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古奇术
朝歌已经没有时间多想,快步跟了出去。
村道没变,两个抬着石函的毛头小子没变,只是后面紧跟的人,只剩下了朝歌。
这回,两个小子没再拐弯,而是直接出了村子,然后登上一个高坡。
朝歌随后也登上了高坡,可忽然发现,再一次失去了两个毛头小子的影子。
高坡上,是个像小型操场一样平整夯实的打麦场,每逢秋收时节,牧家村的家家户户轮流把收上来的麦子等带壳五谷杂粮,拿到这里来拍打脱皮。
除了整个秋季一些集体大事,这里大多是空荡荡、静悄悄的。
当初,牧三文从古墓里挖出来的坛坛罐罐、铜铜铁铁,就是在这里分给村民的。自打牧三文进了省城后,这里就再没有了往日古铜满地、瓷釉闪光的辉煌景象了。
打麦场的边上,是一间简陋而又长宽的土瓦房,是村民们打麦遇到下雨时,临时收藏粮食的地方。
朝歌看到两个小子快步走进去,然后几乎没有停留片刻的,又空着手走出来,样子极为兴奋的,从麦场另一侧走下跑远了。
看样子,是有人指使两个小子把石函拿到这里来,房子里的人会是谁呢?
可当朝歌走进去才发现,除了地面上静静安放的那樽石函,宽敞的仓房内竟然全无一人。
朝歌走过去,把石函慢慢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又把石函盖上了。
他在想,是指使的人还没到,还是故意把朝歌引入进来?
石函是人人想得到的东西,指使的人不太可能任它一放而迟迟不到;如果说是故意引自己进来,也有点解释不通,毕竟目标是石函,而不是石函的守护者。
正在百思不解时,朝歌就看到门口站着了两个人,两个像花仙子一样可爱的人。
难道背后指使的人,是这对我见犹怜的姐妹花吗?朝歌的眼神变得复杂了。
“姐,这房子怎么没有门啊?”小轻咯咯的问着小灵。
“不用住人,当然不要门啦。你没觉得,这里清清静静的,没一点人的脏气吗?”小灵处处想表现个出姐姐的模样儿。
偏偏小轻从不买账:“我才不信呢,不用住人,干嘛还盖这么大的房子?难道是……圈?”估计调皮的小轻,是想说“猪圈”两个字,可终没说出口,但已咯咯的被自己逗乐了起来。
“如果你们想要得到这樽石函,现在就拿去吧。”
朝歌真不晓得继“猪圈”之后,古灵精怪的姐妹花还会把这里形容成什么。而且冷俊静默的朝歌,在经过慎密思维后,喜欢直入主题。
姐妹花可爱就可爱在纯情而不矫情,她们并没故作惊讶,而是很默契的一同微笑着看向朝歌。
小轻:“巢鸽,你真好。”
小灵:“早知道这样,婉姨就不用花这么大的心思了。”
两姐妹花边说,边走了进来。
朝歌有趣的看着走进来的姐妹花:“你们是说,这一切都是婉姨的安排?”
小灵:“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不经意听到婉姨很好心的送两个小弟弟礼物时,还好像叮嘱他们去拿一个什么石盒子到这里来。”
朝歌发现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听姐妹花话中的意思,这婉姨跟她们不像是同路的。
这时,小轻拉了拉姐姐的衣角:“姐,背地里说人家的闲话不好。”
姐姐小灵的脸,真的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嗔道:“我又没说婉姨的坏话,我说的是实话!”
虽然朝歌知道不可以相信现在的每一个人的每一句话,但看着面前的这对天真无邪、被人一说就脸红的姐妹花,如果只有两种选择的话,他更倾向于婉姨是那个背后的指使者。
而婉姨的一举一动,又被全然失明、却比任何人都聪敏的姐妹花注意着。
如果说,这场局是个猎人设下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话,这樽石函就像是被猎人朝歌设为诱饵的蝉,婉姨是螳螂,而这姐妹花就是黄雀了。
只是此刻螳螂不见,黄雀却提早出现了,那螳螂又去了哪里?
朝歌随又问道:“既然是婉姨的意思,她却怎么没来呢?”
双目失明的姐妹花,下意识的在四下茫茫的寻了寻:“是呀,婉姨怎没来?不会是让我们代收吧。”
此时,姐妹花已经走到了跟前,小轻:“巢鸽你真的好好喔!盒子在哪?”
朝歌的确很好,而且好的让人有点不太相信,前天还拼力相护的石函,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送人呢?
朝歌慢慢托起了石函:“只是我有一个问题。”
刚说完,小灵就已经嗔了起来:“你看你看,有条件了吧!我就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小轻也嘟起了小嘴儿:“巢鸽,你不好啦。”
朝歌:“很简单也很合理,我只问你们,为什么想要得到这樽石函。”
姐妹花两个同时一怔,又不自觉的互相看了看,虽然都是双目失明,但已养成默契。
小灵:“想知道吗?”
朝歌缓缓点了点头。
小轻慢慢的启动樱口:“不告诉你!”
多亏朝歌的心理素质超强,否则此时手中托着的石函,一定跌落在地了。
朝歌苦笑着,摇了摇头,真是想气都不知道从哪里气起。
朝歌:“好,我既然事先答应了,拿去吧。”说着,把手中的石函往前送了送。
看来,今天的朝歌的确是好的有点出格了,竟然无条件的把这樽关系重大的石函,像当个馒头似的随便送出。不知道土守形看到此刻情景,会不会狂喷血不止。
姐妹花显然也被朝歌的慷慨给感动了,虽然在心底里生出了更大的怀疑,但她们还是要伸出手去,因为她们的确太想得到这樽石函了。
就在姐妹俩的藕白嫩手碰到那尊石函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
朝歌微微翘起了嘴角,不出所料,果然又一个暗中者露头了,就不知这次出现的是螳螂还是黄雀。
“嗨!你们好!我叫阿光。”
可当朝歌看清是阿光的时候,心里不觉还是一怔。虽然阿光的身分也一直是个疑点,但绝没想到此时出现的会是他。
因为,按姐妹花所说的,如果设局的人是婉姨的话,这会儿出现的应该是婉姨。但却偏偏是阿光,看起来似乎毫无术力的阿光。
偶然吗?最近好像有太多的偶然发生了。
阿光开始往里走,向朝歌点了点头后,阳光灿烂的跟姐妹花俩进行着自我介绍。
“汪汪汪,什么阿光呀!”小轻却很不高兴这感觉起来很礼貌的阿光,因为他来的实在不是时候。
阿光已经走到了跟前:“阿光,阳光的光。”
小轻嘟着嘴,没再理阿光,再次伸出手摸在了石函上。
阿光看到此,也忙伸出了手:“我来帮你,这东西好像很重。”
就在阿光和小轻的手都碰到石函的时候,小灵的手也加入了进来。
一樽不到半米见方的青石函上,瞬间攀上了三双手,三双都想得到它的手。
朝歌疑点纷乱的思绪也瞬间为之一清,他终于可以断定阿光的身分了。
集众多偶然于一身的阿光,绝不是偶然的,因为从他那双攀在石函上的手,让朝歌清楚的感觉到,那绝不只是帮忙那么简单。
很快,诸多线索,在朝歌的头脑里,组成了这样一幅渐渐串联起来的画面:从把石函放到村路中央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在都琢磨不透朝歌是什么意图的情况下,各自暗中用术力,在石函周围彼此试探着。
姐妹花的先出,是为了引出婉姨,表面上她们和婉姨的去向完全相反,但却背地里注意着婉姨的一举一动。
顺便可想而知,可怜的梁库,一定是被姐妹花设局,痴痴的困在了哪里,从而让她们腾出手来,专心致志的参与这场斗局。
而众人在暗中角力发现,这样僵持谁都占不到便宜。所以就在发现婉姨指使两个村中毛头小子时,决定将计就计,各自收回在石函周围布下的控力,从而能让两个小子顺利拿走石函,引出土守形和朝歌与婉姨拼斗,然后再坐山观虎斗的轻收余利。
只是让朝歌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被将计就计的婉姨,却迟迟没有出现?
还有那两条怪异的狗,从手法上看,催鼠、趋狗、人阵好像出自一人,但从发展的情况看,又好像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催鼠是在打探土守形的实力,人阵是为了困住朝歌二人,而趋狗似乎竟然是引领朝歌脱出困局。
而更让人捉摸不透的,就是面前这位阳光笑意的阿光,既然他的出现绝非偶然,但看似毫无术力的他,和那诡异的人阵又是什么关系?
看来,事情远远超出了朝歌和土守形的最初判断,这樽石函就像是被抛入了一汪看似小洼的深潭,越是往下沉,越是黑不见底。
正文 第二集 五行谜村 第三章 死骨有味
石函上三双手在不断加力僵持着,尽管他们各自主人的表情看不出丝毫僵硬的感觉。
朝歌忽然把石函收了回来:“想拿石函,没问题。”
朝歌看着阿光:“还是那句话,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想要得到它。”
很讲礼貌的阿光,看了看姐妹花,又看了看朝歌,忽然笑了:“是不是如果不说,就拿不到石函?”显然阿光暗指的是姐妹花。
朝歌也笑了,盯着阿光:“问的好。”
说着,朝歌慢慢把石函放在了地面上,然后直起腰,对着阿光、姐妹花说道:“回不回答随你们,石函就在这里,想拿就请便吧。”
朝歌说完,向后退了一步,静静的看着阿光和姐妹花的举动。样子像足了在看戏,在看一场争夺烫手山芋的好戏。
姐妹花却忽然一扫刚才的生气,小灵:“阿光呀,你是叫阿光吧?”
阿光微笑着点了点头:“是,阳光的光。”
小灵:“既然这东西这么不好玩,我们还是等婉姨来了再说吧。毕竟是人家费了心思弄来的呀,不然一不小心抢坏了,可就没意思了。你说好不好?”
姐妹花显然已经看出了朝歌坐山看斗的心思,而且也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也被设计了,因为从目前的情形看,局势完全出乎了自己的盘算。
阿光笑的更阳光了:“好!我们就等婉姨出来。”
朝歌嘴角也在笑,在场的四个年轻人,都是冰雪水晶似的聪明剔透,原本还在争着的烫手山芋,现在却变成了皮球,被传来踢去。
此时的情况不是复杂,而简直就是一团迷雾加乱麻了!
朝歌索性顺从民意,又走上一步,把石函捧了起来:“既然都不要,那我就拿走了。”
说完,朝歌就真的往门口走去。
不过,阿光和姐妹花也真的就那么和颜悦色的看着朝歌从身边走过,样子竟然就像刚刚的朝歌,看戏。
就在朝歌距离门口还剩半步远的时候,门口出现了一把特大号的欧式洋伞,洋伞的下面,是长长的旗裙和一双娇巧的矮跟软羊坤鞋。
婉姨终于出现了。
“难得大家伙都聚在一起,不忙走。”
随着一句不紧不慢的妇人声,洋伞一点点收了起来,先是露出了挽在小臂上的一个精致小坤包,花纹弱淡素雅的恍若梦中。
接着,就是那张白的不见血色的脸,一张好似老旧照片上民国妇人的脸。
婉姨第一次真实完整的出现在朝歌面前,朝歌可以肯定了,他昨早做的那个,绝对不是梦!
“婉姨,快进来,外面阳光好毒。”姐妹花笑着跟婉姨说。
“您好!我叫阿光。”阿光无论到什么时候,也忘不了热情自我介绍。
婉姨轻轻走了进来,轻的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
朝歌知道,戏快到高潮了。他捧着石函又走了回来,当众人都站定的时候,朝歌恰巧在不经意中,被围在了中间。
朝歌对着婉姨道:“您也想要这石函?”
婉姨眼睛从来没瞟过一眼石函,只是看着朝歌很雅致的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却先听到了小灵的声音:“婉姨当然想要了,不然费这么大劲干嘛?”
小灵声音纯美无邪,让不明原由的局外人听起来,还以为是在替婉姨说话。
阿光也同意的点点头。
朝歌把目光再次落在了婉姨的脸上。
婉姨依旧是一副淡淡的微笑,只是病态似的惨白肤色,给典雅之中增添了捉摸不透的神秘。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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