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古奇术
而是想到了昨晚三鼠运水的恶局。看手法竟然和婉姨现在所用的金杀术完全不同,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异。
但朝歌很快又想,处心积虑的婉姨,一定是在故意迷惑土守形,一边用似是而非的山术探底,一边又保全了自己的真实术路。
朝歌在心里,再次为这位淡雅而又可怕的婉姨点了点头!
不过想到这,朝歌还是心胸为之一畅。从放置石函到麦场收局,所有的错综复杂,都似乎串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想到畅通处,却忘了身在金杀术的刀锋之下,稍一动步,内脏肝部就像被切了一刀,疼出一背身的毛汗。
这也似乎更证实了朝歌的推测,婉姨的确用的是阴冷肃杀的金杀术,因为在五行生克回圈上,金正克木,而内脏之中,肝的属性正是为木。
所以我们经常看到金行过旺的人,多在肝部或肺部呼吸系统患病。
一是因为金旺木伤,二是因为金旺太过必反,因为肺部及呼吸系统在五行上正是属金,跟钢刀过硬了,会容易折断是一个道理。
其中玄妙本来并不深奥,只是常人不明罢了。
婉姨还是一副幽幽的妇人状:“别难为自己,就只是到墓地里取件东西那么简单。”
朝歌也不回应,想起了昨晚破三鼠运水时土守形教的推掌化解之法,虽然昨晚对付的是旺水,现在逼身的是杀金,但其中五行生克的道理却是一致的。
于是朝歌用拇指尖,先按在了右手食指根部的“子”位上,因为金生水,旺金遇水必泻。金气一泻,也就没了刀锋似的锐利。
虽然朝歌清楚知道,他跟土守形等数十年修习导引的人相比,就像是田间小渠跟运河水道一样悬殊,也只能疏导些微弱五行散气。一遇到五行术气强烈的,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但现在也只能一试了。
却让朝歌没有想到的是,自打拇指按到“子水”位后,就立刻感到像是有一股凉丝丝的水气,从婉姨的杀金刀气中泻入体内,刚刚还疼彻入骨,顿时为之一轻。
这不禁让朝歌大感有趣,他自然联想到了昨晚的凶险斗局。会不会是三鼠的凶霸水气,强行中疏通了体内的导引脉路?
朝歌想到此,就又试着把拇指顺时推到无名指根的“卯木”位,因为肝脏属木,水又生木,这样就可以把杀金之气中泻化成的水气,转而滋生肝木。
随着朝歌拇指的推位,从杀金刀气中不断泻化出丝丝润润的水气,流经体表进入肝经。
朝歌从未体验过如此清晰而又奇妙的感觉,完全没有了前两次在受到术力攻击时的痛苦。
无比惬意中,朝歌竟然忘了身后还有位可怕的婉姨,就在他潜意识觉得可以抬腿继续走出的时候,肝部又传来一阵切痛。
原来婉姨瞬间加大了金气,朝歌现在的导引脉路虽然比以前大有疏通,但要想短时间内承受婉姨这样的凶霸杀金之气,恐怕还远远不够。
姐妹花虽然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得到朝歌的凶险。
小灵忍不住出了声:“就只去拿样东西,也不费你什么事。干嘛这样跟自己过不去?!”
小轻低气的柔着声:“巢鸽呀,叫你声哥哥也成。去拿吧!”
阿光也皱起了眉:“我向你保证,等你去墓地取来东西,一定把我们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阿光虽然说到“所有”的时候稍稍顿了顿,但神态诚恳颇为动人。
朝歌终于停住脚转回身,额头布满了刚刚疼出的细汗,却丝毫看不出痛苦神色。
朝歌翘了翘嘴角:“我要的也很简单,只要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要得到这石函里面的东西。”
小灵急的狠跺了下脚,便咬着嘴不再出声。
倒是小轻静了静后,诺诺的说:“要是我们跟你说了,你又不相信我们说的可怎么办?不如……不如就像婉姨说的,你先拿到这,我们公平交换。”
小轻语气低柔可爱,话外的意思却好像怕朝歌听完他们所讲后赖帐。
朝歌笑了笑:“不说出来,永远都不会知道可信还是不可信。”
婉姨还是面上波澜不惊、手上轻掐掌局的样子。
一时间,在场五人僵了一阵。
朝歌看出再拖无益,最后扫了一眼众人,转身欲行。
与此同时,婉姨抬起了指掌;姐妹花不知是不是紧张,互相拉起了手;阿光不经意的向婉姨身后挪了半步,恰巧以婉姨为先,三方人站成了个品字型。
伴着每个人的视线,朝歌慢慢的抬起了脚。
朝歌并不是真的想用鸡蛋往石头上碰,之所以敢冒着被婉姨金杀气所伤的凶险往外走,是因为他料定了一件事:只有他,才能取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因为虽然梁库和牧家村民也可以走进墓地,但不懂风水脉数的乱挖,很有可能破坏墓地内的整个构局,如果延续了几百年的风水大局一动,那么就更加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不测剧变了。
朝歌的脚已经开始下落了,一点点的下落中,感觉那把冰冷薄刃的手术刀,也在一点点的逼入着。
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朝歌的推断还只是推断,谁又晓得深静诡异的婉姨,会使出如何手段呢?
可让朝歌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脚步完全落地的那一刹那,冰冷切人的金杀刀气,忽然消失了。
不但这一步消失,而且一连几步迈到门口,都没感觉到一丝金杀之气。
这倒也罢了,更怪的是,背后竟然没了一点声音。好像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空气中的幻觉。
朝歌不禁停住步,忍不住的回身望去,接着就是一个怪异的情景,映入朝歌的双目。
婉姨、姐妹花、阿光还在,只不过和刚才的场景已大有不同。
原本对前而立的婉姨,现在已经转过身去,左右两手握局,和面前两边的阿光、姐妹花静静的相持着。
更有趣的是姐妹花,她们相靠的两手相握,另两只手像翅膀一样左右张起,样子就像是飞天之中的花女,连各自掐起的掌局,都跟兰花一样美妙。
而阿光就有些怪异了,右手抚在胸骨上,左手拇指和中指按在左筋的肋骨上。
这种古怪的推局法,倒是朝歌第一次见到的,样子竟像是给自己松骨按摩,当然那如果真是在推局的话。
朝歌真是越看越有趣,不知不觉间已经转过身来,他不明白,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终于婉姨出了声:“妹妹好聪明。知道婉姨在对局的时候,背后最放松。”
婉姨语气平静,眼神却闪烁有光,话语中更似乎含着枪夹着棒。听说话看神情,似乎刚才婉姨催局逼朝歌的时候,这对姐妹花在背后出了手。
朝歌只是推断这婉姨未必对自己能下绝手,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让婉姨停手的却是姐妹花。变化之大,实在是大出意表。
姐妹花一同娇脸低红,小轻小小声的:“不是啦婉姨,我们只是怕你真要把这个巢鸽伤了的话,这墓地里的秘密,恐怕真的就解不开了。”
婉姨淡笑了下:“没关系,就是真伤到了婉姨,婉姨也不怪你们。毕竟谁都想得到这墓地中的秘密。”
婉姨说罢,用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过阿光,分明这话不只是说给姐妹花听的。
朝歌瞬间明白了刚才就在他落脚那一刹那,身后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在临时团结起来的这个四人联盟里,发生了内斗,原因有二:其一是姐妹花真的怕朝歌被伤,会影响整个大局;其二既然来之前互不相识,当然就更没可能与人分享这至关重要的墓局秘密。
而婉姨如此的淩厉诡秘,谁又敢肯定,合作完了不反被她算计呢?所以莫不如趁机先联手制住最具威胁的婉姨,剩下个术力微弱的朝歌,再慢慢想办法也不急。
联弱抗强的群斗心理,在这里表现得再突出不过了。
朝歌想到此,不禁暗暗摇摇头,原本觉得凶险无比的术局,跟这复杂瞬变的人心之斗相比,实在是万无其一了。
忽然,小灵没好气的对着阿光嚷:“什么阳光的光,我看你是不见光的光!说,为什么刚才暗算我们?”
小灵蛮横的不管三七二十一,把矛头引到了阿光这边。
此时的阿光不知道为什么,一张脸恐怕已经红到了耳根子,虽然是一副窘相,但却并没申辩。
婉姨轻轻的笑了笑:“怕是妹妹怪错好人了,我们阿光兄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我向你催出的术力给间接化解掉了,不但没偷袭你们,而且是大大的帮了妹妹呢。”
这让朝歌越来越奇,看情形,刚才的阿光也的确参与了三方斗力,但让朝歌惊讶的是,完全不堪术力的阿光,又是如何应对如此淩厉的对局呢?
阿光,真是个谜一样的人物。
“咦?好像你又不想走了。”
此时又传来婉姨的话声,虽没转过身,但朝歌知道话是说给他听的。
朝歌直言到底:“我在看你们这场好戏。”
恐怕头脑冷静、直言简语的朝歌,天生就是婉姨的克星了。
无论是软的还是硬的,你都拿他没有办法。刚刚就险些为朝歌吃了大亏,现在更大大的摆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式,你还是照样没辙。
姐妹花和阿光也僵僵的处在那里,既然已经和婉姨挑明对立,再联合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但要是单独去与朝歌相对,又恐怕被婉姨坐收渔利。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当下在场的四个人,就像是被卡在嗓子眼的鱼刺咽下不去。
僵了半天,还是朝歌发了话:“其实这石函中的东西,就只不过是半截臂骨。没半点出奇处。本来拿给你们看倒也没什么,只是被这局一搅,反变得复杂了。”
婉姨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朝歌话里含的是什么意。
朝歌继续:“如果不姓牧,大概一辈子我都不会来到这里。既然大家都是跟这风水大局有极大关系的人,为什么不坐下来一起想想办法。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你们来历的本意。”
如果这话换梁库来说,恐怕百分百的会被婉姨人等定义为虚情假义。
但不同的是朝歌说的,字字句句便有了不同份量。
只是婉姨四人刚刚经了这样一场大起大落,还一时半会转不回来。
朝歌顿了顿,最后又说了句:“除非各位觉得这样僵下去可以解决问题,那我朝歌也就无话可说了。”
说完,朝歌真的不再说话。
人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当面前有三条路可选的时候,他总是在想会不会还有第四条选择。但当只有一条路的时候,他便乖乖的走下去了。
此时婉姨四人的面前,恐怕也就只是朝歌给的这一条路可行了。
过了一会,小轻忍不住怯怯向朝歌道:“其实我一直不说,是有另外一个原因的。”
说着,小轻习惯的向婉姨和阿光方向寻了寻,此时三方人都不似刚才那么剑拔弩张,而且听小轻如此说,竟然还颇有认可之意。
朝歌:“说无妨。”
小轻就继续低声道:“那是因为我们对自己家族的记忆,都是些残缺零散的东西。只怕说出来,根本让你不信。而且不说还好,一说连谈判的筹码都没了。”
小轻说完,就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俏在那里。
朝歌心里反倒松了口气,其实朝歌从土守形和文物贩子那里他就已经看出,跟这牧家风水大局有关联的两大家族,一定是在哪代上出了重大事件,才导致后辈支离破碎,记忆上也像被清洗了似的。
如果小轻很顺利的说出一堆完整的家族来历,相反会让朝歌觉得是假的。
看神情更不用说,婉姨和阿光也是此种情况。
朝歌看了看四人,缓缓对小轻道:“说无妨,我这里也有几段关于这风水大局的残缺片段,也许我们把各自所有的残缺连起来,说不定,就能凑成个完整的家族记忆。”
听到此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
正文 第二集 五行谜村 第五章 雷打象春头
“其实就像小轻妹妹说的一样,之所以一直不说,是的确因为可说的太少。”
谁也没有想到,最先说出的是婉姨,总是出人意表的婉姨。
朝歌把石函轻轻放在地上,他知道刚才还激斗的四方人,开始妥协了。
此时,姐妹花和阿光早已各自放下手中掌局,婉姨也早已转过身来,慢声讲述起残缺记忆。
页面: 1 2 3 4 5 6 7 8 9 10 11 12 13 14 15 16 17 18 19 20 21 22 23 24 25 26 27 28 29 30 31 32 33 34 35 36 37 38 39 40 41 42 43 44 45 46 47 48 49 50 51 52 53 54 55 56 57 58 59 60 61 62 63 64 65 66 67 68 69 70 71 72 73 74 75 76 77 78 79 80 81 82 83 84 85 86 87 88 89 90 91 92 93 94 95 96 97 98 99 100 101 102 103 104 105 106 107 108 109 110 111 112 113 114 115 116 117 118 119 120 121 122 123 124 125 126 127 128 129 130 131 132 133 134 135 136 137 138 139 140 141 142 143 144 145 146 147 148 149 1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