙里,就这样毫无重量地挂在长绳上,风一吹,人随衣袂轻扬,就像一张工笔精致的画像。
他**的!
又找上门来了!
我小心地走近,幽幽的香气弥漫氤氲在衣裙周围,带着凄迷的气息。 挂在衣裙里的少女,细看之下,才发现实在不应该称她少女了。 眼角眉梢都有些许细纹,看来超过二十五岁,应是个青年女子。
她身材匀称修长,容貌洁净娇媚,气质儒雅,倒不显妖魅之气。
“沈钧,她……她是谁?”葛虹靠近我,小声地问。
“不知道。 ”我仔细打量后摇头,“不过,看上去不像是现代的,她梳着发髻呢!”
“古代的……”葛虹喃喃道。
“我就说这套衣裙不干净!”我无奈地说,“也不知道这次又招惹来了什么……东西?”
“那,我们还要不要把它拿给赵敏敏?”她苦笑。
我瞅了瞅犹在飘荡的“睡美人”,大着胆子问:“对不起。 打扰一下!请问,我们能不能把这套衣裙拿走?”
我连问了三遍,除了猎猎飞舞地衣袂之声,再无其他声息。
“沈钧,她……它不像会回答的样子,我们怎么办?”葛虹微微发抖。
我低头看了看手腕,珠子安稳地贴着。 没什么反应。
“不回答,就当是同意了!”我叹口气。 伸手去拿那套衣裙。
悬挂着的女子在这时却睁开了眼睛。
一双脉脉含情的星眸,波光潋滟,流转着慑人心魄的妩媚;嘴角微翘,一股似嗔非嗔的风情萦绕在脸上。
她没说话,只朝我嫣然一笑。
我连退了几步,战栗的感觉油然而起。
虽然她地笑容美丽悦目,气质纯净优雅。 也没说什么吓人的话,可是,这些惊人地美丽,总是提醒我,她本不该存在!
不该存在的东西,无论表象如何,都是超级麻烦的代名词!
我一时不知再说什么话合适,只得与她大眼瞪着小眼。
“南国有佳人。 轻盈绿腰舞……”她忽然朱唇轻启,缓缓吐出了这个句子。
声音如珠碎玉断般清脆,泠然回响在空旷的晒场上。
又是这首《长沙九日登东楼观舞》!
“拜托,难道你不会说话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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