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怪物
起初徐福心想可能过些日子会再也无法控制它,后来却发现这妖怪仅仅只是机械记忆力出色,思维方面的表现极为差劲,打麻将老是放炮,下围棋总也没有进展,说话也显得单纯幼稚。
最近这段时间里,徐福感觉它就像一个傻乎乎的宠物或者孩子。
跳艳舞的女子走进来,一个个身材诱人,衣服简单,除了比基尼外什么都没有。
魔婴用鼻子大力嗅个不停,表情显得极为享受,同时轻声说:“好香,我喜欢她们身上的汗味,真想抓几个来吃掉。”
“冰箱里还有一副内脏,据说源自一名死于车祸的美女,你忍耐一下,回去就可以吃。”徐福说。
“别忘了加上一些毒鼠强,有氰化钾更好,实在找不到的话,砒霜也凑合。”魔婴说。
“你的口味倒真是特殊。”
“毒药能够使我兴奋,就像人类喝酒和磕药一样。”
“当心什么时候吃死了你。”徐福没好气地。
“不会的,我这样吃了八百年,至今还活着。”
“操,真是奇怪,你吃这么多有毒的东西,身体居然无毒,消化到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体内好像什么都能处理掉,黄金、钻石、翡翠、水晶、象牙都没问题。”
“既然你什么都能吞下,为何非得吃人肉?”
“活了一千多年,就这么一点点无伤大雅的爱好,算不上什么啊。你想一想,人吃动物的尸体,我吃人的尸体,这些东西就算不吃掉也会腐烂,或者被烧成灰,这样多浪费。”魔婴显得很委屈。
妲己
为了维持对观众的吸引力,徐福做了一些改进,魔婴不再以丑陋侏儒的形象出现,而是变成了一个身穿比基尼的红头发美女。
徐福给化为美女的魔婴取了个动听的名字,妲己。
传说中令纣王亡国的苏妲己是九尾狐狸精,由此考虑,这个艺名倒也显得非常适合。
它的体形以毛片中某著名女星为蓝本,相貌则接合了欧亚血统中最优秀的那部分特征。
这样弄的效果可谓立竿见影,收入迅速增加,甚至超过了前一段时间的最高纪录。
一些男子没完没了地送来鲜花和情信,以及各种自认为能够讨美人欢心的礼物,还有一些人常常守在门外,等待一睹芳容。
魔婴爱胡闹的天性得到极大发挥,有几次它面对粉丝们表现得颇为失态,脱光了衣服当街裸奔,引来无数充满熊熊欲火的目光。
星探们对魔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纷纷邀请它前去试镜,多家公司企图让它当产品代言人。
在徐福和郎心慧的严密监视和管理下,魔婴接了几个电视广告,赚了不少。
它仍然是个缺乏自制能力的妖怪,单纯和无厘头以及邪恶和残忍等性格同时兼具。
如果没徐福盯着,它随时都有可能胡乱杀人、吃人,制造出可怕的灾难。
面对摄像机时,它表现得像个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如果不事前准备好要说的话,它嘴里就会蹦出毫无章法的雷人语言。
有许多阔佬表示愿意出大价钱包养魔婴,或者共度一夜。
考虑到会出现的可怕情景,徐福绝对不敢这样弄,虽然魔婴自己并不在乎,也没有人类的贞操观念,但它十有八九会把嫖客咔嚓掉。
舞台上的表演仍然是老一套,砍去胳膊或者脑袋,有时也玩腰斩或者开膛破肚。
近期观众最喜欢看到的是魔婴象鬼子一样自己动手剖腹,然后把心脏拿出来,放在掌中做巡回展示。
斩下它的一手,然后把断肢用于给勇敢的观众挠背,或者握手,这也是保留节目之一。
妲己
当台下的观众大部分为青壮年的时候,这对搭档会表演极富刺激的一幕,由魔婴把砍下的头颅揪着头发拎在手里,表演可怕的艳舞,伴奏的音乐一般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或者《二泉映月》。
舞蹈的过程当中,颈腔和脑袋处的红色液体常常会撒到前排观众身上。
有几次魔婴自作主张大吼‘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同时把自己的头颅扔来扔去,场面十分宏伟壮观。
桃园城居民的胆量被这样的表演缎炼得异常强悍,流行时尚受此影响发生了转变,带有骷髅和僵尸图案的外套成为广大青年的最爱。
每天有大量各年龄段的男子守候在小区外面,想要见恐怖混血美女一面。
他们高举写有‘妲己我爱你’字样的大牌子,朝心中的偶像欢呼。
虽然尽可能保持神秘感和距离,徐福仍然成为城里的风云人物,据好事者统计,他的知名度远远超过以肥胖著称的市长。
保险箱内再次装满了钞票,被毁坏的财产已经弄回了四分之一,可以预见,不需要很久就可把其余部分全赚回来。
蓝波怀疑情况不对劲,背里与徐福联系,问他如何弄出这样逼真的恐怖表演,感觉已经远远超越了魔术的范畴以及技艺的极限,根本不可能用一般的理论来解释。
徐福告诉这位警察,自己所作的一切没有完全合法,不必担心。
蓝波欲言又止,道别之后挂了电话。
有好几次,徐福在表演中看到台下有狼人和血族,当然这并不奇怪,他的名声已经传播至城内的每一个族群中。
还有几次,他看到几位身体的生命场明显与普通观众不一样的人,他猜测这很有可能是保龙一族,当然也可能是身具异能的公民。
他继续演出,对此视而不见。
他能够确实,这些人如果真有某种目的的话,肯定为的是魔婴,而非他。
魔婴是个巨大的麻烦,它能力超群,生命力不可思议地顽强,很难想象如果它拒不配合的情况下,有谁可以真正伤害到它。
它的战斗力完全是个谜,因为至今没有看到它真正放肆地发挥一次。
在修理厂内,它抛出一段手臂,轻而易举地穿透了巫婆聂小倩的身体,这是唯一的一次主动攻击。
妲己
徐福猜想,如果魔婴发了狂乱来的话,其破坏力绝对恐怖。
目前它很乖,非常听话,对食物不太挑剔,但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局面能维持多久。
它失去了一大半记忆以及身体,大概因此而忘记了如何干坏事。
未来,当它慢慢成长起来,渐渐变得强大之后,会不会故态重萌,像从前那样胡作非为?
这一天,徐福带领化身为性感美女的魔婴在夜总会演出。
节目还未开始,正在做前期准备工作,有两名富二代模样的青年手抱鲜花,非常热心地跑到后台。
“妲己小姐,你的身体被常常被弄伤,这样疼吗?”其中一位问。
“那边有刀,你把自己手剁下来试试看就知道。”艺名叫做妲己的魔婴提供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回答。
“我当然会疼,你呢?难受吗?”志愿者满脸的好奇。
妲己伸出右胳膊,若无其事地说:“我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对这样的事感到痛苦,你来砍一刀试试看吧。”
徐福冷眼以对,他明白这些家伙绝对没勇气劈魔婴一刀,至多敢空比划几下罢了。
“你的手臂真美丽,我可以摸摸吗?”一位青年色迷迷地说。
“行啊,不要咬我就可以,砍几刀倒没关系。”魔婴脸上浮现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
它是一个真正的美女,有种超然物外的神韵。
对于肉眼凡胎,它简直就是仙子,同时还是性感尤物以及绝佳的捕猎目标。
两位青年有些手足无措,愣了几秒钟后才冒出一句:“妲己小姐晚上有空吗?仰慕已久,很想请你喝一杯。”
“我肚子饿的时候会吃人,你们最好别邀请我。”魔婴非常诚实地说。
“妲己小姐真幽默,我喜欢听你说话。”青年含情脉脉地盯着它看。
“如果你不介意被吃掉的话,我可以赴约,不必喝什么酒了,直接去开房吧,你们两个一起来吧,我胃口挺好。”魔婴平静地笑,表情从容而淡定,仿佛在讨论吃水果对身体有什么好处。
“啊哈——,太好了,我们等着。妲己小姐可不许失约哦。”年青人眼中放射出兴奋的光芒。
妲己
表演结束之后,徐福拉着魔婴迅速离开。
两位色迷心窍的年青人以为是他阻止了即将发生的艳遇,十分愤怒地扑过来,大声抗议:“妲己小姐不是小孩子,你凭什么不许她跟我们玩?”
“我必须对妲己的安全负责,初次见面,凭什么相信你们。”徐福质问。
“这是我的身份证和驾驶证,我老爸是立法委员,瑞辉制药厂你应该听说过吧?我就是厂长兼总经理。”年青人理直气壮地说,“这里大部分人都认识我,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我请走了妲己小姐,请放心,决不会伤害她一根头发,仅仅只是喝酒聊天而已。你想要多少钱开个价。”
“这样吧,让妲己陪你们在这里开个包厢坐一会儿。半小时够了吗?”徐福担心的是这两位公子哥的安全,魔婴当然不会有事,谁要能弄死它的话倒真是一件怪事。
“我们要促膝夜谈,半小时怎么够,十小时倒还差不多,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可以和妲己小姐相伴终生。请告诉我,你凭什么阻挡妲己小姐获得幸福?”年青的富豪挥动手中的信用卡,面部表情显得坚韧不拨,仿佛一匹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的种马。
“我无所谓啦,跟谁走都没关系,你们自行商量吧。”魔婴脸上浮现一个怪异的微笑,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瓶酒,仰天往自己喉咙里倒下。
它的举动赢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有些人在高声呼喊:“不许阻止妲己跟牛公子的爱情。”
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徐福明白此时情况已经失控。
公子握住魔婴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它,目光里充满了不洁的欲望和不良企图。
“请问你对妲己有多少了解?”徐福问。
“爱情不需要任何理由,我用不着了解妲己,只要两个人愿意在一起,任何人都无权阻挠。”牛公子大声说。
徐福很想大笑一场,他觉得这事实在太过奇妙和不可思议。
等候了半分钟其它人的掌声和欢呼才停下来,徐福递上一张纸和一只笔,要求牛公子写一份保证书,注明安全自负,与任何人无关。
公子以飞快的速度写完,署名,还给徐福,然后大声对围观的人群宣布:“我终于得偿心愿,可以和妲己小姐单独聊天。”
徐福直摇头,不住地叹息,就这样目送魔婴与公子手挽手被包围在人流当中,慢慢消失在门口。
他并不介意失掉这棵摇钱树,如果从此可以再也见不到它,他会非常高兴,因为它绝对是个天大的麻烦。
搬迁
离开夜总会后,徐福驾车行驶在街上,对于今夜的事他感觉到无能为力,只是感觉到生活将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徐福回到家中,郎心慧和罗莉一个在看电视,一个在上网,只有雪儿蹦过来表示热烈欢迎。
家中总有种温馨的气氛令他感觉愉快和轻松。
“魔婴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罗莉问。
“有位牛公子仰慕它的美貌和才华,把它请去喝茶聊天。”徐福若无其事地回答。
“这下麻烦了,咱们恐怕又得搬家,否则等不到天亮就会有条子破门而入进来抓人。”罗莉说。
“你应该阻止这事发生。”郎心慧说。
“那家伙色迷心窍,听不进劝,偏偏他还很会发动群众,魔婴也不肯配合,所以就只好让它去了。”徐福走到冰箱前,拿出一罐鸭血,打开狂饮。
“我看还是立即收拾行李准备溜走吧,至少也得换个地方住,以免半夜被抓。”郎心慧站起来。
“去哪呢?”罗莉问。
“酒店,或者某个可信赖的血族同类家里,呆几天,看情况如何发展再作下一步打算。”郎心慧说。
“我刚刚适应了这幢房子,真不想搬走。”罗莉嘀咕。
“没办法,血族的生活就是这样,总得不停地迁移,不可能在同一地方久居。”郎心慧开始把一些喜爱的小玩艺扫到旅行包里。
“咱们到血族开的酒店里住一夜,把钱带走就可以,不必拿太多东西。”徐福说。
三人仅用了不足二十分钟就打点好行囊,抱上小狗雪儿钻入车内,在夜色中离开了住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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