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有鬼
徘捌秃蠹痰睦鲜蟆?br /> 老鼠们无疑处于下风,不是被棍子击碎了脑袋,就是被铁铲子拍成了肉饼。
“噗噗”之声不绝于耳,不时有老鼠肝脑涂地、血肉模糊地死在花坛边和水泥地上。
不过,可怖的却不止这点。
照理说,它们受到了这样残酷的攻击,就算不殊死反抗,也早应该四散逃窜,减少伤亡了。可是没有,它们依然保持着队伍,甚至,连临死前的惨叫也没有。
这不像是老鼠,倒像是一些石头、木块、泥土。
我便悄悄地隐在楼前的樟树后面观察。
看了一会,我发现老鼠队伍里有一只体型巨大的灰毛老鼠神态有异。
它的眼睛特别亮,顾盼之间闪烁着一种冷酷的蓝光,似乎对眼前的发展十分满意。
我思忖了一下,放开了覆在手腕上的右手。一道幽光划过,顿时惊动了那只奇怪的老鼠。
它转过头,飞快地瞥了我一眼,恶毒、讥诮兼而有之。然后,它抖了抖身子,觎了个空子,哧溜一声钻进了我们的宿舍楼。
我连忙从树后奔出。
“哎,你去哪里?”总务处那秃顶老师发现了我。
“有只老鼠跑了进去。”我头也不回。
一进楼道,眼前就是一黑。外面阳光明媚,里面光线却十分暗淡,灰蒙蒙的水泥走廊中间,一团白光刺激了我的眼膜。一只浑身雪白的大老鼠神态睥睨地蹲坐在地上,似在等我。
白色?
刚才明明是灰色的,难道我看花了眼?
我不由警觉起来,放慢了脚步。
越来越近了,那只白色老鼠岿然不动,黑豆样的眼睛里飘出了异样的神采。
我不禁踌躇了。
我能把它怎么样呢?抓住它吧,又不能拿它当宠物养;踩死它吧,姑且不论我有没有这个能耐,好像有点残忍。
它仿佛看透了我的想法,抬起头,“吱”的叫了一声。声音在四壁回荡,我竟然看到了一圈圈的波纹从它身上漾开!
是的,我知道声音是以波纹的形式传播的,可是,却不知道还可以看见声音的波纹。
我愕然。
这时,门外隐约有对话传来,是我们宿舍的另外三个,她们似在争论要不要进来找我。
我一凛,决定在她们进来前先抓住它再说。
飞快地一抹手腕,我轻念了一句,珠子投射出道道幽光,交织成一张光网,罩住了白鼠。这是我唯一从常道长那里学来的一个简单的咒语,用来控制裂魂珠的。
因为常道长对我说,裂魂珠虽然是一件威力颇大的法器,保命自然是十拿九稳,但如果要以它对敌,还是要靠主人的修为和法力的。
我基本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发飙和逃命时例外),修为和法力根本谈不上,所以只好依靠咒语来帮助珠子退敌。不过,难的和复杂的咒语我怎么也记不住,最后只弄了个音节少又好记的,可是攻击的力量就比较弱了。
因此,光网只是封住了它的所有退路,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我略感得意。
白鼠也并不惊慌,黑豆眼一翻,突然朝我龇了龇牙。
然后,我就目瞪口呆地看着它双爪齐飞,毫不费力地钻进了地里。
哦,我的上帝!那可是水泥地啊!
珠子封住了所有退路,唯独没有算到它是铜头铁臂、钢筋铁爪,居然能钻进水泥地里去。
我将手一挥,裂魂珠不甘不愿地收去了光网。
我转了转眼珠,决定撤退。
一转身,哇!前面地里又钻出一团“火焰”来。一只浑身赤红的老鼠神气活现地挡着我的去路。
会变色?
我困惑地挠了挠头发,它把身子一扭,钻回了地里。一眨眼,左面的墙壁里探出一只金黄色的鼠头,龇出的雪亮尖牙闪烁着恶毒的光芒。
灰、白、红、黄……莫非它是九色鹿?
一疏神间,右面墙壁里扑出了个漆黑一团的东西。我下意识地用手一挡,感觉就像撞到了铁棒,痛得我直吸冷气。
裂魂珠立刻散开,一颗颗幽黑的珠子跃上半空,护住了我的周身。
一股类似腐烂泥土的腥味从这黑东西身上散发出来。这是一只乌漆麻黑的老鼠。如果说,老鼠也有美丑之分,那么,这绝对是一只丑陋之极的“青蛙”(恐龙)!
头如歪瓜,眼似裂枣(还都是被人狠狠踩过的那种),黑豆瞳仁里闪着妖异而冷酷的蓝光。塌扁的鼻子,嘴巴缺损了一大块,两颗长歪了的大牙龅出来。脖子细长像麻杆,肚子却又圆又大,四爪黑漆漆的,爪尖像一根根钢针,钉在地面上。身后拖着一条简直像小棍一般的尾巴。
我无奈地望着它。
它的体形虽是老鼠中的王者,但与人相比差得很远,所以它高高地仰起头,冷冷地回瞪着我。
珠子缓缓旋转,幽光闪烁,气势逼人。
它的眼里逐渐杀机毕露,慢慢弓起了身子,四爪收缩,尾巴上粗黑的糙毛都炸起来了。
我半举起右手,那个淡淡的印子开始变红,心里却实在拿不定主意。自从“灵魂契约”事件之后,我手上的火焰灼痕莫名其妙地变得力量强大起来。三年前在医院,居然能飞出喷吐烈焰的巨大红鳞金龙。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那次,等云腾蛟和饕餮走了以后,因为我和常青都无法收回这条脾气大牌的金龙,结果整幢大楼都被它烧成了焦炭瓦砾,最后如果不是常道长赶来,大概整个医院都要被它烧光了。
事后,常道长千叮万嘱,不到性命交关,不要使用它。
现在算不算性命交关呢?
它的龅牙暴长,像野猪的獠牙,尾巴竟像猫一样竖起。
我一咬牙,准备不计后果使用它。
“谁在那里?”身后扑来一阵怪风,同时听见葛虹在厉声喝问。
我飞快地将身一转。
“啊!”我惊叫了一声。一张可怕的脸几乎贴到了我的脸上。
白惨惨的面色,身形飘忽,枯黄如稻草的凌乱长头发,眼睛翻白,最突兀的是右半边脸颊上有一条扭曲的赤褐色的疤,从眼角一直延伸到嘴角,暗淡的光线下显得分外狰狞。
女鬼?妖怪?
一只冰冷的手轻轻地抚上了我的肩膀。
“你没事吧?”是葛虹关切的声音,她的影子印在我身边的墙壁上,扭曲得很厉害。
“你是谁?怎么弄得像个女鬼似的?吓死人了!”张绮大声嚷嚷着。
“是啊!你是不是我们学院的学生?哪个班的?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的吗?”难得高燕兰的语音里也有了愤怒之意。
我定定神,猛然想起了那只古怪老鼠,立刻回头,灰蒙蒙的走廊里哪还有老鼠的影子?
“我是来报到的新生。迟到了,还不知道是哪个班的。”她翻了翻眼睛,声音尖细,中气很是不足,好像终年吃不饱饭的饥民。
“你刚刚看见什么古怪的东西了吗?”我看着她不时翻白的眼睛,心里总感到别扭。
“古怪?嘿嘿!”她干笑两声,脸上的疤越发狰狞,“只看到你们四个。不知道算不算古怪?”
“你才可怕呢!还说我们古怪!”张绮低声嘟囔。
她的声音虽低,可是在空旷的走廊里,我们却是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高燕兰哼了一声,表示赞同,葛虹一言不发,看她的神气,竟是默认了张绮的话。
我默然,不得不承认,她是我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不漂亮且不讨人喜欢的女同学。
“心里没有鬼,怎么会被吓到?”她有意无意地瞟了我一眼,眼神讥诮,那看上去比常人多一半的眼白透着诡异。
“嗯,也许是我太紧张了。”我一边说一边往外走。在没弄清楚之前,我不想以貌取人,也不想制造冲突。
更何况,老鼠消失时,她们都已经来到走廊,除了我之外,谁都有可疑!
众人转身跟着我向门外走。
“外面怎么样?”不知道人鼠大战是否还在继续。
“结束了。总务处在清理战场!”张绮兴奋地说,“老鼠死了一地!”
“全打死了?”我吃惊不小。
“没有。有些钻进下水道去了。”葛虹摇头。
“下水道又脏又臭,可能还有毒,那些老鼠往里一跳,还不跟自杀一样?”张绮得意地说。
“鼠类性情狡诈,生命力又最顽强,只要有一线生机,就能利用。”高燕兰不以为然地反驳。
“顽强?说的好像你是老鼠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张绮撇嘴。
“那是知识。”高燕兰冷冷一笑,“不像某人不学无术,还不肯虚心听别人说。”
眼见张绮的眼睛又瞪得似铜铃般,我连忙岔开话题:“我们学院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老鼠?”
“是啊!我看见是从2班的教室里跑出来的!”葛虹微微皱眉。
“有啥稀奇?我们学校周围都是田地,大约是田鼠吧!”张绮摸摸头说。
“就算掘了田鼠窝,也不会跑出这么多只来吧,简直像条小河了!”高燕兰又提出反对意见,“我看,可能是因为地壳变动,附近所有的老鼠集体大迁移吧!”
张绮刚想反驳,葛虹突然说:”不是。我听2班的人说,这些老鼠是从教室地面里跑出来的!”
“什么?”高燕兰和张绮一齐惊呼,“教室的地面可是水泥的,怎么可能?谁看见的,眼花了吧!”
“呵,难道她们全班都会眼花吗?”葛虹苦笑。
倒吸冷气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我的耳朵。
“别先吓自己,我们去问问再说!”我的心里沉甸甸的,但看见她们脸上的惊惧,还是忍不住安慰道。
“嗯,又不是崂山道士,我也不相信它们能穿墙遁地!”张绮转转眼珠,“说不定是2班那些人跟大家开玩笑呢!”
“咦?”走在后面的高燕兰突然诧异地低呼,“人呢?怎么不见了?”
我们都停住脚。
宿舍大门就在眼前。
“谁不见了?”
“那个奇怪的女生!”
我们面面相觑。
身后是空无一人的走廊,除了我们寝室的四个人,再无别的东西。
“会不会跑到宿舍里去了?或者是楼上?”
“不可能!宿舍门都是锁着的!”
“况且十秒钟之前,我还瞥到过她。”高燕兰脸色古怪,“她走在最后,离我不到1米。”
“见鬼了!”张绮脱口而出,随即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扫视着一扇扇紧闭的宿舍门,暗红色的油漆仿佛凝固的血液,呛人的油漆味混合着走廊里的飞尘,一股脑儿渗进了我们周身的肌肤里。
危险真实地逡巡在我们身边,就像那张可怖的面孔一般!
正文 第三卷 女院怪谈 第三章 鼠怪(三)
“怎么办?……要回去找吗?”葛虹轻声问我。
我摇摇头。
她和这些诡异的老鼠一起出现,又一同消失,绝不是省油的灯。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贸然去找,危险系数太高。
而且我们寝室的其他人都是普通人(极具闯祸潜质的),我又是个半调子,万一不小心捅了妖怪窝,那可是双拳难敌四手的。
反正她也没把我们怎么样,先撤退再说!
我打定主意,再不迟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管她去哪了,我们先回教室!”
葛虹毫不犹豫地跟着我推开宿舍大门,外面的阳光灿烂无比,宿舍楼里的阴霾顿时被驱散了不少。
高燕兰、张绮对望一眼,也跟着快步走了出来。
通往教室的走道上,两辆原本装落叶的推车里堆满了小山高的老鼠尸体。总务处的两位男老师还在挥汗如雨地铲着地面上的死老鼠,旁边站着两个陌生的“老大爷”。他们的年纪其实都不算老,不过一个眼泡肿大,脸色赤红,身上穿着皱巴巴的老式西装,脚上却套着一双运动鞋;另一个更离谱,头发杂乱如鸡窝,脸如黄疸,上身穿着带大小窟窿的黑外套,下边却套着一条花裤子,脚上拖着两只不同型号的拖鞋。
邋遢的形象,更显得他们衰老。
在我们这个“尼姑庵”里,今天一下子出现了好几个男人,真奇怪!
“别露出鄙夷的表情来!”葛虹压低声音提醒我们。
“怎么?”我装作看老鼠,低声问。
“那是我们学院的两个……副院长!”她的嘴角向那边努了努。
“天哪!”
“我的上帝啊!”
“哦;MyDad!”
我们三人皆大惊失色。
“怎么了?这几位同学是被这些死老鼠吓着了吗?”脸色赤红的副院长凑过来温和地问。
“没……啊!是,是!这么……多死老鼠!”我苦笑。虽然我也知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可您这打扮……也忒不符合副院长的身份了吧?
“新生吧?”脸色蜡黄的另一个副院长也被吸引过来了。
“咳咳咳!是的。”高燕兰只好用清嗓子来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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