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有鬼
错愕间,一道金光从灼痕里激射而出,须臾化成一条金龙盘旋而上,在我们的头顶吐着火焰。哦不,是吞着火焰。
这条金龙须爪怒张,朱砂符咒的鳞片闪闪发亮,完全是一派牛逼的气势。
我们都安静下来,观赏着精彩而且免费的吞火表演。
眼看着最后一团火焰也变成了金龙的润喉糖,饕餮那白嫩的脸上泛起了可疑的红晕,盯着我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奇怪的寒光。
这是一种恨不能把我碎尸万段的表情。
奇怪,不是他用火烧我吗?看这表情,怎么像是我杀了他爸爸抑或是抢了他老婆呢?
“呵呵,算了吧。”云腾蛟饶有趣味地看着我们两个,莫名其妙地劝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饕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什么蠢话?我又不是人!”
我抬头望了望犹自意气风发的金龙,不解地问:“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只是有点恼羞成怒罢了!”云腾蛟微微一笑,突然凑近我,用手抚了抚我手腕上的珠子,“咳,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我有些明白了:“哦,原来你心疼这串珠子啊!”
虽然它确实帮了我不少忙,但不是我的东西,我可不会贪心到想占为己有。
我一边褪下珠子一边说:“嗯,是该物归原主了!”
我把珠子递给他,他却笑而不接。
饕餮哼了一声:“咳,装腔作势!”
我蹙起眉头冷笑:“君子坦荡荡,自然心口如一。”
谁知,他只是斜睨了我一眼,如看白痴,似乎连反驳的兴趣都没有。
“呵呵,误会了!”云腾蛟连忙打了个哈哈说,“这珠子本是有灵性的法器,一旦认定了你,就算我收走,它还会回到你这儿来的。”
我有点怀疑,不过珠子却用实际行动证实了他的话。只见它身子一扭,气哼哼地从我手上挣脱了,重又得意洋洋缠到我的手腕上。
这珠子倒和它的前任主人一副德性。
“看着就生气,先走了。”饕餮翻了翻桃花眼,“蠢女人,好运不会总跟着你,下次……我们走着瞧!”
愤愤不平但又带着无奈的语气,与他颐指气使的神气极不相配。
我看着他那漂亮却十分欠扁的脸蛋终于消失在雪白的墙壁里;不觉撇了撇嘴,狠狠地腹诽了一番。
“哦,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病房里的那些人一会儿就会出现的,我们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他和我一样,很讲卫生的,不喜欢吃满身病菌的食物……”他见我有昏过去的先兆,连忙改口,“咳咳,表妹,灵石的事情算是结束了,我和他……也要去休整一下。不过,你不必太过想念我们,因为不久的将来,我们还会再相聚一堂,携手合作……”
“行了,行了!”我连忙打断他,不然浑身都要起鸡皮疙瘩了,“你也赶紧……去休整吧!”
还想念呢,见你的大头鬼,最好你们都长眠不醒!我一边挤出假笑,一边继续腹诽。
他意味深长地注视着我:“那么,后会有期了,表妹!”
我心里一阵发虚,几乎可以预见到未来的黑暗前景。
等他潇洒地转身穿墙而没后,我和常青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好了,这些要命的瘟神都走了,世界终于清净了!”难得敦厚的常青也说起了刻薄话。
我耸了耸肩。
“把那条金龙收起来吧!”
“嗯……我不会。”
“啊!我不能用符,也收不回它!”
“怎么办?你快想办法!”
……
雪白的病房里,百无聊赖的金龙恶作剧似的地对着两个惊慌失措的人喷吐着金色的火焰……(第二卷完)
正文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一章 鼠怪(一)
坐了近两个小时的公交车,期间转了三次车。下车后,步行15分钟才见到“接待处”的木牌。几张桌子坐着十几个女生,看年纪应该都是学姐。我左手提着一个装满衣服的皮箱,右手抓着装日用品的塑料袋和“学生情况登记表”,朝着她们身后望过去。一家杂货店紧挨着几家卖衣服、水果的小店,没有一幢像样的建筑,不像是学校。
“你是来报到的新生?”有个热情的学姐走近我问。
“嗯。”我点点头顺便抖了抖那张表格。
“那好,我们走吧!”她不由分说地抢过皮箱,提着向前走了。
我呆了一下,忙赶上几步,默默跟在了她后面。
走了半天尽是七弯八绕的小路,一直看不见有学校的影子。
“我们学校比较偏僻,新生常常找不到,所以每年报到时都要派我们这些‘老生’义务来接你们!”学姐一边健步如飞、轻车熟路地走着,一边回头笑着向我解释。
“这么偏僻,学校的设施一定比较落后吧?”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落后?呵呵!比起贫困山区应该不算吧!”学姐风趣地回答。
“那教室和宿舍不会很破旧吧?”我怀着侥幸的心理追问。
“还好。教室是前年整修过的,宿舍嘛,差一点,大概是五六年前大修过一次吧!”学姐想了想回答。
我还想追问,学姐突然说:“别的都还能凑合,不过,这学校最有特色的是雌性生物空前得多,你是新生要有思想准备哦!”
我有些茫然。
“到了。”学姐也不多解释,径直走向一个小门。
眼前是高高的围墙,真的很高,之前我只在监狱外面看见过如此高的墙。仰起头,可以望见墙的最高处反射着尖锐的碎玻璃的光芒。两扇坚固的大铁门,闪着黑亮的光泽。铁门的一边悬挂着一块“某某师范学院”的惨白牌子,另一边开着一个小门。小门连着传达室,靠外面的窗户上焊着又粗又长的铁栅栏。一个花白头发、身材魁梧、眼光锐利的男人坐在里面,警惕地盯着我看。
那种好像监狱的感觉又浓了几分。
走进学校的小门,被大铁门挡住的部分呈现了出来。左面是一大片沙地,有个水泥高台,想来是操场。操场后面是一幢大的教学楼,有三层,看上去半新不旧。右面是一大片水泥地,竖着篮球架。后面是一排灰蒙蒙的两层楼房,不大,不少阳台上晾着衣物,看来是学校老师的宿舍。正中间是一条碎石的走道,一直延伸到教学楼的后面。
“你先去教学楼报到,等一会就有老师带你到宿舍去了,床单、被子、脸盆、热水瓶之类的东西都为你们准备好了。”学姐把我的皮箱提到教学楼前,抹了一把汗对我说。
“谢谢你!”我真诚地说。
“没事。我们还要谢谢你们呢!”学姐一笑。
“谢谢我们?为什么?”我不解。
“呵呵,让我们有机会出去逛逛啊!”学姐调皮地吐吐舌头,“不跟你说了,我再去接其他人。”
看着她一溜烟似的背影消失,我暗暗佩服,提着我那个老重的皮箱走了那么久,居然还有力气跑这么快,不简单!
我先找到教室,是1班。呵,里面已经有一堆女孩子,七嘴八舌,热闹非凡。交了表格,一个漂亮的女老师领着我们去宿舍。宿舍和食堂在教学楼的后面,一路上,络绎不绝的老师和同学穿梭在宿舍和食堂之间,有的拿着饭盒、菜盆,有的提着热水瓶,有的拿着书,还有的抱着被子、枕头。
触目所见都是女的!
从十六七到四十六七,统统都是。我可不记得学校的牌子上有“女院”的字样啊!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我悄悄拉了拉走在我旁边的同学,“我们学校怎么都是女的?”
“啊?怎么你不知道嘛?”这个同学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连嘴巴也张得很大。她长得很秀气,不过此时脸上表情却生动得……吓人,“这本来就是一所女子学校,不但学生都是女的,连老师带校工也绝大部分是女的,所以就得了个绰号叫‘尼姑庵’的!”
“尼姑庵?!”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头发,又望了望四周,嘴角泛起苦笑。
尼姑庵就尼姑庵吧,清净点,至少不必担心又遇见云腾蛟、饕餮他们。我微微叹息。
距离上次“灵魂契约”的事件已经三年了,我因为家里经济的原因,中考时填了师范院校,今天开始进入新的学校学习了。
但愿能一帆风顺些。我喃喃自语。
手腕上悄悄滑出一串黑珠子,滴溜溜地转个不停,像天真无邪的孩子眨动着好奇的大眼睛。
宿舍楼有两幢,位于碎石走道的两边。我们新生的宿舍在左面一幢楼的一二层。1班、2班在底楼,3班在二楼。一层楼有12个大宿舍,一个大宿舍可以住8人,每个班44人,最后总会剩下四个人,我恰好是那多出来的四个人之一。本来应该安排我们住小宿舍,但宿舍楼修建时大概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所有宿舍都是一样大小的,所以我们便顺理成章地住进了大宿舍。
我跟着大家走进宿舍楼底楼,一股潮湿略带霉味的气息便钻入我的鼻子里。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腕上的珠子像受惊似的乱晃,还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
“哎呀!什么声音?是不是……有老鼠?”有人惊呼。
“天哪!老鼠在哪?”有人开始惊慌地左顾右盼。
“不是老鼠!是我的一串珠子摩擦发出的声音。”我一边笑着安慰大家,一边狠狠地捏了捏珠串。
自从它决定赖在我手腕上之后,就时不时制造点小状况出来,倒像变成了爱闯祸捣蛋的孩子。
众人不约而同地轻吁了一声,继续往里走。到底都是女生,老鼠之类的东西说不定比老虎还令她们害怕。
“喂,你的珠子挺别致的,哪儿买的?”有人捅了捅我,低声问。
我微一侧头,正是刚才回答我“尼姑庵”的那个女生。
“别人送的。”
“有神秘、高贵的气息,是件好东西吧?”她似乎对我的珠子很感兴趣。
幽光一闪,珠子对她的赞语很受用,兴奋地打转,又开始蠢蠢欲动。
“哪里,只是一般的珠子罢了!”我摇头否认,并暗暗使劲用右手手掌覆住珠串,防止它再心血来潮,弄个什么幻象出来证明自己的“神秘、高贵”!
“到了。”带队的老师停住脚招呼我们,“大家按照寝室门上贴的名字进去,放好东西,整理打扫一下。下午到班级集中。”
我们答应了一声,各自拎着东西作鸟兽散。
我扫过一间间宿舍的门,一直到走廊尽头,最北面的一间寝室门前,才看见我的名字。
“114。”我轻轻一笑,还好,不是“444”。
“进来先把门关上,我在睡觉。”寝室里传出一个冷淡且懒洋洋的声音。
我一惊,原来已经有人比我先到了。
我依言带上门,顺势打量了一遍寝室。
长方形的空间,没有窗的三面都靠墙放着双层的铁床,大部分床上都堆着未经整理的被子、枕头、毯子、席子和床单。
说话声音是从右面的下铺传出来的。
铺得平平整整的床上舒服地躺着一个短头发的女生。
见到有人来,她只探了探头,也不起身,淡淡地说:“来了。床栏杆上有名字,自己找吧。”说完,就缩回头,重新把自己“埋进”了软软的枕头里。
我点头:“谢谢。”
一瞥之际,我已经把她的样貌看了一清二楚。
圆脸,皮肤白皙,中等个子,微胖,外貌感觉很普通。不过,一双半开半合的大眼睛里光芒锐利,应该是个意志坚定、支配欲较强的人物。
我的名字在另一边的上铺。下铺是一个熟悉且令人意外的名字——葛虹。
她家里的经济条件很好,本来一直说要考重点高中的,怎么临了也考了这个师范学校?或者,只是同名同姓?
我一边猜测,一边垫着凳子动手整理起自己的床铺。
所有的东西学校都统一给我们准备好了,只需要归类、铺平、放好就行了。可是我从来没有在学校住宿过,所以还是有点手忙脚乱。
我跳上跳下地忙碌着,寝室里都是我发出的噪声。她一言不发地躺着闭目养神,既不厌恶但也绝不帮忙。
我刚忙完,寝室的门“砰”的一声被人撞开了。一堆稀奇古怪的东西蹒跚着进了门,有漂亮的洋娃娃、盘曲的木雕、逼真的日本人偶、色泽令人晕眩的陶罐……
“哎,有人吗?快来帮帮忙,我的手要断了!”东西的后面探出一张脸来。这是一张本来很秀气但现在面目全非,淌满了汗水、还蹭上黑灰的脸。
又是个“熟人”。
我忍着笑,赶忙上前接下她手里的一部分东西。
“你没找到寝室吗?”我看着她五颜六色的脸,微微叹息。
“哪儿呀!我先去窜门子,认识认识同学,顺便等我妈把东西送过来!”她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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