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怪物
“我怕寂寞,怕一个人独自呆在家里,我没有钱,付不起鸡尾酒疗法所需费用。平时心里总是空荡荡的,只有毒品和温暖的怀抱才能让我感到一些安慰,暂时忘记烦恼。”
“我不想隐瞒或欺骗你,就在今夜,你的生命将会结束,我被迫来执行这个任务,希望你能明白,如果可能,请别恨我。”他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你打算怎么做?”她显得很平静,神情甚至有些漠然,仿佛已经接受现实。
“这样好吗?我们一起到这幢楼的天台上,你自己跳下去。”他说。
“如果我跳楼,你肯帮忙做件事吗?”她问。
“我会尽力而为,但无法保证一定做到,因为我受制于人,并不自由。”
“如果你肯帮我杀掉一个人,我保证按照你的要求自杀,吃安眠药或者上吊,投河或者跳楼都可以。”
“你要我做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
“杀一个人,是他让我感染艾滋病。”她说。
噩梦成真
徐福想,反正都要杀人,多杀一个似乎也没什么,何况那人该死。
“我时间不多,明天晚上就必须回去,如果这事能在规定时限前做成的话,我愿意帮助你。”他郑重承诺。
野花突然笑起来:“我还是觉得你在跟我开玩笑,别闹了,生命是短暂的,让我们抓紧时间,到床上放纵一下吧。”
“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平静地重申。
“你只是一个少年,身体一点也谈不上强壮,我凭什么相信某个神秘机构会让你当杀手,你有枪吗?还是会飞?”她轻松地笑起来。
“需要我证明自己有这能力吗?”他问。
“是啊。”她歪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别逗了,你一点也不像坏蛋。”
獠牙渐渐伸出他的口腔,把嘴唇撑开,他淡淡问:“这样可不可以证明我有能力杀人?”
“天那。”她目瞪口呆,满脸难以置信的惊讶。
她上前,把眼睛凑近他的嘴,仔细观察了一分钟多。
“还需要我证明什么?”他把手伸向柜子,轻描淡写地抓下一块,在掌中捏成碎末,一片片掉落地板上。
虽然这是复合材料,远不如实木坚固,但如此举动也并非普通人能做到。
“你果然是怪物,我的噩梦成真了。”野花面色苍白,坐回床沿。
“要杀的人在哪里?”他问。
野花看了看手机,小声说:“现在凌晨三点,那混蛋应该在自己家里,我带你去。”
“他一个人住吗?有没有孩子或其它家庭成员?”徐福问。
“最多会有一两个女人在。”她说。
“你能否保证,杀了那人之后,你选择一种方式自杀。”
野花举起右手,郑重其事地说:“只要能杀了那混蛋,我立即割开自己的手腕,如果有地方上吊,就把我吊死。”
“你打算死在那人的家中吗?”徐福问。
“是的,既然我非死不可,就在那里结束生命也挺不错。”
“如果这是你的最后心愿,我会帮助你实现。”
两人离开酒店,坐下一辆在门口揽活的黑出租,驶往目的地。
野花开始讲述自己的经历。
四年前,她还是一名在校学生,经人介绍,认识了山,她出身贫寒,经济状况极为拮据,下一年的学习费用不知道在哪里,随时都有可能退学回家,山富有而好色,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各取所需。
后来她在山的家中发现艾滋病治疗药物,去医院检查,发觉已经被感染。
她向山要了一笔钱,默默离开,到外面开始了放纵的生活,精神空虚难耐,于是她学着吸毒,后来钱花光了,她开始接受情人的馈赠,再往后,她干脆在常驻酒店和夜总会的介绍人处留了电话号码,随时接受应召。
“那位山的家中有保镖吗?”徐福问。
“以前没有,现在不知道。”她回答。
黑出租停在一处高档别墅区外面,两人下了车走进去,保安趴在桌子上睡觉,没人注意他们。
“右边第三幢就是。”她指着前方。
报应
走到门前,徐福发觉窗户栏杆挺粗,是实心钢筋所制,非常结实,门的也挺厚。
他正犯难,不知如何才能进去,野花走上前伸手按门铃。
二楼灯亮了,一名男子通过监视器问:“是谁?”
“我,野花。”她大声回答。
“小花,很久没见了,你有什么事吗?这么晚来。”楼上的男子问。
“钱用光了,没地方住,打扰一夜,保证明天就走。”她说。
“你一个人吗?”
“还有一个朋友跟着,放心吧,人家还小,是中学生。”她说。
“好吧。”里面的人通过内部控制打开了门锁。
一名身穿睡衣的中年男子站在过道里,他身材瘦削,面色苍白,外表看上去很像血族。
徐福知道他不是,因为体温是正常的三十六度多。
中年男子身体周围有一些淡淡的黑气,显示生命磁场已经很糟糕,可用病入膏肓来形容。
“你一个人在家吗?”野花问。
“是啊,哪也不想去,就这样混吃等死。”中年男子说。
野花朝徐福歪了歪嘴,小声说:“这就是山,动手吧。”
徐福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架到山的脖子上,低声问:“你就是让她感染艾滋病的人吗?”
“小兄弟,有话好说,别这样玩,我年纪一大把,心脏不怎么好,经不起折腾。”山说。
“回答我的问题。”徐福说。
“是的,我先染上了艾滋,可我当时并不知道,与她混了一段时间之后才发现自己患上绝症。”山脸色大变。
“她让我杀了你,有意见吗?”徐福问。
“别相信这臭婆娘,她是个性欲狂,我从没见过像她一样淫荡的女人。你放了我吧,可以给你钱,很多钱。”山紧张地喊。
“你动手还是我代劳?”徐福问野花。
“把他绑住,我来动手。”她笑着说,显得很开心。
徐福把山按倒在沙发上,几乎没费什么劲,因为他太瘦弱。
野花揪下一些电话线,递到徐福手中。
“把他捆好。”她显得非常兴奋。
“你们想要钱尽管拿就是,我不会报警。”山焦急地说。
“今晚,你和我都会死掉,省省吧。”野花说。
“疯婆子,早知道你是个祸害,只怪当初我色迷心窍看上你这妖精。”山怒骂。
“安静些,我讨厌嘈杂。”徐福挥拳打了他的嘴,几枚牙齿掉出来。
山试图挣扎,徐福只好把他的胳膊扭到身后,伸脚踩住其背部,与野花配合,把山捆得仿佛一只巨大的粽子。
“我知道你们只是想开个玩笑而已,不是当真的,现在玩得差不多了,松开我的手好吗?”山换了一种方式继续祈求。
野花从抽屉里找到胶布,撕开之后,把山的嘴完全封住。
“你的话真多,很烦人,知道吗?”她伸出手,用长长的指甲在山面部抓出四条血痕。
“唔——!”山极为惊恐,从喉咙深处发出兽类的低吼。
不许闭眼
野花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打开电视和DVD,播放一张李贞贤的碟片,把音量开得挺大,然后把窗帘全关严。
做这一切时,她显得从容不迫,细致而认真,仿佛鬼子女人所谓的茶道,有些虚张声势的味道。
徐福不明白野花要做什么,也不打算干预,他坐到沙发里,半躺半靠,离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山很远。
他看看表,距离天亮大约还有两小时,杀人并不需要很多时间,相信她能够在太阳出来前弄好一切。
出于对她的同情,以及自己曾经的承诺,徐福决定等待,让她把想做的事做完,对待一名即将死掉的人,这点耐心无论如何应该具备。
“你想吃他吗?”野花友善地问,“如果想,就让你先来,等你吃饱后我才动手。”
徐福摇摇头:“我不饿,你开始吧。”
野花从桌子上拿起一把剪刀,走近躺在地上的山。
山的眼睛中透露出绝望和强烈的恐惧,双脚有节奏地屈伸,试图摆脱束缚。
“亲爱的,当初你说得多么动听,把我哄得服服帖帖,结果呢,答应送给我的房子和轿车没有下落,钱也只给了一点点,最终还让我成了艾滋病人。”野花用刀尖轻轻划山的脸,在鼻子和耳朵附近绕来绕去。
她揪住山的眼皮,剪刀张开,伸过去,‘咔嚓’一声响过,鲜血涌出。
“不许闭眼,不然我就把这边的眼皮也剪下。”她语气温柔而友好,仿佛绵绵情话而非威胁。
山的喉咙深处发出‘唔——’声。
“有话要说是吧?我来猜猜看,想让我放了你吗?”她微笑着问。
山连连活动脑袋,作点头状。
“是不是还打算把你的钱给坐在沙发里的那个中学生?”她问。
山继续点头。
“我可以把胶布撕开,但你不许大喊大叫,不然就把你脖子上的动脉弄断。明白了吗?”
胶布撕开半边,山没有立即说话,先是哼了几声,然后央求:“小花,行行好,放过我吧,保险柜里有六十多万现金,墙壁夹层里还有三百多万,这些钱都给你,只要每天服药,再活个二三十年没问题。麦当娜患病多少年了都还活得好好的,只要有了钱,你也可以像她一样。”
“墙壁夹层在哪?”她问。
“把沙发搬开,就在电话线插孔的右边。”山说。
“小帅哥,却把那地方弄开,我想看看这家伙是否诚实。”野花对徐福说。
找到指定地点,徐福伸手拍打了几下,感觉是一片石膏板,弄破之后,里面果然放着许多钞票。
徐福捧了几叠出来,展示给野花看:“是真的,他没说谎。”
“把这些给你,你能放过我吗?”野花问。
徐福满脸歉意地摇头。
野花转身对山说:“看到了吗,反正我都得死,咱们一齐上路吧。”
“救——!”山高声呼喊。
胶布立即被贴回原位,声音嘎然而止,被闷在喉咙里。
恶魔般的女子
徐福颇为诧异地看着野花对曾经的枕边人施于酷刑,就算以血族的眼光来看,这样的行为也显得过分残忍和没有必要。
山的睡衣被割破,瘦骨嶙峋的胸部袒露出来,野花把他的手指齐关节处一根接一根剪下,放到额头上,堆成金字塔状,仿佛一小堆蒜瓣。
“很疼吧?现在你明白我有多么讨厌你,可惜知道得太晚啦。”她依旧是那样温柔,仿佛永远不会生气。
山已经不再挣扎,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她,每逢剪刀加身,他就沉闷地哼几声。
野花剪开山的内裤,拉出软绵绵的一段,轻声细语地说:“很小啊,以前可不是这样,摸几下就会变大的。你老了吗?是不是没用了?”
剪刀张开,然后落下,咔嚓一声响过,山的两腿间鲜血淋淋。
一次没能彻底剪断,她再剪,还有些筋肉仍然连接着身体,她又剪,直到完全分离。
“小怪物帅哥,你想吃吗?”野花举着刚割下的东西,满手鲜血,朝徐福展示。
“不,我没兴趣,建议你赶快结束他的生命。”徐福说。
“这么有趣的事,当然得多玩一会儿,你耐心等待,天亮之前一定让他上路,保证不耽搁你的行程。”野花说。
“你的行为让我感到惊讶。”徐福说。
“如果你了解最近几年来我的经历,几乎可以肯定,你会支持我这样做。”
她剪去了山的阴囊,然后把手伸进血污中,小心翼翼地捞出皱巴巴的深色皮肤,同里面的椭圆形物体一起抓在手中,拿到山的眼前晃动。
深红色的血滴到山的鼻尖,然后沿一侧流到眼泡上。
“亲爱的,你就是用这东西让我感染了艾滋病,现在我把它切下,算是报复,你不反对吧?”她温柔地问。
徐福感到不可思议,山为什么还不晕倒?这家伙真有这样坚强吗?
血沿着地板流向电视机,空气中充满了腥味,野花伸手拂开垂下挡住视线的头发,在额头上留下一片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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