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怪物

　　　　“对，不要让那些陈规陋俗限制了你的行动，你是一名厉害的怪物，应该享有最广泛的自由。”魔婴说。




审判大会

沿着山坡往下走了一段路，进入到花园中。


　　　　咩咩已经改变了体温和生命场，让自己近似于血族，徐福则让面部长出一些胡须和少许皱纹，看上去仿佛中年男子。


　　　　各处通道上都有吸血鬼看守着，更远一些的草坪上更为热闹。


　　　　感觉乱七八糟的，缺乏良好组织。


　　　　守卫的吸血鬼举起枪对准魔婴，大声质问：“什么人？谁叫你们来的？”


　　　　“宇宙大帝万岁。是张好古通知我们到此开会。”徐福大声说。


　　　　“这样啊，进来吧，审判大会马上就要开始，请进去找个空座坐下。”守卫放下了枪。


　　　　进入到热闹地带，众多血族走来走去，把地上的草踩得一团糟，其中有一些侍者端着装满鲜血的酒杯供饮用。


　　　　魔婴朝同伴挤挤眼睛，悄悄混入最拥挤的地带。


　　　　徐福拿起一只杯子，一口喝光其中的血液，发觉源自于人类，显然认真挑选过供血者，所以品质不错，经过冷藏之后仍然口感极好。


　　　　他走到一伙正在高谈阔论的吸血鬼旁边，仔细聆听对方的谈话内容。


　　　　“徐福这家伙太混蛋了，应该将他碎尸万段。”


　　　　“刚刚收到消息，魔婴大开杀戒，弄死了十几个信徒，剩余的战士在张好古率领下成功撤离。徐福和狼人姑娘一起动手擒住了张献忠，喝光了这位王爷的血，然后撕裂了身体，弃尸当场，那个惨唉。”


　　　　“他们杀了咱们的弟兄，作为报复，我们应该杀掉徐福的女人和狗。”


　　　　“应该弄清事实再做决定，如果郎心慧和罗莉与那事无关，我们应该放过她们。”


　　　　“还有什么事比得上为宇宙大帝报仇，宁可错杀一万，也不放过一个。”


　　　　“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看来应该杀。”先前那位改了口气。


　　　　徐福暗暗心惊，想不到这帮家伙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咩咩走过去，拍拍刚才说话那位的肩膀，低声问：“我刚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审判活动，你可以告诉我吗？”


　　　　“还审个毛啊，徐福跑掉了，只好拿他的婆娘出气了，等会弄个分尸或者炮烙什么的。”对方回答。


　　　　“这么对待无辜的同类恐怕不太合适吧。”咩咩说。


　　　　“徐福是郎心慧的下家，罗莉跟这两位是同伙，按照三百多年前的《血族盟约修订版》当中的相关规定，菜鸟犯了罪，其引路人也要受到株连。”这位吸血鬼说。




审判大会

徐福凑过去插话：“据我所知，最新版本里的内容不是这样。按照八八版的《血族盟约》，郎心慧于五年前与徐福初次拥抱，已经过了保鲜期，不可再追究连带责任。”


　　　　吸血鬼振振有词：“都什么年头了，还讲什么盟约，现在全部以宇宙大帝为尊，其它的一切法规都必须建立在此基础上，否则就无效。”


　　　　“可是先前你引用了三百多年前的盟约。”咩咩说。


　　　　“法律法规是一种工具，其作用就是为了达到目的，可以根据需要而随意解释，今天到此的大部分同类都希望弄死郎心慧，当然只能让大家如愿以偿。”这名吸血鬼说。


　　　　“感觉没必要这样做啊，弄死两个女人有什么用？还要搭上一只狗，太残忍了，简直毫无道理。”咩咩说。


　　　　“美女，我不希望就此事与你争论，如果可能的话，我更愿望到床上跟你谈。”说完这句，该吸血鬼自鸣得意地笑起来。


　　　　“你们就不怕徐福带着魔婴杀进来吗？”咩咩问。


　　　　“不怕，我们做好了为宇宙大帝殉道的思想准备，反正死掉之后可以进入天堂，未来已经确定，还有什么可畏惧的，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干便是。”


　　　　“忙着去天堂吗？这个好办，我可以帮助你达成心愿，很简单，你只要把脑袋伸出来，摆好位置，一刀下来就解决了。”咩咩说。


　　　　“这样的死毫无价值。”


　　　　“等会被魔婴弄死难道就有价值吗？”咩咩问。


　　　　“不一样的，你说的是同类相残，那样没有任何意义，我所说的殉道是为了维护宇宙大帝的思想而死，这个才是有价值的正义行为。”


　　　　“如果魔婴杀到，不知你是否会冲在最前面。”咩咩说。


　　　　“我当然要身先士卒，死而后已。你为什么要怀疑我的信仰？”


　　　　“没怀疑，随便聊聊罢了。”咩咩露齿一笑。


　　　　“感觉你很不虔诚，缺乏对宇宙大帝的敬意。”这名吸血鬼脸上浮现一丝疑惑。


　　　　“宇宙大帝是用来顶礼膜拜的，哪像你这样随时挂在嘴上，说到它老人家名讳的时候还不停地喝人血，挖鼻孔掏牙缝什么的，太不像话了。应该像我这样全心全意的信仰，专心致志的爱着它。”咩咩说。




宣判

这时屋顶上出现了几名血族长老，张好古也在其中。


　　　　咩咩停止了与身边吸血鬼的争论，把目光转向屋顶。


　　　　一名血族长老举起双臂，示意众人安静。


　　　　草坪上所有的交谈迅速平息下来。


　　　　血族长老发话：“为了弘扬宇宙大帝的光辉思想，同时也为了世界的和平与发展，为了全体血族的繁荣昌盛、和谐共存，我们特地召开这个审判大会，虽然杀害宇宙大帝的凶手没有归案，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做出如下决定。刚才我和其它长老经过商议和讨论，一致通过关于对魔婴和徐福以及狼人女子的缺席裁决，必须申明，这是最终裁定，不得上诉也不能推翻。”


　　　　咩咩把手伸进口袋里，显然是摸枪，徐福见状立即阻止，因为郎心慧还没有露面，不知藏在哪里，如果冒然行动，可能会搞砸。


　　　　血族长老继续发言：“鉴于郎心慧对徐福的犯罪行为负有不可推卸失察责任，决定将她车裂。罗莉是同伙，为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也为了维护宇宙大帝的尊严，所以决定将她处于火化之大刑。”


　　　　徐福暗暗心惊，恨不得立即冲上屋顶把几名长老全部咔嚓掉。


　　　　“虽然没有能够抓住罪魁祸首，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其进行缺席宣判。我在此郑重宣布，徐福死刑，剥夺政治权利以及上诉的权利，执行方式为腰斩加上日光曝晒。魔婴死刑，执行方式为凌迟处死。狼人女子死刑，执行方式为腰斩。以上决定从宣布之时开始生效，任何血族同胎见到上述三名罪犯均可除之，可以采取任何手段，不必担心违规。钦此。”血族长老读完了决议书，抬起头来，用老眼昏花的眼睛看着下面的听众。


　　　　熟悉的口号声再次响起：“宇宙大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在张好古的带领下，众吸血鬼唱起了歌：“桃园的精山上光芒亿公里，宇宙大帝就像那黄色的太阳，巴扎嘿．．．．．．。”


　　　　喧哗中，装着郎心慧和罗莉还有雪儿的铁笼子被抬出来，放到屋顶最高处的水池上。


　　　　几名手持大刀的猎人组成员站在一边，脸上堆满了凶恶的表情。


　　　　雪儿缩在罗莉怀中，不时伸出小小的脑袋朝外面吠几声。




宣判

虽然身处铁笼中，郎心慧的表情却很平静，仿佛超然物外，什么都不在乎。


　　　　罗莉面有焦急之色，东张西望，不时低下头亲吻怀中的小狗。


　　　　仅从外表看，她们依然保持着体面，没有受到酷刑的痕迹。


　　　　徐福心急如焚，完全失去了冷静的思维，他摸出口袋里的枪，拼命往前方挤过去，想要出手相救。


　　　　一向好战的咩咩忘记了安排给她的职责，同样握枪在手，跟着徐福往前挤，谁挡住路就用刀子捅心脏。


　　　　两人一路往前，沿途刺伤数人，这样的行为终于引起了屋顶上几位长老的高度重视。


　　　　张好古采取了得力的措施，指挥几名猎人组成员把汽油泼到笼子里，然后亮出打火机，做即将点燃状。


　　　　徐福心头一惊，停住前进的步伐，不敢现往前走。


　　　　他开始为刚才的冲动感到后悔。


　　　　咩咩立即转过身，与徐福背靠背，防范即将出现的攻击。


　　　　“魔婴哪去了，为何不见踪影？”徐福的语气显得紧张。


　　　　没办法不怕，眼看自己的情人和朋友还有宠物处于危险境地，却无法提供帮助，他心焦如焚。


　　　　周围的吸血鬼纷纷退开，留出一片十米见方的圆形空地，将两人围在中间。


　　　　眼看再也无法隐藏身形，徐福不再伪装，干脆露出真实面目，他用手轻轻抹了抹脸，让自己恢复原状。


　　　　“张好古，立即放了郎心慧和罗莉，我不追究此事，就当没发生过，只要她们好好的，我会和魔婴一道离开桃园，永远不再回来。”徐福对着前方站在屋顶上的血族大喊。


　　　　“这是原则性的东西，我无法让步，先前的判决你都听到了，血族法规不容更改，死刑必须执行，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至于你们俩，不要着急，接下来就会轮到。”张好古洋洋得意地说。


　　　　“如果她们受到伤害，你肯定活不成，我会把你碎尸万段。”徐福怒吼。


　　　　“那也得等到你逃出去再说，这里一千多名血族难道全是善男信女吗？怎么可能让你胡作非为。”张好古咧嘴一笑。




单挑

徐福和咩咩由于一时控制不住情绪，露出了形迹，被数百名吸血鬼团团包围。


　　　　气氛极紧张，一触即发。


　　　　围在四周的血族手里有各式各样的武器，刀剑叉棍均有，手枪步枪也有，甚至还有几副弓箭和弩。


　　　　“看来这帮傻蛋准备很充分，都武装到小ＪＪ了，不容易对付。”咩咩若无其事地说。


　　　　“管不了那么多，杀得一个是一个。”徐福平静地回答。


　　　　屋顶上的张好古仍然手执打火机，洋洋得意地笑着。


　　　　郎心慧面带微笑，平静地看着下方的徐福，眼睛中满是关切。


　　　　她明白情人面临的危险，担心有不良影响，所以一声不吭，只是默默地为他祈祷。


　　　　罗莉抱着雪儿，轻声嘀咕：“小宝贝，看到了吗？有人来救咱们了。”


　　　　一名长老大声吼：“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夫陪你们玩玩，给你们一个公平决战的机会，以免尔等死不瞑目。”


　　　　说完话之后不等回答，老家伙从上面跳下来，在空中翻了一个漂亮的跟头，显然打算落到徐福面前几米远处。


　　　　眼看老家伙即将成功降落，脚底距地面已经非常近，大概也就有半尺左右，徐福用足尖踢起面前的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滚到对方鞋子下面。


　　　　老家伙单足落地，原来看好的位置是一块平整的草地，却不料踩到了石头，身体摇晃了一下，屁股坐到草坪上。


　　　　老家伙身手不错，稍一调整，立即伸手撑地再次弹起，摆出马步，站得十分稳妥，颇有山岳般坚定的磅礴气势。


　　　　咩咩看得乐开怀，嘻嘻直笑。


　　　　“好个屁股向下平沙落雁式，这样的招我还真是不会。”徐福用讥讽的语气说道。


　　　　“小子，你别嚣张，老夫来也。”长老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金锤，在手中摆弄了几下。


　　　　老家伙的武器十分怪异，徐福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玩艺儿，总觉得如此兵器只是武侠小说当中才有，没想到居然看见了实物。


　　　　小金锤连把柄算在内大致有一尺长，乍一看仿佛用木棍插到一只发育不良的患病南瓜里。




单挑

见到长老出面，众吸血鬼纷纷退避，留出更大的一片空地，以供打斗。


　　　　咩咩低声问：“阿福，你上还是我上？”


　　　　“人家冲着我来，当然是我上。”徐福说。


　　　　“你凭什么这样认为？”咩咩显然很希望亲自跟这位长老打架。


　　　　“人家叫的是小子，不是小妹妹。”徐福说。


　　　　长老摆开架势，仿佛唱戏般大笑‘哈哈哈’三声，然后瞪圆了眼睛，大声吼道：“来者何方妖物？还不速速报上名来，吾如意金锤之下不宰无名之辈。”


　　　　“连我都不认识，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徐福平静地说。


　　　　他心里担心郎心慧的安危，不时抬头瞄屋顶一眼，显得有些漫不经心，这样的态度激怒了对手，老家伙再次大吼：“小子，我要动手了，快拿出你的武器来受死吧。”


　　　　长老挥动金锤凌空跃起，居高临下扑过来，双臂张开，动作极为潇洒漂亮。


　　　　徐福掏出手枪，瞄准长老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